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午,我恰好在南四環花鄉附近行走,見到已經完工但尚未開診的新天壇醫院,忽然就開始懷疑人生,進而懷疑自己腦子是否熱壞了。因為,我那一刻的思緒已經飛到了太平洋彼岸的亞利桑那鳳凰城,它6月的熱度居美國大城市之首,是可以和中國的海南島有一拼的,問題是當下北京炎炎夏日,已經和這個被印第安納瓦霍族人稱為Hoozdo(炎熱之地)的地方像極了。鳳凰城是一個建在古印第安人居住地廢墟上的城市,這裡在古代曾經有長達1500年的農耕文明。因熱而大腦混亂,其實在前一天已經有症狀,比如在國家體育館院子裡等着開會,望着盤古大觀,忽然蹦出一句“大地在燃燒”,旁邊的朋友立馬接了句“空氣在顫抖”。後來查了一下,标準的說法源自前南斯拉夫電影《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空氣在顫抖、仿佛天空在燃燒。是啊,暴風雨就要來了。”
6月29日清華大學發布2018年暑期即将到來,校園參觀備受社會公衆關注,學生和家長熱情倍增,清華大學繼續秉承“堅持開放、加強服務、有序管理”的原則,針對各類存在的問題,在今年開始實行校園參觀網上預約。據介紹,由清華大學軟件學院專門開發的校園參觀網上預約系統,包括個人參觀預約微信小程序和團隊參觀預約網站,該系統結合地圖導航嵌入了清華校園景觀導覽。另外,微信小程序中的“校園智願者”,可以為你在參觀中遇到的問題進行在線咨詢。
使用方法是在個人參觀時通過微信小程序——“參觀清華”,綁定個人身份信息就可以提前7天預約校園參觀。團隊預約通過登錄電腦客戶端,至少提前14天進行網上預約,提交相關材料。學校根據申請先後順序,對提交材料的真實性進行審核後,提前一周在網上反饋預約結果。預約成功的參觀者在預約的時間段經指定校門入校,入口的閘機通過在線比對證件,以及基于人臉識别技術的人證合一檢查,可以實現高效率的核驗通行,并能夠有效防止冒用他人名義預約等問題。預約系統将于7月9日開始試運行,在7月21日開始正式投入使用。
為了系統規範校園參觀活動,近期通過了《清華大學校園參觀管理辦法》,配套出台了《清華大學校園參觀個人、團隊預約進校規則》《校園參觀管理通告》等實施細則。為優化秩序,将原有的西門參觀通道作為散客預約專用入口,将東門作為團隊預約專用入口,保衛處還将在參觀者入校時進行安全檢查。今年還專門組建了參觀引導員隊伍,免費為入校參觀團隊提供服務,在重要景觀處有大學生作為講解志願者。這些舉措可以優化氛圍,有效遏制黑導遊的滋擾。校園參觀得到北京市和海澱區政府的關注和支持,街道還協調執法部門,加強對周邊的巡邏防控,重點對黑車攬客進行有效治理。有意思的是,學校投入專門的經費新建和改建了5處公共廁所,為訪客提供更加舒适幹淨的環境。
去年冬天極冷,冷到手機都失靈關機的時候,我在清華大禮堂前草坪南端、清華學堂和第二教學樓之間,尋找1920年庚申級同學畢業時獻給母校的紀念物——漢白玉“行勝于言”日晷,它看上去感覺有點孤獨,還有點髒,想起來總是有遺憾的念頭,如果每日有人把它沖洗幹淨,或者裝點得再有一些儀式感就好了。
老物件對清華大學到底有多重要?1920年庚申級有很多是清華學校時期優秀畢業生,譬如著名經濟學家陳岱孫,化學家曾昭掄、陳可忠、薩本鐵、趙學海,植物學家張景钺,政治學家蕭公權等,均出自這個年級。這年春天,庚申級同學畢業前夕,商量要做一個紀念品向母校獻禮,最後選定日晷,由大家集資建造,擺放在高等科教室(即清華學堂)前的草坪上,以此來體現守時惜陰的精神。上部的日晷盤是美國數學教師海晏士依照北京經緯度繪制,委托著名景泰藍廠老天利以銀胎琺琅燒成。日晷底座用漢白玉請工匠在校内設計制作,四面刻文,為二中二洋。正面(南面)中文“庚申級立”,背面(北面)英文“Class1920”。一側中文“行勝于言”,另一側為“行勝于言”的拉丁譯文“FactaNonVerba”,整個作品在1920年暑期完工。現在,清華園内這一最早的校友紀念物,已經成為一個重要的景點,遊人如織,學生們喜歡在日晷旁留影,吸引他們的不僅僅是特殊的風景,更因為上面镌刻的“行勝于言”四字,道出了清華大學傳統的務實校風。
校園裡的聞一多塑像,也是值得一去的地方,它是1986年清華師生在先生逝世40周年之際修建的。聞一多畢業于清華大學,在文學、詩歌、戲劇、音樂、美術等方面都有很高的造詣,1922年赴美國留學,在芝加哥美術學院、科羅拉多大學和紐約藝術學院學習,更加深入研究英美詩歌。1925年結束了3年的“蟄居異域”的生活回到祖國,在東西方文化的碰撞中,他創作了《紅燭》《死水》等詩集,表達出強烈的愛民族、愛國家的情懷,在中國新詩發展史上産生了重要影響。他于1932年任清華大學中文系教授,在抗日戰争期間到了昆明的西南聯大,1944年經吳晗介紹參加中國民主同盟,先後任民盟中央執行委員、雲南省支部宣傳委員兼民主周刊社社長。聞一多先生對國民黨反動派不抗日、搞獨裁深惡痛絕,為李公樸先生被暗殺拍案而起,4天之後自己也被特務暗殺于昆明。
回顧曆史時的心情總是沉重的。1946年7月11日,當西南聯大複員北返的最後一批師生離開昆明,當晚10:00左右,民盟中央執行委員、民盟雲南省支部負責人李公樸先生偕夫人張曼筠外出返家時,遭到雲南警備司令霍揆彰派遣的特務用美制無聲手槍襲擊,身中數彈。張曼筠急呼救人,西南聯大學生潘汝謙和雲南大學學生舒守訓、楊實趕來,立即将李先生送往醫院,終因傷勢太重搶救無效犧牲。聞一多得知消息,不顧正發着高燒,次日淩晨5時到醫院,撫屍痛哭道:“公樸沒有死,公樸沒有死!”“這仇是要報的!”中共雲南省工委的同志勸聞一多暫時避開,以防不測,他含淚表示感謝,然而堅定地說:“決不能向敵人示弱,如果李先生一死,我們的工作就停了,将何以對死者!将何以對人民!”聞一多已經做好随時犧牲的準備,像李先生那樣,“跨出了門,就不準備再跨進來”。他從醫院出來,即與楚圖南、馮素陶讨論并起草了《中國民主同盟雲南省支部發言人為李公樸同志被暴徒暗殺事件之嚴重抗議》。北京的夏天雖熱力十足,但空氣質量卻很高7月15日上午,在雲南大學至公堂召開李公樸先生遇難報告會,大家勸聞一多不要出席,但他執意要去,答應不講話,但一到會上,悲痛憤怒的氣氛使先生無法保持沉默,沒想到的是這是他人生的最後一次演講。聞一多說:“這幾天大家曉得,在昆明出現了曆史上最卑劣、最無恥的事情!李先生究竟犯了什麼罪,竟遭此毒手!今天這裡有沒有特務?你站出來,你出來講,憑什麼要殺死李先生?去年‘一二·一’,昆明的青年學生為了反對内戰遭受屠殺,現在李先生為了争取民主和平也遭遇了反動派的暗殺,這是昆明無限的光榮!”
他慷慨激昂的話語,表達了對國民黨法西斯野蠻暴行的抗議!會後,聞一多到民主周刊社主持記者招待會,下午5點與長子聞立鶴返家,當走到西倉坡時,被國民黨特務用沖鋒槍襲擊,身中八彈,聞立鶴也負重傷。聞先生被送往醫院,搶救無效于當晚去世。毛澤東後來在《别了,司徒雷登》一文中說:“我們中國人是有骨氣的……聞一多拍案而起,橫眉怒對國民黨的手槍,甯可倒下去,不願屈服……表現了我們民族的英雄氣概。”
聞一多,湖北浠水人,1899年11月24日生。聞氏原籍江西吉安,一世祖文良輔,系南宋著名民族英雄文天祥的旁系家族成員,宋景炎二年,抗元戰敗時與文天祥同時被俘,押解途中潛逃至湖北浠水,隐姓埋名改文為聞。聞一多1912年13歲考入北京清華留美預備學校,經過初試和複試被錄取。因入清華時距大考隻剩下一個月,又加上英文基礎差,跟不上,第二年被留級,編入将于1921年畢業的辛酉級(按照中國傳統的甲子編年排法,1921年是辛酉年,故稱辛酉級)。1921年就要畢業時,因聲援北京各高校老師的索薪鬥争而罷考,受到推遲一年畢業的處分。因此,當時清華的學制是8年,而聞一多先生是念了10年,據說是國學成績最好,理科成績平平。
(編輯·劉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