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書

雜誌

保存到桌面 | 簡體人人書 | 手機版
傳記回憶文學理論偵探推理驚悚懸疑詩歌戲曲雜文隨筆小故事書評雜誌
人人書 > 雜誌 > 青春裡尖銳的荊棘

青春裡尖銳的荊棘

時間:2024-11-07 11:59:38

我莫名覺得曾童就像個皇帝一樣,對着後宮佳麗三千人,不是“論功行賞”,而是“見者有份”。平常也沒見着這些人對曾童有多仗義啊,曾童回答不上老師提出的問題的時候,我看她們還不是和那些男生一樣幸災樂禍的。

我一點都不喜歡曾童,我覺得這個姑娘太不懂得變通了,頑固得像個八十歲的老太太。雖然我不喜歡她的頑固,但一點都不妨礙她成為我的朋友。

事件起因發生在一節平淡無奇的體育課上。我準備繞過操場去小賣部買杯水,隔壁班一群男生們正聚在門口,我聽到有人說了句:“你說曾童嗎,不要老把我跟那個死胖子扯在一起好嗎?”我下意識地看過去,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男生皺着眉頭正向他的同學抱怨。如果我猜得沒錯,那應該是謝清歌。我癟了下嘴,轉過頭,果然看到跟着我一起前後腳出來買水的曾童一下子黯淡的目光,她低着頭,一言不發大步地超過了我走出圍欄。

曾童的确有點胖,不,何止一點。她可是在我們班有200斤身材的重量級人物,但正因為她的心寬體胖,出手大方,人緣還不錯。比如我的同桌沒筆擦的時候,就會跑到第一排,可憐兮兮地向曾童借筆擦,要知道,我們可是坐在倒數第二排的,真是曲線救國啊!當然,這也是因為曾童幾乎是有求必應,這所謂的“借”最後就變成了“送”。

下課的時候,曾童的身邊也會圍着幾個小姑娘,我還挺好奇的。有次我去廁所的時候,經過第一排,聽到對話内容是這樣的——

甲:“曾童,你什麼時候送我那個蝴蝶發圈啊?”

曾童:“明天我會帶來的。”

乙:“童童,那我也想要。”

丙:“那我呢我呢?”

曾童還傻呵呵地笑:“都有都有。”

我莫名覺得曾童就像個皇帝一樣,對着後宮佳麗三千人,不是“論功行賞”,而是“見者有份”。平常也沒見着這些人對曾童有多仗義啊,曾童回答不上老師提出的問題的時候,我看她們還不是和那些男生一樣幸災樂禍的。

而那天,曾童聽到謝清歌那麼說她,我追過去時,分明看到她顫抖的雙肩。她背對着我說:“溫溫,不好意思,我差點忘記你在後面了。”我随即放慢了腳步。我在想,如果是我,傷心的時候,一個人靜靜會比較好,别人安慰的話,可能會起反作用吧?我慢慢走在她的背後,也不說話。她的背影孤獨又倔強,我發現我和她很像,戴着冷漠的面具對着衆人,身邊也沒幾個朋友;她的身邊有很多朋友,可是往往這種時候,卻沒有朋友願意陪在她的身邊。其實我們同樣孤獨。

我生出了恻隐之心,決定以後對曾童這個小姑娘,有必要再友好一點點。

可是了解以後,我發現曾童有個大毛病,就是“頑固”,她屬于一條路走到黑,撞死不回頭的那種。比如,她喜歡謝清歌,就一直喜歡着。這件事幾乎人盡皆知,在我們成為朋友之前,就連我這個班上的小透明都知道。她和謝清歌同住在一個巷子,用暧昧的說法就是從小青梅竹馬。她也會給謝清歌送很多小禮物,課間休息十分鐘,除了打賞“妃子”們,就是屁颠屁颠跑到實驗班找謝清歌。

謝清歌放學了,她更是像牛皮糖一樣黏着他。謝清歌籃球打比賽了,别的小姑娘都是送水,曾童左手拿着水,右手抱着一個藥箱在場外等着。聽說謝清歌之前有次打比賽手受傷了,休息了好久才見好,曾童心疼極了,之後謝清歌打比賽的時候,都備好藥箱,以便謝清歌受傷的時候,能第一時間提供幫助。為這,不少比賽的同學都以為曾童是學校派出的醫務人員,淨讓她當免費勞動力了。

那時候,有個我認識的同學在實驗班,她就跟我八卦地宣傳過謝清歌和曾童的故事,她說:“我們看到你們班的曾童天天來找謝清歌,以為曾童是謝清歌的女朋友,但是謝請歌說不是,他還說他簡直煩死她了。”“謝清歌不是收了曾童的很多禮物嗎,後來謝清歌也回送了一個禮物,你知道是什麼?”

我搖搖頭,示意她說下去。

“他送了一本餘華的書,名字叫《我們生活在巨大的差距裡》。送的時候,謝清歌還特地強調:‘我本來不想送的,但是想了想,還是得送給你。’我當時看曾童笑得眉開眼笑的,真不知道拆開包裹後會不會很難過。這書名已經夠明顯了。”

我當時隻是當笑話聽的,覺得曾童這樣被拒絕後,應該就不會再找謝清歌了吧?但是我沒想到,即使明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曾童還是一如既往地對謝清歌好。聽說,她喜歡謝清歌,堅持十年了。

直到那次在操場我目睹曾童被罵“死胖子”後,她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放學不再去找謝清歌了,而是每天雷打不動地去跑操場十圈,晚飯也省了。我以為是時下很流行的“愛情的力量催人向上”。陪小頑固去跑步的時候,我還揶揄着說:“唉,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你為了你的男神謝清歌,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女神啊!”

曾童卻冷哼道:“我才不是為了他,我是為了自己的自尊。我受夠了被别人當作死胖子了!”

我沒說話,我看到曾童一臉嚴肅的模樣,也知道這一點也不好笑。對于小頑固來說,這隻是一件令人傷心的事。

在學校裡看到謝清歌的時候,本來還和我說說笑笑的曾童,目光裡好似有千萬把劍直直地刺向謝清歌,曾童這也算是因愛生恨了。

不過,時間似乎治愈了一些東西。等我和小頑固好得稱兄道弟,她喊我溫大哥,我喊她頑固兄時,我在路上看到謝清歌,提醒曾童可以在他背後畫個圈圈詛咒他,她反倒滿不在乎地說:“罵什麼罵啊,不想再罵他了,誰年輕的時候不眼瞎呢!下次看到他,不用提醒我了,我和他不熟。”

我笑了笑,覺得小頑固不喜歡任何男生的時候,還蠻酷的。

編輯/圍子
   

熱門書籍

熱門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