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monster酒吧老闆,他的酒吧隻在周五營業,拳賽是這家酒吧唯一的經營項目,前來參賽的大多是業餘拳手。相比人們熟悉的拳擊運動,這裡的比賽更兇狠開放,“KO”的場面率極高,這使得拳賽更具觀賞性,每晚都有近百名觀衆前來觀賽。
拳擊酒吧兇狠開放的拳擊對戰
成都武侯區領事館路成都酒吧聚集區,某寫字樓四樓,一家特殊的酒吧。
火車(酒吧老闆):朋友們,一定要尊重,也希望我們現場的所有觀衆朋友們,同樣地尊重我們的拳手。能進這個場的三樣東西,勇氣勇氣還是勇氣。
火車,monster酒吧老闆,他的酒吧隻在周五營業,拳賽是這家酒吧唯一的經營項目。前來參賽的大多都是業餘拳手,有白領、老師、警察和大學生,還有一些在附近領事館工作的“老外”。酒吧根據個人實力,安排對陣雙方,這天将有4對拳手在這裡一較高下。
火車:我是一個大學生,又想打比賽,上街打人是犯法的,但是我又喜歡這個怎麼辦?所以我這個地方給所有人提供了平台,其他的就别給我裝犢子,打就行了。你如果覺得自己很猛,OK,約就約,約成下個星期我來組織,裁判選手齊,進籠來打。打得好,我代表全場人給你鼓掌。
相比人們熟悉的拳擊運動,這裡的比賽更加兇狠開放,規則介于自由搏擊和綜合格鬥之間,除了肘擊、抱摔、騎打等危險動作外,拳手在這個狹小的八角籠内可以使用任何方式擊打對手。比賽分為五個回合,每個回合兩分鐘,裁判以有效擊打的點數判斷輸赢。但在這種類似于“近身肉搏”的比賽規則下,“KO”的場面率極高,這使得拳賽更具觀賞性,每晚都有近百名觀衆前來觀賽。
幾輪精彩的比賽過後,當晚壓軸出場的兩名拳手,鐘波和焦偉倫,在衆人的歡呼聲中走進了八角籠。
火車:今天晚上最後一場,雙方拳手我也懶得多做介紹了。身高一米八,體重90公斤,目測一下,至少95公斤,至少90公斤是純肌肉,來自我們健身房的大塊頭鐘波。另外一位是來自成都的拳手,來自我們四川音樂學院,身高188,體重隻有86公斤級,是我們的架子鼓拳手焦偉倫。現場的朋友們,今天晚上大塊頭之戰現在開始,各位準備好了嗎?準備開始!
28歲的鐘波是成都一家健身房的店長,事業有成,家庭美滿,還有個五歲多的女兒。三個多月前,愛好健身的鐘波突然學起了格鬥,還報名參加了monster
鐘波(業餘拳手):我小的時候有一個夢想,就是想成為一個武林高手,很厲害的那種人,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追求。但是結婚的時候,為了養家就慢慢放棄了一些東西。到28歲的時候,我就發現我還有夢想沒去實現,有了錢之後也會感覺很空虛,覺得沒有精神支柱。我覺得我要給自己建立一種信仰,想去做的事情就要堅持到底,堅持不懈地去做。
第一次走上拳台,鐘波就遭遇勁敵。就讀于四川音樂學院架子鼓專業的大四學生焦偉倫,有着兩年的專業拳擊訓練基礎,打法兇狠,在monster的戰績是六勝一負,加上外形帥氣,擁有不少粉絲,是這裡當之無愧的“明星拳手”。
焦偉倫(業餘拳手):對手體重比我想象的大概重了三四十斤。上去第一回合有點亂,因為确實太狹窄了,我一移動,肩就撞在籠子上,腦袋也撞在籠子上,太小了,就隻能對拼。
鐘波:我覺得他是想直接上來KO我的,但是正好被我一個正踢和幾拳給打得有點蒙圈了。他可能覺得我們這種練肌肉的,沒有那種爆發力,也沒有力量,肌肉都是用蛋白粉吹出來的,但是我自身本質的力量是比較大的。
比賽開局,憑借力量優勢,鐘波頻頻發力,将擅長打中遠距離拉鋸戰的焦偉倫逼到角落。面對身高和體重都遠勝于自己的對手,焦偉倫似乎隻有招架之功。開局就如此被動,這是在monster有着驕人戰績的焦偉倫從未遇到過的狀況。
來自底層的打拼
20歲的焦偉倫出生于河北一個軍人家庭,從小随經常調動工作的父母四處漂泊,成長的關鍵時期,周遭環境的變化讓他幾乎沒有要好的童年玩伴。更糟糕的是,從小身材肥胖的他,在集體生活中總是被抛擲到任由取笑、排斥的位置。
焦偉倫:當時很胖,兩百多斤,被欺負得比較多。熱暴力當然很多啊,被别人欺負,被别人打,更多的是冷暴力吧,他們每天跟你在一塊兒玩,但就是瞧不起你,看不上你,把你當笑話。當時覺得無依靠,很異鄉的感覺,我跟周圍環境很不搭。我從小就特别不自信。我是從小就開始彈鋼琴,彈了很長時間,但我從來都不敢上台,也不敢告訴别人我會彈鋼琴,沒有人知道,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但當時我很讨厭學鋼琴,因為每天被逼着。
壓抑與自卑伴随着焦偉倫整個青春期,他不願意傾訴自己的遭遇,更無處宣洩情緒。高二時,焦偉倫偶然聽到了活結樂隊的歌,力量感十足的重型音樂立刻吸引了他。焦偉倫着魔一般地開始學習架子鼓,他似乎突然找到了宣洩的出口,練起鼓來一發不可收拾。在這個世界裡,他終于可以随性地表達心中的委屈和憤怒。
焦偉倫:架子鼓改變了我性格,我覺得原來你心裡有想法,有不同的聲音,這世界上必須允許不同的聲音存在,我可以用這種方式合法地、和平地去表達自己。
2017年2月24日,成都monster酒吧拳賽的最後一場,由大塊頭鐘波對陣大學生拳手焦偉倫。第二輪比賽剛開局,鐘波繼續保持進攻态勢,緊咬對手。焦偉倫無法掙脫,突然失去平衡倒地,鐘波還乘勝追擊補了一拳。随後焦偉倫依舊以防守為主,似乎是在以退為進,借此消耗對手的體力。
鐘波:沒站到拳台上,沒打過拳擊。我在台下面的時候,感覺我的力量是一頭牛都能打死,但是上台之後就感覺瞬間沒有力量了,就是有點蒙圈的那種感覺。體能确實還是有點欠缺,因為畢竟沒打過這種比賽,到後面确實很累了。
第三局開始後,鐘波體能迅速下降,劣勢慢慢呈現,已經無法再壓制對手,再加上連連犯規,被裁判警告,士氣大減。焦偉倫在狹小的八角籠内輾轉騰挪,伺機反攻,逐漸将鐘波帶入了自己的節奏。
焦偉倫:這要是個大場子,我估計一兩分鐘就能把他KO了。可能我打了,他有搖晃,他一搖晃,他靠在籠子上,他就能緩過來,死也死不了,然後他一直挨着,就那種很尴尬的狀态。我朋友看那個錄像都說,這兄弟真能扛,你把他的頭都打成撥浪鼓了,他還能挨着揍,肯定是我在追着他一直咬,他抱着我。
鐘波:去打拳的時候,有很多人都在勸我,第一個,你才練了一個多月時間,因為沒有知名度嘛,去打的話獎金很低。你打這個拳,夠不夠你開醫藥費?而且你年齡一大把了,你跑去打什麼拳呢?鐘波出生在四川農村,自幼喜歡武術,小時候還練過一段時間散打,但練武并不能幫他改變命運。十三四歲鐘波就離開家鄉出來“跑社會”,幾年間走遍了北上廣。他在工地搬過磚,在工廠做過流水線,也給老闆當過保镖,最終憑着魁梧壯碩的身材,在成都一家健身房當了教練。為了能多掙些錢,他之後就轉行做了會籍銷售。
鐘波:差别肯定很大,做健身教練的時候,一般健身的會員都是比較尊重你的,都是當你是老師一樣地對待。但是作為銷售人員,說白一點,你就是在下面去發單子,你給别人遞一張單子,别人就有可能不怎麼愛搭理你。但是做這個會籍,讓我的意志力變得比較堅強。
憑着在底層社會摸爬滾打的生存經驗和憨厚樸實的外表,鐘波的銷售業績越做越好,一路幹到了店長的職位。事業有成後,他娶妻生子,過着和大多數城市白領一樣平靜、富足,卻又有些乏味的生活。
鐘波:我最高一個月拿到過六七萬的工資,現在的話平均一個月還能拿到兩三萬、三四萬,我靠自己的能力在成都全款買了套房子,全款買了一輛寶馬X1和一輛寶馬的摩托車。确實之前感覺我要去追求金錢,後來達到目标了,又感覺自己好像達到的東西不是自己想要的。因為你要想很多東西,别人小孩有的,我的小孩也必須得有,别人買得起的東西,我也得買,為了養家,就慢慢放棄了一些東西。
從一個農村出來的底層青年到在大城市安家立業,鐘波看似有着令人羨慕的人生,但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些年像是被時間趕着跑,在生活的漩渦中來回折騰,而“成功的代價”是隻有28歲的他,卻已經開始有些“中年發福”,距離自己年輕時的夢想也越來越遠。
鐘波:我去年參加了一次健美比賽,拿了全國第四,但是我沒有做任何準備,當時就是很胖去參加的,當時台上有很多人在笑我。後來我看自己的身份證,發現自己都已經28歲了,時間過得很快,到28歲的時候,我就發現我還有夢想沒有實現。
那之後,鐘波報名參加了一家格鬥俱樂部,開始重拾年少時的夢想。随着近年來健身熱潮在大城市興起,很多健身房也開發出了拳擊、格鬥等新的健身項目,在成都,大大小小的格鬥俱樂部不下百家。但為這些業餘愛好者開辦的比賽卻少之又少,即便是一些體校的專業學生,一年也參加不了幾場正式的比賽。
火車:基本上成都保利那邊的幾棟酒吧,從16樓往上數,全是我哥們兒開的,全是我們這一堆人。
火車曾在美國芝加哥住過一年,在那裡他見識了拳擊俱樂部裡拳手們血脈贲張、拼命對抗的場景。回到成都,他和幾個朋友效仿着開了這家格鬥酒吧。從2015年11月到現在,他的酒吧舉辦了超過一千場比賽,在這座狹小的八角籠内,焦慮困惑的大塊頭鐘波和自卑沉默的搖滾少年焦偉倫相遇了。
通過拳擊找尋人生方向
在拳台上,鐘波找回了拼搏的狀态,也觸摸到了自己深埋多年的夢想——成為一個武林高手。而對于焦偉倫來說,打拳是他在迷茫與糾結中的出口,更是他與童年經曆的一種和解。
焦偉倫:所有人都一樣,當真正好的技術擺在你面前的時候,你就是學了它想打人,起碼你心裡會想着那些你記恨的人。人一定會有報複心,但是你越學,你的脾氣就會越小。
高二開始,搖滾樂成了焦偉倫與外界冷熱暴力間的一道屏障,他如獲新生,盡情宣洩。考上了四川音樂學院後,他開始組樂隊,去酒吧演出。一度焦偉倫覺得自己找到了喜歡的事情,但時間一長,搖滾樂不再是他的保護傘,反而讓他覺得更加迷茫和糾結。
焦偉倫:在我目前的這個階段,我出不了想出的那些作品,這是第一;第二是我個人性格的原因,我把這個重型樂隊的風格用來宣洩我的情緒,但是宣洩到最後,我覺得沒有一個結果,然後身體也越來越差,而且我很難用這個東西,用我自己不同的聲音去證明我自己的價值。我們周圍的人都有自己的社交圈,一個桌子上可能坐十個人吃飯,都是各行各業的人,你或者去奉承這個人,奉承那個人,最後可能大家在你背後相互談論你,你就什麼也不是了。
焦偉倫曾在激烈的鼓點中得到釋放,但面對更為複雜的人際關系,他還是會時不時地覺得别扭,這時候音樂似乎無濟于事。消沉了一段時間後,焦偉倫決定徹底改變自己。他開始健身,因為肥胖一度不願意出門的他,每天堅持長跑十幾公裡,不到一年瘦了60斤。大二時,他陪一個同學去拳擊俱樂部訓練,被那裡的教練看上,本想玩玩的焦偉倫沒想到從此愛上了拳擊。他幹脆從學校宿舍搬出來,住進了俱樂部裡的集體宿舍,在這裡,他也找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簡單直接的生活方式。
焦偉倫:練武的人更加單純直接,社會這個環境裡沒有多少人能做到,就說咱倆天天關系非常好,然後教練說你倆要打,你倆要放全力打,我的鼻子是他打歪的,他的鼻子被我打出血很多次,但是哨聲停了,就還是朋友。除了父母親人之外,沒有感情能超過這種。
拳擊就像為焦偉倫的生活拉開了一道口子,與以往通過音樂表達自己不同,在這裡他揮拳、對抗、流汗、受傷,一切都是真實的存在。訓練和比賽結束時,對抗與痛苦也随之結束。
焦偉倫:我覺得拳擊跟其他格鬥項目的區别就是節奏,節奏的感覺。因為我以前打鼓,我特别喜歡那種節奏感。而拳擊的感覺就比較像我打鼓,三分鐘的平靜,一分鐘有個切口加一個打花,你不能沒有那三分鐘的平靜,但你為的是那一個突起。拳擊就是這種感覺,然後很平和,我在試探你,但你露出一個破綻就進去了,進去之後要把它撕開,追着他一直咬,就這種感覺。
最後一個回合,比賽繼續。比賽最後一輪,焦偉倫逐漸找到了狀态,接連幾個頂膝,把鐘波逼到籠邊,鐘波也不甘示弱,連出擺拳回擊。
鐘波:說實話,他的抗擊打能力應該算是比較強的,像一般人的話,被我的拳頭這樣打了兩拳,肯定是會被KO的。因為我的腿和手的力量都是比較大的,而他是打拳擊的,他的腿肯定是招架不住的。
焦偉倫:他有很多次被我的重拳打得頭有明顯的搖晃,包括他的腹部,我勾他之後他會往裡縮,這種身體的自然反應,這是有效擊打。但是他打我都是蹭,這就是無效擊打。
火車:最後十秒鐘,比賽終止!OK,女士們,先生們,今天晚上的壓軸之戰,勝利會屬于誰呢?屬于我們的肌肉小帥哥鐘波,還是我們的架子鼓拳手焦偉倫?女士們,先生們,三聲之後,今天晚上就有分曉了。一,二,三,焦偉倫!掌聲再次送給他,焦偉倫。
最終,五輪比賽雙方都未能KO對手,裁判根據有效擊打的點數判定焦偉倫獲勝,這是他在monster的第七場勝利。
火車:還可以吧?還不錯吧?其實成都這種拳館挺多的,每周都有很多人願意來打比賽,就看怎麼組織。其實我覺得結果并不重要,至少大家能了解這項運動。雙方選手在場上,都是真打,真沒裝。我這個地方給任何人平台,這些都是素人呐,平時都有工作,我們這裡年齡最大的一個選手是48歲,是一個老師,我這兒還有警察來打過。有一個非洲的拳手叫酒水,第一場在我這兒輸了,苦練了整整一個月,再次挑戰他輸給的那個人,那一次他打赢了。
酒吧拳擊賽,進入這個八角籠,就要全力以赴通過拳擊改變命運
monster酒吧的拳手,有人生活不順,有人志向難酬,不同出身的人在拳台相遇,這個狹小的八角籠是很多人發洩的出口,也是一些人改變命運的所在。除了業餘“玩票兒”的拳手外,來參賽的也不乏一些正在學拳、準備從事職業的拳手。
18歲的黃帥已經在monster參加了三場比賽,均以直接KO,将對手擊倒在地勝出。出拳迅速、步法靈活的他,有“小猛牛”之稱。
火車:我覺得這個孩子還算是個苗子,年齡也合适,但輸也輸得很慘,有一次直接被打KO暈掉了。起來以後問怎麼樣感覺?說的第一句話,我還是覺得這孩子不錯,他說防守沒做好。開眼,爺們兒!我以為起來會跟我說好疼啊。
黃帥的家鄉在四川自貢,家庭貧困,一年前被一家俱樂部的教練看上,免費接來成都學拳。據火車介紹,來酒吧打拳的孩子不少都與黃帥一樣出身底層,渴望通過拳擊改變命運。
火車:首先讓我對自己最自豪的一件事情,就是我幫助了一個聾啞孩子成功地進入了一家俱樂部,給他一個很正常的生活。當時就他的一個哥哥平時帶着他訓練,後面我就趕緊給他聯系俱樂部。
這名聾啞拳手名叫梁陽,如今在一家搏擊俱樂部當教練,也算有了份穩定的收入。在拳台上,梁陽聽不到觀衆的歡呼,卻依然十分拼命,出拳狠,力度大,耐力強。在一次與焦偉倫的對決中,二人纏鬥五個回合依然是平手。
由于聽力障礙導緻的平衡能力不佳,聾啞拳手在受到擊打後,不能像常人一樣做出倒地等應激的防護反應,這會大大增加拳手腦部受損的危險,因此焦偉倫對聾啞人從事拳擊運動并不贊成。但對于梁陽這個特别的對手,他内心依然充滿了敬佩和同情。
焦偉倫:我以前真正地在省隊學習過,就真是那種從十歲左右的小孩開始選拔,然後從小訓練,就是在省隊裡,叫你不能停,你就不能停,受傷了也不能停。有時候有的人誇我說,你為你自己的夢想而努力,所有人都想為自己的夢想而努力。有些人不是不努力,而是他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我就讨厭那些可能家庭情況好,就嘲笑别人出身的。别人的出身選擇不了,如果你沒有你自己的出身,你可能根本就比不上人家。
如今,即将從音樂學院架子鼓專業畢業的焦偉倫,仍舊每天在俱樂部裡堅持拳擊訓練,他希望将來能成為一名職業拳手。火車的酒吧依然隻有每周五營業,他希望這裡能給更多的拳手提供比賽和改變命運的機會。
28歲的鐘波在打完首場比賽後,被前去觀賽的老婆明令禁止從事這樣危險的運動。他自己也在發愁,該如何向還在上幼兒園的女兒解釋自己臉上的傷。
鐘波:她看完我的比賽很擔心,太刺激了,她都快哭了,就是直接往頭上打、踹。可能用外行話來說,就是玩命地在弄。
記者:将來還繼續打嗎?
鐘波:肯定要繼續打,這隻是我的初賽而已。
火車:我一直跟選手說,輸不丢人,人生多少場比賽。你在我這兒打一場比賽算什麼啊?輸了,結果根本不重要,過程最重要啊各位!你要尊重你自己,打一打,試一試,算了算了,太疼了。我說進這個籠子,你身份就不一樣了,你要對得起自己的名字——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