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邊是否有這樣的朋友呢?他在銀行工作,外表尋常,能力普通,勤勤懇懇地養家糊口,不愛說話,說的話也多半無趣無味——總之,形象非常白開水,在任何一個社交場合都是角落裡不大起眼的人。突然有一天,他抛棄了這一切,離家出走了,從頭開始學畫,并立志當一名畫家。
在《月亮與六便士》中,毛姆寫的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叫思特裡克蘭德。在留下一張内容為“晚飯準備好了”的紙條後,他獨自一個人去了巴黎。那一年他40歲,身上隻有40塊錢。追尋夢想的起點也是他貧困生活的開始,他曾住在全巴黎最破舊的旅館,當過碼頭工人,後來又輾轉來到太平洋的一個小島上,患上麻風病而奄奄一息,而留下的畫作在他死後才引起關注,被衆人譽為“天才畫家”。
書名中的“六便士”是當時英國貨币的最小單位,用來象征庸碌的現實,“月亮”則象征着看似遙不可及,卻能鼓舞人前行的夢想。選擇風平浪靜的生活,還是投入全部熱忱追尋在别人眼中仿佛空中樓閣一般的夢想,這是每個人都可能會遇到的問題。王爾德說,為富有詩意的事業破産是一種榮譽。但現實生活中,又有多少人有勇氣敢于不顧一切地去嘗試呢?
作者簡介
毛姆是全世界最暢銷的英語作家之一,他的那種英倫紳士範兒和冷幽默,讓他的故事别具一格,充滿魅力。不過,也有人說,他的一生比他的小說還要精彩一百倍。他曾經患有口吃的毛病,有些自閉,不上學的時候,總是泡在書房裡,看遍了書架上的各種書,通曉德語、西班牙語、意大利語……他的長篇小說代表作《人性的枷鎖》,一向被看作是他的自傳性作品。
據毛姆說,《月亮與六便士》的書名得益于一個玩笑:有一個評論家曾說《人性的枷鎖》的主人公菲利普像所有年輕人一樣,終日仰望月亮,卻沒有看到腳下的六便士銀币,他很喜歡這個說法,就用它做了書名。
名家解讀
思特裡克蘭德讓我想起這句台詞:别人的人生是在不斷做加法,他卻在做減法。人的每一種身份都是一種自我綁架,唯有失去是通向自由之路。所以他拒絕再做“丈夫”“爸爸”“同事”,他甩掉一個個身份,如同脫去一層層衣服。别人也許會同情他的窮困潦倒,他拿起畫筆,卻覺得自己是一個君王。
這樣的人當然可惡。他的眼裡隻有自己,沒有别人,不屑和社會發生任何聯系。但他又很無辜,因為他的眼裡豈止沒有别人,甚至沒有自己。他不是選擇了夢想,而是被夢想擊中。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我必須畫畫,就像溺水的人必須掙紮。”夢想多麼鋒利,人們在驚慌中四處逃竄,逃向功名,逃向利祿,但是查爾斯拒絕成為“人們”裡面的那個“們”。滿地都是六便士,他卻擡頭看見了月亮。
——劉瑜
一個人倘若存在理想,可以為之付出多少?拒絕世俗安穩的幸福未必就是放棄,這隻是因為每個人選擇的路不一樣,他們隻是走了一條少數人走的路,普通人覺得是可惜的放棄、是在追尋所謂的人生意義,對他們或許是一種解脫,一種單純追随内心的追求。
月亮和六便士之間應如何取舍,其實毛姆也沒有給出定論。隻要你覺得适合自己,就可以去追求。或許,人的一生隻有一種成功,那就是以自己喜歡的方式過一生。
——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