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天鵝湖濕地和九曲十八彎是巴音布魯克最具代表性的景觀。其實,坐落在天山南麓尤努斯山間盆地的這個大草原,美景勝景遠遠不止這兩個。當你把視線移開天鵝湖、移開九曲十八彎之後會發現更多的,同樣讓人激動的、美不勝收的草原勝景。
攝影/徐純但凡去巴音布魯克的遊人,無不沖着天鵝湖濕地和九曲十八彎;但凡拍攝于巴音布魯克的照片,也無不是天鵝湖和九曲十八彎之麗影。
毋庸置疑,天鵝湖濕地和九曲十八彎是巴音布魯克最具代表性的景觀。雪山映襯,水草環繞,大天鵝嬉戲其間,星羅棋布的湖泊像畫筆繪出,韻律感極強。夕陽映照下鍍金撒銀,一灣一太陽的九曲十八彎奇景為巴音布魯克獨有,直奔此兩景,其所見所聞已是心滿意足,流連忘返。于是,天鵝湖、九曲十八彎也就成了巴音布魯克的代名詞,人們對于巴音布魯克的印象,最終隻留下了這兩個景區。
其實,坐落在天山南麓尤努斯山間盆地的這個大草原,美景勝景遠遠不止這兩個。當你把視線移開天鵝湖、移開九曲十八彎之後會發現更多的,同樣讓人激動的、美不勝收的草原勝景。在前不久的那次巴音布魯克之遊,由于不讓自駕車進入,我們在“遊蕩”外圍時,邂逅、欣賞到了大草原天鵝湖和九曲十八彎之外的美景和勝景。
巴音布魯克草原餘晖攝影/李文革
幹淨的外圍大草原
偶然結識了席沿清和樊小波,席先生是焉耆教育局退休幹部,樊老闆則為擁有百畝香梨園的園主,均為攝影發燒友。發現相互的愛好後,我們商定去鞏乃斯、巴音布魯克和那拉提拍照。樊老闆有車,路又熟,盡管不是山花盛開的季節,但拍攝的沖動讓我們顧不上這些,商定之後分頭準備,等不及周六,第二天一大早就向天山進發。
我對巴音布魯克不算陌生,十多年前為新疆地礦局拍攝建局五十周年畫冊時曾專門去過,但和衆多遊人一樣,主要目标是天鵝湖和九曲十八彎,加之時間緊,來去匆匆直奔主題,往返途中根本沒有顧上沿途和外圍的景色風光,對巴音布魯克的印象自然也是天鵝湖和九曲十八彎了。好景百看不膩,上次過于匆忙,這次在出發前,我們商定的巴音布魯克拍攝景點,依然是天鵝湖、九曲十八彎。
此時,山區依然春寒料峭,山腰和谷地的草兒正在返青,遠看一片青黃,覆蓋在山頭的沒能融盡的白雪打破了略顯單調的色彩,使山區草原的春色有了特别的味道。
沿開都河支流上遊河谷西去,翻過查汗諾爾達坂,接近中午時,我們來到天鵝湖景區。讓人糾結的是,不許自駕車入内,隻能乘坐景區的區間車前往。公車不可能按照我們的拍照需要行動,隻能是它停哪你拍哪,它走你就得走,隻适合拍到此一遊紀念照,無奈之下,隻好放棄核心景點,取道去庫車大峽谷。
退回公路,我們驅車西行,進入巴音布魯克西部草原。
西部草原地勢較高,開都河在草原南緣窪地由西向東進入天鵝湖景區,公路建于草原偏北地勢略高處,故沿途見不到河流,一直穿梭在平坦的草原上。兩側的遠方,排列着時隐時現的山巒,灰黑色的柏油路面在草原上伸向遠方,伸向天際。由于遠離河流,沒有水的滋潤,新草才剛剛開始破土返青,嫩綠尚未塗染大地,枯草的灰黃色依然主導着草原,但從枯草的厚實程度看,夏季的草原絕對是綠浪起伏繁花似錦,氈房點點珍珠撒,牛羊遊動如雲飄,美不勝收。
攝影/徐純看着,走着,想着,不覺間三四個小時過去,車輛依然在平坦的草原上奔馳,道路依然向看不到盡頭的天邊延伸。
遼闊!真遼闊!至此,我找到了巴音布魯克草原的另一個特色,另一種魅力。不由地回想起之前的一路所見,遼闊,還是遼闊。隻是,之前的開都河支流谷地除了平坦遼闊,更有兩列被白雪覆蓋、高低變化不大、韻律感極強的山巒相随相伴,時不時闖入眼簾的濕地、小湖讓人眼前一亮。
當把這兩段草原糅合成一個整體時發現,除了遼闊平坦,巴音布魯克之美還得用“幹淨”二字來形容。
巴音布魯克草原的幹淨,表現在它的山巒齊整,整齊劃一,絕不東一座西一座地散亂分布。巴音布魯克草原坐落山間谷地,被阿爾善山、額爾賓山和科克鐵克山夾持着。這些山脈高差不大,排列整齊,加之青草覆蓋,不但形狀相似,韻律感頗強,就連顔色也很接近,絕無雜亂之感。
巴音布魯克草原的幹淨,還在于無樹,除了草還是草。巴音布魯克無樹,是這裡的海拔所緻。植物學家告訴我們,2000公尺的海拔是樹木生長的禁區,而巴音布魯克草原正處于這個海拔高度,于是成了隻長草不長樹、名副其實的草原。無樹的草原,使得其視野更加開闊,一覽無餘,更彰顯了草原的遼闊。
攝影/徐純另一個九曲十八彎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拍到另一個九曲十八彎,是我們此行的最大收獲,其過程可謂歪打正着。
拍攝了庫車大峽谷後,我們原路返回,計劃去鞏乃斯。再入巴音布魯克西段草原後,不甘心被拒之門外的我們決定碰碰運氣,沿開都河主流南岸的鐵克列克山腳東行,看看能否進入天鵝湖。根據樊老闆和席先生的推斷,我們拐上了一條柏油路,結果此路是新建不久,從草原西端進入天鵝湖景區“後門”的通道。
在平坦遼闊的草原行走三四個小時後,公路靠近山腳,山坡上不時見到羊群和牦牛。主河道方向則開始有濕地出現。夕陽西斜時,我們終于同開都河主河道相遇。開過河上的鐵索吊橋,沿河流北上,不一會,眼前的水景讓我們激動起來。隻見一條彎彎曲曲的河水由西向東迎面而來,與主河道交彙,而這河的彎曲程度很有九曲十八彎的韻味。根據方位斷定,此十八彎絕非彼十八彎,即它不是人們熟悉的那條九曲十八彎。
這裡的地形地勢很理想,一列平緩的山體正對着兩河交彙的方向,給拍照提供了制高點。夕陽恰好處于逆光角度,正适合表現彎曲的河流,我們興奮地一連叫了幾個“好好好”,然後持機向山上奔跑。
上到山腰轉身回望,果然是又一個九曲十八彎。從遠方逶迤而來的河水在濕地上頗有韻律地左右回轉,劃出一個個大“S”,細數下來,真有九道彎。上到山頂後,我們有了更加驚喜地發現:九曲十八彎北側分出一條支叉,這支叉居然也彎彎曲曲,呈多個“S”狀流向,連在一起,居然又是一個九曲十八彎。
兩個九曲十八彎啊!如果有金色夕陽和晚霞,一定會拍出佳作。但上帝是公平的,不會把所有的好處都一股腦地給你,總會留下些許缺憾。在這兩個偶遇的九曲十八彎,我們選好角度,拍了些并不滿意的照片之後,坐在山巅靜候夕陽貼近水面、金色的餘晖勾勒出彎曲河流的輝煌、迷人時刻。遺憾的是,濃雲總不肯散開,反而越聚越重,直到夜幕降臨。我們隻好帶着遺憾下了山,沿景區公路北上,準備出景區正門,取道鞏乃斯。
前行十多公裡,路邊出現了指示天鵝湖和九曲十八彎進口的木牌。這指示牌證明,我們偶遇的九曲十八彎與人們熟悉的九曲十八彎确實是兩回事,景區内的九曲十八彎不止一個,而是兩個三個甚至更多。如果你仔細觀察會發現,開都河流經的濕地地段,還有諸多彎彎曲曲,頗似九曲十八彎的曲流呢。
究其成因,是由尤努斯盆地的地形地勢和地層土質共同塑造。尤努斯盆地夾持在與之平行的群山之間,開都河主、支流都在寬闊而平坦的山間濕地流淌。由于地勢落差極小,土質松軟,濕地寬闊,河水不僅能夠縱行,且可橫流。當橫流的河水受到山前高地的阻攔後,會反向流去,再受阻再反流,于是就呈現出多處“S”形走向的九曲十八彎了。隻是,位于天鵝湖畔的那處最容易被發現最容易到達,“亮相”最多,于是便揚名在外,吸引了衆人目光,而其他同類,隻能被埋沒,鮮為人知了。
隐藏在路邊的馬蘭花谷
此次巴音布魯克之行,還有一個意外收獲,那就是馬蘭花山谷的發現。
從景區正門出來,已是夜裡兩三點,隻能在河邊安營紮寨。天亮後吃過早點,驅車東行,穿過一段河谷,即拐上去鞏乃斯的石子近道。前行不久,有車迎面而來,司機告訴我們,前面山路的冰雪尚沒融化,不能通行。于是,我們隻好掉頭返回,沿大道去下個目的地。
就在這當兒,我發現路邊的野花已經盛開,趕緊招呼大家拍照。下了公路細看,野花以黃色為主,半拃高,非常繁盛,在微風吹拂下緩緩起伏。花海南面的遠方,可見一列頂部被白雪覆蓋的山巒。此刻天空湛藍,雪山銀光閃爍,野花則被映襯得更加濃豔,景色非常壯觀,絕對是難得的高原早春花海畫卷。
大家或跪或趴,選擇不同角度快速按動快門。席先生和樊老闆更是不失時機地把佳作通過微信上傳到朋友圈,拍照尚未結束,已有多人點贊。有人不信這時的草原會有如此美景,甚至發問會不會是在用老照片忽悠他們?
拍完花海,無意間向路的另一側一瞥,發現那片低矮的山巒在側逆光的勾勒下光影非常生動。布滿山巒,被羊群踩出,由無數小台階構成的菱形圖案輪廓明亮清晰,煞是好看。幾支鏡頭于是不約而同地轉向那邊。讓人驚喜的是,借助于長鏡頭,我們發現從山下到山頂,長滿密密麻麻的馬蘭草,此刻,馬蘭花開得正旺,以至于山巒呈現出淡淡的藍色調。
我們邊走邊拍,一路走去,發現馬蘭花的範圍頗大,眼前的每座山都被它覆蓋。當我們的車輛沿此山巒向鞏乃斯方向開去時,與之相連的群山上居然也都長滿馬蘭草,盛開着馬蘭花。粗略估算,其範圍在七八平方公裡左右,俨然就是一條馬蘭山谷。隻是,馬蘭花的藍色不是很搶眼,才被急奔天鵝湖、九曲十八彎核心景區的遊客所忽略。這片分布在路邊的馬蘭山谷也就鮮為人知。
其實,靜下心來,漫步于開滿馬蘭花的山谷、被幽幽藍花簇擁的羊腸小道上,或坐在山頭,深深地慢慢地呼吸帶着馬蘭花香的空氣,拂去鬧市帶來的濁氣和煩惱,無疑是又一種極好的享受。當然,巴音布魯克之美一定還有更多,用心解讀、觸摸,就會有新的發現。
攝影/徐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