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王哲
索爾巴斯陶風景區是哈薩克牧民的高山牧場,草原開闊,水草豐茂,周圍峰巒疊嶂,滿山蒼松翠柏,一派郁郁蔥蔥,整個是綠山碧野、滿目蔥翠,偶有一兩頂白色的牧帳點綴其間,那袅袅升起的炊煙和委婉的牧歌,使這裡充滿了令人陶醉的詩情畫意。舉目環顧,草原、松林、藍天、白雲以及悠閑的牛羊,遠處的雪峰,近處的山坡,滿山的不同層次的綠色強烈地沖擊着眼睛。山風吹過,涼爽至極,完全沒有都市裡黃色高溫的煩惱。空氣超好,蹒跚在這樣的山路中,陶醉在充滿生機的大自然中,心曠神怡。
索爾巴斯陶,哈薩克語中為“堿泉”的意思。挖掘成旅遊景區,才是這幾年的事。深藏在天山之中的索爾巴斯陶,因為有一澇壩,内有泉水溢出,水味苦鹹,因而得名。此地是昌吉廟爾溝的一個鄉,位于昌吉以南80公裡處,是水草豐美的高山牧場,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的哈薩克牧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天天看到的地方會有八方來客光顧。因為風景優美,被攝影人發現,如今的它不僅僅是牧場,已經成了昌吉休閑度假的風景區。索爾巴斯陶風景區位于天山中部,平均海拔2400多米。它的奇特之處是驅車可以直達海拔2700米的高山之巅。極目遠眺,滿目青翠,一幅濃綠噴染的畫卷即刻展現在你的眼前。海拔3820米的天格爾峰高聳藍天,是綠色草原和原始森林最高處的銀色王冠。在這裡,還可以觀賞到海拔5445米的天山博格達雪峰的雄姿靓影。這些著名的雪峰景觀是索爾巴斯陶的驕傲。雪山無華,冰川不飾,不塵不豔的王冠傾倒了無數的癡迷者。極目雪峰,有時雪鎖雲封、雲遮霧障,任憑你急得咬牙跺腳,其神秘面紗始終掀不開。有時雲生霧湧,亂雲飛渡,瞬間即逝,讓你目不睱接。有時天光雲散,飄逸飛揚,好一個“白雲如帶束山腰”。雪山一無華麗外表,二無怪異之态,天然質樸的美色成就了她“聖潔”的美名,也成就了索爾巴斯陶的美名。
遠方是綿延不絕的銀色雪峰,一側是陡峭的河谷,一側是起伏的草原。這裡一向是哈薩克牧民的冬牧場,草原開闊,水草豐茂,周圍峰巒疊嶂,滿山蒼松翠柏,一派郁郁蔥蔥、綠山碧野的景象。偶有一兩頂白色的牧帳點綴其間,那袅袅升起的炊煙和委婉的牧歌,使這裡充滿了令人陶醉的詩情畫意。
從前隻到過昌吉南山的廟爾溝林場,沒聽說再往裡走還有一個叫索爾巴斯陶的地方。據說那裡的風景很美,當看到攝友們拍的圖片後,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情更迫切了。
2007年第一次去,從烏魯木齊市出發到了廟爾溝林場,就不敢再往裡走了,問當地哈薩克族老鄉,他們都不清楚,便隻好打道回府。
當年初冬的一天,我們順着上次走過的路到了林場,為了證實确切的方位,我們在一個叫吐圈的地方停了車,這是深山裡的一個居民點,有小飯館、小商店,還有長途汽車站。咨問這裡開飯館的小老闆,他說,沒錯,順着山路往上走就到了。實際上,索爾巴斯陶是廟爾溝森林公園的一部分,是哈薩克牧民的冬牧場。
車順着山谷往裡走,山路也随着坡度增高變得越來越難行。路上,不時能看到牧民趕着牛馬在半山坡上放牧。越往上走路越險,一邊是山崖,另一邊就是峽谷深淵,我們一路小心翼翼,因為路上滿是冰雪,又是盤山道,轉彎也多,全車的人都提心吊膽。這種山路在夏天走還行,冬天走就有點費勁。難怪上山前一位路邊的司機提醒說一定要越野車。好在陽光明媚,天空藍的一絲雲也沒有。看着窗外的景色,心想這還沒到地方呢,沒準上面的景色會更美,就是路再難走也要到達目的地。車走到山頂,到了一個叫松樹頭的地方,這裡有一些木房,看樣子是夏天旅遊度假的地方。舉目四望,真有一覽衆山小的感覺。腳下山連着山,嶺連着嶺,松樹順着山谷,一溝一溝的,山朝陽的一面地面裸露着,背陰的一面被厚厚的積雪覆蓋,松樹在這一面整齊地排列着。白色氈房裡飄出的袅袅炊煙,給深山老林增添了一些生氣和活力。因為溫暖的陽光,融化的雪水,養育着仍在生長的稀薄牧草,牲畜的生存就有了保障。哈薩克人的冬窩子往往都選在四面環山的扇形谷地,這裡很少遭遇寒流侵襲,陽光相對集中,氣溫也比較穩定,是牧人祖上傳承下來的生存經驗,他們就是這樣一代一代走着同樣的路,在山區找到理想的安身之處。
《漢書·西域傳》記載,漢文帝時,天山之北的大部分地區,都是塞人的天下。塞人逐水草而居,是上古亞洲史上最活躍的遊牧部族之一,後因大月氏西遷,一支塞人南下征服尼泊爾等地,最後進入印度;而留居在天山以北的塞人則建立了單桓、劫國等部落小國。鹽堿草坡上,突兀地散落着一片生着紅色苔藓的大小石塊,有人說這是古賽人堆砌留下的痕迹。
在山頂的一個岔路口,有一個很簡易的路牌,上面指明去索爾巴斯陶的方向。我們順着路下山,往裡的路幾乎沒有多少車轍,隻有牲畜走過的蹄印。山裡隻要下雪就很大,大到足以中斷交通。早在入冬之前,牧人們就準備好了充足的過冬物品,因為大雪之後,冬窩子就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王國。牧人們要在這裡度過四至五個月的漫長冬日。但是,對于一個無拘無束,習慣到處走動的遊牧人來說,冬窩子的生活實在是太單調了。在這裡,牧人們少了羊群在深草叢中漫步的舒暢,少了馬駒在草地上打滾的歡快,少了一頂頂氈房在草原上若隐若現的浪漫,還少了清新的草香和夏日的冬不拉琴的彈唱……
冬窩子裡的一天很短暫,當太陽從山頂冒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時了,到了下午六時太陽就西沉了,晚歸的羊群集中在幹燥的地方,在暮色黃昏的籠罩下,緊緊地依偎在一起,開始做着一個又一個綠色的夢。
我們越往裡走越覺得暖和,外面的棉衣有些穿不住了。空中的老鷹在盤旋尋找着獵物,一群麻雀緊貼着山坡飛行,路上的積雪被中午的太陽曬融化了。車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在山坳裡轉來轉去,山道邊的樹林裡不時能看到牧民的氈房,冬天他們很少遇到山外來的人,看到汽車,就驚歎地問我們:來這裡幹什麼?當我們說明來意時,他們更是不可思議,因為這裡的景色他們天天看已經習以為常了,可對于我們這些山外人來說,這種林海雪原的美景是不多見的。車順着路一直走到一個很大的山梁上,有一道門上寫着:“索爾巴斯陶度假村”。裡面有一些平房,是夏天旅遊用的,現已人去房空。可以想象到夏天這裡滿山鮮花,大地一片蔥綠,舉目遠望,山巒疊嶂,一定是一幅很精緻的山水畫。可誰又會在冬天來這裡,欣賞這般冬天的美景呢?人們常想去觸摸真實雄偉的雪山,而我們現在就站在雪山之巅,大地被白雪覆蓋,隻有松柏和藍天,這裡如此甯靜、空氣透明、視野開闊,而且比山下暖和,難怪聰明的牧民把這裡選為理想的越冬之地。
第二年的6月,我又一次來到這裡。進山的時候天上下着雨,同來的人問要不要繼續前行?我有點猶豫,但沒有說出來,硬着頭皮往前走。盤山路上雨下的越來越大,車在泥濘的山路上幾次打滑,無法前行,我們不得不一次次下來推車。天黑前終于到達目的地——條件簡陋的索爾巴斯陶度假村。還好,度假村的老闆幫着生着了屋裡的火爐,同來的幾位女士圍着火爐還瑟瑟發抖。沒帶戶外裝備的擠住在屋裡,我們幾個帶帳篷的冒着雨支起帳篷,一夜聽着雨聲進入夢鄉。第二天早晨,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天晴啦!”。我急忙拉開帳篷朝外看,果真雨過天晴,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昨日還愁眉苦臉的同事頓時來了精神,大家顧不上洗漱,紛紛拿起相機就往山頭上跑。
在山頂環顧四周,難得一見的雲海将整個山澗覆蓋,雲層有的像奔騰的野馬從一座山翻過另一座山,有的像海浪一樣貼着山在山谷裡飛舞,還有的像着了魔法似的一點點地蒸騰起來化為烏有。随着太陽從地平線升起,整個山野變得亮堂起來,好似又拉開了一個帷幕,眼前山坡上盛開着各種各樣的野花,牧民的土屋上升起淼淼炊煙,出圈的羊兒在濕漉漉的草地上撒着歡。難得一見的美景,讓大家舍不得離去。
跟大自然接觸後,我的心靈變得足夠大,足夠開闊,也足夠純淨。人生活在社會上,會沾染上很多雜質,大自然可以洗滌心靈,在這裡,你沒有了名字,沒有了背景,你隻是自然中的一棵樹、一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