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超越時空的搏鬥
時間:2024-11-07 10:01:10
紫星人撒貝裡和女兒阿依爾姑麗離開庚星後向藍星飛去。本來他們的太空船可以超光速飛行,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就能在藍星着陸,然而父女剛剛相認,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就沒有超光速飛行。他們要盡情享受這遲到的天倫之樂。太空船發着美麗的藍光在黑的太空中行駛,就像一葉小舟在湖面上蕩漾。在光怪陸離的駕駛艙裡,女兒依偎在父親懷裡,白皙的臉蛋兒上蕩漾着美麗的笑紋。“爸爸,”女兒說,“既然有父親的感覺這麼好,我原來怎麼沒想到?”父親笑了:“要是你原來想到,現在感覺就不會這麼好啦。”“你呢?”女兒問,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父親說:“跟你差不多。原先從沒想到會有你,所以才這樣驚喜。”說着忍不住在女兒臉上親了一小口,就像父親親吻懷抱中的嬰兒。然後兩人沉浸在從沒有過的幸福中。良久,女兒從遙遠朦胧的雲霧中輕飄飄地回到現實中來,打破沉默說:“爸爸,回到藍星,第一件事我們幹什麼?”“回家!”父親不假思索地說。一想到家,女兒流淚了,因為她自幼流浪,沒有家,她常說:“家是一個遙遠的奢侈品,好像星星一樣可望而不可即。”見女兒傷心,父親十分後悔自己說順了嘴,趕忙安慰道:“孩子,有我就有家,我們到哪裡哪裡就是家。”女兒破涕為笑。父親說:“回到藍星,先找你媽媽。”“可我媽媽作古了。”“作古了?”“作古了就是不在了,就是走了,死了。”女兒解釋道。父親明白了:“沒有關系,爸爸是莊園主,能将她複活。”“嗯。”女兒由衷地點點頭,仿佛她爸爸真有這種能力,可以化腐朽為神奇,而實際上,她感覺将死人複活聽起來就像神話。暫時,兩人沉默,陶醉在家陶醉在大團圓的幸福中。不像藍星人的太空飛車,整個一個悶罐兒車廂,紫星人的太空船盡管從外面看藍瑩瑩的,不知道裡面的世界,但從裡面看,外面的世界卻是一覽無餘。這就像大白天隔了玻璃窗望屋裡,根本看不到什麼。要是裡面的人隔着玻璃窗往外望,一切卻能盡收眼底。當阿依爾姑麗睜開美麗的大眼睛從雲縫裡看下去時,猛然看見遠處黑暗的海洋裡,一團團火球逶迤着像河水一樣流向遠方,仿佛黑夜裡舉着火把行軍的部隊。她不禁大叫:“星際母艦!這麼多的星際母艦!”撒貝裡從親情的溫暖中醒來,望着遠處一盞盞燈籠似的星際母艦,雞蛋大的眼睛裡放射着炯炯紅光。他知道這是綠星人的聯合星球部隊,本來是調來小陽系作戰的,怎麼屁股還沒坐穩就走了?看樣子,部隊是從熒星上來的,去的方向像是紫星。他忽然有了一個十分不祥的念頭。紫星人的超感覺告訴他:母星有危險。他不願接受這個現實,不相信綠星人真的會攻打他的祖國。就在不久前,風暴大帝國和天河國剛剛簽訂和約。墨迹未幹,戰争不至于來得這麼快吧。遠處,磨盤大的弓球繞着湖泊大的藍星旋轉,撒貝裡想:“就要回到朝思暮想的地方了!”可跟母星聯系不上,心情格外沉重。綠星人的聯合星球部隊仍源源不斷地從熒星過來,浩浩蕩蕩地開往遠方。大約一個鐘頭後,部隊終于過完。撒貝裡心算了下,總共是三萬九千九百九十九艘星際母艦。這叫什麼作戰單位,擁有多少官兵,他不清楚。不像紫星人的軍隊,軍、師、旅、團、營、連、排、班、組,有比較嚴格的編制,綠星人的軍隊盡管也有窩、簇、群、幫、盟……然而“靈活”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戰場上的軍官,剛剛還是一位群長,手下有五十名官兵,一場敗仗下來,可能馬上就成了一位窩長,手下有五名官兵。下一場戰争,他可能被重新任命為群長,手下有三百名官兵。人家就是這樣,用人不拘一格,上下自如,但都考慮到了臨場才智。這種用人方式,僅僅是表面上聽起來“荒唐”而已。他認識的一位綠星人曾這樣說,“官沒大沒小,編制可多可少,外星人糊塗,我們覺得挺好”。望着已經消失在星海裡的軍隊,撒貝裡不由得多了一份牽挂,由于擔心母星,不自覺地放慢了太空船速度。“爸爸,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星際母艦,浩浩蕩蕩的,像螢火蟲大搬家,他們是不是要離開小陽系?”“綠星人的事,說不好。”“他們走了多好,藍星就不會在劫難逃了。”父親以經驗和超感覺知道,以綠星人的性格禀性,看好的東西,決不會輕易放棄,再說都興師動衆地來了,不折騰出個名堂,還是超級星球上的綠星人?他說:“但願如此吧,他們回到自己的地盤上,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太空船徜徉在黑暗的海洋裡,像魚兒一樣慢悠悠地遊向藍星。撒貝裡的魂兒已随綠星人去了紫星,人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了。聰明的女兒猜透了父親的心事,躺在他懷裡,望着父親,不停地安慰着。忽然一道藍光進了撒貝裡頭盔上的金屬球,正想着心事的撒貝裡仿佛觸了電,身體輕微抖了一下。天河國總統莊嚴而焦急地出現在他腦海裡,号召所有在外太空的紫星人包括撒貝裡,說:“母星大戰,請火速設法回來。”撒貝裡本想問是不是遭到了綠星人入侵,可總統話音未落就急匆匆地從他腦海裡走了。阿依爾姑麗問父親到底發生了什麼,學會了“善良的謊言”的撒貝裡對女兒說:“總統要我回去述職。”他不想把宇宙中的陰暗面過多地告訴女兒,以免在她幼小的心靈上造成陰影。阿依爾姑麗聽了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說:“是不是老家遭到了綠星人入侵?”“還不能這麼講。”“綠星人不是看好藍星嗎?調兵遣将地忙活了這麼多年,怎麼突然改變主意?”撒貝裡明白,綠星人可能是害怕攻打藍星時,藍星人會和紫星人裡應外合,為防腹背受敵,先消滅紫星,但他不想對寶貝女兒講人世間過多的陰暗面,于是說:“唉,那是他們的事,我們回爸爸的老家,正好你也沒有去過,奶奶常常念叨你哪。”阿依爾姑麗聽說要去老家,高興得跳起來。撒貝裡用一個大腦半球駕駛太空船,一個大腦半球和女兒聊着老家的人和新鮮事,逗得女兒咯咯直樂。太空船在黑漆漆的太空中全速行駛,看不見摸不着沒顔色沒味道的負物質,就像被弓球的潮汐力吸引的海水一樣湧進太空船裡,太空船及裡面一切很快浸透了太空顔色而從視野裡“消失了”。黑暗中不時傳來父女倆說悄悄話的聲音,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太空船裡的人絲毫覺不出自己“沒了”,隻是感覺漂浮在海面上,顫悠悠的,唉,就像閉着眼睛舒服地躺在行駛着的豪華郵輪裡……耳畔不時傳來風聲、雨聲、流水聲,間或還有回蕩在山澗的婉轉的鳥鳴。感覺真是美妙而奇特,不是身臨其境,恐怕一輩子也體會不到。路過黃澄澄的庚星很長時間後,後面黑暗的海洋裡忽然出現了一個小亮點,小亮點越來越大,成了一團耀眼的火球,細看裡面有一架架的星際母艦。星際母艦群就從父女倆頭頂掠過,撒貝裡暗暗數了一下,一共是二十五架,不知道該算一個窩還是一個簇。在綠星人,這都有可能,又都沒有可能。紅色的星際母艦群像一團馬蜂,旋轉着遠去,眨眼間消失在了星海裡。望着星際母艦群的背影,女兒問父親:“我們的太空船全速行駛,可綠星人還是輕易超過了我們。”父親說:“紫星人的太空船最高速度不過三百倍光速,可人家綠星人的星際母艦是一千二百倍光速。”女兒驚訝,又問:“那他們發現我們了嗎?”父親說:“不好說。”說話間,父女倆視野中出現了三個小亮點,小亮點越來越大,原來是歐陽修文的手下敗将——大胖子群長率領的三架星際母艦,正匆忙趕往紫星。快到的時候總部又來了一道命令,說“戰事接近尾聲,速回原地待命”。企圖将功補過的大胖子一聽,心立刻涼了。他不是不明白“待命”意味着什麼。按照軍法,戰場上損兵折将的指揮官都要在死傷的官兵家裡做雜役,死者一般是一個綠星年,傷者按輕重不同從幾個綠星天到八個綠星月,期滿後再回到部隊從底層的士兵做起。大胖子帶着手下人蔫頭耷腦地返回,正愁一肚子火沒處發,不久碰見了紫星人的太空船。他眼睛不禁一亮,心想,“好像來了立功贖罪的機會。”随即他在殘兵敗将們腦海裡下了一道命令。三架星際母艦像惡狼見了小羊一樣撲上來。星際母艦群風馳電掣般地過來,眼看着就要和紫星人的太空船相撞,阿依爾姑麗吓得捂上了美麗的大眼睛,心裡“怦怦”直跳。撒貝裡一個大腦半球安慰女兒,一個大腦半球從容地駕駛太空船跑。忽然惡狠狠地撲來的星際母艦群不見了,仿佛蒸發了,去了另一個時空。阿依爾姑麗驚叫着,機警的大眼睛在星海裡不停地搜尋。撒貝裡明白,綠星人的星際母艦這時變成了看不見的超物質,說不定他們正悄悄地圍上來,想生擒活捉哪。他這樣想着,禁不住打了個寒戰,猛然降到了零點五光速。太空船回到現實時空。在遙遠的天際,三個小亮點朝這邊飛來。“星際母艦!”阿依爾姑麗指着駕駛艙外黑漆漆的太空對父親說。撒貝裡早就看到了。當星際母艦群越來越大包抄過來時,他從容地駕駛太空船超光速飛行。星際母艦群又倏然消失了。不久又出現在了遙遠的天際,像酸棗那麼大。星際母艦群越來越大,像三個旋轉的陀螺。當變成籃球那麼大時,其中一架消失在了黑暗裡。撒貝裡一個大腦半球盯着越來越近的兩架星際母艦,一個大腦半球搜索着前後左右上下,提防着消失的星際母艦突然在哪裡出現。父女倆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阿依爾姑麗回頭一看,吓得大叫起來。撒貝裡猛然回頭,發現穿着黑色上衣連褲衫戴着頭盔的大胖子群長正伸出長長的手臂欲勒他的脖子,不禁大驚失色,趕忙一縮身,大胖子撲了個空,踉踉跄跄地差點兒摔倒。大胖子氣得咬牙切齒,又氣勢洶洶地向阿依爾姑麗撲來。阿依爾姑麗慌忙逃跑,撒貝裡為救女兒追大胖子,大胖子又反過來追撒貝裡。撒貝裡飛快地跑,大胖子飛快地追,星光下兩人在黑漆漆的太空裡轉着圈,有時候跑,有時候飛,忽快忽慢,忽高忽低……阿依爾姑麗看得眼花缭亂,幹着急,卻沒有辦法救父親。也不知追了多少圈,眼看着在空中就要追上了,大胖子喜不自禁地加快飛行速度張牙舞爪地去抓,女兒急得跺着腳大喊:“爸,快跑!”然而父親好像沒有聽到,不但沒有快跑,反而猛然就地一蹲,大胖子撲了個空。由于飛奔的慣性,他就像出膛的子彈,劃着弧形射向黑暗的遠處。三架星際母艦趕忙飛過去急救,撒貝裡趁機将太空船驟然降到零點五光速,開始在現實時空中飛行。坐在駕駛艙裡,女兒忍不住抱怨:“貓捉耗子似的,老這樣也不是辦法,遲早會被抓住。”父親說:“正在想辦法。”女兒釋然。黑漆漆的太空中繁星點點,仿佛黑暗的海洋裡倒映着的星空……女兒一直盯着太空船上的屏幕。黑暗中從一顆明亮的星星下面又冒出了那三個亮點,盡管早有準備,心裡還是禁不住抖了一下。“我想,綠星人已沒有耐心跟我們遊戲了,他們将攻擊我們。”父親安慰道:“不會,抓了俘虜,可以替他們去做雜役。”女兒驚訝地叫了聲:“啊,我甯死也不去綠星人家裡做雜役。”父親說:“試試看吧。”女兒不明白“試試看”是什麼意思,不解的目光望着父親。父親沒有回答。綠星人越追越起勁兒,就像草原上的餓狼追逐一隻小羊。父親問女兒:“喜歡‘天河使者’号嗎?”女兒不假思索地回答:“喜歡啊。”父親道:“為什麼?”女兒說:“因為它是一艘超光速太空飛車,藍星上沒有。”父親說:“也隻有割愛了,将來藍星上會有更多更好的超光速太空飛車的。”女兒問:“是不是要抛棄它?”父親微微一笑。女兒就沒有再問,繼續看着越來越近的星際母艦群。父親用意念打開了太空船貨艙裡的“天河使者”号,操控台上一些紅紅綠綠的小鈕子點亮了,有的閃爍明滅起來。“天河使者”号一切正常,可以随時起飛。父親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星際母艦群仿佛旋轉的顔色鮮豔的陀螺,邊緣看起來越來越清晰。在它們試圖再次隐身摸上來前,父親用意念打開了太空船貨艙,用意念駕駛“天河使者”号飛出母船。“天河使者”号利箭般地飛向星際母艦群,仿佛射出的導彈,速度越來越快。星際母艦群發現危險後,紛紛隐身前進以躲避。為了迷惑敵人,“天河使者”号以超光速前進,随即消失在了黑漆漆的太空裡,去了另一時空。在另一時空裡,看不見星際母艦群,看不見母船,也看不見“天河使者”号。隐身了的星際母艦群發現危險消失後又現出了原形,它們放慢速度,相互掩護着呈“一”字形前進。父親估計差不多後,用意念将“天河使者”号的速度驟降到零點九九九倍的光速,立刻“天河使者”号猛然出現在了星際母艦群面前。再躲已經來不及了,“天河使者”号跟中間的星際母艦猛烈相撞。撞擊引發了“天河使者”号裡的超光速燃料棒大爆炸,繼而又引發被撞的星際母艦發生大爆炸,随後又引發鄰近的星際母艦發生大爆炸……随着一次次無聲無息的大爆炸,這一方黑漆漆的宇宙中仿佛誕生了一顆顆小陽。在強烈的光和熱中,發生了爆炸的一切都變成了到處紛飛的塵埃。待萬丈光芒過後,塵埃們仍在黑暗中一邊冷卻一邊飛馳。“太棒了!”女兒豎起大拇指說,冷不丁地在父親臉上親了一口。父親卻遺憾地說:“可惜‘天河使者’号犧牲了。”女兒說:“可它死得悲壯,英雄!”仿佛它不是太空飛車,而是一位勇士。父親無語,溫熱的淚光在雞蛋大的眼睛裡閃爍。藍瑩瑩的星際母艦以三百倍光速全速前進。黑漆漆的太空中,看不見星際母艦,看不見星際母艦裡的一切,看不見裡面的人。但能聽到父女倆說悄悄話的聲音,仿佛走夜路的人聽到路邊傳來的聲音。隻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父女倆正猜測着紫星戰況以及到了紫星後該怎麼辦。父親忽然感到腦袋麻了一下,就像遭了電擊一樣。他明白,這是母星在呼叫,但信号時斷時續,好像接觸不良的燈泡那樣閃爍明滅,聲音也是刺刺啦啦的,聽不太清楚,顯然通信遇到了強烈幹擾。過了一會兒,信号稍好了些,天河國總統克裡米亞漸漸出現在父親腦海裡,斷斷續續地說已經亡星,不要再回來做亡星奴了!父親剛想問怎麼失敗得這麼快?這麼慘?還沒來得及問,表情沮喪的總統已在他腦海裡“退位”了。父親反複呼叫着紫星上的親朋好友,如石沉大海,都沒有回音。父親心情沉重,停止飛行,任太空船在太空中漂泊,就像郵輪漂浮在海面上。女兒問父親是怎麼回事,父親如實告訴了女兒,女兒悲傷得嘤嘤哭泣,就像花叢裡飛來飛去忙着釀蜜的蜜蜂。父親趕忙安慰女兒,但安慰也無濟于事,女兒仍然眼淚汪汪。父親也止不住地落淚。父女倆相擁而泣。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哭夠了,女兒問父親下一步怎麼辦?父親說暫時還沒有想好。女兒建議回藍星,那裡有親人。父親思索片刻後說:“既然已經亡星、亡國,也隻有回藍星了,那裡是我的第二故鄉。”女兒說:“好啊!等媽媽複活,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圓了。”于是,太空船掉頭,開始返回。沉浸在亡星的悲痛中,父親沒有心情給太空船加速。太空船懶洋洋地在太空中漂泊行駛,就像大海上關了發動機随波逐流的帆船。懂事的女兒不時安慰着父親。太空船飄啊飄啊飄,也不知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視野裡出現了一個小亮點。細心的女兒首先發現了,驚叫起來,說是又碰上了綠星人的星際母艦。撒貝裡雞蛋大的眼睛盯着看了看,然後搖着頭說:“不像。無論是顔色、形狀,還是速度、運動方式,看起來都不像。”說着,他用意念給太空船加速,懶洋洋的太空船立刻飛馳起來,閃電般駛向小亮點。小亮點越來越大,遠遠地父女倆認出了是歐陽修文的“拯救藍星”号,心裡這個高興勁兒就甭提了。阿依爾姑麗想喊歐陽修文,可轉念一想,就這麼喊,遠處太空飛車裡的人根本不可能聽見。歐陽修文好像發現了身後的太空船,開始像小羊見了惡狼一樣沒命地逃跑。父女倆緊緊地追。在“拯救藍星”号開始超光速飛行前,太空船追上并超過了它,在它前面戛然停住。駕駛艙門打開後,撒貝裡和阿依爾姑麗探出身來,朝“拯救藍星”号驚喜地招手。歐陽修文大概是看見了,“拯救藍星”号驟然減速,并緩緩向藍瑩瑩的太空船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