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一樣的習俗
時間:2024-11-07 09:55:38
美麗的阿依爾姑麗從植物人的世界裡回來,她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憔悴蒼老了的歐陽修文,久别後激動的淚水在大眼睛裡轉着圈打着旋。她知道肯定是他救了她,她嗫嚅着幹裂的雙唇,卻不能把一肚子的話說出哪怕是隻言片語。還是歐陽修文先開了口:“噢,你可醒來了。”“我仿佛睡了一個世紀。”阿依爾姑麗喃喃地說,美麗的大眼睛裡閃動着淚光。“一個世紀倒沒有,”歐陽修文扳着手指算着,“可你整整睡了五十六天。”“我清清楚楚地記得,我開車撞隕石自殺了,然後我就一直睡啊睡啊……我腦海裡常常晃動着你和安靜醫生的身影,你們為我輸液,為我換藥,每當這時……我真想爬起來,可是我沒有力氣,連擡起眼皮動一動嘴唇的力氣都沒有,我還以為永遠也看不見你們了哪。”“你在山谷裡出了事,是安猛把你背回來的,打那以後你就成了植物人,沒白沒黑地睡着,可我堅信,你會醒來。”“連累你們了,我想做點兒什麼。”說着阿依爾姑麗掙紮着就要起來,可她使出了渾身力氣,身體仿佛灌滿了鉛,紋絲不動。她氣喘籲籲,額頭上往外“滋滋”滲着黃豆大的汗珠……這下歐陽修文可吓壞了,趕忙扶她躺下,安慰道:“安心養病吧,其他事情有我哪。”阿依爾姑麗點點頭,感激的淚水在眼眶裡閃着光芒。歐陽修文解釋道:“是撒貝裡救了你,我和安靜醫生都是勞而無效。”接着他轉身找撒貝裡,卻發現這個外星人不知哪裡去了。“撒貝裡”,他大叫。沒有人答應。他來到室外,又大叫“撒貝裡?”還是沒有人答應。“這個怪人,哪裡去了呢?”他嘟囔着回來。阿依爾姑麗說:“醒來之前,一個陌生的人影總在我腦海裡晃動,難道就是你說的什麼裡。”歐陽修文說:“他叫撒貝裡,外星人,是他救的你。”一聽說是外星人,阿依爾姑麗的大眼睛裡閃動着驚懼:“外星人!他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怎麼可能救人?”“就像藍星人,不都是好人,外星人,也不都是壞人嘛。”歐陽修文解釋道。阿依爾姑麗覺得歐陽修文說的在理,就不再言語了,因為她本人就有外星人血統,不能因為受了外星人欺負,就認為外星人裡就沒有好人,那樣的話,她就不用再費勁找她的外星人爸爸了。但以女人特有的細膩,為了謹慎起見,她還是奉勸歐陽修文遠離外星人,以免上當受騙。歐陽修文聽了,笑着說:“放心吧,撒貝裡不是壞人,我活了大半輩子,看人不會走眼。”阿依爾姑麗沉默,半晌才說:“那——什麼時候離開熒星?”“是庚星,”歐陽修文更正道,“就在你久病不起時,我們來到了庚星,可現在我們的超光速太空飛車壞了,走不了了。”“那怎麼辦?”“重建!”“我聽你的。”“噢,你養病吧,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歐陽修文說,接着對安靜醫生囑咐道,“好好照料病人,我還有要緊事做。”說完他就去找撒貝裡商量事了。可他找遍了太空飛車裡每一個角角落落,都沒有,接着他換上太空服,又找遍了太空飛車外岩洞裡每一個角角落落,還是沒有,他這才有些急了,心想,這個古怪的紫星人,跑到哪裡去了呢?歐陽修文想,既然不在洞裡,那肯定是在洞外,唉,這個家夥精力旺盛,一向來無蹤去無影,連個招呼都不打,他肯定是剛才治病累了,跑到野外散步休息去了,這是十分危險的,大白天容易暴露目标,若把綠星人引來,後果将不堪設想,無奈,他駕駛天體旅行車出了岩洞,想把這個不顧後果的紫星人找回來。本來庚星之夜就是半透明的,像燈油浸過的牛皮紙,這時小陽還沒有升起,而雲霞的光芒照亮了大地上的一切,紅豔豔的火山,黃澄澄的峽谷,還有穿着潔白太空服的歐陽修文,以及他坐着的閃着金屬光澤的天體旅行車,都被鍍上了一層美麗的霞光。好看的雲霞在低空中飄動,仿佛要跟他這罕見的生命打招呼似的,但他哪裡有心思理它們,哪裡有工夫理它們。天體旅行車行駛在峽谷裡,卻沒有留下一絲痕迹,因為它是懸浮在地面上,不直接接觸大地,當然它也有四個輪子,需要時可以當越野車用。出了峽谷,來到了一片丘陵山區,大大小小的火山層巒疊嶂,一眼望不到邊際,有的早已休眠,有的不久前休眠,有的正在噴發,火紅的岩漿冒着熱氣在傷痕累累的大地上流淌,這使低空中彌漫着一種含有硫酸氣體的煙霧,在小陽的光芒裡變幻着絢麗的顔色,而在高空中飄着的仍是那種美麗的雲霞。在這樣一個雲霧籠罩的仙境般的環境裡,要想找一個大活人,可不是件容易事。而且,根本就沒有路,哪怕是羊腸小路都沒有。在這片陌生而又神秘的處女地裡找人,他必須小心,否則稍不留神,天體旅行車就有撞上石頭或掉進岩漿裡的危險。小陽還沒有從西邊升起來,他艱難地找完了一處山谷,又拐進另一處山谷找,哪怕是一塊有點兒像人的石頭,他都要盯着看半天,覺得那好像是撒貝裡突然變成的。而每每此時,他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患了多疑症,可在異星他鄉,找一個有時像巫師一樣有法力的人,不由得你不去這樣想,這樣做。小陽遮遮掩掩地露出了半邊臉,像剛剛睡醒的少女,霧一樣的氣體漸漸散去了,露出了檸檬黃色的天空,當然,顔色比檸檬要淡一些。紅色的雲朵顔色開始變淡變黃,并且升向高空。他繼續沿着山谷往前找。山谷有七八米寬,彎彎曲曲地向前延伸着,在遠處被别的山擋住了,望不到盡頭。天空變得越來越溫暖,先是由檸檬黃色變成了岩漿的橙紅色,然後又逐漸變成了玫瑰紅色,下面飄蕩着不知從哪裡來的藍色雲朵,像棉絮,像小山,像奇形怪狀的動物,令人賞心悅目。在小陽完全從火山後面出來前,他拐進了庚星那個著名的曼徹斯特山谷。本來這是一個普通的山谷,大約有一百來米寬,除了山矮地勢平坦外沒有更特别的,但後來發生的故事就使這裡不再普通了。半個多世紀以前,藍星上首位庚星宇航員在這裡着陸成功,經藍星媒體大肆炒作,這裡成了不僅美麗而且有靈氣的地方,仿佛庚星上隻有這裡有風光。後來為了吉利,藍星人的許多宇航員都選擇在這裡着陸。這樣,庚星曼徹斯特山谷就更有名氣了,它成了一個品牌,藍星人做生意的商标。後來一些藍星富商紛紛排着隊前來觀光,妄圖一沾曼徹斯特的靈氣……這時歐陽修文發現,就在這個有名的山谷裡,在一座小山的山頂上,盤腿坐着一個人,面向前方,仰望天空,從背影看很像要找的紫星人撒貝裡。當然說是小山也不準确,它其實是一塊近乎球體的巨大隕石,可能是遠古時期造訪庚星的小行星,因為那時庚星大氣層沒有這麼稠密,小行星在隕落過程中不會燒掉很多,所以砸在庚星大地裡後才基本保持了原貌,它是這樣巨大,以至于歐陽修文不得不把它稱為小山。待走近小山看,那人銀灰色的上衣連褲衫,銀灰色的頭盔,頭盔上銀灰色的兩個球形天線,閃爍着藍星上金屬沒有的光芒……“不是撒貝裡是誰?”歐陽修文心裡驚喜地說。撒貝裡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木雕泥塑一般,望着玫瑰色天空裡蔚藍色的雲朵。歐陽修文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心想這個家夥是不是死了,要不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一動不動,難道是綠星人殺害了他,嗯,不排除這種可能。他鼻子一酸,忍不住老淚縱橫。盡管許多習慣跟藍星人大相徑庭,盡管常常争吵,但歐陽修文始終認為撒貝裡是個好人,是個難得的好朋友,實際上他們是忘年交,因為細細算起來,撒貝裡已經活了九百九十九個藍星年。這在藍星人看來是相當不可思議的,因為藍星人的自然壽命很少有超過五百歲的。不過據撒貝裡說,在紫星,他還是個小年輕,因為紫星人的自然壽命通常在一萬歲以上。而在藍星,隻有古代的皇帝們才敢這樣想,子民們才敢這樣叫,然而皇帝權力太大,不讨人喜歡,所以百姓們罵,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無論是心理還是外貌,撒貝裡都像藍星上一百二三十歲的小夥子,比三百六十歲的歐陽修文可年輕漂亮多了,所以歐陽修文有時開玩笑說撒貝裡是“年輕的老哥哥”,他不願意失去這個好朋友。他大罵綠星人是殺人不見血的魔鬼。他朝山上大喊:“撒——貝——裡!”那聲音驚天地,泣鬼神,如雷貫耳。喊完,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糊塗,由于穿着臃腫的太空服,聲音可通過森星通發射出去但傳不到空氣中。他知道,撒貝裡是不用森星通這種老掉牙的通信方式的。然而他不敢脫下嚴絲合縫的太空服,否則,可能連半分鐘也用不了,他就會被庚星難以想象的高溫化為灰燼。然而上帝還是被感動,奇迹出現了。山頂上的那個人慢慢回過頭來,歐陽修文一看,正是撒貝裡,頓時轉悲為喜。撒貝裡見是歐陽修文,飄然從山頂跳下來。歐陽修文本想制止,可已經來不及了,他本能地閉上了眼睛,從内心深處為他的外星朋友祈禱。因為從二三百米高的山頂跳下來,要是藍星人非摔個粉身碎骨不可。但歐陽修文很快發現,他的擔心是多麼多餘。五秒鐘後,當歐陽修文再睜開眼睛時,撒貝裡已準确無誤地落在了他的天體旅行車上。他輕得就像一根羽毛,落地後竟沒有引起車子晃動。歐陽修文扶了他一把,并順勢按在空着的座位上。接着天體旅行車返回基地。一路上,他們用傳感信息交談,這需要談話雙方至少有一方具有傳感信息交談能力,所以撒貝裡的眼睛先說:“我餓了,我嗅到了食物的芳香,就出來了。”歐陽修文聽到了,并因此具有了傳感信息交談能力,他說:“我還以為你看病看累了,出來散散心呢。”“噢,的确,庚星野外風景秀麗,空氣清新。”“你說過,你每隔八九個我們的年才吃一次飯,上一頓飯是在四年多前吃的,怎麼還沒到吃飯時間就餓了?”“是啊,我的肚子提前咕咕大叫了,這主要是,為病人看病能量消耗過大。”“恕我冒昧,”歐陽修文說,“你剛才那樣子好像是喝西北風?傻乎乎的,很好笑,又很好玩。”“我不理解,吃飯有什麼好笑的?”撒貝裡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說心裡話,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你們藍星人吃飯,因為你們不是吃飯,而是吃生命,吃那種叫動物和植物的生命。你們倒是填飽了肚皮,可是許許多多生命的生存權卻因此沒有了。”“我們不是……而是……”歐陽修文試圖為這一在他們之間争論過無數次的問題争辯,但這個問題哪裡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于是不得不岔開話題,“朋友,這頓飯吃得怎麼樣?還滿意吧?”悶悶不樂的撒貝裡立刻眉開眼笑,興緻勃勃地談論起了這頓大餐:“當然,很香,很甜,好吃極了!老實說,在太空中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樣美味的天然大餐。庚星上食物豐盛,營養也不錯,噢,對了,就相當于你們藍星人說的‘高蛋白,低脂肪’,尤其是晨光初露的時候,食物又新鮮養分又高,可口極了!那一堆堆淺藍色的雲朵就像你們藍星人剛剛出爐的外焦裡嫩的烤鴨,熱乎乎的,還滋滋地冒着油,不由得你不流口水。”歐陽修文聽着,強忍着才沒有笑出來。當小陽公公挺直了腰闆在天空巡視時,歐陽修文和撒貝裡回到了岩洞裡。撒貝裡說累了,歐陽修文就讓他在客房裡休息,然後去找機器人隊長安南,和他商量晚上出去尋找超光速礦石的事了。歐陽修文回來後,換下笨重的太空服,興沖沖地來到撒貝裡的寝室,欲帶他去見病愈的阿依爾姑麗,他想撒貝裡該早已休息好了,可客房的門緊閉着,歐陽修文不禁困惑了:撒貝裡從不關門,因為他從不睡覺,精力總是那麼旺盛,現在怎麼忽然把門關上了?他揿門鈴,裡面沒有反應,再揿門鈴,裡面還是沒有反應。他急了,不得不長時間地揿門鈴,可還是沒有反應。他想,難道出事了,于是大叫:“撒貝裡?!”裡面這才有了動靜,撒貝裡從打開的門縫裡探出頭來,眼角帶着金燦燦的眼屎。他一邊揉着惺忪的大眼睛,一邊慵懶地嘟囔道:“人家剛躺下打了一個盹,你就過來吵個沒完沒了。”說着他忍不住哈欠連連,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後,又自顧自地回到屋裡。歐陽修文見他這副尊容,不解地搖着頭,心想這個家夥怎麼跟我們藍星上一類人這麼相似。“坐!”撒貝裡指着沙發對跟進來的歐陽修文說,然後又打起了哈欠。“撒貝裡,你平時精力那麼旺盛,怎麼突然困成這個樣子?”“我想我吃得太飽了,食困,不過一般情況下,我們紫星人隻有累了才睡覺,不像你們藍星人,陽出而作,陽落而息。”“撒貝裡,你能不能堅持到晚上再睡?我想我們現在處境相當危險,最好是和阿依爾姑麗坐在一起商量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哎喲喂!”撒貝裡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驚叫起來,“幸虧你及時提醒,否則我差點忘了。”歐陽修文更加困惑地望着撒貝裡。撒貝裡解釋道:“由于犯困,我忘了病人的病我隻治好了一半。”歐陽修文望着撒貝裡,吃驚地說:“不會吧?”撒貝裡說:“當然,現在這個樣子病人也可以慢慢恢複了,隻是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如果吃下兩粒仙丹,到今天晚上就可以徹底恢複了。”說着他打開了那個寶葫蘆似的挎包,從裡面取出兩粒綠豆大的東西,閃着金色的光澤,撒貝裡說:“這就是恢複元氣的仙丹,五百個紫星年才能煉出一粒,可靈驗了。”歐陽修文半信半疑地望着仙丹,心想,在古代藍星上,一些介于凡人和神靈之間的人就熱衷于煉丹,據說有的丹丸吃了後可以長生不老,還有的丹丸吃了後可以恢複元氣,不知道紫星人的手藝和我們祖先的相比,哪個更為古老?他沒有問紫星人,因為他知道,問紫星人也不會說。他拿了仙丹出去交給安靜醫生,囑咐她盡快給病人服下,然後又匆匆回來,使他高興的是,撒貝裡換了個人似的精神多了,眼角也沒了眼屎。撒貝裡把挎包背在肩上,問歐陽修文:“藥給病人吃了?”歐陽修文肯定地點點頭。撒貝裡說:“那我們去看看。”歐陽修文說:“好。”兩人出了客房,來到醫務室,正碰上安靜醫生從裡面出來,歐陽修文問:“吃了嗎?”安靜醫生說:“吃了。”然後莞爾一笑,就去忙她的事了。兩人進屋,果然發現吃了仙丹後的阿依爾姑麗臉色紅潤,神采奕奕。她見有客人來,忙從床上起來,笑着迎接。歐陽修文指着客人向阿依爾姑麗介紹:“他叫撒貝裡,是他治好了你的病。”“是您救了我?”阿依爾姑麗說,笑得像盛開的花朵,“我真不知道該怎樣感謝您。”“感謝我?”撒貝裡以醫生對病人憐愛的目光望着阿依爾姑麗。“嗯。”阿依爾姑麗點點頭。撒貝裡說:“不,應該感謝你!”阿依爾姑麗不禁一愣,心想,這個小夥子不僅長得帥、心靈美,人還這麼幽默,分明是救了别人,不要别人謝也就罷了,還要謝别人,這樣的事在藍星上,就是打着燈籠也沒處找的。“恩人,您太客氣了。”“不,是你太客氣了。”“真的不用客氣!”“是你太客氣了!”兩人含着熱淚友好地争執不休。歐陽修文趕忙向阿依爾姑麗解釋道:“噢,我剛才忘了介紹了,撒貝裡是紫星人,風俗習慣跟我們藍星人不一樣。”阿依爾姑麗這才認真打量起客人兼恩人來,發現無論是服飾還是長相氣質,的确和藍星人有較大差異,她相信了歐陽修文的話,一開始她還把他當成了自己同胞呢,因為乍一看,他太像藍星人了。“是的,我是紫星人,”撒貝裡說,臉上蕩漾着好看的酒窩和笑紋,“在我們紫星,都是治病的人對病人說謝謝,非常虔誠,否則被認為是不道德的。”阿依爾姑麗半信半疑地眨巴着美麗的大眼睛,看了看撒貝裡,又望着歐陽修文。歐陽修文說:“開始的時候,我也想不通,以後就好了,因為病人使醫生有了成就感嘛。”然而阿依爾姑麗還是不明白,她問撒貝裡:“外星人都覺得藍星是塊肥肉,都想占有,欺負我們,可你為什麼要救我呢?”“不為什麼,”撒貝裡說,“在紫星,我的身份是莊園主,莊園主你知道嗎?”阿依爾姑麗搖搖頭。撒貝裡說:“噢,莊園主就相當于你們星球的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職。”歐陽修文道:“跟别的外星人不一樣,撒貝裡是好人,是紫星天河國派來幫助我們的星使。”“紫星?天河國?星使?”阿依爾姑麗喃喃地說。她覺得這些字眼還太陌生,就像眼前的外星人一樣。晚飯前,阿依爾姑麗徹底恢複了健康,病好後食欲也随之來了,還沒到吃飯時間,她的肚子就咕咕大叫了。為了慶祝她久病初愈,歐陽修文特意讓佐佐木晴子廚師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歐陽修文和阿依爾姑麗去享用美味了,撒貝裡獨自一人待在客房裡,他不餓,再說他知道藍星人的飯菜是怎麼回事,他讨厭那種野蠻的飲食方式。一個人待着,撒貝裡覺得無聊,就玩一種小時候常玩的遊戲。在客房裡沿着一條直線從一頭跑到另一頭,到達終點後又倒退着從另一頭跑回來,就像身後長了眼睛,速度并沒有因倒着跑而減慢。他這樣來來回回地跑着,機械地就像藍星人做俯卧撐,最後整條直線都站滿了撒貝裡,成了一條撒貝裡組成的“人牆”。其實這個遊戲還不是撒貝裡最拿手的,小時候和夥伴們比賽,常常輸給人家。他對另一種遊戲比較擅長,和直線跑差不多,是圓圈跑。就是沿着一個圓圈先順時針跑六圈之後再逆時針跑六圈,步子不能亂,速度不能減,這為一場,直徑為五百米的圓圈,他能一口氣跑上三千場,而且不暈眩,不出汗,不心跳。可惜客房裡活動空間太小,這個遊戲他玩不了。實際上,這種直線遊戲和圓圈遊戲是每一個紫星兒童的必修課,也是他們最起碼的宇航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