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娛樂活動的匮乏,童年時期的我特别喜歡窩在家裡看老電影,像《莫斯科保衛戰》、《斯大林格勒大血戰》這些以衛國戰争為題材的蘇聯老電影更是我的心頭好。小孩子看這種戰争老片往往隻是圖個熱鬧,一味期待着結尾蘇德兩軍短兵相接的決勝時刻,對于雙方将領在地圖前指點江山的情節則幾乎沒有什麼耐心。
這些電影的畫面對我影響深遠。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年少的我隻要在書本上看到“戰争”一詞,腦海中總是會浮現這些意象:高喊“烏拉”英勇沖鋒的紅軍步兵,摧枯拉朽的T-34坦克編隊,萬箭齊發的喀秋莎火箭炮……這些意象也是我對“蘇聯”的最後記憶。
時光飛逝,我們生活的世界發生了許多或溫和或劇烈的變化。當聚光燈再次照亮這個橫跨歐亞大陸的神秘國度時,強大的蘇聯已經離去了27年,舞台上的主角也從鋼鐵變成了足球。
坦率地說,我對球類運動是無感的,即便有感也是痛感,因為中學時被人一球踢中過鼻子。但不可否認的是,足球作為一種競技體育,它在本質上與人類千百年來的戰争、宗教、商業、權利乃至荷爾蒙分泌都存在顯性或隐性的聯系。正是這些聯系的存在,為我們溯源其曆史脈絡提供了可能性,也解釋了我們為何會癡迷于這項看似簡單的古老運動。
今天,世人的心态是達觀的。當互聯網的信息爆炸麻痹了我們的感官,當消費主義的風暴裹挾着我們的心智,意義與刺激的阈值已經無限降低了。足球如是,汽車也如是。
“新四化”浪潮沖擊下的汽車市場,傳統陣營不斷出現傷亡與新勢力的揭竿而起成為司空見慣的景象,我們甚至來不及撰寫悼詞與賀詞;當人們把目光投向綠茵場,不論在莫斯科,在加裡甯格勒,還是在聖彼得堡,搖旗呐喊的背後似乎也并沒有什麼可供報道的新聞——一切不過都是曆史規律的再造與重演。
擊碎名利場的桎梏,撥開因果律的迷霧,真正令我肅然起敬的,是那些矢志不渝的戰士。雖然他們中的有些已經永遠離開了,但留下的光芒卻曆久彌新,足夠照亮我們前行。
有人說過,大師總是成堆來又成堆走,這讓我不禁想起了群星閃耀的八十年代——約翰·列侬、大衛·鮑威、邁克爾·傑克遜、鄧麗君、張國榮……我是如此地想念你們。
以海子的詩來結尾吧,願你能明白我是什麼意思:
“我要做遠方的忠誠的兒子,和物質的短暫情人。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醜走在同一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