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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足球少年 讓夢想如綠草般頑強生長

時間:2024-10-31 03:57:05

科特迪瓦是非洲足球運動員的搖籃。雖然當地許多足球學校的場地設施簡陋、訓練過程艱苦,但無數的足球少年仍然執着夢想,在沒有草的足球場上揮灑着自己的汗水,磨練着自己的球技,希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那些世界級的傑出足球運動員一樣,在燈光和掌聲中與自己的隊友并肩作戰,為效力的俱樂部、為自己的國家赢得榮譽。

■在米莫薩斯貿易工人體育學院的日常訓練中,學員們通常被要求脫下球鞋,因為這樣能鍛煉他們的腳部肌肉,從而增加他們靈活控球的能力。(上圖)■布瓦凱的科特迪瓦聯盟隊。布瓦凱是一個位于科特迪瓦中部的城市,曾在2002年科特迪瓦爆發内戰時遭受戰火的荼毒。(右圖)

■在加納奧海賈恩體育場旁踢球的少年。這些在街頭踢球的少年們将混凝土塊壘起來當做球門。

■米莫薩斯貿易工人體育學院的課堂。這所學校招收的學員通常都來自于貧困家庭,除了日常的足球訓練外,還會接受全方位的文化教育。(下圖)足球如同呼吸

在成為職業攝影師之前,我也是一個懷抱足球夢想的少年。我上中學的時候,曾在切爾西U15-U16隊踢球。那個時候的切爾西足球俱樂部還不像現在這樣資金雄厚。我們甚至得在斯坦福橋球場的停車場或附近的巴特西公園進行訓練。要知道斯坦福橋球場的停車場旁還有一個灰狗巴士的停車站,而巴特西公園則被當地人戲谑地稱為“狗屎公園”。

當時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為阿森納足球俱樂部效力。在三歲的時候,我就愛上了這支球隊。非常神奇的是,我唯一一次站在斯坦福橋球場上比賽,就是對戰阿森納。雖然那時候球場的硬件設施遠沒有今天好,但當時就已經有整整12塊巨大的金屬網格,用來将觀賽球迷阻擋在草地之外。

時至今日,我非常慶幸自己從事了攝影師這個職業。因為運動員,無論他從事的是什麼項目,都必須把自己的身體放在第一位,而在當時英國的許多足球俱樂部中,酗酒問題和拉幫結派的氛圍實在太嚴重。我無法想象往後的十五年時間裡,自己還要與這樣一夥人共事并朝夕相處。也許現在的英國足壇已經改變,特别是溫格(ArsèneWenger)來英國執教阿森納以後,這樣的風氣已逐漸消失殆盡,但我并不後悔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雖然當時我被當作年少成名的球星梅西一樣來培養,但我深知自己的球技并沒有那麼好。我最佳的運動狀态轉瞬即逝,而且那個年紀的我已經開始被足球以外的世界深深吸引。于是成為職業球員不再是我的第一目标。後來我就進入了威爾士斯旺西大學學習社會人類學。

■居住在科特迪瓦首都阿比讓棚屋區内的一個曼聯小球迷。(右圖)

■布瓦凱的孩子們在玩足球競技電子遊戲。牆上挂有科特迪瓦的全民偶像迪迪埃·德羅巴的海報。

■布瓦凱足球俱樂部的球員們。(上圖)雖然為阿森納效力的夢想消失了,但我對足球的熱愛并沒有改變。對于我來說,足球如同呼吸和生命一樣重要。在成為職業攝影師之後,我始終沒有放棄對運動的熱愛,隻是追求它的形式改變了。我越來越傾向于用自己手中的相機去記錄那一個個頗具視覺魅力的運動瞬間,無論它是排球、馬球還是足球。而在社會人類學方面的學習和研究過程中,我從一個害羞的少年變成了一個有獨立思考能力的成年人,雖然我沒有什麼語言天賦,無法成為一位社會人類學家,但我非常擅長用視覺語言進行表達和交流。

2006年,我從學校畢業。因為學習的專業是社會人類學,所以我一直想去印度或者尼泊爾看看,希望能在那裡找到我想要考察和研究的方向。這時我的一個朋友正好想前往自己的出生地—非洲馬拉維,并邀請了我同行。在那裡我總共待了6周時間,拍下了1000來張照片。我們幾乎用盡了所有的交通工具,最後還是需要徒步在山野和鄉間跋涉才能到達目的地。在那裡我被發怒的大象追逐,還因為趕着去看一場阿森納的足球比賽而差點出了車禍。那段經曆令我終生難忘,也正是那段經曆促使我選擇前往布萊頓大學繼續深造、學習攝影。而非洲這片神奇的土地,也在冥冥之中牽引着我,讓我數年之後再次回到這裡。

■迪迪埃·德羅巴的一個超級球迷,他正向鏡頭展示自己包括海報、球衣在内的全部珍藏。(右圖)

■加納一所小學的孩子們趁着午休在簡陋的球場上踢球。運動員的搖籃

受美利堅大學的工作委托,我前往加納拍攝一些影片。因為我從未停止對體育界的關注,所以我知道在加納有一個叫詹姆斯敦的小村子,那裡曾經出過好幾個世界級的拳擊冠軍。當地确實有許多拳擊訓練場,但這個小漁村實在是太過貧困,以至于那些沒有錢進行正規訓練的孩子在街邊打起了野拳。于是,趁着工作間隙,我在那裡拍下了一系列的作品,并決定以此為起點完成一個大的攝影項目,因為在非洲,這樣的孩子還有很多。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前往科特迪瓦拍攝足球學校的原因。我不希望我的鏡頭僅僅捕捉運動之美,而是更希望看到我作品的人能感受到影像背後的一種力量。這種力量正是來自于這群生于貧窮,卻心懷夢想的孩子。

科特迪瓦,被曾經的殖民者稱作“象牙海岸”。因為在殖民時期,科特迪瓦最大宗的貿易品就是象牙。現如今,科特迪瓦的“特産”卻是足球運動員。于是我在科特迪瓦四處尋訪足球學校,其中最為知名的莫過于首都阿比讓的米莫薩斯貿易工人體育學院(ASECMimosas),其所屬球隊阿比讓米莫薩斯隊曾奪得1998年非洲俱樂部冠軍杯。這個學校的硬件設施非常完備,不僅有草皮被精心養護的專業足球場,還有遊泳池、網球場和籃球場。這在一個半數國民都處于失業或半失業狀态的國家中實屬罕見。

這裡之所以能得到如此充沛的資金支持,是因為它培養出了許多世界級的足球運動員:現效力于英國曼徹斯特城足球俱樂部的亞亞·圖雷(YayaTouré)、曾效力于英國阿森納足球俱樂部的埃曼努埃爾·埃布埃(EmmanuelEboue)以及曾效力于英國切爾西足球俱樂部的薩洛蒙·卡盧(SalomonKalou)。但科特迪瓦最有名的足球運動員—迪迪埃·德羅巴(DidierDrogba)并沒有在這個學校受過訓。德羅巴雖然出生于科特迪瓦阿比讓,但5歲時就移居法國。他是科特迪瓦國家隊的隊長,曾三獲英超冠軍,兩奪英超金靴,被譽為世界上現役球員中最出色的中鋒之一。德羅巴不僅是所有在這裡踢足球的孩子們心中的偶像,也被當地人視為領袖人物,甚至是國家的代表。他曾經在采訪中對這所學校贊譽有加,認為正是這所足球學校的存在,造就了科特迪瓦足球運動員的成功。因為在參加2006年世界杯的時候,他在科特迪瓦國家隊中的隊友有三分之二都來自這個學校。

■布瓦凱博伊斯足球俱樂部的球員們在正午的陽光下踢球。(上圖)

這所學校招收的學員通常都來自于貧困家庭,但他們能在這裡受到全方位的優質教育。除了有外國的教練對他們進行足球訓練外,還有英語和西班牙語等外語教學,除此之外還要學習如何簽合約、如何購買房屋等在海外踢球時必須掌握的生活技能。

夢想在哪裡

在西非許多國家,常年的戰亂和饑荒使得足球成為人們實現自我價值的唯一途徑。我在科特迪瓦還走訪了許多條件惡劣、資金匮乏的足球學校。也許對于這群孩子們來說,激情和夢想是他們唯一的财富,但足球這項運動的獨特之處就在于,金錢不是它的全部。米莫薩斯貿易工人體育學院的校訓就是“願孩子們快樂踢球”,他們的瑞士籍教練沃爾特·阿曼(WalterAmmann)曾說過:“有的時候我很為切爾西和曼聯這樣的球隊擔憂,他們太有錢了。如果足球本身不能帶來快樂的話,足球這項運動就會消亡。”

很多人認為非洲沒有什麼優秀的足球運動員,迄今為止在世界足壇上也沒有出現任何一支非洲強隊。他們認為這是因為非洲球員踢球沒什麼組織性,他們的技戰術水平也落後于這個時代。但事實上,這些評價并不全面,要知道這些非洲球員們付出的努力遠比那些歐洲強隊的球員們要多。

■布瓦凱博伊斯足球俱樂部的一位球員。(右圖)■布瓦凱博伊斯足球俱樂部的球員合影。在非洲,這樣的孩子還有很多,但未必都能得到在足球俱樂部受訓的機會。

在我還是個球員的時候,教練會把一些成人隊的隊員叫來和我們一起訓練,因為他們私下的娛樂活動影響了正常訓練。有一段時間,一個名叫克雷格的蘇格蘭前鋒老跟我們一起訓練,教練對我們說:“克雷格是很有天賦的前鋒,但他即使天賦過人也不會獲得成功,因為他的态度是錯誤的。他的心思都用在了喝酒和姑娘身上,而不是如何提升自己的專業技能。弗蘭克就不一樣了,雖然他天賦不佳,但他會成功的,因為他有堅定的意志和決心。”教練說得很對,他口中的弗蘭克就是曾在切爾西效力近十年的後衛弗蘭克·辛克萊(FrankSinclair)。我想,這就是足球這項運動的獨特魅力。金錢和天賦都無法決定你的未來,相反,夢想和信念能讓你走得更遠。

曾有人問我,你想用你的鏡頭講述什麼故事?我的回答是,我能講述的唯一故事就是自己的故事。當我摁下快門時,并不是想要表達什麼獨特的見解,而是我在鏡頭中看到了令人激動的東西,那就是人性的共通之處,不管我們是來自英格蘭還是威爾士,科特迪瓦還是加納。我雖然是一位商業攝影師,但同時也一直在堅持拍攝自己感興趣的人、事、物。就某種程度而言,我從事商業攝影是為自己個人的攝影項目籌集資金。當我背着整整一背包膠卷,被發怒的大象追逐的時候;當我在一個狹小的廚房裡,對着冰箱中僅有的幾根胡蘿蔔拍攝的時候;當我在鎂光燈下捕捉運動明星的一颦一笑、拍攝商業廣告時,我都不曾忘記自己心中的夢想。■阿比讓市郊的一座足球場内,孩子們在黃昏時分享受着這份由足球運動所帶來的、單純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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