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松鶴
【摘要】
美國鳳凰城大學是一所以在線教學為主的職業大學，它的教學模式在引導學生參與、增強學習體驗和培養學生職業能力等方面有突出成效。深入研究鳳凰城大學的教學模式，對網絡時代我國開放大學的建設等具有重要借鑒意義。研究發現，鳳凰城大學教學模式有校園學習、在線學習和FlexNet混合學習三種類型，其中在線學習占比已超過80%。鳳凰城大學的教學模式體現了教育理論與最佳實踐的有效結合：強調學生參與，鼓勵協作，強調應用與關聯。鳳凰城大學教學模式的基本内容體現在職業能力導向的學習目标、從業者教師、加速課程、統一課程大綱、小班教學、多種學習任務的績效評價、人與技術相結合的支持服務等方面。學校以學習目标的實現為導向，按學習周組織實施教學過程，重視材料閱讀，通過清晰的學習路徑、多種學習任務以及班級研讨會、學習小組會議等主要教學活動促進學生參與學習和提升能力。
【關鍵詞】鳳凰城大學；教學模式；加速課程；教學過程；學習參與
【中圖分類号】G420【文獻标識碼】A【文章編号】1009—458ｘ（2016）04—0052—10
一、引言
近年來，随着互聯網的快速發展和廣泛應用，MOOCs、翻轉課堂、混合教學模式等成為我國高校教學改革的重要選擇。然而，有學者認為，MOOCs等并非“颠覆式”創新，遠程教育在基于網絡的教學模式等方面已經有大量的理論成果和實踐經驗。如英國開放大學前任校長馬丁·比恩（MartinBean）就認為，在遠程開放教育領域，英國開放大學、國家開放大學（原中央廣播電視大學）多年來所做的工作是更早的MOOCs，英國開放大學一門在線課程中也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成千上萬名學生。[1]約翰·丹尼爾和托尼·貝茨在麻省理工學院舉行的研讨會上同樣指出：“網上教育、大規模的開放教育已經存在了二十多年，并積累了有關什麼可行、什麼不可行的豐富經驗，精英大學以為慕課是一個正在被自己發明的新車輪，企圖一切從頭做起，沒有必要。”[2]
美國鳳凰城大學（UniversityofPhoenix，以下簡稱“UOPX”）有成熟的、适應在職成人特點和需要的在線教學模式。UOPX按周安排教學進度，一門課程的學習時間通常為5~6周，每周都有明确的學習路徑、學習任務、教學活動等，這些做法比今天的MOOCs要早幾十年。UOPX的教學質量得到了社會認可，根據UOPX從2008年至2011年的年度學術報告，在學生滿意度方面，UOPX近年來參加全美大學生參與情況調查（theNationalSurveyofStudentEngagement，NSSE），結果顯示，與美國研究生院校相比，UOPX在其中10項指标上均高于全美平均水平；在學習成果方面，參加标準化信息素養評估（StandardizedAssessmentofInformationLiteracySkills，SAILS），結果顯示UOPX的學生在信息素養方面與所有其他院校可比；參加美國教育考試服務中心（theEducationalTestingService，ETS）組織的學業水平和進步測量（MeasureofAcademicProfi⁃ciencyandProgress），發現新生入學時可能比其他學校學生得分稍低，但到即将畢業的時候，各項能力水平都與其他本科院校甚至是研究生院校相當。此外，學校還在《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USNews&WorldReport）2014年的最佳在線本科項目（BestOnlineBachelor’sPrograms）評比中排名82位（總數為296）。
2013—2014年，北京開放大學借鑒美國鳳凰城大學的辦學理念，開展了新課程試學項目，嘗試以課程為中心、單科獨進的小班化教學模式，充分發揮行業輔導教師的優勢及作用，取得較好的試學效果。[3]
在我國政府、高校、企業普遍關注和參與MOOCs建設的時期，在我國廣播電視大學轉型發展和開放大學建設的關鍵時期，對UOPX的教學模式進行深入研究，有利于從以效益為本的教育企業的視角，了解其在線教育教學模式的理念、基本内容和具體組織實施辦法等，為我國遠程開放教育的發展提供有益啟示。
二、教學模式概況
通過文獻調研，将UOPX教學模式的類型、理念和基本内容歸納如下：
（一）教學模式的類型
UOPX開設副學士（associate）、學士（bache⁃lor）、碩士（master）和博士（doctor）層次的學位項目（degreeprograms），完成相應課程（courses）可以獲得證書（certificate）、文憑（diploma）或學位（degree）。UOPX各層次共有67個專業，其中副學士專業23個、學士專業22個、碩士專業15個、博士專業7個，部分專業進一步劃分為多個方向。
除博士課程采用面授教學外，其他層次課程都可以選擇基于網絡的學習模式。學習者可以選擇在當地校園學習、在線學習和混合學習三種方式。
•校園學習（localcampus）即在當地校園的線下學習。學生每周有兩個晚上上課，第一次是由教師主導的班級研讨會（classworkshop或classses⁃sion），第二次是3~6名同學組成的學習小組會議（learningteammeeting），教師不參與。校園學習中，學生需要通過eCampus在線提交學習任務成果。
•在線學習（onlinecampus）即基于網絡的學習。班級研讨會和學習小組會議主要通過線上開展，基本學習流程為：本周課程主題介紹、布置讨論問題和學習任務、學生回答問題、教師回答學生問題、上交學習任務成果、學習任務成果反饋、學生總結本周學習、教師對閱讀和讨論作總和分析。學習過程中也可以在線下組織學習小組會議。
•混合學習是指UOPX近年來針對成人學習者的工學矛盾問題推出的FlexNet項目。該項目中，每門課程的第一次和最後一次授課要求采用面授形式，學生可以選擇參加面授的校園，其餘課時可通過在線課堂完成。[4]這是一種面授和在線學習相結合的混合學習模式，能夠結合二者的優勢。鳳凰城大學已将FlexNet申請為注冊商标。
校園學習、在線學習的學費價格相當，如學士為410~635美元/學分、碩士為540~740美元/學分。不同的是，在同一層次，在線學習是按照學院劃分收費标準的，如碩士層次，金融學院為740美元/學分、護理學院為595美元/學分，而校園學習則進一步按專業、方向細化收費标準，有些具體專業、方向的校園學習學費會低于或高于其在線學習學費。
（二）教學模式的基本理念
UOPX的教學模式是先進理論和實踐的借鑒與結合，從而有效提高學生保留率和成功獲得學位的學生數量：一方面，學校的教學和學習模式的基礎是學習與認知心理學的理論和實證研究文獻；另一方面，UOPX還學習借鑒近期教育文獻中的最佳實踐，以及能夠提升高等教育新生學術經驗的最佳服務實踐。[5]UOPX的教學模式有以下理念或特征[6]：
1.以積極參與為前提
UOPX的教學模式基于以下假設：學習者的積極參與對于一個好的教育實踐來說非常重要。教師是學習的推動者，而不是演講者，通過讓學生參與各類活動（講課也是一種活動）管理學習過程，引導學生理解課程内容，發展學術和專業能力。為此，UOPX将交互、參與作為教學模式的重要内容，學士和碩士學位課程都要求學生參與班級和學習小組的交互活動，僅修讀在線副學士學位的學生不用參與正式學習小組，但也需要參與協作學習活動。[7]UOPX還在面授教室采用“U”形課桌，學生圍着“U”形課桌而坐，教師在“U”口或中間走動上課，方便與學生互動。
2.以協作為中心
UOPX指出，合作和協作在促進學習方面的有效性已經得到廣泛的認可。鼓勵和促進協作是學校教學模式的中心内容。在職學習者往往帶着更多、更好的生活和工作經曆參加正式學習活動，這意味着學習者自身就是寶貴的資源，對于促進自身或他人的學習都十分重要。傳統的教學法強調從上而下的（教師—學生）、垂直的信息傳遞，而UOPX強調增加橫向維度（學生—學生）的協作，促進學生之間相互的教和學，充分利用學生的優勢，讓擁有多樣化且豐富經驗的學生在鼓勵協作的教學實踐中受益。
3.強調應用和關聯
UOPX認為，在教育實踐中，鼓勵反思和應用正是基于這樣一種認知：學生的經驗提供了一種背景，在這種背景下，學生能夠更好地理解新的信息，掌握新的知識，即建構意義。為此，當建立起新知識與學生經驗之間的橋梁時，學生的學習效果是最好的；與現實世界的關聯對于獲得基本理解、保持學生學習興趣等都至關重要。UOPX強調學生的經驗和當前的課程之間相互交織，這在班級讨論主題以及個人、學習小組及其他協作任務等方面都有所體現。UOPX的學生經常表示，他們能夠将前一天在班級中學到的知識應用到第二天的工作實踐中。此外，UOPX還要求教師留給學生充足的時間進行思考，因為當教師給出新的信息或者提出複雜的問題時，學生需要時間去回想先前的知識和經驗，從而使學習與學習者相關聯。
（三）教學模式的基本内容
1.學習目标：五種職業能力
UOPX的使命是提供獲得高等教育的機會，使學生獲得實現個人職業目标所必需的知識和技能。因此，UOPX對于學習目标十分重視，制定了學校的五大學習目标：①專業能力和價值；②批判性思維和問題解決；③溝通；④信息利用；⑤協作。制定學習目标的目的，一是幫助所有畢業生獲得與所學學位或證書水平相一緻的學科理論與實踐知識，同時培養學生的基本智力和為人處世等方面的能力，使畢業生能夠在職業實踐中得到更好的發展；二是建立學習目标、評估、學校工作之間的聯系，使學校的各項投入和措施都以學習者學習目标的實現為最終導向。
在學校目标的基礎上，制定學院目标、專業項目目标和課程目标。在課程層面，以UOPX商學院的課程“CorporateFinance”（企業财務）為例[8]，這門課程在專業能力和價值方面的學習目标是“應用企業财務理念來制定管理決策，掌握評估财務選擇和創建财務計劃的方法。”具體到6周，又對應有财務基礎、商業估價、資本運轉、資本預算、長期融資、财務計劃等6個主題，每個主題有明确的1~4個學習目标。
2.教師隊伍：從業者教師
UOPX主要由兼職教師負責具體課程的教學。UOPX的教師由核心教師（corefaculty）和助理教師（associatefaculty）組成，共計2.5萬人。不論是核心教師還是助理教師，教師候選人都必須經過嚴格的篩選、評估、培訓和指導。
核心教師由全職教師（full-timefaculty）、行政教師（administrativefaculty）和首席教師（leadfaculty）組成，他們都是全職的（full-time），但用人制度和簽約期限不同，共1,300人左右，約占教師總數的5%。其中，全職教師僅200人左右，主要職責是教學，包括為新入學學生、博士生等提供教學服務，同時根據學院需要承擔其他職責。行政教師主要是教務長等各級教務主管、院長等各級學術主管、學位項目經理（programmanager）、各類教學設計人員（instructionaldesigner）和課程開發經理（curriculumdevelopmentmanager）等，他們主要負責教學、課程大綱監管與開發和/或教務管理與教師管理等。首席教師按年簽約，職責各不相同，包括擔任内容領域主席及主持每季度的内容領域會議（contentareameeting，CAM）、擔任首席教師導師和首席教師顧問等。
助理教師是兼職人員，約占教師總數的95%，他們既要有開展具體學科理論教學的學術儲備，又要有關聯和應用理論知識的實踐經驗，根據具體課程與學校簽約，負責課程教學。[9]UOPX要求兼職教師有碩士、博士學位以及至少5年所教授領域的從業經驗[10]，并将這些兼職教師稱為“從業者教師”（prac⁃titionerfaculty），因為“這些教師白天是所教授領域的從業者，晚上教學”[11]。UOPX認為從業者教師是學校的重要特色和優勢，因為全職教師往往缺乏真實世界的經驗，而這些兼職教師既具備傳授專業理論知識的能力，又具有将理論知識同實踐相結合的實際經驗。UOPX現有任職教師通常有專業的管理人員、科技領導者、專業教育人員、企業高管、财務人員、醫療保健和人類服務專家以及其他專業領域的領導者。
3.教學安排：加速課程
UOPX以學位課程為主，近年來逐漸支持單門課程的注冊學習，學校強調幫助學生獲得學位，尤其是比普通大學更快地完成學習并獲得學位。一方面，UOPX的課程周期比普通大學要短，研究生課程通常是6周，學士課程是5周，副學士課程是9周，比普通大學一門課程平均15周要短得多。另一方面，UOPX沒有寒暑假，學生結束一門課程後立即開始下一門課程的學習，一年能夠累積30個學分，遠超美國社區學院的12~16個學分[12]。這種密集的安排使學生能夠以更短的時間完成學位項目所包含的課程學習，因而被稱為“加速課程”（acceleratedcourse）和“加速項目”（acceleratedprogram）。[13]這種教學安排至少有兩方面的優點：
一是提供便利、靈活的學習方式。UOPX不是按傳統大學的學期制來運轉的，而是适應成人學習者的需要，按課程、按周來運轉，而且學校全年不休，便于新生随時入學，為此一年中的入學高峰可能在任何時間出現。此外，不同校園所提供的學位項目種類及其開始時間也不同，便于靈活安排。每周上課時間、小組讨論時間都安排在晚上或周末，便于在職學生利用空閑時間學習。
二是以結構促進關注。[14]UOPX對學生學習投入有更高要求，通常每學分的教師課堂投入是15小時，學生課外投入是30小時（學習小組學習和個人學習），即一門3學分課程的教師和學生投入分别是45小時和90小時。為此，UOPX規定學生在同一時間學習的課程不能超過兩門，如攻讀學士和研究生學位的學生同一時期隻能上一門課程，副學士課程由于時間跨度更長而允許同時學習兩門課程，以确保學生每周的工作量保持在一個可控水平，做好學生專業學習和工作生活需要之間的平衡。連續的學習周、穩定的節奏，促使學生将注意力和資源集中到課程學習中，積極參與學習，提高學習質量。
4.課程内容：集中管理
UOPX的課程開發具有典型的工業化特征。普通大學是由一位教師設計自己的課程和教學大綱（coursecurriculum），體現教師自主，強調學術自由。而UOPX認為大多數兼職的從業者教師沒有能力單獨創建具有良好教學法的課程，他們需要标準化課程大綱的引導。因此，UOPX更強調共同治理，集中管理課程大綱（centrallymanagedcurriculum），利益相關群體都參與到該過程當中，共同完成課程教學大綱開發。
學院和教學設計團隊集中開發課程大綱[15]，由可視化層面入手，逐步落實到細節[16]。學院院長根據學位項目認證、監管及其相關要求，監督本學院課程大綱的開發[17]：①院長在學位項目經理、教師委員會（facultycouncil，由教師和内容專家組成）的協助下，根據教師、學生、雇主、學位項目認證、行業标準等内外因素，給出學位項目的領域和能力（do⁃mainsandcompetencies），即學習目标（或學習成果），包括知識和能力的文字描述，并确定與該學習目标相匹配的課程框架（aframeworkofcourses）[18]，包括課程每周的學習主題和學習目标等。②根據項目的領域、能力和課程框架，院長辦公室員工與教師、課程開發經理、教學設計人員協同開發每門課程的課程大綱，包括處理課程邏輯，明确課程的資源材料、學習任務、學習活動以及課程評價等内容，供所有校園使用
[19]。③每個項目要定期進行評估，根據校内教學項目委員會（academicprogramcoun⁃cil）、課程結束後評價（end-of-courseevalua⁃tion）、内容領域會議（subjectareameeting）等多樣化的教師和學生反饋機制，調整課程大綱，包括課程每周的學習主題和學習目标等。
無論是采用哪種教學模式，從業者教師都要根據給定的課程大綱，融入自己的知識、觀點和經驗，定制課程，填充内容。在這個過程中，課程大綱很少或完全不允許變動。這一政策意味着，對于給定的同一編号的課程，不同校園之間的教學内容基本上是相同的，因此，學生在攻讀學位期間，從一個校園轉到另一個校園，能夠十分方便地實現學習銜接。
5.組織方式：小班教學
UOPX強調小班教學，有較低的生師比，平均13~15人一個班，在線班級規模更小，通常不超過12人，平均規模在9人左右。[20]小班教學的優勢是比較明顯的：其一，小班教學有很強的市場吸引力，雖然有關研究發現小班教學效果并不理想，但小班教學給人的直覺是很好的。其二，小班教學有更多的交互讨論，有利于實施UOPX推崇的交互式教學（inter⁃activeteaching）。其三，小班教學能夠快速“組班”開課，一旦有10多個注冊學生做好了上課準備，班級學習就可以開始了。
在班級的基礎上，UOPX進一步組建學習小組。學習小組是更小的、完整的學習群體，每個學習小組3~6人，通過協作學習的方式建立個體與群體之間的緊密聯系。UOPX在成立之初，就将學習小組作為其教學/學習模式的基本組成要素，并要求教師在每個學位項目和課程中使用學習小組。一方面，UOPX創始人約翰·斯柏林（JohnSperling）認為，學習小組對于學術和工作場所兩個方面都有重要價值，協作學習群體所具備的一些基本功能對于在職成人學習者來說尤其有利。學習小組能夠共享實踐經驗、支持角色扮演等，有利于學生讨論新觀點、嘗試新理念、發展交流技能和鍛煉組織能力，培養工作場所需要的自信和協作能力。[21]另一方面，學習小組有利于同伴之間的相互幫助、相互督促，使學生積極投入學習，保證學習時間。在某一學習小組中，由于表現出問題行為和/或參與問題行為，一個小組成員可以被驅逐出自己的學習小組。[22]
6.學習評價：績效考核
UOPX學習評價包含了多種活動：評價學生的學位項目和課程目标實現程度，為學生提供反饋，給出評分等。[23]UOPX認為，學生的成績要反映他對課程目标、學習成果的掌握程度以及學校學習目标的實現程度。教師的一個重要作用就是幫助學生達成課程目标，并強調分數不是教師給予的，而是學生自己獲得的。UOPX強調目标導向的學習任務績效考核，具體有以下特點：
一是強調采用多種績效評價方法（performanceevaluationmethods）來準确評價學生的課程目标實現程度，鼓勵教師将讨論、論文寫作、周總結、測驗和考試等多種學習任務融入學生學習過程。
二是為學生的每一項學習任務和每一次學習參與情況提供定性反饋與定量評分信息。學習任務的定性反饋信息必須包含具體的、客觀的、描述性的反饋，不僅告知學生是否完成學習任務，還要告訴學生哪些完成得好、哪些完成得不好，甚至提出設計好的問題或評論，以促進學生圍繞任務主題進行更深入的探索，幫助學生從經驗中學習。學習任務的定量評級、評分必須以任務成果的内容、組織和方法等作為依據，從而為學生提供驗證個人能力的機會，讓學生對任務成果有更好的認知。
三是強調通過“及時反饋”來鼓勵學生學習和取得進步。UOPX認為“及時反饋”對于創建以學生為中心的環境十分重要，因為它提供了引導，使學生能夠在未來的學習任務中取得成功。[24]UOPX要求所有教師通過電子成績冊，為每項學習任務和每個學生的參與情況提供及時的定性、定量反饋，給出每周成績（任務提交後7天内或提交截止日期到期後7天内）和課程最終成績（課程結束後7天内）等。此外，教師還要将成績冊中未出現的、與成績有關的信息，如教師與學生在課堂之外有關成績的交流備忘錄等，通過私人信息（學生個人論壇、在線課堂私人消息）發送給學生。
四是側重百分制評價，不建議教師采用模糊的等級制評價（即常用的A-F等級，對應量值為0-4），而是要求教師采用非等級制評價（non-gradedclassroomassessments），将12個等級對應的量值改為0—100分，更加精确地給出學生的績效得分。
7.支持服務：人與技術結合
UOPX的教學模式對教師和學生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一位UOPX的教師估算，第一次教一門課程投入的時間精力是第五次教這門課程的五倍，因為多次教學之後，教師才能逐漸掌握自己的課程教學節奏，提高效率；而對于學生來說，加速課程帶來了更大的壓力，尤其是對新生來說，必須快速熟悉有關技術、在線學習環境和内容等。為此，提供有效的學習支持服務十分重要。UOPX在支持服務方面強調技術聯系（technologycontact）和人的聯系（personalcon⁃tact）相結合，前者提高效率，後者加強人與人之間的聯系從而增強學習體驗。具體有以下特點：
一是圍繞過程提供專人服務。在日常工作中，UOPX有專門的教務小組（theacademicaffairsteam）為教師提供支持，在教師的招聘、培訓和教學等不同階段分别提供不同的聯系人，即入職階段的招聘人員、培訓階段的導師調度員（mentorshipscheduler）和任職階段的教師調度員（facultyscheduler），同時還有由教學專家組成的小組為教師提供教學引導。面向學生，有專門的運行小組（theoperationteam）處理學生支持問題，分别有對應學生入學、财務和學習的招生顧問、财務顧問和教學顧問。[25]此外，還有呼叫中心為教師、學生、員工和各類申請者提供咨詢服務。
二是提供多種類型的、定向的工具資源和服務。UOPX提供學術目錄、課程指南、學位項目手冊、教師手冊、日程、成績冊、卓越寫作中心、卓越數學中心、校友網絡、能力測試和數字圖書館等[26]多種支持資源和工具。同時，面向教師提供入職培訓和後續培訓，提升教師教學技能；提供集中研制的課程大綱和資源，幫助教師快速完成課程建設。面向學生提供準備中心（PhoenixPrepCenter），為潛在學生提供體驗賬号，幫助學生了解UOPX的學位項目、課程、學習模式等；有為期三周的迎新實習班（UniversityofPhoenixOrientationWorkshop），幫助新生進一步熟悉大學環境，做好攻讀學位的準備；提供技術資源圖書館（technologyresourcelibrary），進一步幫助學生提升在線學習的有關技術能力等。
三、開課與教學過程實施
（一）開課準備
1.開設班級
UOPX的入學過程被稱為“自上而下”的入學模型（the"TopDown"enrollmentmodel）。[27]對于某一個學生來說，該學生注冊後，就被分配給相應的教學顧問，教學顧問根據該學生的需求制定其完成學位學習的個性化日程安排，相當于整個學位項目的學習路線圖，其中包括要參加的課程班級和時間，甚至包括畢業的具體日期。在接下來兩年甚至更長的時間裡，該學生就根據教學顧問設計的日程來完成學位學習，在學習過程中會根據需要聯系教學顧問進行調整，但通常不會有大的改動。
對于班級來說，學生入學後就被分配到定義好的隊列組中，教學顧問确定學生班級的上課時間，當選擇該上課時間的學生數量達到要求時，相應的教室就分配好了，從業者教師列隊準備教學了，新的班級就開始了。
課程教師需要在電子校園（eCampus）上定期更新個人基本信息、個人學曆信息以作為UOPX管理人員審核課程任教資格的依據，及時接收具體課程的電子教學合同，做好課程教學準備。
2.教師課程準備
在集中研制課程内容的基礎上，UOPX為教師提供課程設計指南（coursedesignguide）或默認教學大綱（defaultsyllabus），方便教師創建個性化的課程。課程設計指南或默認教學大綱的主要内容有：①課程總體描述；②每周的主題和目标；③課程材料（教材等）；④每周計分的學習任務及其分值，分為個人任務和學習小組任務兩類，總分100分，具體有實踐問題解決訓練、小測試、做總結、提方案、做展示、測驗和參與每周的問題讨論等；⑤每周所有學習任務（計分的和不計分的）的具體内容和要求，如閱讀的具體章節、PPT展示的頁數和内容要求、讨論的問題描述等。[28]
在已有課程大綱、默認教學大綱的基礎上，UOPX對教師的課程建設提出三方面要求：
一是根據課程目标調整教學。UOPX具體的課程目标是經過驗證的，而設置的學習任務是用來實現這些目标的。因此，UOPX規定教師不能夠删除、調整課程設計指南或默認教學大綱中的具體目标，可以對基準學習任務（benchmarkassignments，通常是計分任務）之外的學習任務進行添加、删除或調整，但必須保證不會影響課程的嚴謹性和預期的學習成果。
二是使用UOPX現有的課程材料（currentcoursematerials）。UOPX的電子校園中有數字圖書館、電子教材庫、實驗實踐資源，包含了每個學位項目、每門課程的期刊文獻資源和各種視頻、圖片、音頻等多媒體資源以及模拟案例、模拟實驗資源等，許多資源是UOPX自主開發的，或者與其他資源提供商有授權協議、在公衆網上找不到的。UOPX每門在線課程都要建設網絡課程資源，由從業者教師負責，按照課程設計指南或默認教學大綱、網絡課程建設統一标準，在所任教課程的“在線課堂”課程框架中添加相應知識模塊，調用UOPX已有的相關數字資源作為學習材料。教師還可以自行錄制有關課程介紹的視頻、引用網絡中的資源等，但UOPX要求教師使用學校開發或采用的課程材料，不可替換教材（text⁃books），可以增加其他能夠促進課程目标實現的教學材料，但必須是免費的，且需遵守有關版權規定。
三是依據課程設計指南或默認教學大綱創建個人的課程材料序列。UOPX所有的課程都提供課程設計指南或默認教學大綱，教師需據此起草自己的課程教學大綱。此外，在電子校園中還提供模闆，供教師創建适應不同模式（如在線學習、校園學習）的教師政策文檔（instructorpoliciesdocument）。無論在線還是面授課程，教師都需要在截止日期前（通常是開課前）發布教學大綱、教師政策文檔，否則平台會自動發布默認教學大綱。課程開始後，教師可以對當前周或未來學習周的教學大綱進行調整和再發布，但教學大綱中規定的計分任務及其分值不得更改，除非出現明顯錯誤需要更正。
3.開課及分組
在開課前，學生可在電子校園上查看教師發布的教學大綱，了解課程的結構、學習材料、學習任務和預期學習成果等[29]，提前做好學習準備。課程教學大綱主要内容有：①課程具體信息，包括課程編号、名稱、配套教材等一般信息，課程描述，課程目标等；②班級管理文檔，即電子校園中有關班級的政策條例和程序文檔的索引；③學習任務的概述，包括任務描述、截止日期和評分方法；④教師聯系信息，包括姓名、UOPX電子郵件地址、非UOPX電子郵件地址、電話等。
在每門課程的第一周，教師除了要介紹本周主題或做簡短授課外，還要直接把學生分到相應的小組，或者給學生足夠的時間（3或4天）自行組建學習小組。學習小組的組成主要是基于便利，如成員都在周四晚上有空閑時間，地理上、時區上接近，或者技能和知識的多樣性，這有利于加強小組協作。小組成員以4~5名為最佳，成員過多會導緻小組難于協調，成員偏少又會導緻缺乏足夠資源來完成小組任務。
（二）教學過程實施
從每周來看，UOPX的教學形式主要有兩種：線下的校園學習周和線上的在線學習周。混合學習模式中，第一周和最後一周是校園學習周，其他則是在線學習周。
根據UOPX課程設計指南或默認教學大綱，對于每個學習周，無論是校園的還是在線的，其教學流程主要有四個環節：教師主持的班級研讨會，學習小組會議，學習任務提交和反饋（讨論、周總結、測驗、考試等），本周學習總結（教師對本周班級閱讀、讨論等學習情況的總結）。其中，在線學習周通常包含材料閱讀。從學時分配來看，主要是班級研讨會和學習小組會議兩類教學活動，每周分别占4個小時或更長時間（其他主要是學生完成學習任務的時間），材料閱讀則是兩類活動的重要基礎。為此，下文主要對材料閱讀、班級研讨會（分為校園和在線兩種方式）、學習小組會議及其考勤評價進行詳細介紹。
1.材料閱讀
有在線學習周的課程，教師必須在每周開始前發布課程的讨論問題及所有的補充閱讀材料，以便于學生管理時間和計劃學習。UOPX要求教師應用自身的實踐經驗來闡釋課程的有關概念和主題，在教學過程中給出自己的見解、案例和問題等，如每周在現有教材和閱讀材料的基礎上融入最新的研究成果與實踐活動（補充閱讀材料），使用探究性問題引導學生對有關内容的多維觀點進行評價等，這也是UOPX強調聘請從業人員擔任教師的原因。
UOPX重視引導學生閱讀課程材料，因為所提供的課程材料和讀物是經過精心選擇的，旨在幫助學生更好地實現課程目标和發展具體的知識與能力。為避免學生因為工作繁忙而忽視了“閱讀”任務，UOPX要求教師向學生強調閱讀材料、模拟案例以及班級讨論活動中參考材料的重要性，并将這些閱讀任務作為學習評價的内容。[30]
2.校園班級研讨會
考慮到成人學習者的時間，每周班級研讨會通常安排在晚上，時長4小時。研讨會大多安排在就近的校園，少數安排在學習中心，具體的上課地點由學校批準和當地校園确認，博士課程有關活動場所則由高級研究院（theSchoolofAdvancedStudies）負責管理。校園學習周的授課教師需要與經許可的當地校園簽訂合同，在開始和截止日期内完成面授教學的組織實施，管理指導整個學習過程。學生校園班級研讨會的參與成績約占課程總成績的15%。
校園班級研讨會強制要求學生出勤并在考勤花名冊上簽到。根據課程不同，出勤要求有兩種：一種是不允許缺席的課程，如設有1~4次研讨會的課程；另一種是允許有理由缺席的課程，如設有5~9次研讨會的學士、碩士、博士課程允許缺席一次，為期9周的副學士課程可缺席兩次，設有10次以上研讨會的課程可缺席兩次，缺席次數不超過要求上限的學生仍可以完成課程，但缺席會影響成績。不符合出勤要求的學生，将退出課程，獲得等級“W”，即“中途停學”。校園學習周中，學生也可以參加電子校園的班級論壇，作為面授教學的補充支持環境，沒有相應的出勤、參與要求，但校園學習期間，教師需要回答論壇中的問題。
校園班級研讨會對教師有以下教學要求：①教師進行10~15分鐘與本周主題有關的簡短演講，從而将更多的班級時間用于積極的讨論和争論，強調将正在學習的材料應用到學生的各種工作場景中。[31]②要設計結構化、多樣化的學習活動，包括準備好讨論主題、班級活動和安排好研讨會細節等，來激發學生對本周主題的興趣，促進有意義的參與（meaningfulparticipation）和學習目标的實現。[32]③要安排适當數量的學生展示（studentpresenta⁃tions）以培養學生的語言溝通技能，這是職業技能的重要内容之一，但同時要避免安排太多的展示，導緻學生對教學産生負面情緒。每個班級中，學生至少做一次展示，小組至少做兩次報告。[33]④研讨會的中途休息時間點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需要離開始和結束時間超過1小時。⑤教師要對日程中規定的日期、時間和地點進行更改，必須經過當地校園的教務和運行部門批準；博士課程教師必須根據日程中規定的時間、地點組織班級教學和研讨會。
3.在線班級研讨會
相比校園班級研讨會每周4個小時的時間，在線的班級研讨會則是用一周來完成。研讨會地點就是在線學習系統中的班級論壇。在線學習周中，學生的參與（包括在線班級參與）成績約占課程總成績的20%。
班級研讨會對教師和學生都提出了基本的交互頻率要求。對學生的要求是：每周隻要學生有兩天進入班級論壇發帖，即記錄為完成出勤。學生成績主要取決于他在班級讨論中的貢獻的數量和質量。對教師的要求是：教師每周内有五天要參與班級論壇讨論，并且在每個讨論主題（discussionquestionthread）出現回複的72小時内，教師必須參與該主題讨論。理想的狀态是，教師要與每一個學生進行互動，最低要求是五天裡必須與大多數參與讨論的學生互動。根據課程的層次等，UOPX在教師參與細節要求上有差異，如副學士課程還要求教師離開班級論壇不能超過48小時，即每兩天裡必須要發布有實質内容的帖子。[34]
UOPX認為，考勤不等于參與，而交互式在線參與（interactiveonlinepresence）是在線學習的關鍵組成部分：通過實質性的教師參與，能夠産生多樣化的信息，其中涉及教師和學生有關教學内容的對話，這些對話有助于課程目标的實現。交互式在線參與對教師提出了更高的要求：①總體上，教師讨論期間每天要發布大量的帖子，具體數量由教師根據有效管理與促進異步讨論的需要來決定。②在讨論組織方面，教師要采用多種形式來促進交互式參與，包括設計針對某個學生的探究性問題，讓該學生闡明自己的想法；面向整個班級提出問題，圍繞主題開展更深入、更廣泛的讨論；提供教師自身的經驗案例，來對教學大綱中本周的目标或理論進行闡述；對比論壇中學生的發帖，提出過渡性的問題或評論（bridgingquestionsorcomments）；提供每周的總結或簡報。③在交互策略方面，要采用多種技巧來引導學生學習和鼓勵深層次反思，包括結合自身經驗或引用閱讀材料的觀點，對學生的評論進行總結和認可；尋找有意義的機會提出開放性的延伸問題（open-endedfollowupquestions，指在學生回答的基礎上提出的新問題），促進學生對該主題更高層次或更細緻的掌握；對學生不準确的觀點進行巧妙、明确的澄清等。[35]
4.學習小組會議
根據學習周的不同，學習小組會議同樣分為兩種，校園學習周的學習小組會議和在線學習周的學習小組會議，兩種學習小組會議都要求每周召開一次，時長4小時，過程中不要求教師參與。根據UOPX課程設計指南或默認教學大綱規定，所有小組學習任務占本門課程分數的總體比重為25%~30%。[36]
（1）組織方式
校園學習周的學習小組會議主要采用面對面的形式，在當地校園或學習中心的租用教室裡開展研讨，也可以通過電話會議、視頻會議或異步論壇開展讨論，而在線學習周的學習小組會議主要以遠程形式開展讨論。過去UOPX主要鼓勵學生組織異步的、非實時的會議，通過新聞組（newsgroup）、班級小組論壇（classroomteamforum）召開會議，而組織實時會議需要教師的許可，UOPX不提供相關技術支持，學生隻能借助外部的MSN、ICQ以及雅虎的Mes⁃senger等，而且由于UOPX的學習系統無法記錄，會後學習小組要提交會議的手寫文字記錄或備忘錄作為憑證。[37]但近年來，UOPX根據信息技術發展和學生需求，在其學習系統中開發了實時讨論工具，方便學生更好地開展實時的學習小組會議。
（2）組織流程
學習小組會議的組織流程包括以下四個步驟：①教師在教學大綱中發布組建小組的方法，學生組建學習小組，教師給予指導。②學習小組熟悉或制定章程，章程主要用來明确學習小組的使命或任務，設置目标，确保小組成員的付出以實現這些目标，制訂計劃以及分配資源等。章程還有助于小組成員解決潛在的沖突。如果課程教學大綱或教師要求學習小組根據章程模闆自行制定章程，則教師要提供相應指導。③學習小組帶着任務或圍繞項目開展活動，通常是根據課程教學大綱或上一次班級研讨會布置的任務，在下一次的班級研讨會上要提交學習小組會議的報告。在這個過程中，UOPX鼓勵學生扮演和适應不同的角色（領導者、成員等）以培養不同的職業能力，并要求教師定期重組學習小組以創造不同的小組環境、促使學生承擔不同角色等，提升小組學習質量。教師在小組學習過程中起到關鍵作用，在學習小組有關合作進程和學習成果的讨論中擔任參謀的角色，在解決小組沖突中扮演咨詢者和協調者的角色，同時還監督反饋學習小組的合作進程。④教師在對學習小組進行協作指導、過程監督的基礎上給出成績評價。
（3）小組評價
UOPX強調同時評價學習小組的過程和結果，具體分為三個環節或方面：一是出勤要求，學習小組會議要求出席并簽到，不符合出勤要求的學生将退出課程，獲得等級“W”。二是學生自評、互評，學生必須說明他們在學習小組會議和/或學習小組任務成果當中的參與情況。在線學習周期間學生必須在學習小組論壇中發帖，以說明自己的參與情況；校園學習周期間學生必須在電子校園的學習任務部分告知教師自己在學習小組中的參與情況。教師還可以要求學生在提交小組任務成果後，立即完成并提交一份小組同伴評價。三是教師評價，教師根據學習小組成員在小組任務成果或項目中的貢獻情況，對小組成員進行評分。對于學習小組出現違反學生學術誠信守則的情況，如果教師能夠确定小組中具體的責任人，可以隻對責任人實施懲罰。
四、結語
有研究者采訪UOPX創始人斯珀林，問及學校的秘密武器是什麼，斯珀林的回答是“便利，便利和便利”。[38]斯珀林認為，“對于大多數成人學習者來說，如果你不讓他們跳出不必要的行政管理圈，他們就無法将時間集中在學習上。這并不意味着要為學習者提供無止境的靈活性或選擇，而是要為學習者提供實現既定目标的清晰路徑，這條路徑不需要額外的工作，它表現在為學生提供服務，而不是向學生提出要求。”[39]
UOPX的教學模式正是“便利”的重要體現，本質上是因為它是一所營利性大學，必須立足市場，迎合學習者的核心需求，真正做到以學習者為中心。具體來說，UOPX教學模式上的便利性體現在幾個方面：一是UOPX的加速項目、加速課程，幫助學生集中時間學習，滿足了學習者快速獲取學位的核心需求。二是UOPX按周組織課程教學，通過集中研制的課程大綱明确每周學習任務和學習評價等，為學習者提供了清晰的學習路徑。三是提供适當的靈活選擇，學習者可根據自身情況選擇校園學習、在線學習和混合學習三種模式，其中校園學習也主要是在晚上開展教學活動，充分利用成人學習者的空閑時間。
事實上，UOPX教學模式并非一味強調“便利”，它将先進教育理念與學校教育目标、教育實踐有效融合，形成一套獨特的教學程序和規範，滿足學習者對教育質量的需求：一是将學習目标貫徹到課程、教學過程和學習評價等各個方面，課程的學習任務設置是用來實現學習目标的，教師的任務之一就是促進學生達成學習目标，學習小組活動等有助于溝通、協作等能力目标的實現，學生成績的評判标準就是學習目标的實現程度。二是不斷提高課程質量，通過學院院長和有關專家等對課程内容、教學大綱的質量進行集中把關，通過從業者教師提供課程内容的實踐解讀和補充，通過内容領域會議、教師的課程結束後反饋等一系列機制，不斷促進課程的完善。三是基于先進教育教學理念安排教學過程、方法、策略和規範。一方面通過學習周的學習路徑、系列學習任務以及班級研讨會、學習小組會議等教學活動，增強學習體驗，促進學習參與，提升課程完成率。另一方面給出明确的教學過程和學習評價規範，處處體現先進的教育教學理念，如課前的課程準備、班級研讨會中的學生展示和交互式在線參與、學習小組活動的過程性和終結性評價、學習任務成果的定量與定性反饋等。
當然，UOPX的教學模式也受到誤解和批評，如以為UOPX隻提供在線課程，認為UOPX的從業者教師對課程及其大綱缺乏自主權，将UOPX的教育稱為“McEducation”（麥當勞式教育）等[40]。但總的來說，UOPX抓住了成人學習者的核心需求，學生在完成前三門課程學習、逐漸适應教學模式後，辍學率顯著降低。雖然UOPX的學生面臨更多的學習困難，但副學士、學士、碩士的畢業率都與美國其他大學相當，分别在27%、38%和60%以上（部分學生會延期完成學業，因此時間跨度越長，完成率越高）。早期有關研究對UOPX學生進行調研發現，在學生選擇UOPX的原因中，平均得分超過6分（最高分10分）的原因由高到低排列依次是加速項目、學校有好的學術聲譽、畢業後找到好工作、從業者教師、大學覆蓋了美國多個州。[41]
對于我國遠程教育尤其是開放大學來說，選擇性地借鑒UOPX的經驗得到以下啟示：①以學習者為中心。基于網絡是發展方向，但仍然需要适應學習者的需要、地區條件等，提供線上、線下等多種教學模式，同時幫助學習者規劃學習路徑、加強學習引導等。②明确和落實學習目标。進一步明确學校的人才培養目标、專業學習目标、課程學習目标等，并建立與之相匹配的教學内容與課程體系、教學過程組織實施辦法和學習評價辦法等。③改進課程研發工作。探索建立課程研發團隊，建立學院院長、學術委員會、專業負責人、課程教師、教學設計人員等共同研發課程内容和教學大綱的機制，建立基于數字化資源庫的課程資源建設和更新模式，以及輔導教師、學生的課程使用與反饋完善機制，不斷提升課程質量。④樹立核心教育教學理念，落實教學過程。圍繞實現學習目标的需要、成人學習者的特點等，樹立學校的核心教育教學理念，并将其貫徹到教學過程中，通過實踐，形成一系列的教學過程組織實施規範、學習支持服務規範等，有效引導學習者參與學習，增強學習體驗，促進目标實現和學習質量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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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5－09－21
定稿日期：2015－11－19
作者簡介：袁松鶴，博士，副研究員，國家開放大學校長辦公室政策研究室（100039）。
責任編輯單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