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度很低的伯恩山可以作為徒步愛好者“小試牛刀”的地方。老撾!我确定了自己的下一個目的地。同時,我又一次想到了couchsurfing——沙發沖浪。為什麼不呢?現在我每次旅行都會首先想到它。6年前,偶然在雜志上看到關于這種新型旅行方式的報道,什麼?到一個陌生城市、一個陌生人的家裡去住?還不要錢?這個人一定是瘋了,我摔下雜志,大聲說:『這也太不靠譜了吧!』不過,我天性好奇,半信半疑地注冊了『沙發沖浪』的網站,當時我正計劃去喜馬拉雅的另一邊——尼泊爾徒步,這不正是一個體驗『沙發沖浪』的絕好機會嗎?
POKHARA
第一次的沙發經曆并不美妙
6年前,我注冊了“沙發沖浪”的網站,摸索着找到尼泊爾第二大城市博卡拉,經過一番搜索,篩選出一個看上去忠厚老實靠譜的年輕人Ashiq,給他發去了沙發請求,那是一封長長的、熱情洋溢的E-mail,包括我到達和停留的時間、行程,當然也沒忘提及“中尼友誼萬古長青”之類的客套話。随後,我忐忑地刷新着頁面,希望第一次“沖浪”可以成功。兩天後,終于盼來了回信,Ashiq熱情邀請我去他家“沖浪”,我激動得都要哭了,精心挑選了一沓北京的明信片作為禮物。
在經過北京起飛、香港經停、孟加拉首都達卡尋找莫名丢失的行李、加德滿都12小時350公裡的漫長颠簸之後,我終于到達了博卡拉。旁邊座位的丹麥小哥捅醒了我,如果此時他告訴我我是到了地球的盡頭,我恐怕也會深信不疑。10分鐘後,我緩過一口氣,猛然想起自己在這裡已經有了落腳點,于是扛起15斤的大包照着地址尋過去,Ashiq的爸爸已經等在門口熱情迎接我了。在尼泊爾也試試“海娜”的美麗。
博卡拉随處可見鴿子徜徉。
在博卡拉的費瓦湖泛舟是再美妙不過的事情。
博卡拉附近的自然風光,也可以騎行遊覽。Ashiq要準備第二天的考試,無法陪同我一起去登波恩山,他爸爸幫我找了一個背夫Sati,并拍着胸脯保證,Sati和那些旅行社推薦的或者在大街上轉悠的背夫不一樣,第一,他們認識長達10年,所以此人相當可靠;第二,Sati非常誠實、自律,别人都勸酒、喝酒時,他也絕對滴酒不沾。于是,我無比欣慰地上路了。
但事實并非如此。辦理進山證後,我們在第一道關卡就被攔了下來,工作人員表示我們缺少另外一個證件。作為一個專業背夫,理應知道這些程序,但Sati之前并未提及,他支支吾吾地說自己基本上20年沒進過山了。我感覺像是從山峰跌進了谷底,腦子裡不停閃現我邊哭邊走出博卡拉的窘境。幸好尼泊爾人民知道大老遠跑來這裡的人也就圖個強身健體,外加欣賞風景,沒什麼别的企圖,于是讓我登記、交錢,給了一張證明後,就揮揮手讓我繼續趕路了。
不一會兒,Sati提出,4天的行程,要加13美元才肯繼續趕路。我當即反對,聲明這不是Ashiq的爸爸談好的價格。我問他“十年好友”Ashiq爸爸的名字,他聳聳肩輕松地表示不知道,我才真正意識到上了當。伴随着電閃雷鳴和瓢潑大雨,我們在路邊的茶館經過漫長的讨價還價之後終于重新談妥了價錢,Sati當即背上背包迎着小雨繼續趕路。
Sati是否誠實我不得而知,但随後的三個晚上,不管有沒有人勸酒,他都可以在沒有任何下酒菜的情況下,輕松幹掉一瓶威士忌,然後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開始像我媽一樣教育我:“年輕人啊,不能總想着玩,要多學習多讀書,這樣才能更好地了解我們國家,更好地了解世界。”天啊,我飛了幾千公裡來到這裡,不就是為了躲避老媽每天的唠叨嗎?
不過,我倆後來的相處還算愉快,畢竟我們在通貨膨脹、全球變暖和令人咂舌的房價等話題上達成了高度的一緻,口徑統一地痛罵了罪魁禍首——發達資本主義國家。
從山上下來後,我沒有和Ashiq的爸爸提及此事,因為我了解到,當地的一些人會為背包客提供免費沙發住宿,然後通過提供導遊、背夫等服務來賺取一些小錢。
從積極的方面來看,我還是達到了“沙發沖浪”的初衷,和本地人打成了一片:在露台上和Ashiq的13個家人一起品嘗最正宗的尼泊爾菜,還在他家不時有老鼠、蟑螂匆匆路過的廁所裡用大黑木桶洗了個痛快的冷水澡。
這些,對于一個無可救藥的樂觀主義者,都是難得的旅行經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