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出塵封在櫥櫃底層的相冊,翻出自己的畢業照。看到照片的那一刻,頓覺歲月之舟突然回溯,把人擺渡到了青春之岸。
拍畢業照那天,我們宿舍的幾個女孩子都忙起來。我們洗臉,梳頭,還在臉上擦上一種叫做“派麗”的面霜。還有同學把她口紅貢獻了出來,讓我們每個人都擦上。準備完畢,我們8個女孩子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白白的臉,紅嘟嘟的嘴巴,劉海整齊的學生頭,大家滿意極了。
畢業照出來以後,大家笑哈哈地觀賞評點着。有側着頭的,有伸出手指的,有張着嘴巴的,都會讓大家笑上一通。畢業照上的我笑得很甜,隻是我身邊的男生挨我太近了,他的頭還偏向我的一側,惹得同學們開起了玩笑。
多年以後同學聚會,那個挨我很近的男生也去了。他事業有成,意氣風發的樣子。說起當年的往事,他對我說:“我還記得那次你在講台上朗讀《小溪流的歌》,真好聽。”人到中年的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不由讓曆經歲月的我紅了臉。
畢業照,是我們人生的影集裡最精彩的一張。錦瑟無端,似水流年,多少歲月都夢一般飛遠了,隻留下流年碎影,水草一樣在時光深處搖曳。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們老得哪兒也去不了時,在午後的落花中翻開泛黃的畢業照,輕輕撫摸一張張依舊青春的面孔,心底一定溢滿了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