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靈感來自卡隆成長經曆的劇情片有别于他以往的任何一部作品。這位拍過《人類之子》(ChildrenofMen)和《哈利·波特與阿茲卡班的囚徒》(HarryPotterandthePrisonerofAzkaban)的導演,此次交出的是一幅20世紀70年代墨西哥的黑白人生,故事大部分由劇中主角克裡奧(Cleo)講述,她是一戶富裕人家的墨西哥裔女傭。
“這個人物來自小時候照看我的保姆。我們當時就像一家人。”卡隆回憶說:“和喜愛的人一起成長,你是不會考慮到她所謂的身份的。所以,在這部電影中我要求自己站在保姆的立場上,作為下層社會的一員,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當地人,以她的視角看待一切。這是我從來沒有過的角度和立場。”
在台詞創作上,卡隆更多是在自己的回憶裡進行挖掘,他會回憶那些過去的場景和事件,然後以劇中人的視角仔細審視,尋找其中隐藏的另一層含義。為了達到準确還原,他甚至将兒時用的家具搬到了片場。
為了避免對過去場景“主觀還原”,卡隆在拍攝電影的大部分畫面時都選擇了廣角攝影,漸次掃過面前的一切,把所有内容都拍攝進鏡頭中。卡隆認為,“回憶可以是主觀的,但同時也有客觀的一面。我感興趣的是站在一定距離之外對那些時刻進行不帶主觀預判的觀察,而非用鏡頭語言過度解讀。”
另一件值得關注的事,是卡隆與Netflix達成了《羅馬》的播出協議。這一決定引起了電影界的争論,有人認為像威尼斯這樣相對傳統嚴肅的電影節,不應該給Netflix這種線上平台如此寬松的接納環境。
但卡隆對此卻有不同看法。“這是一部西語片,以當地原住民的視角為出發點,還是黑白攝影,所以這絕對不是一部受衆廣闊的類型片,我們很清楚這樣的影片如果選擇院線上映,就連擠進排檔期都很困難。電影是用65毫米攝影機拍的,當然是在劇場或者寬屏上看最好,但我更希望的是将我想要的電影呈現出來,在這一點上,我感謝Netflix讓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做。”
《羅馬》的資金支持全部來自ParticipantMedia,這家公司的負責人大衛·林德(DavidLinde)也是影片的制片人,他認為,“在如今這個時代,觀衆不會根據放映平台而放棄自己想看的片子,無論是進電影院還是在手機上,觀衆想看就會看。”林德補充,“我們當然希望電影都能走進電影院,但我們更願意讓幾百萬觀衆都有機會看到佳作。”
《羅馬》的全球首映就是在威尼斯電影節舉行的,本次威尼斯電影節共有6部來自Netflix的電影首映。也許是因為早些時候被戛納電影節拒之門外,這個流媒體巨頭特别關注了秋季的威尼斯電影節,參展影片數量也翻了一番。而在随後的多倫多電影節上,Netflix也有7部作品展映。
當然,更應該關注的是這些電影在電影節亮相後的“收獲”。雖然原創作品數量不少,但Netflix在電影獎項的收獲上還沒有達到“豐收”,近年來更是一直被奧斯卡“選擇性無視”。個中原因恐怕不外乎Netflix一直采用的“同步上映”原則——除了因為“入圍”偶爾在影院上映,Netflix的大部分作品都繞開影院,直接上線。
按照卡隆的計劃,《羅馬》将在“多個城市”上映。林德也說,這部捧得金獅獎的作品“在影院和Netflix線上”都能看到,但是會選擇線下線上同時發行,抑或給線下影院一小段“窗口期”?目前尚不清楚。
業内也有傳聞稱Netflix的電影内容負責人斯科特·斯塔博正在與公司首席内容官泰德·薩蘭多斯讨論“特例”方案,即有些電影可以不實行“同步上映”。卡隆的《羅馬》、科恩兄弟的《巴斯特民謠》和保羅·格林格拉斯的《7月22日》也許會成為該項“特例”的試行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