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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起潮落京族三島

時間:2024-10-22 10:05:41

小平頭、身材不高,T恤、西褲,40來歲,三哥靠着自家酒店大堂暗紅色的紅木長椅,面前的紅木茶幾上放着一套功夫茶具和他的iPhone4。除了時不時探身給我續茶,他的坐姿幾乎一成不變,像極了與他的談話——沉穩平靜、言簡意赅、不露鋒芒。形容詞、副詞基本不會從他口中出現,謹慎中透着些許漫不經心。僅通過外表與談話,你很難将三哥從人群中剝離出來。更無法料想,在中國大陸海岸線最南端氵萬尾漁村的這位京族男子,是身價千萬的富豪。

此時,這個處于台風登陸途中的漁村,幾乎處于停擺狀态。酒店門庭的厚玻璃将暴風雨限定在海面、沙灘、松林和街道上。隔絕了自然界恐怖之力的大堂猶如一艘航行于飓風中的巨大航船,令人無比安心。而安心,或許僅是我一人的感覺。三哥所掌控的那艘囊括了外貿、航運、養殖、房地産、旅遊業的生意“巨輪”,正經曆着另一場已持續一年多的“台風”。也許,該到改變“航向”的時候了……

武建軍排行老三,廣西北部灣防城港東興市江平鎮氵萬尾村人。開始,“三哥”隻是家族中人對他的稱呼。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他在族群中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大,“三哥”這稱謂被整個氵萬尾村認可了。京族人看重家族,有能力者會擔負起整個家族乃至整個族群的許多責任。

京族人口僅有2萬多,是我國人口較少民族之一,也是我國唯一的海洋性民族,主要聚居在氵萬尾、巫頭、山心三座小島上,故這三座由海水沖積而成的小沙島也被統稱為“京族三島”。其實,經過1960年代的圍海造田和築堤引水,三島已與大陸相連,從小島變成半島。從島上出發,乘快艇十幾分鐘或乘漁船40分鐘,便可到達越南的旅遊勝地萬柱島。

京族與越南有一定的淵源。15世紀末16世紀初,一部分越南人陸續由越南塗山遷徙到三島拉網捕魚,曆經500年,形成了我國的京族。京族有自己的語言——京語及文字喃字。京語與越南語相通,不過如今京族人主要使用粵語系方言“白話”。京語,喃字,唱哈,過哈節,彈獨弦琴,跳竹杠舞……構成了京族人傳統的文化生活。随着中越兩國邊貿恢複、對外開放擴大,京族人吃苦耐勞、商業頭腦發達的優勢得到了極大的發揮,外貿生意做得紅紅火火,其經濟發展水平不僅在我國少數民族中名列前茅,在較富裕的北部灣地區也排名靠前。2016年,“京族三島”漁民人均年收入近1.5萬元,已達到小康水平。

武姓先祖最早從越南海防遷入三島,至今已繁衍5代200多人。三哥中學畢業後,便随父親出海打魚。一個大浪卷過來,竹排就有可能翻倒、甚至裂開。那時,島上家家生活都較為窮困,出海打魚靠竹排。捕魚收入很低,通常出海一次僅能掙一兩百元,還要冒生命危險。三哥就曾經曆過兩次死裡逃生。1994年中越兩國恢複邊貿,京族人開始利用邊民身份和語言優勢,與越南人進行貿易往來。三哥以2萬元征地款為本金,背瓷磚、水泥出關,再從越南背煤炭回來賣。能吃苦、腦子活、入行早,很快他便拔得當地煤炭貿易的頭籌。生意上了規模,三哥又承包100多畝灘塗搞海水養殖;2004年進軍旅遊業,在金灘開起了賓館;2009年,在距金灘300米處置地兩畝、投資1000多萬元,建了氵萬尾村的第一座8層豪華型大酒店,震驚鄉裡。

氵萬尾金灘因水清沙細色黃得名,與北海銀灘齊名,是不可多得的海濱浴場。雖然地理偏遠,但京族風情、山心島紅樹林白鶴群令三島美得獨特。1990年代末,京島開始出現遊人,但旅遊真正興旺起來,不過是近兩年的事兒。三哥此前建的酒店不僅仍是島内京族人開辦的唯一大酒店,而且至今不輸氣勢。他的大手筆,不可不謂超前。

我幾乎與台風“天鴿”同步踏上京島氵萬尾村。一路天地昏黑,我們的車從防城港駛來,海島的繁花密葉被驟雨撕扯得面目全非,成片船舶停靠在港灣躲避台風。突然,我的右側視線開闊起來:海天共鉛灰一色,海浪前赴後繼,幾乎漫上路基。車燈光在全無人迹和生機的金灘景觀路上劈開一道生路,極力甩開從左側撲來的馬尾松林,駛向酒店。

台風天之外的金灘,情況卻大相徑庭。

每年5月京族三島進入旅遊季,區内外的遊人或自駕或随團奔赴三島,其住宿價随着淡旺季、平日周末、節假日而起落。在大假及京哈節期間,氵萬尾村内外更是擁堵得水潑不進、一床難求。遊客們在金灘戲沙逐浪,跟船出海,置籠挖螺,啖海鮮飲啤酒……直至10月末,海灘上的熱鬧才會慢慢停歇下來。

以三哥的大酒店為代表的京島4家大酒店,雖說構成了當地旅遊住宿産業主力,但實際收益卻不太大。三島旅遊業系統開發時間短、設施簡陋、遊樂項目單一,遊客大多朝至夕返,住宿需求小;海島旅遊季節性強,旅遊淡季長達半年,且夏季台風頻繁;近兩年酒店、客棧、旅館越開越多,競争激烈;海産資源優越,也導緻從業人員内在提升動力不足。

“我投資酒店,是看好國家經濟發展前景和島内旅遊前景,但主要是為置地保值、安置族人。”酒店開業後,三哥從北海外聘經理打理酒店生意,自己則忙于公司事務及邊貿生意。近半年,來酒店次數才多了些。“這兩年中越邊貿形勢變化大,很多生意因此受到影響。”盡管三哥投資房地産分流了部分資金,但損失依然不小。“酒店前幾年一年能收入五六十萬元,這兩年也就三四十萬。酒店收益,勝在穩定、長久。”

已是下午,大堂冷清異常。看來今天很可能就我一位入住客人——台風讓8月旅遊高峰該有的收益探了底。5座分别顯示着莫斯科、倫敦、紐約、開羅及東京時間的大鐘,嘀嗒嘀嗒地敲打着三哥的心事。大堂另一端,一桌男人在打麻将,給台風天平添了些許活力。“台風天大家不做事,鄰居就來我這裡聚聚。”他淡淡地說。

“淡季酒店如何維持呢?”我問道。

“給村民辦酒宴。婚宴壽宴滿月酒,每月總有個兩三場,夠收回成本吧。”

說話間,三哥叫住一個扛梯子從客梯走出的小夥子,用京語囑咐了幾句,然後向我介紹道:“這是我兒子,高中畢業就不上學了,在店裡當保安。”酒店的20多名員工,全是自家親戚。在三哥公司裡任職、跟着他做生意的族人也不少,最多時僅航運就有100多人。京族人注重血緣宗族,做生意也多為家族生意。這些事三哥都考慮得周全,安排得妥當,“怎麼說還是自家人做事放心。”

酒店經理早已換了自家侄女,面容娟秀的阮姑娘。她家住在東興市裡,旅遊旺季時天天開車往返于東興和氵萬尾之間。“這一來回,比從氵萬尾去越南還要遠些呢。”姑娘笑言。

“天鴿”終于掠過北部灣離開了,京島損失還不算大。一開天,太陽立刻毒辣起來,帶着鹽份的海風,吹到人身上漬得難受。在氵萬尾,去哪兒都得帶把傘,雨來擋水,雨去遮陽。氵萬尾村不大,三四層别墅式房屋鱗次栉比,漂亮得很。樓房、街道、集市幾米之外便有草木瘋長,幾乎見不到裸露的土地。

海洋捕撈、海水養殖、邊境貿易,是京島經濟的“三架馬車”。不過一般家庭都是“幾條腿走路”——多種經營并行,隻是選擇各有側重。雖說目前旅遊業僅占京島經濟的10%,可小樓現成,稍微拾掇拾掇就能開門迎客。算下來島内小旅館竟有五六十家,遍布全島各處,其中京族人所開占了三成。

島内旅館命名脫不了“海”字,“親海”“海島”“海上海”“海風”“海迎門”等等不足而論。随便走進一家,内部陳設大同小異,也不提供餐飲,僅有住宿,周末房價卻也不便宜。

京族人蘇桂芳的客棧,開在金灘馬尾松林後的一片樓群中。自家的樓房,位置也好,共13間客房,一年盈利三四萬元。“做其他事情一人苦,開店全家苦。”蘇桂芳邊用水龍頭沖洗床單邊感慨,幾個大盆泡着白色床單被套,将客棧後院堆了個滿滿當當。蘇家人口少,妻子在鎮政府工作平日脫不開身,客棧全靠蘇桂芳一人打理,平時父母會過來幫幫忙。

“1993年村裡規劃開發區時買了這塊地,斷斷續續建了好幾年,用了30多萬元才建好了這座5層樓,後來租給了銀行。從前魚多沒人要,海蟹七八角一斤。現在魚價上去了,可魚少了,一年有半年以上休漁期,捕魚不好過生活。做邊貿幫人家‘認貨’一次也就掙20元。家人一商量,就把樓收回來開客棧了。”

邊民利用邊境小額貿易政策,為他人認領邊境小額貿易允許的免稅貨物進出海關,收取報酬,當地人管這叫“認貨”。京族人與越南人打交道有先天優勢,大多數家庭都盡可能涉足邊貿生意,隻是規模大小不同。至今,有相當一部分邊民并沒有參與邊貿生意的全過程,隻停留在“認貨”階段,收益不大。而自2010年代起,海洋資源枯竭的狀況越來越嚴重,京族三島像蘇桂芳這樣轉向旅遊業的家庭開始多了起來。

蘇桂芳已想好了度過旅遊淡季的方法,“租房給來島内過冬的外地人,連房間帶廚房,一個月1800元。”他羨慕那些人丁興旺的大家庭可以開辦農家樂,有足夠人手租海灘地,連吃帶玩賺錢多。“我們農村比不得城裡,有人力才有錢掙!”

蘇桂芳的父親一直笑眯眯地坐在藤椅上看我們聊天,盡管他一句也聽不懂。老一代京族人基本隻懂京語和“白話”,不擅官話(普通話)。他們将一生獻給了大海,外面的世界來得太晚。老人家已84歲高齡,白衣黑褲,戴一頂巴拿馬寬邊草帽,氣質儒雅,精神矍铄。見我告辭,他便推了三輪車出來,咿咿呀呀地要我坐上去。蘇桂芳向我翻譯道:“他下午要去地裡幹活,剛好送你一程。你要是拒絕,他會不開心的。”

告别老人,我向金灘走去。天空與海面藍成一片,浪花将貝類和小魚推向沙灘,在海埂處堆起了一層貝殼牆。海灘上支着幾頂遮陽傘,已有遊人在近海處嬉戲,大批遊人将于兩三小時後登臨小島。

不時有三輪車從我身邊晃過,是販賣鮮榨汁、米粉、煎餅、熱幹面的遊商。他們通常蹬着挂了天然氣罐的三輪車在公路及海灘上來回穿梭,食材、鍋碗、調料擺放在加了玻璃罩和雨篷的車鬥上。如果有生意,便停下車現場加工。

顧嫂一年前跟丈夫從重慶萬縣到氵萬尾投奔老鄉。男人們跑邊貿,她做飯洗衣之餘自作主張弄了輛車,在金灘賣起了酸辣粉。“老家地少人多,聽說這裡好做生意就來了。出攤兒看天吃飯,掙不上幾個錢,好在除了衛生費外不用交其他費用。這裡的人好,不欺負外地人,房東也挺照顧我們。”

與很多農村日益嚴重的空心化不同,不僅京島本地無人外出務工,活躍的邊貿、海産養殖還吸引了不少外來人口淘金。僅小小的金灘,就有不少來自四川、湖南、貴州的遊商兜售小吃。

金灘的遊商中還有越南人。中越兩國邊民在白天來往不受限制,隻是不能在對方境内過夜。邊民早上乘船而來,黃昏再乘船而歸。每年春節至清明期間,越南邊民會駕船将海蜇賣給氵萬尾的海産品加工廠。越南女子很好辨認,她們戴着鬥笠,挑着擔子,在沙灘上向遊客招攬生意。所售物品多為香水、香煙、萬金油之類的小物件。她們低着頭立在遊客身邊,若無成交希望,便安靜地尋找下一個買家。她們也從不離開海灘走上路基,似乎随時準備躍入海中,化作一條美人魚,遊向大海中的家。

越南男子的膽子則大出許多。他們離開海灘,走進松林,坐到遊客的身邊,将背包裡的蜜蠟、檀木手串、紅木擺件及越南币擺上桌面,巧舌如簧,用流利的漢語堅定不移地誘你購買,花費兩三個小時也決不放棄。若遊客挑起生意之外的話題,他便立刻表示聽不懂漢語,頭盔下有些黑瘦的臉也因此愈發暗沉。片刻難堪的寂靜後,他的“馬達”重新啟動,開始新一輪“轟炸”。

一張菜單,幾句越南話,武家叔侄及時出現,終于将我從糾纏中拉出來。越南男子失望的神情連同他那瘦小的身影,從消失在我眼前……

為推進旅遊業,東興市專門成立了旅遊發展委員會,金灘的8公裡沿海旅遊公路,就是由其主持建成的。能在金灘從事旅館、大排檔、出租沙灘椅、遮陽傘生意的,除了最具規模的一家度假村之外,餘者皆為氵萬尾村民。據市旅遊委統計,2016年金灘接待遊客已超過130萬人次,旅遊總收入突破2600萬元。

金灘的50來家大排檔沿着松林排出數百米遠。從設施擺放、經營項目,到食物加工皆同質化得厲害,命名也大同小異。觀景、用餐的攤位外擺放着椰子、冷飲、墨鏡、涼帽、小桶、鐵鏟、救生圈及泳裝,海風穿過的松林是遊客最鐘愛的用餐處。再向松林内部深入,便是經營者搭建的臨時後廚了。

氵萬尾村委會将公路分為23段,分給全村的23個村民小組經營。12-17小組的京族人家分到的是中間地段,也是開發最好、遊客最集中的地段。金灘的餐飲平均消費水平,高于北海銀灘及僑港。食客點單後,店家會騎摩托車前往菜市場,将所點海鮮及食材代購回大排檔加工,再按海鮮的斤兩、烹饪方式收取加工費。

武少康家的大排檔就位于金灘的黃金位,主營海鮮加工、京族米粉和炒菜米飯。2017年3月,少康家聯合6家親戚,連片承包了本組的4家地盤,拉了電線,在松林裡打了水井,投資五六萬元,經營起大排檔。旺季時每戶出兩人,下廚、看攤、跑腿、跑菜市場、陪客人出海、打掃衛生,誰就手誰做,“一家人好說話,哪用分得那麼清楚。”忙起來一口氣也歇不了,當天掙的錢按出工人頭就地平分。家中不來大排檔幫手的,或出海或跑外貿或養殖,都各有事忙。

台風剛過,遊人稀少,今天武家每戶隻出一人來大排檔。武少康中學剛畢業,已跟着同族叔伯學做生意和出海作業了。他高大健壯,笑起來還是大男孩的樣子。我跟他到露天的後廚,看他掌勺給我炒海鮮、炒米粉,炝鍋、翻炒、颠勺、起鍋、裝盤,小小年齡頗有大廚模樣。一回頭,又見他拎了大桶清水到後廚——松林裡的井水鹽分太高,隻能用來做清潔,做飯菜的水得從家中運過來。

我笑着問道:“你們京族男人都這樣能幹嗎?”

“每次出海時間都不定的,在船上肯定要自己動手,是男人都會做飯,我這兩手算什麼呀——”少康嘴裡謙虛着,嘴角還是咧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問他在大排檔一天能賺多少錢?開始少康不肯回答。後來熟了,他告訴我說像今天這種很一般的狀況,也就500多元。好的時候再加上遊客包船出海的費用,每人每天1000多元不成問題。

“村書記告訴我,要組織年輕人重新學習、開發京族傳統的高跷捕魚技術來吸引遊客。你去學嗎?”

“我沒興趣,學做生意、做外貿更賺錢……不過,總會有人感興趣的,不是嗎?”他反問我。

少康爆炒鳳尾螺用料不多,味道卻很厚。一記京族炒粉在舅舅指導下完成,是京島最為人稱道的特色美食。雜魚湯因着極新鮮的食材,丢進水裡随便一煮,便湯清味甘。

連日陰雨台風之後,天突然放晴,幾艘漁船旗幟般突兀地聳立在海面,海灘上也瞬間冒出許多遊客與遊商,到處都是歡騰的人聲。距氵萬尾村最近的越南老鼠島,這個時候也在海中現出身影——從金灘坐快艇前往老鼠島,隻需15分鐘。

大海像個任性的君王,火氣出夠了,便收了壞脾氣,放出晴天陽光來收買人心,最終賓主盡歡,皆大歡喜。

客觀而論,盡管以金灘為代表的京族三島,已被國家列為4A級風景區,但其旅遊開發程度依然停留在初級階段,服務與定位都有待進一步提高和明确。雖然當地政府積極打造了兩屆京哈節、開海節,但将京族民俗風情引入旅遊業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而島民的服務意識、對開發旅遊業的重視度和積極性也有待提高。

自然為人類提供了豐富的資源,當過度捕撈造成漁業資源日益枯竭、邊境貿易風險增大時,自然又給京族三島居民提供了新機遇:以優質的自然和人文資源,滿足國人對旅遊、對美好生活的追求。

品茶聊天的過程中,三哥總結了京族“三架馬車”經濟的優劣:海洋捕撈是京族人世代為生的根本,危險辛苦賺錢也少;海水養殖對技術、自然環境要求高,一旦發生自然災害或病害,很可能顆粒無收;邊境貿易高收益高風險,受國際形勢影響大,是三項經濟體系中風險最大的。

不僅傳統捕撈的生産方式日漸難以為繼,海水養殖對灘塗、海洋生态也有一定的破壞作用。依然依托海洋,但愈來愈多的人将發展方向轉向旅遊開發及相關産業。

“我是第一個把京族元素引進京島旅遊住宿業的。最早酒店開業時,店内就采用京族風格裝飾,員工穿京族傳統服裝,大堂内設專門櫃台出售京族特色産品,客人都很喜歡。”三哥計劃着今年的旅遊旺季結束後,重新裝修酒店。不僅硬件要升級,還要将這些京族元素放大,增加京族歌舞和獨弦琴表演。“這些年沒把心思放在酒店上,看來現在得改變了。”

談話快結束了,我問三哥:“您覺得自己性格中的最大特點是什麼?”

“能闖,敢闖。”三哥給出了答案。這也是他在整個交談中唯一一次自我評價。

漁民向大海讨生活充滿艱辛與危險,危險不僅源于自然。三哥年輕時和父親出海捕魚,曾與越南的海盜船相遇。後來還是因為自己是京族人、能跟對方用越南語交流,海盜才沒有殺死他們,僅搶走了漁船發動機。父子倆手搖了兩天船,才回到氵萬尾。後來三哥在邊貿中白手起家,于商海中拼搏、沉浮,又是另一段酸甜苦辣的人生。

能闖,敢闖——這樣的經曆和生命底色,造就了三哥及其家族事業,也開創了京族三島人們通向美好生活的道路。(責編梁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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