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俱進的“有意義”
“當年做《非誠勿擾》是希望提供一個平台,讓青年男女表達自己,很多國外觀衆說通過這個節目看到了當下中國年輕人的整體形象,他們想什麼、他們愛什麼、他們做什麼,這是《非誠勿擾》傳遞的最大價值。”王剛說。
随着節目播出時長的累積,受衆人群的穩固,當一檔綜藝由新節目變成老牌節目,其傳遞的價值有時也會有所變化。《奇葩說》第四季,雖然模式上與前幾季相比沒有太多變化,可是節目對“感動”的表達明顯多于對“個性”的表達。牟頔認為,“這與做節目的人有關,《奇葩說》制作者大部分是88至92年出生,他們也在不斷成長,節目傳遞的價值觀也随之發生變化。”
牟頔表示,第一季節目特别自我,公司的名字米未也因此而來,但随着他們不斷長大,不可能永遠停留在自我層面,不可避免地要開始讨論“關系”。所以在《奇葩說》裡面開始更多地探讨個人和社會、和别人的關系。“很多人說這一季節目話題更接地氣,其實不是接地氣了,而是視角打開了。還有人說這一季《奇葩說》怎麼特别好‘哭’,這與我們‘往内看’有關系,但是節目對多元價值觀的探讨以及尊重每個人不同的價值觀,這一點是不變的。”
“顔值”與内涵
專注喜劇綜藝的施嘉甯表示,不同的節目模式隻是表達的手段,内涵才是吸引觀衆的關鍵。“《非誠勿擾》是相親節目嗎?不是,它是一個訪談節目,是一個多元文化交流的平台。《奇葩說》《吐槽大會》僅僅是脫口秀嗎?絕不是。為什麼《笑傲江湖》《歡樂喜劇人》可以成功?原因在于我并不把這兩檔節目當做喜劇節目做,喜劇隻是吸引觀衆的手段,《歡樂喜劇人》提到‘搞笑我們是認真的’,這檔節目除了讓觀衆感受到快樂,更重要的是傳達了文化的趨導性。”
王剛也表示,“很多《非誠勿擾》的觀衆喜歡聽孟非後面總結的話,因為能感受到正向的東西,這也是節目想要傳遞的正能量。”
《極限挑戰》作為一檔明星戶外真人秀,對人性有着多維展現。對此,嚴敏表示,“往大裡說,這叫‘向死而生’,往小裡說,是表現人性真實的一面。在《極限挑戰》中,嘉賓能夠放下一些東西,呈現更真實的狀态,從他們身上,觀衆會想起奮鬥了一輩子但并不那麼成功的父親;想起從小和自己打架的哥哥;想起一身小缺點卻又離不開的老公。每個人身邊都有這樣的人,觀衆自然就會産生親切感,這也是節目魅力所在。”
施嘉甯認為,一檔節目由内功和外功兩部分組成。内功即節目的内涵,外功則是節目組的眼光,即以什麼作為節目的切入點。無論是做文化、做戶外,或是做脫口秀、相親,這些都隻是吸引觀衆的手段。“其實喜劇就是東方衛視的眼光,我們以這個稀缺門類為切入口,吸引了大部分觀衆。”
多元與包容楊智帆認為,《吐槽大會》與《奇葩說》是“認準年輕一代的網絡節目”,而《中國漢字聽寫大會》《見字如面》等節目與年輕态的網綜有很大不同。對此,關正文認為,《吐槽大會》帶來的是一種人生的姿态秀,它為受衆提供了認知社會偶像的平台,在大衆眼中明星一直是光鮮亮麗的,吐槽可以讓大家看到明星平凡的一面;《奇葩說》則是提供多元化視角、多樣性價值觀,激發人獨立思考的節目;《見字如面》同樣提供認知價值和思考價值。這些是人類文化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目前,觀衆主體日趨向互聯網端轉移,作為内容生産者,一定要把視角放在互聯網端。“《中國漢字聽寫大會》《中國成語大會》今年都會大力向互聯網端轉移。”
嚴敏表示,做電視節目很難,因為作品出來後就意味着要接受整個社會價值觀的判斷。當然一個成熟的、理智的、開明的、科學的社會允許多種價值觀的存在,這是社會進步的标志之一。“《吐槽大會》《奇葩說》《非誠勿擾》這些節目我都愛看,它們讓我看到了這個社會不同的面貌,讓我看到這個社會不同價值觀的多元存在。這次在互聯網傳播的時候,觀衆實時反饋的内容特别鮮活、真實。做互聯網節目與做傳統電視節目是非常不同的體驗。”
關正文強調做網絡節目其實更難,傳統媒體主要以截流獲得大數量級觀衆,互聯網節目則必須依靠點擊量。“‘讓觀衆主動來找你’這件事,實際上比做電視節目難度更高。”
當被問到如何平衡網絡綜藝的多元和底線時,牟頔表示,《奇葩說》裡很少讨論對錯,“因為節目的核心就是多元、包容,所以我們很少預判某一種價值取向。有時候我自己都會被節目中的一些觀點刺激到。我覺得這可能就是我們做節目的意義,你原本根深蒂固認為正确的事情在别人的生活裡卻未必是那樣。我們自己總結了一個方法論,就是不要探不應該有的邊界,包容看世界。”
“不同的節目模式隻是表達手段,内涵才是吸引觀衆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