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21日,英國廣播公司二台(BBC2)開播紀錄片《中華的故事》,筆者随即前往倫敦瑪雅視覺國際(英國以制作曆史和文化題材為主的紀錄片獨立制作公司)總部,對該片的主創團隊進行了專訪。受訪者有:該片撰稿人和主持人邁克爾·伍德(MichaelWood),他是英國BBC曆史紀錄片著名主持人、曆史學家、曼徹斯特大學教授,其節目在西方世界廣泛播出;該片導演麗貝卡·多布斯(RebeccaDobbs);制作團隊的另外兩名核心成員李斯姣(TinaLi)和蘇珊娜·桑頓(SusannaThornton)。本次采訪旨在了解這部紀錄片的制作目的、獨特視角和叙述模式,希望對于我們面向西方受衆講述中國故事有所啟發。
一、超越西方既定模式講述中國故事
問:這次來倫敦調研,是想聆聽BBC資深紀錄片制片人、導演和主持人面向西方受衆制作中國影片的見解和體會。恰逢上周四,BBC2播出了你們制作的《中華的故事》第一集。節目一播出,立刻被中國網友譯成中文上傳,網上讨論格外熱烈。大家幾乎不敢相信一向被認為對中國持批評态度(有人甚至用“黑中國”這種說法)的BBC竟然一反常态,以如此友好而嶄新的視角向西方世界介紹了一個曆久彌新的中國。到目前為止,這部紀錄片是我們看到的對中國以及中國文化最客觀、最正面的傳播範本。
麗貝卡:我們認為不是最正面的,而是最公正(fair)的。
問:除《中國花園》和《藝術中國》外,BBC之前的新聞報道和《中國人來了》等紀錄片向世界傳達了中國太多的負面形象。
麗貝卡:另外還有一部非常好的紀錄片就是《雲之南》,拍得非常美。它是在一個中國的小村莊裡跟蹤觀察拍攝的。你說得很對,一些制作人有先入之見,對于拍攝異國文化題材的片子來說,這種态度很不好。即使是現在,我也很驚訝地看到有些人戴着有色眼鏡看中國,這是一種懶惰的思維慣性。制作這部影片時,我們就了解到在西方有這麼一種偏見,即:中國人非常難以接近和了解。這就是為什麼拍攝《中華的故事》會很有幫助,因為正是通過了解一個國家的曆史,你才能很好地了解這個國家的人,他們的性情和品質也能通過紀錄片真實地表現出來。總而言之,對我們來講,制作《中華的故事》有幾個原則:我們盡可能地以愛與公正之心來制作這部系列片,并盡量讓更多的中國人(中國的學者以及老百姓)、中國人的聲音出現在鏡頭裡。我們既要展現中國的今天,也要解釋中國的過去。
問:這正是這部片子打動我們的地方。伍德先生,作為主持人,您的解說和豐富的面部表情由衷地表現了對中國人、中國文化和曆史的欣賞與尊重。您為何擁有了這樣的制作情懷?
伍德:我們制作文化類、曆史類影片,這些影片有的會在100到150個國家或地區播放。我認為制作此類影片時,如果你對當地人沒有同情,更确切地說是同理心(empathy),你是不會真正理解(當地的)任何事情的。擁有同理心,也是一個曆史學家的使命,這一點很重要。我們是站在中國人的視角、和中國朋友以及中國同事共同制作這部片子的。我們沒覺得自己是站在中國文化之外的觀望者。上世紀80年代初,我開始遊曆中國,遊遍了中國的大江南北,印象最深的是中國人,他們留給我非常積極的印象。在我的經曆中,中國人總是非常友善、熱情、樂觀而有耐心。他們身上的許多品質在當時就感染了我。當我們開始拍攝這部影片時,我說僅僅制作一個羅列(中國曆史)事實的紀錄片沒意思。你可以講述中國曆朝曆代的故事,但最好的做法是能抓住英國觀衆、美國觀衆乃至整個西方觀衆對于事物的理解方式,使他們一旦看了這個片子,就會想到:第一,我喜歡這個民族,第二,我想到那裡去。這是意義所在。為此,你必須站在中國人的位置去觀察中國。因此,我們采訪的都是中國人。采訪學者時,我們盡量避免找那些年紀大的、嚴肅的學者,我們喜歡找充滿活力的年輕人。最重要的是,要由中國人自己講中國故事。普通中國人的講述貫穿了整個紀錄片。
當我們制作關于中國這樣一個擁有13億人口、4000多年曆史的大國的影片時,如果不去欣賞(celebrate)中國的偉大,那會是多麼糟糕!這不是一個合格的電影人的做法。中國今天所取得的成就來之不易,就像印度一樣經曆了很多的輝煌與不幸。在過去一個世紀中,沒有哪個民族像中國人民那樣曆經如此多的苦難!然而時過境遷,現在正是重溫曆史的大好時機。如果還是采取一種批判和冷漠的态度去對待他國文化,既不明智、也不公平。我們需要更多的同理心和開明的态度。習近平主席來訪,在英國議會發表講話,下議院議長就曆史提出的一些觀點令我感到有些氣憤。這樣對待客人很粗魯而且很愚蠢。雖然我們英國人對自己的議會體系感到很自豪,但是中國從孔子時期就開始對法的本質、社會公義和自由進行探讨了!
問:那麼,您認為該紀錄片的這種話語範式是中國故事在西方傳播中的偶然現象嗎?
伍德:我認為關于中國有幾種叙事。中國叙事一直随着時間流逝而不斷變遷。在十六、十七世紀的哲學時代(thetimeofthephilosophes),中國是世界上的偉大文明。十六世紀去中國傳教的基督徒利瑪窦寫道:中國依然是世界上的偉大文明,有最好的政體,哲人理政。這種觀念一直流傳至1800年左右。法國人寫道:中國是了不起的文明古國,其古典文學可以與我們古希臘、古羅馬的古典文學相媲美;他們甚至比我們更偉大、更富有,就連他們的社會立法也比我們的先進,雖然是專制暴君的獨裁統治,但依然不失為一種偉大文明。這就是那時關于中國的想象。而在接下來的整個十九世紀,這種想象開始改變,西方帝國主義擴張愈演愈烈,開始對中國粗暴無禮,随之而來的是兩次鴉片戰争并且還出現了“東亞病夫”這樣的說法。值得一提的是,即使在20世紀40年代,我們也可以發現西方人用優美的文筆描寫中國人的卓越素質,他們筆下的中國人充滿情趣與樂觀精神,這其中還包括40年代發生在延安的許多美好而有趣的運動。但一旦共産黨赢了,西方人就開始支持國民黨,美國人開始使用“我們失去了中國”的修辭,這是他們當時的用語。接着是反華修辭,冷戰修辭亦持續了很久。後來,新的中國叙事在鄧小平時代出現了,主題是發展與經濟的快速增長。過去30年裡,我們在電視上看到的中國叙事由兩部分組成:一面是中國大規模、快速地發展,高樓拔地而起,城市化發展迅速等;另一面則依然是一黨執政的“威權國家”。盡管我們知道你們有精彩的曆史,有紫禁城和兵馬俑,但現代化的經濟繁榮與一黨執政是我們在西方世界看到的兩種主要的中國叙事。沒有人說起現在中國人民正處在發展變化的過程中,盡管(這樣的事實)随處可見;沒有人提到中國文明的豐富多彩及其地區多樣性。所以,我們就想在這部紀錄片中以超越既定叙事的視野講述中國故事,這會很有意思。
二、故事的真正主角是中國普通百姓
問:同樣是需要直面事實,您卻擁有與西方新聞報道截然不同的視角。您展示的是對中國曆史與文化獨到而深刻的理解。這一切是緣于您作為曆史學家的學術訓練嗎?
伍德:我一直以來對中國有着濃厚的興趣。此外,曆史學的訓練使人看問題的方式不同。我認為一些西方人(包括美國人或其他地方的人)有反華傾向,比如現在的美國總統候選人特朗普。許多人往往對中國人比較冷漠,他們認為中國人很難結交,是異樣的民族。雖然這部片隻有六個小時,但它可以在英國、美國以及其他地方的電視台放映,這讓人感到很欣慰。我讓觀衆看到我是一個友好的中間人:瞧,中國不難懂也不怪異,是很容易理解和欣賞的,你隻需要傾聽和觀看就可以了。這是非常值得做的事情。我不想采用那種循規蹈矩、學究式的、枯燥無味的話語方式來做這部片子,即讓專家将其所知道的東西告訴觀衆。我在片中要做的是一個真正陪伴觀衆去(中國)旅行的友好向導。這就是主持人的工作。更重要的是,我要讓看了這部片子的人能夠感覺或理解到我所說的:這個故事的真正主角是中國的普通百姓。當然,中國曆史上的偉大人物,如康熙、孫中山、杜甫、李清照等,都很令人着迷,但普通中國人才是真正的主角。我最喜歡的是中國的老百姓。
問:我認為普通百姓更是一個民族世世代代、生生不息的文化傳播載體。我一直期待着有人能把老百姓作為中國文化傳播關注的焦點。那麼,除了上面提到的,你們選擇了普通人作為拍攝重點,還有沒有其他方面的考慮呢?
伍德:我們這部片子最重要的是面向普通觀衆并盡可能地給他們帶來愉悅,它不是那種晦澀難懂的學術研究。我最喜歡的是第三集《黃金時代》,裡面涉及到烹饪、老年人養生和體育運動等等,非常有趣。
問:也就是說普通的百姓生活就是普世的看點?
李斯姣:對啊!導演和主持人作為英國人,覺得這些百姓生活的話題特别有趣,他們認為外國人看了會很輕松。還有,選擇普通人,是因為普通人的故事都是一手的資料。我們首先跟學者聊,學者會講宏觀的趨勢,用很精練的語言把很寬泛的内容濃縮起來。但要想使故事生動,就得到街頭巷尾的普通百姓裡找,讓普通人講自己或家族的故事,講他爺爺奶奶、祖祖輩輩、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故事。
伍德:我制作電影很多年了,制作過100多部影片。在制作電影的過程中,我嘗試過很多方式。對我而言,制作的電影越多,就越發感到曆史就是當下,是此時此刻,是一種活生生的文化。這種活生生的文化與古老的文化相連。制作電影越久,我就越想做當下的文化。你可以在片子裡看到過去與現在之間的緊密聯系。人們會認為在中國很多過去的東西已經消失,但其實并沒有,你可以發現這種聯系依然很密切。這就是我産生這種想法的原因。
問:您是說普通百姓正是連接這種曆史與現在的活生生的載體?
伍德:正是!在這部紀錄片的開始,英國觀衆看了可能會有些迷惑,因為在第一集《祖先》裡,我們并沒有從考古學家開始講起,而是從一家人的清明節祭祖活動開始。這沒有關系,我們沒做太多解釋,隻要觀衆坐下來好好欣賞這部紀錄片,就會開始了解中國人,了解漢族人同宗同族、同心同德的家族觀念。在拍攝宋、元、明、清時,我們深入中國農村,走進中國人的家庭拍攝。當地一些人家裡至今還保存着印在木闆上的家族曆史,人們就着這些講述家族的故事,真是棒極了!我們去偏僻的桂平山村裡,聽村民講太平天國領袖洪秀全與他們祖先的故事。在開封古老的雙龍巷裡,午睡的老人和他的鄰居們七嘴八舌地講宋朝開國皇帝的故事,就這樣,久遠的曆史傳說,突然一下子在2015年的開封胡同裡鮮活了起來。我們遠離鬧市,避開一般旅遊者常去的地方,就是希望能找到這樣的故事。
三、激發觀衆了解更多的中國故事
問:把中華四千多年的曆史與文化濃縮到六個小時裡講述,在策劃和執行上你們是如何做到的?
伍德:這個制作任務極其艱巨,極具挑戰性!我們拍攝了很多素材,但隻有六個小時,有很多非常精彩的部分隻能砍掉,有時候會感到非常悲哀。在英國,沒人會給你20集的播放時間,不像中央電視台那樣,所以有的内容不得不一再壓縮。然而這沒有關系,電視不是用來分析或争論的媒介,它最大的優勢是激發人們的興趣。所以我們想做一個片子給那些對中國故事感興趣的人或者學校的孩子們看。中國曆史明年将會成為英國學校A級水平考試(相當于中國的中考)的課程。到目前為止,英國有300所學校教授中國普通話。我們想借此片激發孩子們,他們可能由此想要學習中文,想更多地了解中國,想讀更多關于中國的書,甚至想去中國,這有助于增進我們兩國之間的聯系。
問:取舍之間,你們是否很糾結?
蘇珊娜:是的,中國曆史悠久,又有那麼多引人入勝的故事,的确很難取舍。我們為不能囊括那麼多好故事和精彩鏡頭而感到非常遺憾。因為這部紀錄片是給不了解中國的普通西方觀衆看的,我們選取的故事不多,但盡量讓這些故事形成一條令人滿意的叙事主線。
我們的目的是通過那些能夠在情感上吸引觀衆的人的故事和富有戲劇性的事件讓觀衆對每個(曆史)時期感同身受,而不是“教給”觀衆一堆的時間和事件。我們尋找的外景也應該是美麗、誘人而充滿情趣的。我們讓中國人講他們自己的故事,是想展現中國人民多麼可愛以及中國人對于本國曆史與文化的激情。盡管我們的影片包含的故事有限,但我們希望西方觀衆喜歡這個節目,或許他們有些人受到激發後會自己去尋找更多關于中國的故事。
問:那你們是根據什麼樣的标準砍掉一些素材的呢?
李斯姣:砍掉它并不是覺得它不重要,而是因為其他的内容特别突出,有必要深入展開,不想太走馬觀花。畢竟這是伍德做的片子,他會有自己的愛好在裡面,有的故事對他特别有吸引力,他就一定要花足夠的時間把這個故事講好。對他個人有吸引力的故事,也很有可能對西方觀衆有吸引力,因為他是主持人,他了解西方,所以這個故事就占了較多時間,其他的隻好舍棄。
其實拍攝這個紀錄片的目的就是想讓觀衆對中國曆史有所了解并盡可能地激發觀衆的興趣,讓他們想更多地去了解中國,這是一個重要的風向标。但紀錄片不是教科書,它隻是點到為止,觀衆感興趣的話,可以繼續去看書和其他電影,比如漢朝、唐朝的專題片。一個西方人不可能看了這部片子就對中國曆史了如指掌,它不是百科全書,不是要把中國曆史每一點都要講到,重要的朝代不能漏掉,重要的人物不要漏掉,這不符合這部紀錄片的初衷。
四、前期的研究和學術投入不可或缺
問:這部影片的解說很有感染力,對中國曆史與文化的闡釋頗有穿透力。拍攝中國現實生活也許不難,但讀懂背後塑造這些現實的哲學思想并追溯其曆史淵源,對于并非專門研究中國的人而言談何容易?能談談前期的積澱和準備工作嗎?
伍德:我是電影人(film-maker),我的一生都在拍電影,我也寫學術著作,我研究的是中世紀。但我自幼在學校裡就對中國、特别是對中國詩歌産生了濃厚的興趣。在牛津做博士論文期間,我曾有兩年的時間和一位漢學家住在一起。他很有意思,經常給我看各種各樣的中國的譯著。我見過很多有趣的人,包括大衛·霍克斯(DavidHawkes),他翻譯的曹雪芹的《紅樓夢》非常有名。我在片子的第五集《末代王朝》用很大的篇幅講述了曹雪芹及其整個家族的曆史。我在牛津的時光總是和漢學家接觸,20世紀80年代,又有機會遊遍全中國。1984年新疆一開放,我就去了那裡。80年代末,我在中國制作電影。所以,我雖然不是漢學家,但我生活中長期保持着對中國濃厚的興趣。
問:是如何想起來拍《中華的故事》的?
伍德:這個想法由來已久。我是斯特拉福特的皇家莎士比亞劇院的理事成員(governer)。幾年前,中國駐英大使傅瑩女士來斯特拉福特參加劇院年度晚宴,碰巧我們坐在一起。她問我最近忙什麼,我說我們正在制作《印度的故事》。她又問我将來打算做什麼,我說我最想做的是以同樣的方式再制作一部有關中國的影片。她非常贊賞這個想法。她說:“我覺得中西文化之間有很多誤解,現在我在英國做大使,感覺到西方對中國不理解的東西太多。”她覺得如果能有一部片子增進西方人對中國的理解,哪怕隻是那麼一點點,都是很值得去嘗試的。雖然很多年前有一部很棒的系列片叫《雲之南》,但現在對中國的批評依然很多。最近三天中國網站上很多觀衆表示,他們原以為BBC的片子應該是敵視中國的,結果《中華的故事》卻不是這樣的。
問:除了主持人早年在牛津學習、遊遍中國的經曆,你們在編寫腳本以及确定拍攝的整體框架時,參考了哪些東西作為靈感的源泉?
蘇珊娜:據我所知,《中華的故事》和瑪雅視覺國際的其他紀錄片的制作路徑沒有什麼不同。這個團隊使用的是常規制作套路:廣泛閱讀有關中國的曆史、文學與文化的中英文以及其他語言的書籍,此類書大多被列在西方大學本科生的中國曆史課的閱讀單上。伍德以極大的熱忱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讀了大量相關的書。至于我,我幾年前給瑪雅視覺國際寫信,因為我覺得以他們制作影片的風格将中國曆史帶給西方受衆會非常有意思。伍德的曆史節目是我們自幼就喜歡的節目,我們是看着這些節目長大的。我很小就對中國感興趣。我在牛津大學獲得中文專業的學士學位,又在中國曆史研究方面的頂級曆史學家科大衛(DavidFaure)教授的指導下在牛津大學和上海複旦大學獲得中國曆史專業的博士學位。盡管我已從業多年,并在香港生活,但我依然不斷地參加各種關于中國的講座并到中國各地旅行。我之前的很多老師和同學都是中國人,他們現在依然是我的朋友。他們非常熱情地對這個紀錄片給予評論并提出觀點。然而,如果沒有想象力、創造力、激情、熱忱、藝術風格和講故事的技能,研究和學術的投入都是白費。我上面描述的這個過程不是專門适用于有關中國的項目,我認為這是瑪雅視覺國際通常進行的研究和前期制作工作。這個團隊非常真誠、勤奮。
李斯姣:從制片的靈感和線索來看,我們在片子裡講到的一些人物其實在中國沒有什麼名氣,比如第四集裡的張岱、第六集裡的劉大鵬。在中國觀衆看來,這麼長的中國曆史卻選了這兩個人,簡直不可思議。但是很有意思的是,他們的故事通過西方的學者,以一種很打動人心的方式講出來後被電影人看到了,這個電影人把這個故事搬上熒幕了,這其實是常人不太會想到的方式。這些學者包括漢學家,或緻力于中西方文化交流的人。他們在研究中國曆史時做得很細緻,還寫了書,比如史景遷(JohnathanSpence)就寫過好幾本書關于中國的書,在西方引起了很大轟動,主創人員能從這些書中細緻地了解中國故事的一些背景。我們做一部片子也需要做很多的研究,而且這些研究是建立在别人的研究基礎之上的。我們的有些取舍也是考慮什麼樣的材料是可以獲得的。如果一個好的故事從來沒有被翻譯成英文傳播到英國的文化中來,那麼僅僅通過我們來講,很難講出這種效果。
(本文是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當代中國文化對外傳播話語創新研究”和“2014‘促進人才培養綜合改革項目-涉華輿情監測與受衆研究’子項目”的階段性成果,項目批準号分别為:12BXW030和391002/006)
責編:吳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