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注港股
從2007年第一次開股票賬戶到2016年辭職做私募管理上億資産之前，在将近10年的時間裡，32歲的王代新在個人投資上隻專注于炒股，金融資産從最初的幾千塊錢到現在累積了1000多萬元。
“2年前，我老婆的同學讓我買比特币，我看不懂，覺得不靠譜，所以我沒買，也不關注。作為巴菲特的忠實信徒，我也不投資黃金。因為我認為黃金不創造價值，隻是對抗通貨膨脹的工具。除了一定比例的首飾之外，黃金的價格建立在人的心理基礎和對未來通脹的預期上，很難說它有絕對價格的高低，也沒有一個評判标準。股票跟黃金不同在于，買股票買的是公司，公司是能創造現金流的。”王代新也有過投資房産的念頭，他2014年在福田區會展中心旁邊買了一套房，非常好的地段，隻要2萬多一平方米。買完第一年沒住租出去，租金收了1.5萬元，完全可以抵月供。當時我就想過可以一次性買3套，做按揭加杠杆，隻需要30%的首付。最終癡迷于股市的王代新還是作罷，“股市波動很大，做過股票，其他的投資收益都看不上”。
王代新的第一桶金收獲于2010年在招商證券國際部工作期間。“那時我在香港工作，發現港股有很多公司又好又便宜。我選了5隻股票：融創中國，美即面膜，遠大醫藥，後來被漢能收購的鉑陽太陽能以及大慶乳業。”王代新說，此前他工作了一年，攢了十幾萬元，家裡又給了一些錢。他将這不到的20萬元平均分配在這個“傻瓜組合”上，到2012年底，加上在招商證券工作的收入，王代新有了人生中第一個100萬。“大慶乳業因為财務造假被停牌，錢都虧完了。剩下的4隻股票，遠大醫藥賺得最多，2毛錢成本價，1.5元賣掉。其次是融創中國，平均成本1.5元，7.5元賣出。其他兩隻股票也都賺了一到兩倍。”
因為深感A股和港股估值差異太大，王代新個人投資重點在港股。“如果用一句話來概括香港市場和A股市場，最大的區别就是A股市場大多數時候、大多數股票都比較貴，香港市場大多數時候、大多數股票估值都比較合理，因為便宜、因為估值低，所以我們可以找到一些即使從破産清算角度衡量都能夠賺錢的标的。”
2013年，王代新跳槽到平安銀行能源礦産事業部做分析師，他買了幾十隻股票，年化收益達到30%。這其中，茅台是他在A股市場重倉買的唯一一隻股票。“當時很多人不能理解，說反腐這麼厲害，茅台都跌到100塊了，還買呢？”王代新說，2013年他研究這個企業時，整個白酒行業風聲鶴唳，反腐敗，行業的周期性過剩導緻白酒行業的盈利前景非常慘淡，很多公司虧損，整個貴州茅台市值跌了将近一半。“我當時花了很多精力去研究去思考關于這個公司的方方面面，對于白酒行業來說，我判斷更大的可能是行業周期的底部，對于貴州茅台，我覺得更多是一次事件性的沖擊。因為貴州茅台和普通白酒公司不一樣。目前茅台股價持續創新高，但對我來說，400塊的貴州茅台和當年100塊的貴州茅台本質上并沒有什麼變化。所以2013年我投完之後基本上沒有花精力去跟蹤。你問我它最近一個季度的數據我都不知道，我不關心，因為這個公司本質沒有變。”
好行業、好公司，由于行業因素或者事件性的沖擊，導緻股價有比較大的下跌，都會成為王代新購入新股的好時機。
“香港的珠寶生意，像周大福、周生生這些龍頭的珠寶公司，本質上是一門消費壟斷性的生意，我們去買珠寶，不管是自己佩戴還是送禮給别人，即使每一克加幾塊、十幾塊，我們也會選龍頭公司的珠寶，不會因為便宜而選小的品牌，所以他們的生意是非常好的，是護城河很寬的生意。周大福、周生生過去兩年随着高端消費的下滑，去年市值最低也跌到1倍PB，基本上差不多接近破産清算價值，但是珠寶公司最值錢的不是資産負債表上的東西，而是它的品牌，無形資産。”王代新說，“我當時覺得這個估值是非常不合理的。後來估價走勢驗證了我的判斷，2016年上半年營業和收入利潤雖然是下滑，但是股價跌到1倍PB就不跌了，開始上漲，過去一年漲了一倍左右。”
王代新信奉買股票就是買公司，他重倉的公司必須見過實際控制人，“我要搞清楚這是一幫什麼人在做一種什麼事情賺什麼樣的錢。換一種說法，就是管理人怎麼樣？生意模式怎麼樣？”
王代新極其看重管理層的經營能力以及誠信狀況。由于在二級市場投資，相當于把資金委托給上市公司打理。如果管理層誠信不足，可能出現将上市公司資産挪為己用的情況；如果管理層經營能力不足，則可能導緻企業業績下滑。2011年，王代新剛剛接觸港股，買的“傻瓜組合”中就有一家市盈率不到三倍、市值隻有幾十億的公司——融創中國。“當時他的公司規模還沒那麼大，很小，盈利也沒那麼好。所以我當時就大概一塊五的價格，買了這個公司的股票。然後是越低越買，最低的時候一塊多一點點，開始止跌。過了幾年漲到7塊多。”王代新說，自己之所以會買入融創中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中公司董事會主席孫宏斌的個人能力。在他看來，房地産行業比較特殊，大部分房地産企業出問題都是由于資金鍊緊張導緻，此前孫宏斌的順馳集團也出現過同樣的問題。當年，順馳集團為了達到急速擴張的目的，采取了先用自有資金啟動項目，用銷售回款支撐後期建設，再用項目盈利作為新的自有資金啟動新項目的房地産開發模式。而這種策略造成順馳集團淨利潤低的局面，資金鍊一直十分緊張。最終，孫宏斌在2007年低價賣出順馳。
“他當時已經犯過一次這樣的錯誤了，所以我覺得同一個錯誤，再犯一次的概率比較小。他是一個能力特别強的人，所以我當時買了這樣一個公司，幾年之間就漲到7塊錢，後來賣掉。”王代新說，2016年，（融創中國）規模已經翻好幾倍了，每年總銷售規模都能排到全國前十。但是他覺得4元多的估值還是非常有優勢的，所以又買了一部分。“你對他這個人隻要有足夠的了解，看好他這個人，你就可以給他投資，無論他做什麼，你都可以投資，它完全是一個感覺成本在裡面。”
王代新指着窗外路邊的便利店對我說，“就好比這個便利店一年賺10萬，我花70多萬能盤下來，這有利可圖，那我就買。我的原則是隻買少數看得懂的公司，買價值被低估的公司，這樣有一個安全邊界。但是價值是否被低估，涉及主觀判斷，不同的人判斷不一樣。巴菲特曾經說，如果自己建校教學，隻教兩門課，一是如何正确看待市場上的價格變動，另一個則是如何給企業估值。股市的魅力就在于估值，這也是每個投資者的核心能力。估值本身無法用确定的指标來界定，而且還會随着企業的發展而變化，不同行業的估值方法可能也完全不同，隻有時間才能證明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确。一名顧客在香港周大福珠寶商店選購金飾事實上，對于投資者來說，除了選對股票，什麼時候賣股票也是個難題。王代新坦言，看着手中的股票大漲，想要做到長期持股的确很難，而且經常會出現賣出後股票持續大漲的情況。不過，對此王代新已經能夠坦然接受。
“我覺得我賣掉的股票繼續上漲，這說明我選對了股。我如果一賣之後就暴跌，我反而覺得我當時隻是非常僥幸，僥幸那個點賣掉。因為我覺得沒有人能夠賣到最高點，或者說所有時點都把握的那麼精确，你隻能說在一段時間裡面賺你該賺的錢。”實際上，由于二級市場波動大，買入後下跌的情況也不在少數。即便是王代新很有把握的貴州茅台，買入後也有将近20%的下跌。“為了規避市場波動所帶來的風險，投資者就更應該注重安全邊際。但是安全邊際沒辦法用一個簡單的公式或者數學模型來定義。除了從資産角度尋求安全邊際外，還應該全方面考慮企業的盈利能力。”王代新說，“盈利能力和盈利是有區别的，很多人簡單把盈利能力定義為過去幾年的盈利，這不對。盈利是未來的，盈利能力是一個企業的能力，未來平均每年能夠賺多少錢，創造多少現金流。過去每年賺多少錢那是一個過去發生的數字，隻能夠對你判斷未來盈利能力提供一個參考，但不是一個決定性因素。”
不過，王代新也承認，運氣不錯也是他投資比較成功的因素之一。“2015年港股牛市，我在市場高點抛掉股票買了債券，僥幸躲過了後來的大跌。”2015年佳兆業鎖盤事件後，它在香港的債券從100塊面值跌到20多塊錢。當時王代新研究了它的資産負債、現金流、實際樓盤後認為：“即使佳兆業有問題，也是現金流的流動性問題，樓盤資産還在，以20多塊錢的價格買入這個債務，就算破産清算以一半的價格回購也賺。何況當時普通股還有幾十億港币，這是個安全墊，因為債權排在股權要求權之前。”王代新說，後來融創中國出來收購，大概兩個星期之後就漲到70塊錢，他悉數賣出，資産翻了一倍。
2016年初，國際油價跌破30美元，王代新認為這是個大機會。他開了美股，重倉買了美國油氣，大宗商品公司，包括在美國上市的其他國家的接近20隻股票，短短幾個月，這些股票多的漲了七八倍，少的也漲了一兩倍，他的資産規模達到上千萬。
一招鮮後的領悟
回憶起第一次開戶的經曆，王代新無框近視眼鏡後原本疲倦無神的眼睛突然亮了，尤其說起具體的股票代碼，他還會身體前傾，湊到我跟前，一臉得意。2007年，剛考完研還在實習期的王代新路過北京一家銀行網點時，一下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了。整個網點人頭攢動，隊伍一直排到了門口。王代新好奇地走進去想看個究竟，喧鬧聲中，一位排隊的阿姨極力勸他買基金。“我現在都記得特别清楚，一個是華夏紅利，另外一個是什麼鵬華50，她說就買這兩個。”
剛開戶的時候，王代新的賬戶裡僅有幾千塊錢，那是他全部的積蓄。王代新是陝北榆林府谷縣人，父母都是農民。從高中時代起，因為成績優異，他不但沒有讓父母為他花過錢，還提前賺到了大學學費。“西部開發助學工程每年會給1萬塊，縣裡的煤老闆每年也會給學校裡學習好的學生錢。”王代新說，經濟上的相對寬裕，讓他有了追逐自己興趣愛好的自由。不過，他開戶後并沒有買基金，作為一個喜歡去北大經濟學院聽微觀經濟學課的中國政法大學工商管理專業學生，王代新有自己的分析和判斷，“基金是幹啥的？基金就是别人把我們的錢拿去炒股票。那與其給别人炒，還不如我自己炒。”
2008年第二次考研失利後，王代新把全部精力放在研究股票上。和大部分剛接觸股市的人一樣，王代新一開始醉心于技術分析，每天看盤，盯盤，琢磨着怎麼才能在股市裡找到交易規律。沒多久，他就研究出了“漲停闆”策略，“漲停的股票第二天開盤基本都會沖高。隻要在開盤前15分鐘，以漲停價挂單買入，第二天沖高後賣掉。這裡面的訣竅在于，打到漲停闆必須是封死闆，買入時間隻有半秒左右。這樣基本每天都能賺百分之二點幾以上。每天、我是說每個交易。牛市行情好的時候，一年複利算下來是一千多倍。”王代新說，後來書看多了才知道，這是别人用了好多年，早就過時的策略。但在當時，因為正逢牛市瘋狂，基本上每天都能賺，這讓王代新如獲至寶，以為自己找到了股市中的必勝秘籍。然而沒多久，現實就給了他當頭一棒。
有一次，王代新準備下課後挂單，賣出前一天買入的漲停股。他算準了時間，回到寝室完全可以及時賣出。然而他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老師拖延了下課時間。就是這短短的十分鐘，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确實沖高了，然後就直接壓在跌停闆上了，而且連着三個跌停闆。我現在都記得特别清楚，那個股票叫華東數控，三個跌停闆是虧掉27%。”跌停闆打開後，王代新賣出了華東數控，好在此前王代新獲利已經超過100%，這次虧損過後，他的收益仍然十分可觀。
然而，三個跌停闆對王代新影響很大，他開始反思自己的投資理念和策略，“我并沒有意識到漲停闆策略之所以有效，是因為身處牛市之中，這種策略正是牛市中特有的現象，根本不是可持續的盈利模式。”王代新說，很多投資者都有過癡迷于某種投資理念的經曆。在漫長的投資道路上，投資理念會受到各種挑戰和沖擊。不過在順風順水時，即使是一些錯誤的投資策略也能讓投資者有所收獲。一旦把這種情況誤認為是自己找到了賺錢的訣竅，後果往往是以虧損告終。
從那時起，王代新開始鑽研價值投資理念。他把學校圖書館關于巴菲特的書都讀了個遍。他自學會計，研究财務報表，還開始在網上關注一些價值投資者的博客。“我認為巴菲特對于我們做投資啟發最大的（觀點），就是單個股票不（僅僅）是一個股票，是一個公司的一小部分，一個公司股權的一小部分，你是真正做投資，投資這個公司。”
私募進場
2016年7月份，王代新不顧親朋好友的反對，辭職成立私募基金。辭職之前，王代新是平安銀行總行風險管理部的處長，前程遠大，而在實體經濟不景氣的時候辭職做私募，用他那職業股評人身份的嶽母的話說，“太不靠譜了。”但王代新說，“我32歲了，再不出來做，以後可能就沒勇氣了。這是我感興趣的事情，哪怕最後失敗了，我努力過，不留遺憾。”
王代新要做私募的念頭最早起于2009年。大學本科的時候，王代新立志想考北大經濟學院的研究生，2007年第一次考研過了線但沒夠上北大的線，被調劑到本校，“研一”的時候他再次考北大，為此不惜得罪了導師。第二次考研過了初試，正當他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卻在面試的時候被刷了下來。
“面試是全英文的，老師們都留過學，而我是農村來的，英語讀寫不錯，但是聽說不行。我考研英語考了80多分，但是面試的時候，老師說的我聽不懂，我說的英語老師聽不懂。結果可想而知。”考研的一波三折對王代新刺激很大，“我想做私募，因為至少表面上看，自己能決定自己的命運。付出努力，判斷比别人好，就能賺到錢，至少從表面上看是公平的。”
2017年5月底，私募排排網數據中心發布了2017年1～5月宏觀策略對沖基金收益前十排行榜，王代新的私募工場秃鹫一期基金排名第一。王代新形容自己的投資風格是“極度保守，沒有絕對把握不會輕易下注”，“隻有保守，才能做長久。”王代新說，這個市場永遠不缺短期高收益，但能做到不虧錢很難。所以要做高概率的事情，追求持續收益。
雖然自己的基金一半放在A股市場，一半放在港股，但是王代新認為A股市場90%的企業沒有投資價值。“香港市場整體來看是比較适合做價值投資的，如果大家想賺一些明白錢或者想虧一些明白錢，可以在香港市場多多參與一點。”
随着去年底深港通的開放，港股估值經曆多次上漲，此時是否是港股投資者進場的好機會？兩地資本聯系更加緊密，又會給兩地交易規則帶來怎樣的變化？未來一年港股投資該如何規避風險尋找機會？擅長港股投資的王代新用自己的業績給出了回答。
“香港市場大多數時候、大多數股票估值都比較合理，所以我們可以找到一些即使從破産清算角度衡量都能夠賺錢的标的。這裡面最有名的就是巴菲特老師發明的市值低于淨流動資産買入法。”王代新以兩個曾經投過的公司為例說，“首鋼資源，這是山西的焦煤企業。這個公司2015年市值最低的時候40億港币，接近它的淨流動資産。對于煤炭公司來，最值錢的資産肯定不是流動資産，而是它的采礦權，所以這個公司在這個市值必然是大幅低于其破産清算價值的。另外，這個公司主營業務非常穩定，過去幾年每年有10多億元的利潤，有6個多億的分紅，但是隻有40億港币的市值。我們當時大概是在8毛錢左右的成本買入，最高到過1塊6毛多錢。還有一個是英皇娛樂酒店，它在澳門有兩個酒店，另外經營一個小賭場，這個公司2015年市值也很低，我們在18億市值的時候購買，而它的淨流動資産有26個億。公司主營業務很穩定，每年都有五六億的盈利，所以我們大概以1.4元的價格買了，後來漲到2塊多錢。包括和英皇娛樂酒店同一體系的英皇國際和英皇鐘表珠寶，在過去兩年裡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市值大幅度低于淨流動資産，都在去年有非常大的上漲。”
“香港市場目前依然擁有不到100隻這樣的标的，是不是全都可以買？也不是，大多數不可以買，因為大多數人做投資不一定有足夠的錢或者資金量能全部買下來或者像香港的大劉和美國的卡爾·伊坎（CarlCelianIcahn）那樣，買成控股股東，從而變賣資産分紅，或者直接把公司破産清算了。我們沒有這個能力，所以我們隻能通過買入以後的股價上漲來賺錢，這樣就不得不關注市場對它的看法，或者說在别人眼中這個公司是一個什麼樣的形象。”王代新強調說，用這種方法投資的時候有幾點值得注意：第一點，我們要盡可能規避市場上的老千股，規避财務造假的公司；第二點，未來是不确定的，我們要盡可能找一些主營業務相對穩定、可預測性強的公司；第三點，這個公司最好可以産生現金流，最起碼不是持續消耗現金流的公司；第四點，最好能夠搞清楚股價低迷或者股價下跌的原因，知己知彼；第五點，對于一些存貨和應收賬款占比非常高的公司，用這個方法的時候要打一個比較大的折扣，因為這兩項資産雖然是流動資産，但對于很多公司來說變現程度和流動性都非常差。
博彩行業是王代新私募基金開始成立建倉時專注的一個行業。“澳門非常小，目前基本上沒有什麼再開賭場的空間，所以競争是非常有限的，本質上幹的是壟斷的生意。從美國這種有很多年博彩業經營曆史的國家來看，博彩業長期是按照GDP增速大概1.5倍的速度增長，所以供給端是壟斷的，需求端是不斷增長的。自由行開放以後，澳門的博彩公司翻了好多倍。2014年開始由于一些衆所周知的原因，過去兩年裡面整個澳門博彩市場行業收入跌了一半左右，這些龍頭公司的市值跌到70%、80%。”王代新說，“我在去年初，澳門每個月博彩數據跌幅收窄的時候，開始研究這個行業，每個月都去澳門看生意，長期看好博彩的因素依然存在。從5年甚至更長周期來看，這兩年的狀況本質上就是一個事件性的沖擊，類似2003年的茅台，而且估值非常有優勢。澳門賭王何鴻燊的旗艦公司澳博控股當時接近1倍左右PB，它的賭場物業都是計提了很多年折舊的，而其實這麼多年是一直升值的，所以必然是低于破産清算價值的，所以我以這樣的價格買入，去年收益接近一倍的漲幅。”
其實在王代新個人看來，幾乎所有的行業都是周期性行業，隻不過周期有長短、波動有大小而已。隻要有人心和人性存在，都會有周期。同時，這一套圍繞資本的制度安排，包括市場經濟，包括私有産權，以及資本的逐利性，必然會制造波動，制造周期出來。
“對于周期性公司，最重要的一點是把握行業的因素。很多時候我們高估了公司本身的因素，低估了行業的影響。周期公司最困難的是如何把握周期性的拐點，我覺得最關鍵的是要把握整個行業的供需狀況和結構狀況。比如說我們買過的行業，像石油、煤炭、鐵礦石等等，這些行業的特點就是成本相對剛性，價格的波動幾乎同比例反映在盈利波動上。同時也由于成本剛性的特點，這些商品價格跌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如果對這些行業的成本結構非常了解，會發現它跌不下去，這個時候可能就是這個行業的拐點。對于它下遊的原油煉化行業、鋼鐵行業，關注的重點可能不一樣，要關注整個行業産能的供需，因為它是一個中間制造環節，所以我們要看行業的整體盈利情況，産能利用率；對于這些行業，我們可能要在整個行業産能利潤率最差的時候去買它。”王代新說，我們過去30年的經濟高速增長，13億人口的龐大市場，導緻很多周期性行業其實是持續增長的，并沒有經曆真正的周期。比如說大家熟悉的房地産、汽車等等這些行業。站在目前來看，我覺得周期的視角會越來越重要，很多行業未來會重新顯現出周期的本質。“周期行業比較難的一點是何時賣出，什麼時候下車，這一點我們做得也不太好。基本就是當初購買的理由不存在了就賣出。”
王代新還提到，香港市場有一個投資品種是高收益債，像之前他買過的佳兆業，“我覺得海外投資者對這些國内的公司可能不一定有我們理解那麼清楚，所以有時候這個收益率還是非常有吸引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