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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騾子和金子》:一部新式長征題材電視劇

時間:2024-10-30 10:21:01

2016年電視劇《騾子和金子》在安徽衛視和江蘇衛視同步播出後,收到不俗的收視成績,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更将該劇列入“紀念長征勝利80周年重點電視劇劇目”。《騾子和金子》以主人公騾子給紅軍送金子的故事為線索,展現了革命年代中國普通百姓的誠信品質與中國革命隊伍的精神信仰。普通人的革命視角、接地氣的叙事路徑以及扣人心弦、懸念層出的傳奇劇情,讓《騾子和金子》在衆多長征題材電視劇中脫穎而出。

一、一個不同視角的長征叙事

2016年是中國紅軍長征勝利80周年,這是宣傳紅軍事迹和歌頌長征精神的最好時機,各類主流媒體都在利用自己的平台優勢“講好長征故事”。電視作為重要的傳播媒介,利用電視劇、紀錄片等形式參與宣傳長征紀念活動是可行的,也是最有優勢的。2016年10月,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公布了十一部紅軍長征主題電視劇,并将其列為“紀念長征勝利80周年重點劇目”進行官方推薦。這些電視劇包括《紅星照耀中國》《三軍大會師》《長征大會師》《絕命後衛師》《騾子和金子》《我是紅軍》等,在中央電視台和各地方台陸續播出。這些長征題材電視劇中,一部分是以長征中的突圍和會師為主線,比如《長征大會師》就是通過全景展現長征六次會師從而串起主線;《三軍大會師》以甘孜會師、會甯會師和将台堡大捷等長征途中的重要曆史事件為重點;《十個連長一個班》選取了四渡赤水這一事件,以事件前後紅軍的經曆為重點;《我是紅軍》則講述了一位富家子弟為報仇而參加戰鬥、繼而成長為紅軍戰士的故事。

可以說,這些長征題材電視劇都能從其他革命劇中找到相近的模式,故事路徑觀衆也比較熟悉。因此長征題材劇需要有新面孔出現,要從不同角度挖掘長征所蘊含的精神内涵,從不同切入點講述長征故事。《騾子和金子》在長征題材劇中獨樹一幟,其邊緣人物的長征視角、革命主題之外的價值觀,使該劇受到更多人的喜愛。該劇突破了傳統的宏大叙事,也突破了就事說事和流水賬式的講述模式,對長征主題進行細化垂直呈現。整部電視劇擺脫了對曆史大人物的重複演繹,以小人物的故事為線索,使故事呈現方式不受傳統限制,拓展了創作空間。它遵循了“越是個人的,就越是民族的”這一藝術規律,意在透過個人挖掘民族精神和特性。比如主人公騾子,劇中主要以他處理不義之财的價值觀和實際行動來呈現中華民族在生死存亡背景下卻能絕地而生的偉大信念和精神内核。電視劇沒有把騾子塑造成一個高大上的革命者,而是刻畫了一個在戰亂年代仍堅守基本價值觀念的普通中國人,這種人物形象具有比單一的革命者形象更長久和豐富的藝術生命力。

二、對長征精神的另類诠釋

“大曆史+小人物”的叙事模式有兩個重要因素,第一是必須有形象鮮活的主人公,第二是能将小人物與大曆史有機地融合在一起。《騾子和金子》就具備了這兩個條件,使這種模式服務于人物的命運走向和長征大曆史的演繹。主人公騾子不同于一般革命題材劇中的人物,最初的他沒有革命理想,沒有政治目标,甚至不知道部隊鬧革命是為啥。但是電視劇卻以他執拗的還金經曆串起了紅軍長征這一大曆史事件。騾子的“一根筋”形象正是這部劇最吸引人的地方,就如同《士兵突擊》中許三多的“不抛棄,不放棄”形象一樣,深深感染了觀衆。騾子堅持做人信守承諾的精神品格,看起來和長征這一關乎民族危亡的大事件關系不大,但其背後的精神支撐卻是一緻的。

《騾子和金子》這部劇從标題、主人公再到故事線索、劇情場景都很新穎,讓觀衆眼前一亮。該劇對騾子這一角色和形象的塑造方式非常大膽,富于想象力。騾子的人物形象與革命者的高大上很不相符,他在出場時就表現得很離譜,大喊着他的“黑伢子”,根本不講理,在利益面前更是顯得俗不可耐。他的入伍也與普通人不一樣,他不是帶着國恨家仇,而是出于買賣誤入了革命隊伍。這樣的人物安排,是觀衆想不到的,但就是這樣一個和革命不沾邊的人,因為發現大量不屬于自己的黃金,從而開始了不一樣的人生軌迹。劇中的騾子是一個信守承諾的老實農民,他執着地要趕上隊伍,把隊伍讓他拖運的黃金送到主人手裡。在尋找隊伍的過程中,他經曆了“九死一生”,但“答應了的買賣就要守信履約”這樣一個淳樸的信念,卻讓他經曆艱難困苦,一路追趕紅軍隊伍。在這“九死一生”的履行契約過程中,騾子自身也在慢慢轉變,他開始了解紅軍,并最終在陝北加入了革命隊伍。劇中的騾子經曆了多重戰争,從而逐步自覺認同革命,也正是在騾子個人的精神蛻變中,該劇完成了對長征精神的另類诠釋。三、對革命命運和個人命運的複調化處理

巴赫金的複調理論認為“在複調藝術作品中由不同的人物及其命運所構成的統一的客觀世界,并不是在作者的統一的意識支配下一層一層地展開的,而是衆多的地位平等的意識(主人公)連同他們各自的世界被結合在了某種統一的事件之中”。他的複調理論影響深遠,并被包括小說在内的多種文藝形式借鑒。電視劇《騾子和金子》就受到了複調理論的影響,編劇在處理革命命運和個人命運時體現了明顯的複調效應。電視劇《騾子和金子》是在小說的基礎上改編而成,小說作者羅宏談到創作思路時說:“長征照亮了一個江湖故事,如果僅僅寫一個馬夫經過千難萬險去還東家的金子,頂多是個獵奇的江湖故事,而騾子還的是紅軍的金子,走的是紅軍的道路,于是江湖故事就被史詩照亮,從而具有宏大氣度。”這說明複調理論已經隐藏在作者的潛意識中,在長征題材作品的創新過程中,《騾子和金子》打破了之前同題材作品的“單調”叙事。

電視劇《騾子和金子》在編劇和導演的再創作中,沒有弱化故事的複調性,使電視劇表現出鮮明的複調色彩,從而給觀衆帶來新鮮的收視體驗。在劇中,紅軍隊伍浩浩蕩蕩的集體長征與騾子一個人單槍匹馬、孤立無援的個人長征,通過各種場景的渲染,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按照巴赫金的複調理論,我們可以說電視劇呈現出的長征圖景是普通觀衆難以想象的,因為在劇中紅軍的集體長征與騾子的個人長征是兩個平行事件。騾子的個人長征是主線,紅軍的集體長征是故事的副線。劇中騾子的個人長征也更有吸引力,在這種對比中電視劇展現出巨大的藝術張力。在故事推進中,紅軍長征這條副線并沒有搶戲,一直起到作為騾子個人長征背景的作用;另一方面,騾子跟随紅軍的長征路線艱難前進,這兩條線積極互動,共同推進了情節的發展,這就大大區别于當下那種簡單将個人命運融于大曆史中的革命題材劇。劇中,騾子的行為邏輯不同于革命的邏輯,他按照一個傳統馬夫的經營誠信規則行事,即“趕腳的人,就要人在貨在”的誠信原則,就是按照這種原則,他和紅軍隊伍一起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個體的騾子和群體的紅軍由此結合在了統一的長征事件中。電視劇《騾子和金子》通過加強複調性,将紅軍的革命命運和騾子的個人命運有機地融合起來,在近年來的革命題材劇中讓人眼前一亮,使電視劇走出了革命劇“叫好不叫座”的困局,獲得了良好的收視效益。

四、電視劇視聽語言的藝術風格

随着全媒體時代的到來,觀衆在欣賞一部影視劇的時候,不再單純看故事的精彩,開始重視電視劇的視聽語言,而視聽語言的創新也成為電視劇創作的重要内容之一。電視劇《騾子和金子》不僅在長征叙事上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而且通過視聽語言的精心設計,把革命浪漫主義和革命現實主義有機融合在一起。電視劇《騾子和金子》為了加強故事的傳奇色彩,在故事演進中對騾子所經之地的地域色彩進行了重點描述。劇中,那些彜族、藏族地區的劇情都帶有格外吸引觀衆的民間傳奇性和地域奇觀性,從而為長征這種嚴肅、宏大的革命題材增加了民間傳奇叙事的成分,滿足了當下觀衆的心理期待,也讓這部革命劇的美學維度拓展到視聽審美領域。

該劇的視聽語言将革命浪漫主義和革命現實主義融合得頗為巧妙。電視劇一開場,主人公騾子就被打仗的炮聲震得聽覺頓失,看起來像一個聾子。騾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戰争在眼前上演,士兵們在拼命地沖殺、大炮在猛烈地轟炸,這一靜一動兩個強烈對比的場景被放在一起,從而把戰争的殘酷表現得格外真實。在一些情感色彩較濃的劇情上,該劇也很注重視覺語言和聽覺語言。比如,花姑被雲中飛打暈後,騾子以為心愛的人已死,于是為她舉行了水葬。該劇把騾子水葬花姑這一幕拍攝得既美麗又有詩意,觀衆看到在青山底下一條清澈的河流邊,頭蓋紅紗的花姑躺在花草覆蓋的木台上順水而下。青山、綠水、紅紗、花草等視覺元素襯托着花姑與騾子純潔的愛情和永别的悲傷。這種唯美又傷感的場景設計,在以往的革命題材劇中是很少見的。《騾子和金子》在音樂的運用上也很有特色,例如在開篇主人公騾子心急火燎地尋找自己走失的騾子時,劇中配了一段幽默、喜悅的唢呐聲和戲曲音樂,以此襯托騾子失而複得的喜悅心情;再如騾子與花姑在彜族寨子結婚時,劇中安排了具有民族特色的音樂來襯托喜慶的氣氛,豐富的音樂元素對于當代觀衆來說很有感染力,也較好地突出了電視劇的主題。

(作者單位:浙江橫店影視職業學院/責編:談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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