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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初心》談人物傳記類電視劇的精神尋喚與價值導向

時間:2024-10-30 09:24:42

32集電視連續劇《初心》近期于央視綜合頻道首播,該劇由甘祖昌夫婦的真實經曆所改編,再現了這位“農民将軍”解甲歸田、造福鄉裡的模範事迹。該劇遵循真人真事的客觀史實,卻又不囿于現實束縛,以飽含詩意與激情的視聽語言打造曆史質感,實現了時代精神與人格魅力的融會貫通。該劇改寫了以往傳記類作品的人物塑造方式,将主人公從“高、大、全”的英雄形象升格為“有内涵、有人情、有信仰”的時代楷模,展現出超越題旨本身的曆史思辨。本文将根據該劇對甘祖昌事迹、情感和精神信仰的刻畫,分析《初心》所傳達的價值導向,為我國人物傳記類電視劇的創作提供參考。

一、以大事不虛、小事不拘的創作原則再現真實曆史

對于人物傳記類電視劇而言,素材的搜集與整理彙編至關重要,《初心》中的關鍵情節均來自于甘祖昌夫婦的真實事迹,創作者采用實地考察的方式,深入到江西萍鄉進行取材選景,同時結合甘祖昌将軍夫人龔全珍的紀實作品《我和老伴甘祖昌》中細膩真實的文字資料,為劇中人物對白、叙事細節提供了藍本。深厚的素材積澱大大提高了作品的可信度、完整度,才使得該劇在32集的精悍篇幅中展現了時間跨度長達60年的浩渺畫卷。

主人公甘祖昌經曆了“農民—将軍—農民”三個人生階段,《初心》牢牢把握住人物身份轉換的線索,将情節劃分為三個時期,即投身革命的青年時期、戎馬邊疆的中年時期、解甲回鄉的老年時期。根據甘祖昌“将軍農民”的身份,該劇巧妙地選擇了叙事開始的時間節點,開篇便是甘祖昌與敵特分子的激烈對抗,緊鑼密鼓的節奏猶如一場急迫的戰鬥,視聽語言所營造出的緊張感讓觀衆身臨其境,瞬間産生了環境的代入感。甘祖昌在新疆軍區的情節僅占全劇的五分之一,情節很快進入到了1955年授銜後,甘祖昌從高位請辭,帶着一顆閃亮的“将星”榮歸故裡。該劇省去了對于甘祖昌将軍前半生的平鋪直叙,直接切入到人物的重要轉折點,這樣的劇情安排頗有深意,動蕩年代中能夠馳騁沙場者衆多,能夠急流勇退、深藏功名的人卻并不多見。創作者牢牢抓住甘祖昌身上最重要的人格特質,用大量筆墨描寫了甘祖昌回到江西老家後,帶領沿背村父老鄉親脫貧緻富的故事,詳略得當的情節安排突出了該劇的主旨。此外,導演還采用順叙與插叙相結合的方式将故事娓娓道來,故事的主線采用的是順叙,從上世紀50年代的新疆迪化講起,跟随甘祖昌将軍回鄉的腳步,記錄了三十年間我國農村的社會變遷。同時通過人物的回憶,适時地引出甘祖昌将軍青年時期毅然投身革命,在昏黃的油燈下讀《共産黨宣言》,後與保山、海生三人一起加入中國共産黨的經曆,加深了該劇對于主人公的刻畫力度。插叙的運用更大幅度地加強了作品的戲劇張力,記憶的閃回在平直如弦的故事線索中增添了幾處攝人心魄的弦外音,對于該劇的藝術感染力與思想沖擊力而言至關重要。

為了更好地還原甘祖昌的生活軌迹,該劇遵循“大事不虛,小事不拘”的創作原則,既有真人真事、真實的氛圍代入,也有細節上的藝術虛構。劇中甘祖昌将軍擔任新疆軍區後勤部長的戲份不多,卻足以體現該劇在場景設計上的嚴謹态度,路邊的烤馕,駱駝與蒙着頭巾的女子,火車站播放的新疆民歌,甘祖昌将軍與夥計對白中的“亞克西”、“巴郎子”等方言,都營造出了濃厚的西域風情。回鄉後甘祖昌帶領家鄉人民開荒虎形嶺、治理冬水田、建立農科所的情節,均取材于當地百姓的口耳相傳,該劇在真實可靠的事迹中原創了一些虛構人物,這些角色是時代的見證更是曆史的産物,他們生活化的情感表達大大豐富了劇情細節,與主人公的塑造交相輝映。虛實相生的創作手法,可謂是我國人物傳記類電視劇的一個法寶,曆史事件與人物情感之間的碰撞迸發出了審美價值上的别樣火花,對開掘題旨有着重要的意義。

二、以形神兼備、血肉豐滿的人物形象還原情感關系

對于以英雄模範為主人公的傳記類電視劇而言,人物塑造是評判其高下的重要标準。《初心》從主人公的家庭情感關系入手,将信仰上的完美與日常生活中的不完美有機結合,塑造出“看得見、摸得着”的偉人形象。

該劇着重描寫了甘祖昌與龔全珍的愛情,與甘錦榮、甘平榮等幾個子女之間的親情通過貫穿全劇的人物情感來抒寫,一個粗中有細、樸實而幽默的軍人形象躍然紙上,與傳統意義上高大全的模範人物相比,劇中角色有笑有淚的演繹,讓遙不可及的革命英雄走下神壇,成為了觀衆身邊隻手可觸的“人”,這一趨勢在近年來的人物傳記類電視劇中早已顯露無疑,無論是廣受好評的電視劇《海棠依舊》、《馬蘭謠》,還是電視劇《初心》都延續了這一風格。在紅色年代的愛情描寫上,該劇沒有過多贅述,隻是通過甘祖昌一幅栩栩如生的黃鹂圖,為兩人相攜半生搭上了紅線。該劇尾聲的八十壽宴上,龔全珍将自己和老伴喻作兩隻比翼雙飛的老黃鹂。同一個意象的多次出現,讓觀衆深深體味到了那個年代革命伴侶的忠貞不改、矢志不渝。

《初心》中的親情描寫是全劇的最大看點,也是該劇能夠從衆多主旋律作品中突圍、在網絡平台獲得年輕觀衆青睐的重要原因。鑒于曆史時空的限制,當今青年或許難以直觀地體會人物的心境,因此該劇着力構建了錦榮、平榮的視角,展現了甘祖昌在父愛與信仰原則之間的抉擇。上一個鏡頭中甘祖昌還在親手為即将來到新疆的兒子縫制被子,下一個鏡頭中他竟錯把兒子認作新來的勤務兵。聚少離多的親情中飽含了時代的辛酸苦楚,秉性剛直的父親拒絕了為兒子安排工作,将錦榮分配到最辛苦的打鐵崗位上。劇中子女與甘祖昌的關系構建都是從誤解開始的,随着人物的成長逐漸将誤解化作理解,最終從血濃于水的親情中滌蕩靈魂。該劇創新性地借助甘祖昌子女的視角來實現情感代入,采用年輕觀衆喜聞樂見的情感表達方式,拉近了甘祖昌與觀衆之間的距離。

三、以不計名利、不忘初心的笃定信仰書寫時代情懷

該劇主人公甘祖昌有着“将軍農民”的美譽,該劇對這一稱謂進行了深刻剖析,構建起人物的雙重身份話語,即當将軍時不忘農村出身與農民訴求、當農民時展現将軍魄力與軍人擔當。作為從江西大山裡走出來的無産階級革命家,甘祖昌從來沒有忘記傾聽底層的聲音,農民最真實最迫切的需求—吃飽穿暖,時刻激勵着他積極奮進。片中曾三次出現甘祖昌将軍對于“吃飽飯”的重視,在江西親屬到來時,面對弟妹淚流滿面的訴說,甘祖昌認識到了家鄉人民還吃不飽飯的嚴峻現實;當兒子咽不下糙米時,面對兒子“身為将軍為何不買精米”的責怪,甘祖昌嚴肅地指出饑荒年間村民難以果腹的事實;當全公社掀起煉鋼浪潮時,面對李保山是煉鋼還是開荒的追問,甘祖昌再次明确“讓全村人吃飽飯”才是他内心踏實安穩的源泉。

該劇以“初心”二字為題,必然要無數次地解讀其内涵、參悟其根本,事實上劇中回憶部分早已借兄弟之口道出了主人公這份赤子初心的含義,“我們走出大山參加革命,就是為了父母兄弟,為了父老鄉親,為了頓頓能吃飽飯,家家住新房,日子像天堂。”這句再平白質樸不過的話語,卻有着巨大的力量,這便是甘祖昌乃至無數共産黨人所信仰的初心,在國家聚焦三農問題、倡導反腐的當下,笃定初心無疑是一個一語雙關的命題。因此該劇虛構了李保山這個人物,作為與甘祖昌一起投奔革命的同鄉,卻遭陷害成為了水暖修理工,在内心不甘的驅使下一步步滑向了深淵。上任公社社長後,李保山隻追求個人政績,不顧村民利益盲目種植水稻,甚至為了自身前途不惜多次加害于甘祖昌。同為曾經的革命幹将,二者之間的差距正是在于“初心”二字。在反腐倡廉成為時代風向的當下,以大衆化的電視劇為載體,進行永葆初心主題的宣傳教育,不失為模範精神與時代需求的有機結合。

除了弘揚不忘初心、牢記根本外,該劇還強調了甘祖昌勇于擔當的魄力,在其後半生的農村生涯中,他從未忘卻一個軍人的職責,言談間總是将田地比作“戰場”,将開荒比作“沖鋒前線”,将農具比作“槍支彈藥”,這一點既呼應了人物的将軍身份,同時又表現了其奮勇當先、敢于嘗試的一面。甘祖昌視軍人榮耀為生命、視農民身份為歸宿,用後半生為沿背村百姓做實事、謀福利。該劇塑造這位不求形式、隻為初心的将軍形象,正是為了以撫慰的方式尋喚當下浮躁社會的情感認同,倡導今天的年輕一輩延續甘祖昌質樸踏實的作風,守望初心永存的精神家園。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初心》以紅色曆史使命為基、以弘揚時代精神為綱,塑造了一位上馬熱血灑邊疆、下馬衷心送故鄉的“将軍農民”形象。該劇着眼于人物的身份轉換,通過将軍與農民的雙重話語書寫了這位時代英模,讴歌了戰争年代中淬火成鋼的赤子初心。秉承着與時俱進的創作題旨,相信人物傳記類電視劇必将成為主旋律電視劇的中堅力量。

(作者單位:通化師範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責編:胡斌毅)

《初心》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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