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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是可看見的黑暗

時間:2024-10-31 12:09:52

當我們面對黑夜,我們能看到什麼?關于夜晚的體驗,攝影師劉樹偉将一些思緒的片段交織于現實的體驗中,呈現出了一種超乎于現實的感受。

圖:劉樹偉文:Perry編輯:譚佩裡

劉樹偉LiuShuwei

曾入圍2016年雅典攝影節,2016年Lensculture肖像獎,2016年第8屆三影堂攝影獎,美國攝影藝術中心獎項。www.liushuwei

在劉樹偉的照片中,有映射在玻璃上五顔六色的光;有從燃燒的火堆中飛散出的火星;有新月在朦胧海岸的重複形象;有空無一人的隧道點綴着整齊的聚光燈;有散布着發光漂浮物的海洋與波浪;有沉睡于疊疊山巒之間的夜晚;有匆匆的過客在淡藍色的夢境中留下的迷離身影。劉樹偉通過無微不至的觀察和巧妙的框取,使得黑暗的夜與細微的光亮融彙于一體,被統一為一個迷人的藍色世界。

在他的眼中,黑夜是一種藍色的集合體,并由此彙成了這組名為《可看見的黑暗》的系列作品:一個個甯靜、夢幻的場景,在畫面中被無限的擴張;一幅幅宛如身臨其境的畫面,描述着他内心對夜晚感知的獨白:“藍”雖然抽象,卻是一種真實的體驗,是一種值得用内心情感來描繪的空間。每一個場景的選擇,都基于一種對于“可見”與“不可見”之間模糊關系的思考,它們是真實的,但又顯得與現實有所距離。

兩種廣闊

藍色迷霧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拍攝這個主題的?

“我真正有意地開始拍攝這個主題,其實已經是2015年初的事了,前後一共拍攝了半年多的時間。但是在我創作這一系列的意識清晰之前,從幾年前我就開始零星地捕捉與這個主題有關的畫面。”

為什麼會以藍和黑暗為主題?

“我一直十分迷戀藍色,如果非要描述一下迷戀的程度,大概可以這樣理解:并不是我選擇了藍或者黑暗,而是它們選擇了我,我會因為這種迷戀去思考天空的藍色形成的原因。從去年開始,我開始思考它與黑暗的關系,因為我受到了‘藍色是可看見的黑暗’這樣一句話的影響。”

該怎麼理解“藍色是可看見的黑暗”這句話?

“這句話來自于英國著名導演德裡克·賈曼(DerekJarman)的辭世遺作《藍》(Blue)。這部憂郁至深的電影,讓我對藍色理解有了更明确的态度:因為藍色是德裡克·加曼失明前最後看到的顔色,所以這部影片從始至終都是滿眼的藍色,也是唯一的顔色。而我自己仿佛也有這種體會,我曾經發現自己眼睛裡出現了4個月牙狀的陰影,随後也體驗了一段對失明恐懼的經曆。”

這段經曆想必對你影響很深,聊聊當時的感受吧!

“那時候我有些抑郁和厭世,或許可以說是‘跟世界的戀情’到了一個瓶頸期。有一句詩是這樣說的:‘在光亮中,世界始終是最初和最後的愛。’而我卻不斷主動往它的濃密陰影中走。那段時間裡,我開始呈現緩滞狀态,而之後在追尋藍、拍攝藍的過程裡,更像是一種離開閉塞的角落去往更廣闊的黑暗,迎接遠方靈光,使之彙入河流的感覺。在拍攝期間,我似乎在恢複一種與世界若即若離的詩意關系。實際上,《可看見的黑暗》系列就是我不斷調整自己與世界之間距離這個過程的縮影。”

你會對什麼樣的主體産生拍攝興趣?

“我所希望尋找的大多是為我帶來啟發和滋養的物質,例如水,它瑩潤又可以承載着光。正是這種黑暗與光亮的偶然相遇,使得藍色的空間得以誕生——它不屬于光亮的一面,同樣也不屬于黑暗的一面,而是處于兩者之間的中性物質,是一個由兩者的相遇而形成的意象空間。”

你是怎樣發現這些具有空間感的畫面的?

“這得益于我對裝飾室内空間的喜愛。我喜歡生活在令我自己着迷的空間裡,這樣你便會很容易發現那些在日常生活中的奇特空間。我上一個住處的天花闆是刷成藍色的,在家裡看電影的時候,也會讓畫面充滿整面牆,光影晃動而我會有恍惚覺得自己置身水下。睡前和醒來,我也幻想自己睡在海水中,有限的天花闆空間直接通往無限的天空。”

數個新月

穿梭夜空寫實與夢幻的畫面該怎麼權衡?

“我希望引導觀者進入這個藍色空間。例如通過某些畫面,我希望他們可以進入一種不知是深海還是夜空的情景,從而産生一種幻覺。當他們從我構建的藍色空間裡‘走’出後,則可以選擇性地忘記我的圖像,從自我的角度進行對藍色的感受和思考。這個系列,從整體而言是一個富有空間感的立體環形結構。”

你平時的生活狀态是什麼樣子?

“我自己經常會有一種從日常生活被抽離而出的感覺,而這種微妙的體驗又仿佛帶來了一種夢境的幻覺,與其說我在觀察生活,不如說我是在最大程度地體會生活,甚至夢也是生活的一大半,如果人因為焦慮而不做夢,那就失去了生活的一大半滋養。”

擊打水面

飛翔是藍色的你對自己的風格是怎麼定位的?

“我覺得自己是一個‘複雜并矛盾’的人。對于我自己作品風格的理解,在我看來可以稱之為‘風格即是人格。’我覺得這就是我自己,這組作品就是我人格的一個側面,我隻是盡量在一組作品裡呈現不過于跳脫的個人特質。”

在拍攝的過程中有什麼趣事發生?

“有一次,我在漆黑的夜裡爬到山上拍攝仙人掌,正巧遇到一輛車停在那,車尾的紅色刹車燈的光線營造出了一種很‘妖冶’的氣氛,這個畫面相當‘大衛·林奇’(DavidLynch,美國著名導演)。我也沒有多想,便拿出三腳架準備拍攝車後一角的畫面。過了一小會兒,我才逐漸感受到從車裡投射出的怒目,後來我下山的時候,一直再三提防,生怕被别人看到。對于那個場面,我也一直耿耿于懷。”

你是怎麼接觸攝影的?

“我是從機械工程類專業畢業的,上大學的時候,親戚偶然送給我了一台簡單的數碼相機,之後我就煞有介事去圖書館翻閱與攝影有關的書籍開始接觸攝影。大四的時候,我自己又買了台二手的膠片相機,便徹底愛上了攝影。大學的生涯結束前,我幸運得到雜志的合作邀約,這對于絲毫不主動也不怎麼會社交的我來說,是相當的幸運了。”

未來有什麼計劃?

“我想有更多旅行或者駐地的機會,也想去德國學習和生活一段時間。我現在要進行藍三部曲的第三部分的拍攝;還有一些其他媒介的創作。”

不同時間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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