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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文史研究館第一批館員

時間:2024-11-07 10:55:19

□洪文軍

1951年,中央文史研究館成立時合影

中央文史研究館舊址—北海靜心齋

中央文史研究館現址—前門東大街11号從北京前門向東約二百米處,有一處幽靜的院落,院子的東北角,青松掩映下還有棟古典歐洲風格的二層圓堡式建築,這裡曾是荷蘭使館舊址,1981年成為中央文史研究館的駐址。人們熟知的柳亞子、章士钊、齊白石、陳半丁、張恨水、陳寅恪、李淑一等都是中央文史研究館的館員。符定一、章士钊、楊東莼、葉聖陶、蕭乾、啟功、袁行霈相繼擔任館長。

中央文史研究館原先設在北海公園内的“靜心齋”,館址是周恩來總理親自選定的。北平解放前夕,毛澤東在石家莊對他的師長符定一先生說,共産黨對德高望重、生活困難的老學者的生活應有一個安排,要設一個機構。1949年12月2日,毛主席在給柳亞子的複信中又提到“文史機關事”已交周恩來辦理。

嗣後,毛主席、周總理請符定一、柳亞子、章士钊諸位先生籌備建館,并提議林伯渠、齊燕銘同志負責計劃此事。1951年6月,符定一緻信毛主席,反映社會上有一批文人耆宿生活無着。毛主席立即在信上批示:“請齊燕銘同志辦。生計太困難者,先行接濟,不使挨餓。”

1951年7月29日,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文史研究館正式成立了。成立時,董必武代表中央人民政府講話,他說,今天政府約集到館的先生,皆耆年碩學,或為全國知名,或是一方之望,這比前人可以說毫不遜色。他指出,毛主席著作中有不少關于研究中國曆史問題的意見,那些意見是極其寶貴的,應當作為我們研究我國文史問題的基本指導原則。

文史研究館聘任符定一為第一任館長,葉恭綽、柳亞子、章士钊為副館長。另聘有文史研究館館員:王治昌、田名瑜、邢贊亭、邢端、宋紫珮、志琮、邵章、康同璧、周嵩堯、查安荪、夏仁虎、唐進、陳雲诰、陳半丁、黃複、葉瑞棻、巢功常、齊白石、齊之彪、劉武、劉㛃園、潘齡臯、蕭龍友、羅介丘、梁啟勳。

符定一:毛澤東的老師周恩來總結符定一的一生,認為有三大貢獻:一是首先發現毛澤東同志為中國的有用人才;二是建黨初期,支持黨的活動、營救黨的領袖;三是晚年參加反蔣鬥争,對建設新中國有貢獻。

符定一是毛澤東的中學老師,他上課時有一個口頭禅:“你認得幾個字?”1949年冬天,毛主席邀請符定一、章士钊等民主人士進中南海叙談。談到魏晉南北朝文學的時候,特意背誦了一段庾信的《謝滕王赉馬啟》,然後風趣地問符定一:庾信能認得幾個字吧?符定一悅服地笑了,也把他的思緒帶到了從事中學教育的時日。

符定一于1908年京師大學堂畢業後回湖南執教,曆任嶽麓書院院長、湖南省教育總會會長、湖南省立第一中學校長、湖南師範學校校長。1912年,符定一任省立一中校長,招收新生時,發現毛澤東“為中國有用之才”。

湖南省立第一中學是一所很有名氣的學校,報考者衆多,毛澤東脫穎而出,在入學國文考試中名列第一。符校長和老師們非常歡迎毛澤東入一中讀書,但當他們看到毛澤東,都不相信他這個生長在邊遠的山村,隻讀過半年小學堂的鄉村青年竟能考出那樣好的成績。于是,符定一校長做主,為他加了一場面試。

第二天,符定一和一位國文老師商定了文章題目,把毛澤東叫到一個單獨房間,要求他限時作文,由符校長親自監考、面試、批分。考試的結果是:毛澤東這次所寫的文章,比入學考試的作文還要好!

符定一執教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出類拔萃的學生。閱卷時,不禁拍案叫絕,揮筆在卷上批道:“曆觀該生作練成一色文字,自是偉人之器,再加功候,吾不知其所至矣!”

毛澤東入學後,符定一給予他語言文字方面諸多指導,又經常為他講解古典文學作品,傳授愛國主義思想,從此師生來往甚密,情誼彌笃。毛澤東隻在省立一中呆了半年,他認為自修是行之有效的學習方法,便向符定一說出自己準備到省立圖書館自修半年的學習計劃。符定一極力挽留,最後尊重毛澤東的選擇,寄予厚望。就這樣,過了半年,毛澤東回家過春節,當他父親得知他從省立一中退學,強令他一定要考正規學校,否則就斷絕他的生活來源。新年剛過,元宵節前,毛澤東又來到長沙城,前往符定一家給老師拜年,同時征詢老師報考哪類學校。符老師認為不宜再進中學就讀,應該選擇一所專門學校。他建議毛澤東去報考師範學校,将來當一名教師,走教育救國、教育興邦之路。毛澤東采納了老師的建議,不久便考入省立第一師範學校。

1913年,符定一被補為國會衆議院議員,他一直記挂着自己的這位學生,常常利用回鄉的機會打聽毛澤東的情況。1925年,毛澤東回家鄉韶山養病,不料遭湖南軍閥、省長趙恒惕軍警的追捕。此時,符定一正好回湖南省親,聞知此事,便憑自己宿儒的身份和趙恒惕是小同鄉的關系,從中疏通,力陳他與毛澤東的師生情誼,為毛作保。費了一番周折,終于使毛澤東化險為夷,脫離虎口。

毛澤東和符定一在延安時合影

毛澤東緻符定一信1926年6月,符定一任北洋政府财政部次長,兼鹽務署署長、稽核總所總辦,但做了不到一年便辭職,專心著作《聯綿字典》。此書多收雙聲、疊韻和失音的字,包括虛詞,按部首編排,用反切注音,意義有不同,皆分條注釋,一一列書證明,廣征博采,其稿本多達八十七冊,計四百餘萬字,疊起來有數尺厚。此外,符還著有《新學僞經考駁誼》《說文本書證補》《說文古籀本書證補》等,可謂“著作等身”,“學高為師”,堪稱文字學專家。

作為毛澤東的老師,符定一還追随着學生的理想、事業。1946年6月,符定一通過葉劍英與毛澤東聯系,毛澤東邀請他赴延安共商大策,符定一偕女兒欣然前往。到延安後,在毛澤東親自主持的歡迎會上發表講話,揭露蔣介石政府和國民黨的腐敗,對解放區給予熱情洋溢的贊頌,并号召人民群衆跟共産黨、毛主席走,打倒蔣介石、解放全中國。9月,符定一辭别毛澤東,返回北平,在葉劍英的領導下,積極參加并擴大反蔣統一戰線,向教育界文人學士和親朋宣傳共産黨的政策和優良作風。

1947年,符定一被國民黨逮捕。毛主席聞訊,電請葉劍英組織營救。北平各大學著名教授八十餘人向國民黨提出抗議,報紙全文轉載。迫于輿論壓力,國民黨政府隻得将其無罪釋放。

1948年10月,符定一由北平城化裝到西柏坡黨中央所在地,參加新政協的籌備工作,受到毛澤東等中央領導親切接見。

1948年底,解放戰争取得重大勝利,1949年初,毛主席發出“将革命進行到底”的号召。符定一積極響應,他和先後到達解放區的李濟深、沈鈞儒、馬叙倫、郭沫若等五十五人,在元月22日發表《對時局的意見》,堅決支持中共中央對時局聲明中提出的八項和平條件。

解放後,符定一更是兢兢業業,盡職盡責,為新中國的文化教育事業作出了重要貢獻。

1949年8月,毛澤東和柳亞子在一起

毛澤東緻柳亞子信柳亞子:卓越的革命詩人

毛澤東1949年4月29日寫的《七律·和柳亞子先生》記述了他與柳亞子的交誼:“飲茶粵海未能忘,索句渝州葉正黃。三十一年還舊國,落花時節讀華章。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莫道昆明池水淺,觀魚勝過富春江。”

柳亞子在與毛澤東“飲茶粵海”之前已聲名顯赫。早在1909年,他在蘇州創立文學團體南社,借以宣傳革命,辛亥革命後,柳曾任孫中山臨時大總統府秘書,旋即辭職回到上海,任《天铎》《民聲》《太平洋》三報主筆和文藝編輯,著文反對北洋政府,名重一時。

1926年國共合作中,柳亞子以同盟會員資格加入國民黨,在改組後的國民黨召開的“二大”上,堪稱國民黨元老的他被選為中央監察委員。這年5月,他到廣州參加國民黨執監委員會,蔣介石強迫通過了打擊共産黨人的《整理黨務案》,而當會議表決時,他與何香凝不舉手,堅決反對;也在這年的5月,他與毛澤東“飲茶粵海”,侃侃而談,彼此留下深刻的印象。

抗戰勝利後,1945年,“葉正黃”時節,毛澤東赴重慶(渝州)談判,柳亞子到毛澤東下榻的“桂園”拜訪,當面贈詩一首給毛澤東:“闊别羊城十九秋,重逢握手喜渝州。”并稱毛澤東是“彌天大勇”,在與毛澤東的數次面談後,聽了毛澤東對時局的分析,倍增欽佩之情,回到家裡,作詩二首贈給毛澤東,其中有句:“與君一席肺肝語,勝我十年螢雪功。”

此間,柳亞子正在編一部《民國詩選》,他想要擴大選詩範圍,首先想到的就是毛澤東的七律《長征》。當時社會上,讀過毛澤東詩詞的極少。在國統區最先流傳的還是轉引自斯諾的《西行漫記》,柳亞子根據當時流傳的版本抄了一份請毛澤東親自書錄,并校正傳抄過程中出現的錯字。毛澤東卻将1936年寫的《沁園春·雪》書贈與柳亞子。熱心的柳亞子把毛澤東的詞和自己的和詞傳揚出去,幾經傳抄,引起各界的強烈反響。蔣介石的“文膽”陳布雷就憂心忡忡地對蔣說:“(毛澤東)這首詞填得非常得體。剛才布雷給幾位詞家看過,他們一緻認為氣韻高華,詞采明麗,同時寄托遙深,現在好多人在為毛澤東的詞着迷,不管在朝在野,是敵是友,他們都在唱和着。先生想想,我們談判還沒完畢,毛澤東已在重慶引起很多人的重視,這後果不是值得考慮嗎?”蔣介石很惱火,便組織一些人填詞,但都自歎弗如,反被毛澤東的詞給“壓下來,比下來”了,更讓蔣害怕的是,人們從詞中能讀到如柳亞子所評價的那種“帝王口吻”。

1945年10月,柳亞子加入中國民主同盟,11月與譚平山、李濟深,陳銘樞等發起組織“三民主義同志聯合會”,并任文教主任委員,同月返回上海,1947年10月由上海遷居香港。1948年1月與李濟深、何香凝等人發起成立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任常務委員會秘書長,這時的他熱心政治卻置身于革命洪流邊緣,多有失落之感。1949年3月,他應毛澤東電邀赴北平。住在六國飯店的民主人士中有幾位配有專車,而他卻“出無車”,行動不便,想去香山憑吊的願望都難以實現,很是煩惱,情緒低落,牢騷滿腹,還多有雜事相擾。

柳亞子劍匣酒杯七言聯紙本有一件小事使他很不愉快。他抵北平之初,就向有關部門提出要政府聘他所賞識的範志超為秘書,并且當面向毛澤東提出,毛主席說:“歡迎歡迎,但我們還是包幹制。”事過幾日,上級仍未通知,柳亞子急不可耐,索性自發聘書,落款是“吳江一品大臣柳亞子”,聊以自嘲。但不知何故,有人叫範志超少與柳亞子接近。

毛澤東知道了柳亞子的不滿後,便于1949年4月29日,寫了《七律·和柳亞子先生》,勸他放大眼量去衡量,不必斤斤計較個人得失。

柳亞子後來住進頤和園,毛澤東還曾攜女兒一起與柳亞子泛舟遊園,切磋詩藝,他們都對園中的昆明湖情有獨鐘,覺得觀魚勝過南方的富春江。

作為一位詩人,柳亞子特别重視文學的思想性,其詩篇洋溢着強烈的愛國主義、民主主義激情,具有鮮明的戰鬥性和撼人心靈的力量。毛澤東對他的詩文很是欣賞,曾贊譽:“慨當以慷,卑視陸遊、陳亮,讀之使人感發興起。”茅盾稱他的詩為“史詩”,稱他“是前清末年到解放後這一時期内在舊體詩詞方面最卓越的革命詩人。”

柳亞子還是後明史的研究者,他籌備設立文史研究館就希望在這個機構中能完成他的後明史(南明史)的研究,但在編撰過程中,腦病複發,南明史研究成為永遠無法彌補的一大遺憾。

1956年,周恩來出席“授予齊白石世界和平理事會國際和平獎金儀式”,并與齊白石親切交談

1952年,毛澤東緻齊白石信齊白石:中國人民傑出的藝術家齊白石的詩書畫印,堪稱“四絕”,他自己概括為:“詩第一,治印第二,繪畫第三,寫字第四……作畫凡數千篇,詩數千首,治印亦千餘。”

1872年,隻有9歲的齊白石,上不到半年學,就辍學在家,一邊砍柴放牛,一邊讀書寫字。12歲時開始學木匠,15歲時又轉學雕花木工,手藝出色,他小時候叫“齊純芝”,于是“芝工匠”便小有名氣,客氣些的,當着他的面叫一聲“齊師傅”。

齊白石20歲那年,出外雕花時,在一個主顧家裡,看到一部《芥子園畫譜》,如獲至寶,愛不釋手,才知道些許花肥葉瘦,着墨的濃淡、遠近、先後、配合、渲染。因為買不起這套書,他就從主顧家借到家裡,買來素紙、顔料、畫筆,每天回家,用松油柴火為燈,精心地一幅一幅地勾影起來,從畫譜的第一頁開始,花了半年時間,把這部《芥子園畫譜》,除了殘缺部分外,全部勾畫出來,裝成十六本,還精心地設計了一個漂亮的封面,可以說,這奠定了他學畫的基礎。從此“芝師傅”會畫畫在鄉間不胫而走。

1889年,白石的女兒已6歲了,他才真正拜了地方上的名士胡沁園、陳少蕃為師,學繪畫,習詩文、刻圖章,兼作畫工。白石70歲時曾寫有《往事示兒輩》,詩中就說:“村書無角宿緣遲,廿七年華始有師。燈盞無油何害事,自燒松火讀唐詩。”描繪了他當時刻苦學習的情景。

從1902年到1909年的八年間,齊白石“行萬裡路”,先後五次遊曆大江南北,遊曆了陝西、北京、江西、廣西、廣東、江蘇等地,觀賞名山大川,結識淵雅之士,觀摩古碑珍藏,開闊了胸懷,擴大了眼界,把祖國的山水勝迹、草蟲花卉、人情世态一一收入畫卷。遊曆回來,在家鄉一住就是十年,潛心“讀萬卷書”,寫字、作畫、寫詩、治印,刻苦磨練,已是自成體系。

1919年,齊白石定居北京,以賣畫和篆刻為生。這時,他雖已年過半百,仍決定在畫法上有更大突破。有人對他說,改變了畫法,别出蹊徑,恐怕更不合時人之意,說不定給人稱作旁門左道了。而他卻認為:“餘作畫數十年,未稱己意,從此決定大變。”這就是為人稱道的齊白石的“衰年變法”。繼承前人,又不拘泥于前人,融會了傳統寫意畫與民間繪畫的表現形式,“妙在似與不似之間”,筆墨縱橫雄健,造型簡練樸質,色彩鮮明強烈,格調清新隽永,已臻巧奪天工之境。他的畫筆“為萬蟲寫照,為百鳥傳神”,尤精于花鳥、草蟲和魚蝦,他畫的蝦,寥寥幾筆,形神兼備,動感極強。

解放前,齊白石颠沛流離,對社會多有不滿,尤其對官僚深惡痛絕。他畫有一幅不倒翁,題的詩更是入木三分:“烏紗白扇俨然官,不倒原來泥半團。将汝忽然來打破,通身何處有心肝。”新中國成立後,他欣然擔任中央美術學院的名譽教授。1950年4月,他受毛主席之邀,與毛主席共進晚餐,作陪的是副主席朱德等同志,這令他欣喜不已。

1956年在最高國務會議上,陳半丁與周恩來親切交談

陳半丁舊地煥成新世界130×96cm紙本設色1964年北京畫院藏

葉恭綽松紙本設色1952年,他當選中國文學藝術界聯合會主席團委員。那年,亞洲及太平洋區域和平會議在北京召開,他為擁護世界和平,并祝賀大會的勝利召開,費了幾整天的時間,畫了一張百花與和平鴿“丈二匹”巨幅,用盛開的百花象征勝利,鴿子表示和平,這使他赢得了國際和平戰士的聲譽。同年他還與友人合作繪制了《普天同慶》贈送毛主席。毛主席收到後,曾寫信給齊白石對作者們緻謝。1953年,中央人民政府文化部授予他“中國人民傑出的藝術家”榮譽獎狀。這段時間他所作的畫充滿對新中國成立和幸福生活的贊頌。

1954年,他當選為全國人大代表。次年6月,他與陳半丁、何香凝、于非闇等十四位畫家,用了半個月的時間,集體創作了巨幅《和平頌》,獻給了大會。12月,他獲德意志民主共和國授予的共和國科學院通訊院士榮譽。

陳半丁:樹人品樹畫品啟功先生回憶起陳半丁先生說,此人看似黑瘦矮小,但藝術成就很高,是著名的國畫家。

陳半丁出身貧寒,六歲喪母,由外祖母、祖母教養到十四歲,便自出家門謀生,愛上國畫,便對藝術矢志不渝。他早年得到任伯年、吳昌碩傳授,又廣泛吸收了明清陳白陽、徐文長、石濤、恽壽平、華喦、李鱓諸名家畫法。他擅長寫意花卉、山水、人物。以花卉見長,狀物描情,生動自然,形神兼備,設色芳麗和諧,具秀潤蒼古之意趣,形成了自己的獨特風格。他的書法自成體系,由“二王”入手,兼習褚遂良、李北海與米芾之筆意,形成自家體系,遒勁、秀健、嚴謹,尤以行書為佳。他詩書畫印渾然一體,享譽甚隆,他的配畫詩文,緊切畫題,白而不俗,淡中有味,配畫的篆刻,古樸天然,金石味極濃。

陳半丁更有“二樹”主張,他的畫室冠以“二樹學堂”之名,一為樹人品,二為樹畫品。他的“二樹”可由他刻的兩方閑章中見到一斑,一為“強其骨”,一為“不使孽錢”。他擔任不同藝術院、會的領導職務,尤以“二樹”藝品藝德為人稱道。

古稀之年的陳半丁更以旺盛的精力投入藝術創作。抗美援朝期間,他以極大熱忱參加書畫義賣。他的畫被作為“國禮”贈送給許多國家元首和攻府首腦。1955年,印度總理尼赫魯訪華,陳半丁繪制了八尺整紙的《達摩像》,自題五言詩:“佛自西方來,樂在東土住。今日送将歸,多情勿忘故。”外賓們得到此畫,非常高興,這幅畫作還得到周恩來、陳毅等國家領導人的贊譽。

陳半丁常為賓館、客廳、禮堂義務作大幅裝飾畫,與美術界的同道如齊白石等創作的《和平頌》《五一頌》《百花齊放》《普天同慶》等更為人推重。

其他館員第一批館員有位天津人王治昌,是全國人大常務委員會副委員長、全國工商聯名譽主席王光英的父親。他早年獲得日本早稻田大學的商學士學位,回國後一直在商界謀職。抗戰初期,日軍曾多次請他出任官員,并遊說其夫人,王治昌都堅決回絕,表現了崇高的民族氣節,為時人折服。新中國成立後,緻力于兒童福利事業。王治昌房産豐裕,建國後,他把在北京西單舊刑部街32号的一所住宅五十餘間房子,除四間自己留用外,全部無償提供興辦托兒所,這對解決當時幹部、職工托兒問題起了重要作用。

葉恭綽是中央文史研究館的第一任副館長,是著名的學者、書畫家、文物鑒賞家、愛國人士。他做過北洋政府的交通部次長兼鐵路總局局長,做過孫中山廣州大本營财政部部長、兼理廣東财政廳廳長。他早年緻力于交通事業外,于書畫、詩詞、文物鑒賞無不精通,書法上工于楷、行、草,主張以出土竹木簡及漢、魏、六朝石刻寫經為宗。他用筆運腕,獨有心得,筆法雄強樸厚,妍媚動人,信為當代高手。他的畫則多以竹梅松蘭,尤善畫竹。他為了保護祖國文化遺産,使之不流入外國人之手,購了許多字畫、碑帖、瓷器、孤本、善本,外國難得之禁物與故宮禁物,裝成八大箱,不緻毀于兵燹。一次他以重金購得稀世珍品、晉王獻之的《鴨頭丸帖》真迹,慨然捐給了上海博物館。其後,又于八十高齡時,陸續将自己藏品捐給北京、上海、廣州、成都等地,以垂永遠。

第一批中央文史研究館員中還有位康有為的次女康同璧,秉承家學,擅長詩詞書畫。她的畫情趣天然,筆法蒼古清隽,有深厚的功力。她曾将其父書寫的中堂贈于中央文史研究館,蒼勁的行書寫的是:“宇宙誰開辟,江山此郁盤。”

1951年中央文史研究館成立時的第一批館員已全部謝世,由于資料所限,無法一一介紹。這批館員大都經曆過新舊時代交替,其閱曆異常豐富,他們的學術思想、愛國義舉、人格力量無不感召後人,可謂功高仰照。

■責任編輯:陳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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