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林圳岚圖:邬樹楠文:王述津鳴謝:希帕畫廊、C14畫廊
呼吸NO.6盡管早就得知邬樹楠的最新作品《呼吸》拍攝的是假花和枯花,但站在作品面前,我還是仔細觀看了許久。這些“花”真的是假的嗎?的确,在場的許多觀衆也有這樣的疑問。
邬樹楠正是用了一種“活生生的假”,制造出迷幻人眼的真實錯覺,并賦予了這些“花朵”嶄新的生命。在拍攝這組作品時,他用光、霧氣和水汽等,為這些假花提供了原本用以維持生命的必備條件。“在開始《呼吸》這組作品的拍攝時,我所關注的是這些沒有生命的植物在水霧之下的形态。”邬樹楠這樣解釋道。
但正如展覽出品人、華人收藏家靳宏偉所說的,花是最難拍的,攝影史上有兩個人曾經大動幹戈般地拍過花,伊莫金·坎甯安(ImogenCunningham)和羅伯特·梅普爾索普(RobertMapplethorpe)。坎甯安以女性的特有視角展示自身的純潔和美妙之形态,暗示了女性私密的性、幻想與無奈的憧憬;而梅普爾索普除了同性戀的性幻想之外,很多是将拍攝主體置于陽光與陰影之下,側重于描繪它們的美好與短暫,暗示了人類對生命的渴望和依賴。
邬樹楠在當網站編輯的時候,便發現很多自己想要拍的東西,前人早就拍過了。他也因此有一到兩年的時間暫停了一切拍攝,因為看了太多的東西,會很容易迷失自己。對此,他認為,“這個時候就需要創作者擁有一個很真誠的、強大的内心,首先要考慮别人做過的東西你要不要再做,有沒有可能做得更好。其次就是,你為什麼要去做這些東西?”
讓邬樹楠重新拾起相機的,是在北京動物園拍攝的《吠盲》。那是2010年剛畢業的時候,他隻身來到北京工作。“那個時候我特别孤獨,一開始也沒有特别想拍的,就是覺得坐在那兒特别舒服。長時間待在那裡,會覺得很多動物就和自己一樣,它們也散着步、曬着太陽。我就那麼看着它們,我挺享受這種孤獨的狀态。”他回憶道。
這種源于個人感受的拍攝,同樣延伸到《呼吸》這組作品。那是他在北京度過的第一個冬天,當他走過一片枯黃的荒草地,看到了一個暖氣管道的蓋子旁圍繞着一圈直徑不到兩米的霧氣,在這個範圍内的草仍然還是綠的。“我突然感受到這種水汽是可以改變一些生命周期的,尤其是對植物來說。”于是,他便圍繞着對植物很重要的生存元素去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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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NO.9呼吸NO.38此外,邬樹楠對于“時間屬性”的關注,在《吠盲》和《呼吸》這兩組作品中都毫不保留地展現出來。在拍攝《吠盲》時,他拍攝的就是一些“沒有時間屬性”的動物。在他看來,雖然這些動物一批又一批地更替,但對于遊客來說,你很難分辨出你現在看到的這匹馬,是否就是你去年在這裡看到的那匹。對此,他選擇了一些超出時間的—過期的底片,按照拍攝人像那種儀式化的形式來拍攝。他認為,從技術上來說,選擇過期底片是因為它需要的是一種質感,而不是光滑的畫面。“單純從畫面上來說,我覺得光滑反而不好看。”他補充道。
而《呼吸》拍攝的假花和枯花,則是一種永恒綻放,或是永恒枯萎的狀态,它們也都失去了“時間屬性”。這或多或少蘊含着一些哲學的思維,但邬樹楠卻覺得自己還未到達那個境界,他也希望觀者能從這些作品中解讀出不同的内容。
“我喜歡的作品往往是制作精巧的,即使是一件很小的作品,也可以被放得很大來看,帶有技術上的審美。正如哈裡·卡拉漢(HarryCallahan)和付羽的作品,就值得你仔細觀看。”因此,在拍攝期間,邬樹楠的技術手段換了幾種,觀看方式也随之轉變。“從一開始可以直觀取景的135毫米膠片,到從頂部取景的6x6英寸中畫幅,再到從毛玻璃後看到倒像的4x5英寸大畫幅,都是不一樣的。”
吠盲-猴子在畫面呈現上,邬樹楠也選擇了他認為的最合适的介質。他通過對打印機的改造,把照片打印在具有金屬光澤的硫化鋇紙上,讓畫面呈現出老照片的效果。我們看不到極端的黑與白,隻有層次細膩豐富的中灰色調。當影像與紙張兩者相結合,這裡的時間感再次被淡化了。朦胧的畫面給人營造出一種亦真亦假的視覺觀感,細膩的質感又使花的姿态如呼吸般自然。
吠盲-斑馬
由上海C14畫廊主辦、ARKGallery協辦的邬樹楠個展《呼吸》将于2016年7月16日-8月14日在ARKGallery展出,展覽地址:上海市中山南路1029号1号樓東三樓展出。展覽同名畫冊《呼吸》已由中國攝影出版社出版。更多作品:wushunan
邬樹楠WuShunan
1987年出生于黑龍江省哈爾濱市。2010年畢業于魯迅美術學院攝影系。現生活、工作于北京。曾在大理國際影會、連州國際攝影年展、濟南國際攝影雙年展舉辦個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