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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非遺傳承人——魔王田學明

時間:2024-11-08 04:17:18

魔王田學明大師西城區作為北京的中心城區,有着雄厚的傳統文化底蘊,曆史資源更是比比皆是。随着社會的進步、時代的變遷,一些具有老北京特色的傳統文化漸漸地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曾經胡同中悅耳的吆喝聲逐漸被埋沒在高樓大廈之下;老天橋地區的撂地表演也被各種藝術團取代;廟會裡的高跷秧歌更是因廣場舞的普及而銷聲匿迹……若如今您再想尋找一下那個時代的樂趣,還真是挺費勁的。

為了讓這些即将消失的文化資源重新走進人們的視野,在政府的支持和扶植下,越來越多的傳統民間文化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産被保護起來。而這其中起着至關重要的便是非遺傳承人,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背負着如何将傳統文化繼續發揚光大的偉大使命。

我有幸采訪到了傳承人田學明大師,田大師1996年從河北梆子藝術團辭職下海,一直在民間從藝。2000年,成立學明藝術團,是北京第一家民營專業文藝團體。

田學明目前是5項非遺項目的傳承人,以民間傳統藝術為主,并深深紮根于老百姓的生活當中。多年來,田大師通過自己的努力,将這5項非遺項目拂去了曆史的塵埃,使它們重新得到了傳承與發揚。

五鬥齋高跷秧歌

五鬥齋高跷秧歌被評為市級非遺保護項目,它起源于清乾隆年間,曾為慈禧60歲祝壽表演時,獲得慈禧的贊賞,從此名聲大作。

其中所指的“五鬥齋”原為大栅欄地區的一條街巷的名稱,舊京時期的大栅欄不僅是繁華的商業區,還是集中的娛樂場所和民間花會活動場所,因該花會的創始人居住在五鬥齋,故取名為五鬥齋高跷秧歌并沿用至今。田大師說:“當時五鬥齋高跷秧歌會是屬于自發的民間組織,不以營利為目的,就像現在的廣場舞一樣。”

但在“文化大革命”時期,這一活動被叫停。說起五鬥齋高跷秧歌,不得不提的一人是張全增先生。在1978年,由張全增等人組織并重新恢複了秧歌會。秧歌裡的跷分為高低兩種,高的有3尺到4尺,張全增先生曾指出,演員必須通過上身的晃動保持身體的平衡,并要在表演中加入一系列高難度動作。由于難度系數過大,五鬥齋高跷秧歌開始在京城瀕臨絕迹。直到2004年4月,在當時的宣武區文委推薦下,年屆七旬的張全增先生來到學明藝術團,并舉辦了拜師儀式,從此,有着200多年曆史的五鬥齋高跷秧歌終于有了新的傳人。

作為學明藝術團團長的田學明在傳承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他覺得京味兒的東西不能丢,他更多的是考慮如何在傳統五鬥齋高跷秧歌的基礎上發掘新的閃光點,讓現在的老百姓更容易接受和認可,讓五鬥齋高跷秧歌重新赢得市場。

古彩戲法是田大師最喜歡的一項表演古彩戲法(穆派戲法)

中國戲法的曆史源遠流長,宮廷裡的戲法叫作“幻術”,民間的叫“戲法”。古彩戲法講究平中出奇,運用巧妙的手法将事物從無到有變幻出來,是中國戲法重要的藝術特色之一。

一般宮廷中的戲法在民間是見不到的,田大師說:“宮廷戲法都是為皇宮裡的王公大臣們表演的,其中包含很多的寓意。比如:變一個半人高的撣瓶,寓意為四平八穩;裡邊插着三個戟,四個角有如意,稱為事事如意;有穗子,寓意為歲歲平安;有旗子,旗開得勝。可見,一個瓶子裡的寓意就這麼深,大家都很愛看,馬上拍手叫好。”

康乾時期,戲法開始在民間得到廣泛流傳。田學明的師祖穆文慶先生文武雙全,憑借一身本領在吳橋、天津一帶大有名氣,偶然一次到宮廷表演戲法的機會拜了在宮廷當差的張寶清為師,從此更是名聲大振。後來穆先生東渡日本,向日本的魔術師(天一派)切磋技藝,取長補短。回國時帶了很多大型魔術道具,将日本的魔術與中國古彩戲法相融合,并在國内成立了“大天一魔術團”。

“大天一”成立後,迅速在京津冀一帶轟動起來,越來越多喜愛魔術的人紛紛拜師學藝,穆派戲法從此有了傳人。

田大師說:“幹我們這行的是吃百家飯,穿百家衣。沒有君子不養藝人,過去撂地表演,給第一把錢的叫君子,表演完向觀衆求錢,一定要手心朝下拿着笸籮,手心朝上的是乞丐要錢的方式,所以我們的手心要向下,擡着頭。”

據他介紹,張寶清先生有很多徒弟,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發展形式。迄今為止,穆派戲法在國内是影響最大的一支門派,穆派的學員遍及全國各地。

田學明最喜歡的就是古彩戲法,他從1991年開始接觸學習,目前是穆派戲法的第四代傳人,多年來他曾無數次帶領團隊走出國門到世界各地演出,還經常當作特邀嘉賓到各大電視台表演戲法。古彩戲法在田學明大師的努力下得到了最好的傳承。

老北京叫賣

老北京叫賣,也稱為“吆喝”。聲音中帶有一定的韻律和别有情感的叫賣調,從語言、内容和所反映的民俗風情中來看,完全具有強烈的京味特征。田大師告訴我:“以前沒有人學叫賣,叫賣隻是生活中的一種形式。和現在不同的是,過去有錢的人家很少有人走出去買東西,并且女人都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就導緻小商小販到胡同裡吆喝賣東西。”

說到這,田大師随口就來了一段:“香菜辣青椒,溝蔥嫩芹菜來,扁豆茄子黃瓜、架冬瓜買大海茄、買蘿蔔、胡蘿蔔、卞蘿蔔、嫩芽的香椿蒜,來好韭菜呀。”一字一詞都有韻有轍、字正腔圓、悠揚悅耳。他接着說到:“隻要聽到這種吆喝,大家就知道賣菜的來了,紛紛出門買菜。”

随後,田大師又表演了很多種吆喝的方式,讓我一飽耳福。1992年,田大師在天橋樂茶園(現德雲社)演出,為了把老北京叫賣這一種瀕臨滅絕的藝術形式拾起來,可謂下了大功夫。由于條件有限,沒有錄音設備,隻能一一向老一輩人請教、學習各種形式的吆喝,就這樣,通過日積月累的挖掘,大部分的老北京叫賣得到了恢複。從此,老北京叫賣藝術團成為了學明藝術團的一個組成部分。

2004年恢複了廠甸廟會,光叫賣就有29個行當,使老北京叫賣聲又重新原汁原味地展現在了京城百姓的生活中。由于政府很重視老北京叫賣這一傳統文化,于是,在2007年,老北京叫賣被正式列為第二批非物質文化遺産保護項目。

雙簧表演

雙簧是由“大狗熊”孫寶才先生創作的一種表演形式,始于清朝末年。它屬于曲藝的一種,兩人需配合默契,一人在前面表演動作,其自身一定要具備戲曲的身段,一些男扮女的動作才能做到位;另一人在其身後或說或唱,嗓音一定要好,因為過去沒有話筒,撂地表演時人多聲音雜,有一副好嗓子才能把聲音放出來。

雙簧曾是由一位老先生傳承,但卻後繼無人。恰好田學明在藝術團期間說過很多年的雙簧,并且這其中的典故、曆史以及很多傳統段子他都輕車熟路,因此這雙簧的傳承人便落在了田學明身上。田大師說:“雙簧的表演比相聲要快,表演者的臉上有三大塊白,頭上紮上小辮就開始表演,樣子很滑稽,因此很容易被觀衆所接受。”

雙簧雖看着逗樂,但對于表演者來說并不是一個簡單的技藝,背後需要付出很長時間的鍛煉才能達到舞台上完美的表演效果。據田大師回憶:“因為我一直在戲班待着,對于唱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是第一次上台表演雙簧,是真的緊張,嘴特别的幹,舌頭都打不了彎兒了,老師還會一直在底下說把笑肌擡起來。等到下台了以後,我的笑肌還一直擡着,用手扒拉才能下來。那時候每天要演六七場,一演就是15年。也是從那時候起,我的雙簧表演鍛煉出來了。”

這種紮根于老百姓生活的表演形式與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表演不同,老百姓非常愛看,每一場演完都會引來大片的掌聲,甚至有的觀衆喊着再來一場。看着觀衆對雙簧的認可和贊賞,田學明心裡很是欣慰。雙簧雖然看着逗樂,但演員在台下付出的辛苦要多得多

賽活驢

“賽活驢”原名關德俊,被譽為第三代“天橋八大怪”之一。他靠自己制作的一副驢形道具,在天橋撂地表演各種驢的動作,如“驢子撒歡兒”“驢尥蹶子”等。表演時,他的妻子喬金鳳化妝騎在驢背上,手打一副3寸長1寸寬的竹闆唱蓮花落子,與道具渾然合為一體,引得觀衆紛紛喝彩。

因關德俊把毛驢表演得活靈活現,如同真的一般,故取藝名為“賽活驢”。關德俊與他的妻子因表演“賽活驢”在京城名聲大作,一舉成名,被傳為佳話。

1992年,北京民俗藝術團成立,田學明在團裡學習了“賽活驢”中的驢,各個動作技巧掌握後開始上台演出,也是從那時起,“賽活驢”這一民間藝術紮根在了田學明心中。

2001年,在宣武區文化委員會的支持下,北京學明藝術團傳承并發展了此藝術項目。田學明在編創動作時花了很多心思,他說:“讓這些傳統的老玩意兒以嶄新的姿态重新回到舞台上,才是作為傳承人應該做的。其次,也希望政府多給一些表演傳統民間藝術的平台,隻要有平台我們就可以讓這些老玩意兒重新回歸到大家的視野中。”

非遺項目不能把它封鎖起來守着,而是要在傳統的基礎上創新、發展,讓更多的人知道、了解它。關于5項非遺未來的發展,田大師說:“首先很感謝西城區非遺保護中心,他們非常重視非遺的發展,并為我們搭建了很多的平台,包括我平時直播的平台,每次在直播中表演古彩戲法能獲得很多人的關注,通過這個方式讓全國各地的人了解了我們北京的非遺項目,這也算一個很好的傳承。

“其次,應該讓非遺走進校園,把雙簧、‘賽活驢’、老北京吆喝,這些孩子們喜歡看的、喜歡聽的呈現在他們面前,若有孩子感興趣就可以來學,這樣一來,非遺項目無形中就在校園得到了傳承。

“另外,我們每年都要去敬老院慰問,其實老人在養老院很孤獨,我們每年去給他們表演一些節目,他們都非常愛看,并且覺得很親切。表演完了再送他們一些生活用品,每次走的時候都戀戀不舍。

“有時候還會給在北京打工的子弟表演,通過他們的途徑把老北京的傳統文化帶到全國各地,這也是對非遺很好的宣傳方法。”

(編輯·劉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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