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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草原上的史詩

時間:2024-10-29 11:43:09

通向草原的路有很多,北疆草原卻有一條綿綿無期的長路。春去秋來,承載着厚重的草原文明;年複一年,重複着幾乎相同的故事。或許野草會将古道暫時封鎖,風雪會将它掩埋,但是,轉場季節一到,細碎的羊蹄将踏破霜冷泥濘、曉月晨光将其一寸一寸鑿開……

撰文/李橋江攝影/黨彤

草原春秋

《亞洲史》一書利用很大篇幅描述了亞洲草原文明史,其中,談到中亞草原地理分布狀況篇章時,作者使用了“幹草原”這個稱謂。我印象當中這是首次讀到曆史學者使用“幹草原”一詞。我個人以為“幹草原”對于中亞春秋及冬牧場而言可謂恰當,但是,對于廣布中亞山地的夏牧場,“幹草原”之說似乎有些欠妥。中亞遊牧民栖居的絕大多數夏牧場,實為高山草甸型草場。不過,本文主要關注的是由冬牧場遷往春秋牧場的畫面,因此,“幹草原”之稱在這裡還是非常貼切的。

中亞遊牧民的遊牧生活是一種師法自然的生存方式。每年春天,他們驅趕畜群從人迹罕至的冬牧場踏上遷往春秋牧場的長路;初夏,遷往涼爽宜人、水草豐美的夏牧場;秋天,再從高山夏牧場遷往春秋牧場,短暫駐牧之後,再次遷往遙遠的冬牧場,完成一個輪回。

近年來,就新疆北部牧區而言,國家實施的牧民定居工程幾乎終結了這種古老的生存方式,但是,遊牧經濟畢竟是一種投入相對較少,回報比舍飼圈養高的生産方式。另一方面,牧民雖然在鄉鎮場有了條件優越的居住環境,考慮到遊牧民的傳統沿革、習俗,國家規定定居牧民依舊擁有自家的草場,于是,年複一年的轉場就像活化石一樣保留了下來。在一些途經高等級公路的轉場路線上,甚至出現轉場牧民和牲畜與各類車輛并行的場景。

伊犁、塔城、阿勒泰是北疆的主要牧區。伊犁地區部分草場位于賽裡木湖沿岸及卡昝河、鄂托克賽仁河中上遊區域,因此,誕生了每年春秋兩季途經果子溝的牧民轉場。阿勒泰地區各縣市呈自西向東分布,春秋兩季轉場相對分散。塔城盆地各縣市冬牧場主要集中在托裡縣瑪依勒山,春秋兩季轉場集中,主幹道轉場人畜數量龐大,并且途徑咽喉要道老風口,堪稱北疆最震撼人心的遊牧畫卷。

塔城盆地至瑪依勒山幹線牧道全長約240公裡。牧道穿過塔城盆地繼續向西,可進入哈薩克大草原,乃至歐洲和南亞;牧道向東穿過廟爾溝山谷則可通達準噶爾盆地。老風口是這條古道上的小型十字路口。托裡縣、裕民縣的部分轉場畜群在老風口折向南,進入庫魯斯台草原及巴爾魯克山草原。通過巴爾魯克山地則可抵達伊犁河谷;一支折向西北進入吾爾喀夏山,沿吾爾喀夏山東麓過準噶爾西緣鐵廠溝谷地,前方即為賽爾草原,繼續向北則進入阿勒泰草原;塔城市、額敏縣、農九師等轉場牲畜則橫穿老風口,西進直抵塔爾巴哈台山。

轉場途中

3月末,我在塔爾巴哈台山前山區丘陵地帶遇到轉場途中小憩的哈利别克一家。這家人正在一座丘陵頂部休息,他們的畜群同樣疲憊不堪地趴在枯黃的幹草原上。天很高,沒有鳥,塔爾巴哈台山漫長的冬天已經退縮至不遠處的中山區域,更高處的深山依舊在皚皚白雪中沉睡。哈利别克家所在丘陵四散開來的幹草原被寂靜籠罩着,綠色僅僅零星複蘇,仿佛渾然不知牧人已經歸來。哈利别克一家、畜群及他們簡陋的行囊,既像被棄置與幹草原的遺孤,又像幹草原的主人,突兀的橫亘在天地之間。

哈利别克和另外一個年輕的男子斜靠在剛剛從駱駝背上卸下的行囊上,他們疲憊的面孔帶着一種惬意。兩條趴在地上的牧羊犬對着我有氣無力地吠了幾聲又睡了。哈利别克的老婆———一位中年婦女———盡管遲緩的行動中透出深入骨髓的疲憊,但是,不一會兒,寂寥、空蕩的幹草原上便升起一股淡藍色的煙柱。煙柱袅袅升騰、變化,直至消失于春天水汽氤氲的空中。沉寂了一個冬天,被大雪覆蓋了5個月的幹草原在煙柱升起、消散中複活了。

哈利别克一家在路上已經走了10天,明天能夠抵達目的地。因此,這一刻,這家人的疲憊當中有了幾分慵懶。他們在路上損失了幾隻羊,還有幾隻羊早産。長途跋涉,牛幾乎變成一具具活動的骨架,好在都跟上了轉場隊伍。

我從遠處的公路回首遙望哈利别克一家。那一刻,我似乎看到草原的變遷。草枯了又榮,花謝了又開,牧民們驅趕畜群追逐着越來越薄、越來越窄的草原,重複着那個累積了上千年的夢想。我見過許多牧民,他們的表情有時候淡漠,有時候火熱,有時候疲憊,有時候讓人捉摸不透。通向草原的路有很多,草原上,每一座氈房的門都是敞開的。我進過無數氈房,在那裡品茶、吃各種奶制品、雙手接過牧民們遞過來的大塊牛羊肉。在暮色蒼茫的草原上感覺草原,在旭日東升的氈房外傾聽草原上的天籁之音……

戈壁奇迹

伊犁、塔城等地牧業轉場的一些路段途經繁忙的交通動脈,因此這一帶的轉場活動出鏡率非常高,阿勒泰地區轉場活動得益于旅遊業,同樣可以頻繁地接觸媒體,昌吉回族自治州木壘、奇台等地的牧業轉場則很少被人提及。也是在一個春天,跟随奇台縣五馬場鄉領導前往北塔山,發生在将軍戈壁的轉場活動徹底震撼了我。

将軍戈壁是橫亘于東天山與中蒙邊界北塔山之間的一片無人區。奇台、木壘(包括吉木薩爾少部分牧民)春秋牧場及夏牧場分布于東天山,冬牧場則位于北塔山。兩山之間的公裡數約280公裡。也就是說,轉場牧民和牲畜必須橫穿赫赫有名的死亡之地将軍戈壁。

将軍戈壁春天的荒涼、絕望完全出乎我的預料。昏沉沉的天幕籠罩着一望無際的灰褐色戈壁,世界如同被拽入月球或火星。我素來對大自然心存敬畏,面對死氣沉沉的将軍戈壁,我的敬畏變成無言的恐懼。越野車轟鳴着在戈壁上行駛了4個小時,目光所及除了戈壁還是戈壁。将軍戈壁春秋兩季大風肆虐,大部分地表僅存堅硬的戈壁礫石,寒風吹過光秃秃的戈壁,既掀不起任何沙塵,也沒有枯草之類的雜物助威。

哈薩克羊以紅褐色為主,放眼北塔山方向,灰褐色的戈壁上似乎有一條流動的紅褐色河流,我以為是大風或戈壁的灰褐色在視覺上産生的幻覺。仔細觀望,灰褐色大地上滾滾而來的紅褐色分明是真實的,發洪水了?接下來,我望見駱駝、馬和羊群。我目瞪口呆地注視着戈壁上的奇迹,忘了對将軍戈壁的恐懼,忘了狂風,忘了“我思故我在”。

将軍戈壁上轉場牧民的裝束有點奇特,皮大衣、皮褲、皮帽子,臉上蒙着隻露出眼睛和嘴的毛線面具。牧民叫哈加依,38歲,奇台縣五馬場鄉牧民,他和他的兩個雇工及500多隻羊在路上走了6天了。他們每天早8點上路,下午6點左右到達休息點,一天行程約30公裡。再有4天,哈加依和他的羊群将進入東天山春秋牧場。将軍戈壁的轉場途中分布着“休息泉”“苦水泉”“鹹泉”“鐵滅克泉”等零星地下水溢出點,泉水附近生有稀疏的蘆葦等牧草。戈壁中有水的地方即為牧民轉場的救命歇息之地。其中,間隔90公裡,約三天路程,既無水也沒有草料的戈壁荒漠區域,羊群全靠體能及牧民捎帶的一點玉米挺過難關。

哈加依帶着5峰駱駝,其中4峰駱駝馱着玉米,一峰駱駝馱着簡易帳篷及食物、水。抵達休息點時,會給羊群喂一點點玉米粒,每隻羊不會超過100克,有泉水的休息點不用喂玉米。哈薩克羊是我國地方優良品種綿羊的統稱,其中,巴什拜羊和阿勒泰羊為哈薩克羊中的兩個最具影響力的品牌。

北疆其他牧區牧民一旦進入冬牧場,即開始一段相對穩定的定居生活,北塔山過冬的牧民們能否“定居”得視牧草情況而定。降水多的年份,一個放牧點可以待20來天,大多數時候,十天半月要換一個放牧點,否則羊群就得挨餓。

狂風中羊群似乎有些躁動。哈加依扯了扯馬缰繩,吆喝一聲,松散停滞的羊群在幾隻頭羊的帶領下,立即形成一股湧動的激流滾滾而去。羊群的行進速度之快出乎我的預料,看來羊群明白将軍戈壁非久留之地。

遊牧定義

遊牧轉場說白了即是一種“人化”的動物遷徙。再好的草原,如果不加節制的利用,幾個月之後草原即會變成不毛之地,對于遊牧生活這無異于竭澤而漁。野生食草動物通過遷徙,合理利用了不同類型草原的植被,有意或無意實現了草原輪牧,保護了草原,同時,又以這種方式練就了強健的體魄,進而保證了物種的延續。家畜因人庇護野性基本消失,但是,牲畜必須得适應四季天然放牧,長途遷徙同樣為合理利用草原的方式之一,同樣,四季轉場也是遊牧牲畜自然淘汰和強健體魄的方法之一。

人類社會,知識、經驗、文化等一代又一代流傳下來,牲畜和牲畜之間也有一種東西,一代接着一代傳遞。常年的轉場經曆,尤其是春季轉場路上遭遇的險情,讓所有行進在牧道上的生命十分清楚:這條道路上沒有所謂人與動物的區别,隻有齊心協力才能抵達充滿希望的目的地。

20世紀70年代以前,草原上經常發生這樣的事情:千裡迢迢,牧民趕着羊群從冬牧場抵達春秋草場,繼而進入阿爾泰山夏牧場,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了,路途上還能看到單隻母羊帶着羊羔趕往夏牧場的情景。如果路途中不出現意外,母羊肯定能夠帶着羊羔找到自己的主人。這是一幕非常動人的畫卷。羊群熬過準噶爾盆地(阿勒泰地區冬牧場之一)漫長的冬季,春季轉場時,整個羊群的體能幾乎消耗殆盡。有些羊,尤其是待産的母羊在轉場過程中不知不覺掉隊。有時候,掉隊的母羊可能加入從後續的其他牧民家的羊群繼續前進。即便如此,這些母羊也不會忘記主人的聲音。它們往往在體力恢複後,便帶着羊羔踏上尋找主人之路。

遊牧民和畜群之間的關系就是這樣微妙。牛羊依賴牧民的管護,繁衍生息,它們每年用整個畜群一半左右的生命為代價,支撐牧民的生活需要,維系着自我發展。對于畜群而言,這種生存代價肯定是殘酷的,但恰恰是因為這種殘酷,在生命的大多數時間,畜群保持着與自然狀态下的食草類動物截然不同的命運,它們可以悠然地享受大自然的恩賜,不必時刻提防食肉類動物的攻擊。

遊牧社會,牲畜就是遊牧民的全部。他們宰殺牲畜,他們更愛自己的牲畜。每一頭牲畜,在遊牧民的心裡都有一個名字,以及圍繞着這個名字的故事。不管是漫長的冬季,還是天堂一般的夏牧場,都是遊牧生活的一部分。從冬牧場到春秋牧場,再到夏牧場,從夏牧場到春秋牧場,最終回到相對穩定的冬牧場。牧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延續着古舊的遊牧畫卷。

岩畫及其他

中亞(新疆)草原曆史複雜,曆史悠久,正所謂後來者總是占據前人的地盤,文化遺存疊壓現象非常普遍。因此,徹底弄清楚草原文明沿革曆史,絕非易事。

最早關注中亞草原文明的先驅是沙皇時期的俄羅斯及後來的蘇聯。我國對草原文化的研究起始于20世紀80年代以後,其中最大的考古發掘活動在伊犁河谷。發掘成果最豐富的是吐魯番洋海古墓、巴裡坤蘭州灣子、東黑溝遺址等,正在進行中的溫泉縣阿敦喬魯草原考古發掘則進一步完善了中亞史前時期新疆草原文明版圖。

岩畫和草原古墓及遺迹是草原文明的曆史脈搏。帕米爾高原、天山、阿勒泰山及準噶爾盆地西緣阿拉套山、巴爾魯克山、塔爾巴哈台山、瑪依勒山、加依兒山、薩吾爾山等地均分布着大量岩畫和草原古墓等草原先民遺迹。岩畫内容有動物、狩獵以及生殖崇拜等與古代遊牧生活息息相關的内容。

幾年前,我在巴裡坤草原東黑溝考古現場,面對遍布岩石表面的岩畫曾經記錄了下面一段文字:

草原上所有繪畫高手都來了,從接到通知的那一刻起,他們就确定了自己作品的主題。比賽正式開始了,東黑溝居高臨下的地勢,浩如大海的巴裡坤湖風光,美麗的巴裡坤草原風光賦予了畫師們靈感的翅膀,他們不僅刻畫了賴以生存的牲畜,而且充分展示想象的空間,用一些抽象的圖案,将狩獵、圖騰、太陽等等事物表達了出來。畫師們高漲的創作熱情,從日出延續到日落,甚至點燃火把工作到了深夜,以至于草原上徹夜不息的傳來畫師們在堅硬的石頭上鑿、磨、雕刻岩畫發出的響聲。

畫師們原計劃在東黑溝一帶所有的石頭上留下作品。也許他們做到了,隻不過由于年代久遠,洪水、風霜抹掉了他們的成果。總之,某一天早晨,也可能是夜裡,一陣濃霧過後,畫師們攜妻帶子神秘地消失了。他們的王,繪畫大賽的組織者以及将軍、侍從、牲畜等等也消失了,隻留下斑駁的岩畫以及他們曾經生活的遺迹等待着後來者。

草原古墓是另一把能夠幫助我們了解草原曆史的鑰匙。北疆草原古墓衆多,從封堆式樣來分有土堆墓、石堆墓、石圍墓(石闆墓)、八字胡須墓等幾種類型。

專家推測,石圍墓很可能是家族或有血緣關系的公共墓地,神秘的八字胡須墓則可能與草原先民的圖騰有關。土堆墓和石堆墓遍布中亞草原,由于這類墓葬數量衆多,其中不乏巨型大墓,因此備受人們關注,從現有考古資料來看,大土堆墓、石堆墓很早以前就引起了盜墓者的關注。正是由于這個原因,近現代考古工作者對這類墓葬的了解也相對多一些。

從伊犁河谷草原古墓發掘成果來看,新疆草原古墓最早可追溯到史前時期塞人(斯基泰人),下限則到了近現代。大型土堆墓、石堆墓則非部族或氏族首領墓葬莫屬。

中亞特殊的氣候條件,為遊牧文明的發展提供了先決條件。古人馴化了綿羊和牛,開啟了利用平原草場的先河;馴化了生性活潑好動的野山羊,開發了占新疆草原面積三分之一的山地草場。但是,僅有這些遠遠不夠,于是,他們馴化了草原文明的翅膀———馬。馬的馴養及二輪或四輪馬車的出現,為中亞遊牧文明的遷徙插上了翅膀。世事滄桑,曆史翻過了幾千年,遊牧生活的基本要素及文化傳統,随遍布中亞及新疆的古老的牧道一起被後來的遊牧民傳承了下來。

遊牧沉思

新疆是我國三大草原畜牧業基地之一,草原總面積8.6億畝,可利用面積7.2億畝。草原類型多樣,已知牧草2930種,分布面積廣,飼用價值高的優良牧草382種。得益于這些優越的遊牧條件,帕米爾高原牧民能夠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草原遊牧,北疆牧區牧民則從平原草場一路探索,進入高緯度海拔3000米以上的草原。

遊牧現實,不能不讓我思考草原文明以及現代城市人心目中遊牧生活的原始或荒涼的含義。

何以我們心目中的荒涼,牧民們視而不見或者将其視為一種生命過程,能夠無所畏懼地往來于茫茫古道?尤其是一年兩次穿越将軍戈壁的遊牧民,他們完全可以選擇離開或者換一種生存方式,遠離荒涼絕望的将軍戈壁,放棄貧瘠、封閉、寒冷、大風肆虐的北塔山。将軍戈壁上演的轉場行為,北塔山遊牧生活的現狀顯然不僅僅是一種恪守傳統。北疆其他地區年複一年的轉場牧民同樣诠釋類似的生存之道。他們的生存狀态說明,幸福是一種感覺。那麼原始及荒涼,等等,同樣是一種感覺。

若幹年前,我看過一部介紹生活在埃及撒哈拉沙漠腹地基督徒的電視片,據說,居住于此的人們至少隐居了1000年以上,他們沿襲着古老的自給自足生存法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對于現代人而言,他們如同生活在某個平和安谧的地外星球。撒哈拉沙漠是世界最大流動性沙漠,其自然環境可想而知。他們在沙漠腹地找到的幸福和安逸,情形與哈加依等牧民在北塔山的生活相仿。實際上,世界各地還有許多類似的人群或個體,他們的生存現狀用現代文明尺度衡量簡直是“苦修”,然而恰恰是他們面對荒涼的“苦修”又讓許多現代人心生羨慕,自愧不如。

20世紀80年代初期有一首名叫《單程車票》的歌曲曾經風靡世界。這首歌之所以流唱至今,反映的就是任何人從生到死說白了就是一張單程車票。這趟沒有返程的列車上,有的人活得從容,有的人活得拘謹,有的人活得幸福,有的人活得痛苦,有的人為自由而活,有的人為金錢或權利……差距是如何産生的呢?

DNA先天而成,是我們無法改變的,而後天的行為方式卻可以随時修正。其實,遊牧生活現實的悲壯、荒涼、原始,等等,就是心靈歸所問題。心靈無所皈依,人就處在漂泊不安當中。心靈有了歸所,心就安定了。心靈歸所,可以是一城一地,一山一水,當然也可以是遊牧生活。生命具有極強的可塑性。心靈有所皈依,我們會明白幸福因人而異,幸福無所不在。

塔爾巴哈台山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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