一、宏大主題下的個體表達
國家意識的影像化呈現,長期以來走的是主題先行的老路,個體寄存于主題之下,通常看完影片,個體形象一直處于尴尬的缺失狀态,往往被僵硬地貼上為國奉獻的标簽。這種創作理念在現代傳播中,收效甚微,有時還會适得其反,容易引發觀衆對人物的不信任。當下,青年觀衆是影視作品最主要的消費者,也更偏愛通過影視媒介了解國家大事。所以宏大主題的構建,更應該尋找一個貼近觀衆的小切口,用一個個生動的個體形象吸引觀衆,用真實的人和情感建構國家意識。《我的青春在絲路》攝制組将鏡頭對準在絲路工作的年輕人,從人物選擇上拉近與青年觀衆的距離。五集十三分鐘的微紀錄片,不是長篇累牍的史詩巨著,而是更符合青年觀衆觀看習慣的短片。“在”不僅代表一個方位,也是一種狀态。青春正在進行,用影像記錄青春。嚴肅的宏大主題多了一份動态的青春氣息,脫離了以往作品中單調的政策解讀,而是把人放在首位,用真實的個體故事映照當下的國家,用獨特的個體表達完成宏大主題的表述。
二、第一人稱的個體講述
《我的青春在絲路》以第一人稱“我”作為主角,講述自己在絲路工作的點滴故事,強調自我的表述與選擇。第二集《詩與遠方》中,在尼泊爾負責引水隧道工程的中國青年胡天然,面對第一次出國工作所經曆的波折以及收獲的成績,并沒有去刻意表示自己對祖國的奉獻,而是認為尼泊爾就是他的遠方,自己的工作就是一首壯麗的詩篇。他用年輕人自己的選擇來彰顯自我的價值和認知,用自我付出的滿足與報效國家的使命相呼應。第一人稱“我”的講述方式,更符合年輕觀衆的話語和認知習慣,形成了一種共鳴。而一些專題片,用他者的話語來拼湊一個高大全的形象,拉開了和普通觀衆的距離,降低了觀衆觀看的欲望。
三、告别悲情叙事的個體記錄
通常主題先行下的先進個體描述,往往有一個悲情叙事的模闆:為國奉獻而犧牲自己的健康與家庭的幸福,從而達到“苦了我一個,幸福千萬人”精神主旨。在作品中,攝影機作為旁觀者真實記錄的職責很難履行,更多是擺拍和情景再現的回溯畫面,讓人物失去了可信度,也讓影片失去了吸引力。《我的青春在絲路》第五集《吳哥窟的拼圖者》中,主人公張念在吳哥窟負責茶膠寺的修複工作,從25歲到30歲,他的青春雕刻在茶膠寺的每一塊石頭上,長期在外工作也讓他錯過了陪伴女兒的成長……這些情節在以往的此類作品中,必定會大肆渲染、重複,以此來刻畫人物的忘我與奉獻。但是在本片中,編導并沒有将此列為重點,而是将鏡頭對準了張念在工作中遇到的問題,比如注重細節的張念與同事之間就工程進度産生了分歧,現場的争執、尴尬的氣氛都被鏡頭如實地記錄下來,增加了故事的可看性。鏡頭中,張念的一句“好想啊”不僅表達了對女兒的思念,也對鏡頭表述了自己内心的糾結,從而真實地記錄還原了張念作為一個父親的心境。在影片結尾,張念離開吳哥窟,工作人員給他送行,不是充斥着眼淚的依依不舍,而是一場載歌載舞的歡樂聚餐,張念的告别詞并非奉獻無悔,而是抒發着與他們工作的快樂。特寫鏡頭下的每一張笑臉,才是張念青春堅守的動力。
《我的青春在絲路》一改以往宏大主題的嚴肅基調,每集片子都以絲路上的異國風貌開場,配以輕松歡快的背景音樂、豐富的色彩視覺與快速剪輯形成了一個視聽小高潮,奠定了影片輕松活潑的基調。同時,該片通過獨特的個體視角,客觀的影像記錄,還原了每一個真實的個體,以他們的選擇與堅守建構了“一帶一路”的國家宏大主題。
(作者甄真單位:河北大學;薛依明單位:上海大學/責編:倪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