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唇盤的圖案很漂亮,且直徑大過了臉部的寬度。
4正在樹下聊天的兩位唇盤婦女。
5茅屋門口,正在曬太陽的婦女和她的孩子。
6邊和我們比劃交談邊喂孩子的母親。
逐水草而居的原始部落
在非洲,在埃塞俄比亞南部東非大裂谷帶靠近蘇丹邊境一個山谷奧莫低谷内,有一個這樣的世外桃源,裡面居住着一群與世隔絕的族群,他們稱自己為“摩西族”,外界稱他們為“唇盤族”。
上世紀70年代,在英國人類學家第一次發現他們時,他們還全然處于一種“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原始社會狀态裡,他們也竟然不知道自己生活在一個叫埃塞俄比亞的國家。
埃塞俄比亞南部,有一個叫金卡的小鎮,有一條幾公裡長的偏僻的坑坑窪窪且滿是塵土小路可讓人通過去,其間會有野豬、野獸、羚羊、珍珠雞等各種稀有動物以及荷槍實彈的當地部落人時不時出現的土路盡頭,矗立着一座叫馬戈的國家公園(MangoNationalPark),在公園深處,至今還居住着一群與現代文明相去甚遠的部落民族——摩西族。
去年7月,帶着絕對的好奇,我萬裡迢迢來到了這個至今還少為世人知曉的、非洲現存為數不多的古老原始部落。部落人遍布5個村子,人口總共約8000餘人,村莊中男少女多,多數是婦女和兒童。村長是最高首長,代表着村子的最高權威,村長享有絕對的特權,最大的特權就是他可以娶8個老婆。摩西人有自己的語言和生活習俗,他們繁衍生息,族内自行消化。他們眼中和内心的世界就是全世界,與外部世界全然無關。
摩西人居住條件十分落後,茅草和樹枝是搭房的主材,牛糞和泥土是屋牆的原料,房屋低矮狹小,竈台立于屋旁,三石築壘,點火靠擊石,食物是一種像高粱或玉米的作物碾磨成粉,拌入河溝裡打來的水煮着吃。大部分人衣不蔽體,不論男女,身上一條破爛的薄布毯裹身。女性幾乎都袒胸露乳,小孩近乎全裸。
村裡沒水沒電,族人多一夫多妻,全家老少長年累月與牛羊同卧一室,一起窩居在唯一的茅草屋裡,繁衍生息。屋内沒有被子,沒有家什,身上的那條薄毯,白天是衣服,晚上為睡覺的床單,所有的生活設施十分的簡陋。
至今,摩西人仍然靠狩獵和放牧為生,生活近乎遊牧民族狀态。他們逐水草而居,飼養牛羊,以刀耕火種方式種植一些類似玉米、高粱及和中國青藏高原青稞一樣的作物。他們的商業行為基本上還保持着以物易物的原始方式。偶爾,他們也會出村,用自己手中的産品或物品跟外界交換一些槍支、獸皮、象牙、蜂蜜等貴重東西。
女人以唇挂吊盤為美
事實上,摩西族是以女人唇部挂盤而吸引世人的眼球的。對于唇部挂盤,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難以相信人的器官局部能被改變成這樣。1紅泥人的部落,茅屋内,正在準備早餐的媽媽和她的兩個兒子。
2佩戴耳盤的少女。
3用彩繪和牛角裝扮自己的情侶。
4早飯後,倆女孩兒坐在茅屋前興緻勃勃地聊着天。
5奶奶抱着剛出生才幾天的嬰兒坐在茅屋前曬太陽,嬰兒的母親仍呆在屋内坐月子。
6多羅大象屋部落,老少三代,各行其是,好一幅安居樂業的畫面。
走進這個被稱為非洲世外桃源的摩西族村口,突現眼前的是,許多年齡較大的女人下巴下面都在被拉長了的唇皮上鑲嵌着一個大大的吊盤,向導告訴我這就是傳說中埃塞女人的“唇盤”。唇盤有大有小,材質也有好有次,有泥土燒制的,也有木塊做成的。她們深信唇盤的圖案可以讓自己遠離痛苦和消災避邪,所以唇盤圖案也多種多樣的,有斑點的,有花卉的,也有看不懂的圖案的,還有中間透空的。唇盤也是活動的,平時放在嘴唇裡,吃飯、喝水和抽煙時摘下,摘掉盤後,沒有盤子支撐的下嘴唇就會軟塌塌地垂在下巴上,搖來晃去,很有動感。
向導介紹唇盤的起源,古時候,部落之間總是戰争不斷,摩西族的男人們是奧莫山谷的勇士,他們英勇善戰,但在外出戰鬥時,本部落女人經常會被别的部落趁火打劫般地擄走。于是,為防止外族侵入後女人被搶去為奴的危險,摩西族男人想盡了一切辦法,最後才出此下策,不得不将自己的女人變醜以求自保。後來,随着時間的推移,漸漸地,人們接受了這種做法,也漸漸地,摩西人的審美情趣有了變化,他們覺得女人下巴下吊個花花綠綠的盤子看起來很是别緻和醒目,于是唇盤的本真慢慢被演變,以緻成了後來女人以是否佩戴唇盤作為是否擁有美麗和财富的象征。
事實上,為女人挂唇盤的過程是一個殘酷的過程。村裡的女孩兒長到15歲左右,父母就要将其嘴巴下邊的兩顆牙齒活生生地拔掉,将嘴唇和牙龈之間切開,讓唇與齒根分離,然後,放入一隻小盤把切開的口子撐起,使其不再返長回去。放入的盤子,其尺度随着年齡的增長而變大,唇皮也會被越撐越大,最大的唇皮能翻到頭上把臉框住,這個過程也伴随着女孩兒成長為婦人。可以想象,往唇上裝盤子,對摩西女孩兒來說是何其的殘忍和痛苦。她們既要忍受刀割和嘴唇不斷被撐大的折磨,還要度過傷口是否能平安愈合的難關。就部落那種嚴重缺醫少藥的落後境況,我真懷疑那些被動了手術的女孩兒是否影響健康。
摩西人的觀念裡,盤子越大,美麗越足,身價越高,出嫁時獲得的财禮也會越多。有些人家,戴唇盤的女孩兒出嫁,聘禮與唇盤的大小成正比,而且數目不小,他們大多以牲畜數目計算,有些人家娶一個唇盤女人,甚至得花費五十頭牛羊作為财禮,被嫁女孩兒家往往瞬間可以變成富翁。
但是,在摩西,并不是所有人家的女孩兒都有資格佩戴唇盤的。這要與其家庭的富裕和地位挂鈎,而且還得事先報村長批準。
正被外界文化滲入習俗
如今,随着知名度的漸漸擴大,遊客進入的漸漸增長,外來文化很快被當地人吸收并融合到了自己的本土文化中,摩西族的文化習俗也在悄悄地發生着改變。最為明顯的就是年輕女性很多已經不再割唇扮美,而是以巨大的耳盤取而代之。她們把耳朵拉長透空,放進盤子,謂之耳盤,耳盤越大,女人越美。此外,她們還會用五顔六色的石頭磨成粉末在身上和臉上塗抹成各種花紋,用樹枝、樹皮、貝殼、牛角、水果、蔬菜等等她們認為美麗的東西或系挂于身,或置于頭頂來裝扮自己。男人則喜歡在身上描畫出強悍的花紋,以恐吓侵入來的外部群族的侵入。那些出身低微貧困人家的女孩兒雖然沒有美麗的唇盤和耳盤,但她們會在自己的腹部和臂部上紋制各種圖案以獲取另一種自認的美麗。7孔索部落,茅屋前,将高粱似的作物打磨成粉末的婦女和她的孩子們。
8孔索部落,兩婦女正在将收回來的農作物用最原始的棍棒敲打方法,使其谷皮分離。
9三石磊竈,竈上熬着糊狀的類似高粱粉的東西,這就是唇盤部落人的主食。外來遊客的進入,使越來越多的新鮮事物闖入他們的眼裡,也使得這些曾經原始的摩西族人開始有了金錢是個好東西的概念。他們學會纏着遊客拍照,按被拍人頭索要小費;他們也變幻着花樣比如全村輪換佩戴部落裡唯一一套獸牙項鍊,再弄些瓜果蔬菜頂在頭上,将自己裝扮成豐收女似的,吸引遊客的快門以獲取鈔票;他們也會擺弄各種pose并和遊客讨價還價。
外界的滲入,摩西人已經開始順應“潮流”的而進化,棒球帽和足球T恤衫開始替代傳統的唇盤和紋身。部落之間仍然保持着古老的争端與矛盾,隻不過如今“鳥槍換炮”,戰火燃起時戰士們更喜歡背一把蘇制的卡拉什尼科夫手提沖鋒槍參戰。
近年來,埃塞俄比亞政府已經采取措施禁止女子割唇安盤,年輕女性中佩戴唇盤者正在逐步減少。政府還專門規劃了摩西人的生活區域,并将其領地命名為“馬戈國家公園”,還設立了專門的管理機構,鼓勵外國遊客進入參觀并收取管理費用。此外,埃塞俄比亞政府的現代化計劃拟讓奧莫山谷成為農業發展的重點地區,奧莫山谷上遊的奧莫河上,政府已經開始了雄心勃勃的水電站大壩建設,一旦完工,水電站将使埃塞俄比亞成為能源出口國,也會使奧莫山谷成為重要的商業區,于是,奧莫山谷8000多摩西部落居民毫無疑問會被現代化漸漸同化,其固有的部落文化也會随着現代化進程慢慢消逝。
汽車行駛在坑坑窪窪且塵土飛揚的返程路上,我一直在想,或許未來的某一天,摩西唇盤族人會沿着遊客進入的道路走出他們的領地,融入外面于他們來說完全嶄新的世界,或許現代化的進程,到最後把摩西人完全變成與我們毫無二緻有一樣生活方式的人,到那時,他們是否還會認為割唇安盤是一種神聖并至高無上的榮光和美麗呢?可以想象,在不遠的将來,割唇盤的習俗會逐漸消失,作為非洲古老部落文明的體現,唇盤族的消失是幸還是不幸?這應不應該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怎樣在愚昧和文化兩者中尋求一種平衡而必須要做的工作?
TIPS
交通:去埃塞俄比亞,國内人大多是從上海浦東機場淩晨航班出發的,到首都亞的斯亞貝巴飛行時長12小時左右,時差整5小時。埃塞很窮,原始部落基本上都集中在南部地區,中部和北部相對南部文明許多。因為中國的援建,從首都亞的斯亞貝巴到中部阿巴明奇再到南部各部落基本上都是柏油公路,隻是深入部落會有一些塵土彌漫的土路。從首都到北部拉力貝拉市參觀世界著名的岩石教堂,必須乘坐2個小時的飛機去。
氣候:去埃塞,最好每年雨季即6-9月去,埃塞的雨季,來得快,也去得快,上午還是豔陽高照,午後卻又雷電交加,暴雨如注。先還是漫天烏雲,不多時又雲散日出。其他季節多為旱季和小雨季,埃塞本來就缺水,到了旱季到處更是很幹,很荒涼。另外,即使是最熱的時候,埃塞的天氣也讓人感覺很舒服,清爽不悶,舒适宜人。
建議:去埃塞旅行,攜帶的相機、鏡頭的數量和序号在出發前必須委托埃塞有關部門向當地報關,在進關和出關時都會經過嚴格的檢查。因為部落很分散,且離市鎮較遠,位置也偏,自己要找很困難;再者受文明程度的制約,路上會出現不少難以預料也讓人感覺無法理喻的事情,所以自由行是基本不現實的事情,最好有當地旅行社作地陪。
美食:外國人去埃塞,主食基本上是西餐,住宿是像我們國内高級點沒有星級的度假村似的酒店,隻是南部基本上沒電沒網絡,每晚7點到11點,靠人工給客人發電,有些酒店有wif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