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姐推薦:跟你們一樣,一看開篇洋姐就被深深吸引了,哦不,是被好奇心捉住了:拍戲能賺很多錢麼?面試選角有潛規則麼?劇組工作到底是怎樣的?你說,誰能對這些問題不感興趣!
拍戲能賺很多錢麼?
面試選角有潛規則麼?
劇組工作到底是怎樣的?
……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拍戲的那些小事。
我第一次拍戲,是在大二的暑假。
報名
本來是朋友約我一起去X市玩,但我恰恰就很巧地在我們出發的前一晚偶然地看見了X市電視台的招聘廣告。當時省台很火的方言劇欄目即将開拍“X市專輯”,要從廣大群衆中選取一些演員,報名截止時間:第二天!
我就這樣搭着緣分安排的末班車去報了名,然後進了面試。
面試
面試在X市電視台,之前我從未想過會走進這裡。
當心花怒放的我走進會議室,看見滿滿當當一屋子的候選人時,心情從興奮瞬間跳到了緊張和忐忑的頻率。
面試主考官是省電視台來的兩位導演。
一位女導演很年輕,像是剛從大學畢業沒幾年的樣子,戴一副很大的黑框眼鏡,遮了半張臉,說話的語調和她的表情一樣冰冷。
另一位男導演是個萌萌的大叔,話不多,不怒而威,卻有親和感。
女導演向萌大叔請示後,面試就開始了。
由于面試人數衆多,所以流程簡化為每人30秒自我介紹和一段一分鐘内的自備劇目。女導演特意強調,不可以是唱歌跳舞等其他才藝,必須是表演。而且由于欄目組經費有限,所以這次入選的演員隻包食宿和接送,沒有片酬。
在一片嘩然中面試開始了,雖然導演已經宣布了沒有片酬,但卻沒有人因此而離開,可見這麼多人都是對演員夢有着深切的熱愛和追求啊!
在校舞蹈隊呆了一年,已經參加過一些大小演出的我此時完全平靜了下來,趁着等候的時間,我跑到衛生間,對着鏡子念了下台詞,訊速調整好狀态,然後上場。
我模仿了偶像白靈在電影《安娜與國王》中法庭指控那場戲,這場戲情緒起伏較大,在短時間内很有沖擊力,我一邊念台詞,一邊把目光從周圍的人慢慢轉移向導演,有個觀衆在和我目光相接的時候全身觸電似的一抖,我就知道我的感染力出來了,順勢就把聲調提高,當我和萌大叔導演目光交會時,我發現他已經有給到我回應,于是我就對着他,把情感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我的表演結束後,現場響起熱烈掌聲,兩位導演對視了一下,依然面無表情,隻是重複了和其他人一樣的話語:“回去等通知吧,兩天内會給你們電話的。”
我這才緊張了——難道我沒選中?
等待通知
無比煎熬的兩天。
朋友先回去了,我一個人留在X市等通知。坐立不安,輾轉反側,度秒如年。
第二天下午,我都做好落選的心理準備了,安慰自己大不了就當作一次學習的機會,正要去買回縣城的車票時,電視台的電話來了!!!叫我現在過去拿劇本,明早開拍。
啊!!!挂了電話,我高興得亂蹦亂跳,在路人一臉“這人出門忘吃藥了”的表情注視中,兔子一樣蹦向電視台。
正式拍攝
那天面試隻錄取了兩人,被錄取的另一個女生是重慶大學影視學院的。
我被選進了萌大叔的劇組。劇組裡其他演員要麼是市文聯、文化館的老師,要麼是市電視台或電台的主持人,要麼是我們當地小有名氣的演員,我瞬間感受到無比高大上的光榮!
要說我遇到的潛規則,也就隻能算這個了吧——内定演員。内定有多方面的因素,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為了保證拍攝工作順利完成。後來拍攝進行起來我才明白,專業人做專業事,跟着專業的老師們演戲,我們幾乎很少NG,很多鏡頭都是一兩條就過了,有一場戲是我和另外兩個專業演員的對手戲,由于我經驗欠缺,那場戲就咔了好幾回,越咔我越緊張,幸好在其他老師的指導下,我終于找到了感覺,才在第七次時過了,當時一身冷汗,簡直懷疑自己。
我們拍的是生活情景短劇,一個劇本的拍攝預估時間隻有兩天,如果過多選用沒有基礎的群衆演員,是無法按時完成拍攝進度的。
為何當時能那麼幸運?很多年後,我才明白不是我選擇了這個機會,而是這個機會選擇了我。
拍這種戲最大的好處就是成本低。服裝,就穿平時的衣服;場景,現成的,可以直接拍;要拉贊助啥的,廣告植入也很方便,比起古裝戲限制少了很多。
拍攝地點在郊區的少數民族山莊,距離并不遠,可是路太爛,一路爬坡上坎跟坐碰碰車似的,下坡就像雲霄飛車了,多虧老司機技術好,把我們平安送到。
開拍了我才明白什麼叫“場次”和“對手戲”。
我們看見的影視劇成品是按故事發展情節走的,但拍起來可不是這個順序哦!
劇本是分場次寫的,會具體到哪個場景有哪些人物,在什麼場合,有什麼特殊道具等等,然後從人物最多的場景、戲份最少的配角的戲開始拍,這樣他的戲分拍完就可以先走了,劇組也可以少付一個人的食宿費用,降低成本。
對手戲,是兩人(或多人)要在一個場景内面對面表演的部分,所以,雖然一部劇演員很多,可要是兩人沒有對手戲,說不定他倆在拍戲的過程中根本就沒見過面。
劇組裡誰最累劇組裡誰最累?
我覺得在拍攝過程中最累的是攝影師。
演員可以動,沒戲的時候可以躲在一邊休息。
導演也可以躲在蔭涼處看監視器。
但攝影師要扛着那麼重的“長槍短炮”圍着演員跑來跑去,為了選好角度爬樹上牆,鑽溝下地,用盡各種姿勢來擺弄那些“吃飯的家夥”,好不容易定好點,往往就在太陽的暴曬之下,一天下來,曬成一隻活生生的麻辣小龍蝦。
有個場景老取不好鏡頭,于是萌大叔導演親自上陣,窸窸窣窣爬上樹去,兩腿夾着樹幹,肩扛着攝影機,探出上半身來,以猴子撈月的姿勢拍了這組鏡頭,這還隻是在拍生活情景劇,不是拍武俠片啊!
旁邊看熱鬧的群衆說:拍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她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劇本也是會随拍随改的。
第一天有幾場夜戲,所以晚上導演和相關工作人員留在山莊繼續拍,然後我們沒有夜戲的人被安排送回市區。
第二天,我一大早準時去電視台報到,老司機把我接到山莊之後,我才知道為了趕進度,早上有兩場本來是我的戲已經被删掉了,現在我們隻需要把和昨天有我鏡頭的、需要連戲的戲份拍完就可以收工了。我雖心有不甘,但是無可奈何。
拍完之後,當地鄉幹部請我們吃了頓飯,鄉幹部不斷敬酒,感謝省電視台欄目組來這裡拍攝,幫這個鄉做了旅遊宣傳。雖然主要是敬導演,但其他人也“難逃一劫”,我不能喝也硬着頭皮喝了幾杯,盛情難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後來
暑假結束回到西安繼續上大學的我,在國慶假期接到朋友從成都打來的電話,說看到省台2頻道在播我的戲,好笑得要死,叫我快看。我提醒他,出了省都看不到這個2頻道哈,但我們拍的本來就是情景喜劇,你笑了就說明我演得好,我成功了。
我一直等到寒假回家過年才終于看見了市電視台重播我的處女作,當時我想給導演打個電話拜個年,這才想起殺青(拍攝結束)那天晚上,我們回到市區後,導演和我們一一握手告别時,暈車暈得站不起來隻能趴着樹的我,竟然忘了留下導演的聯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