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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那蓓蕾初綻的青春

时间:2024-08-13 11:10:17


   

  幾分鐘前,李小米硬拉着我看排球的時候,我就知道她隻不過是想看一臉陽光的張陌阡。果不其然,她心急的個性,隻保留了十分鐘,她的腳就不停地來回動了。終于,李小米不得不求我了,劉瓊好姐姐,小妹求你了,去把張陌阡替換下來。


   

  在李小米第N次相求,我終歸抑制不住,就跑進排球場内推張陌阡出場。張陌阡送給我兩個白眼和一個跺腳,然後他帶着一身汗味去和李小米理論去了。


   

  我是排球場上很好的二傳手,可我又是李小米和張陌阡之間的二傳手。每次他倆發生矛盾,都是我在為他倆過渡和溝通。誰讓我們都是來自同一小學、中學、高中的同學,我還和李小米是同桌同宿舍的最要好姐妹?


   

  李小米喜歡張陌阡,李小米對我從不隐瞞。可是張陌阡卻并不怎麼喜歡李小米,這個我知道,可李小米不知道。張陌阡曾經說,真拿李小米沒辦法,她太黏,太纏人,又太小孩子脾氣。我問他:看你們平時不是很好嗎?很多同學還羨慕你們呢!張陌阡一臉驚愕又有些生氣地告訴我:請你記住,是她喜歡我,是她黏得讓我不得不接近她。


   

  張陌阡的話激起了我心中的不滿,既然互相要好了,就應該好好地相處,真正負起責任。可是,他總是有距離地保持着和李小米的關系,感覺是在應付。我甯願讓他們熱烈地相愛一場,也不願意讓他們不鹹不淡地處下去。


   

  青春時期女孩的心是萌動的,我也和其他女孩子一樣,心裡一直喜歡着帥氣十足的張陌阡,可他是我好友的男朋友,我不能去愛一個已經占好的位置的好友的男朋友。


   

  每次我和張陌阡見面,我們都大吵個不停,又互不相讓,最後都是不歡而散。也許是因愛而生恨,每次都是我的刺激語言把張陌阡的白臉色氣成青綠色,他脖子上的大筋氣得像小手指一樣粗。最終,張陌阡不得不投降,留下一句:好男不和女鬥。擺出一付很無奈的樣子,對我翻一下白眼恹恹地走開了。我每次都是想和他好好說話的,隻是真正說起話來,心中的那種無名之火就不知不覺地沖上來,我為李小米而戰負傷,李小米卻和張陌阡好起來。我雖然為此費心勞神,當我看見他們重新親熱起來,心中的氣就沒有了,因為我幫了朋友,我就喜歡幫助别人,我就是她和他相愛中的一個道具。


   

  張陌阡曾說,如果不是李小米這樣黏,也許會有更好的女孩和他好,可有她在身邊纏着别的女孩就不能來找他。我猜想,張陌阡應該喜歡青春漂亮、學習非常優秀的女孩,最起碼也不能像李小米那樣纏人磨人。細想我和李小米都不屬于這類,我倆學習都不是很好。


   

  看着李小米戀得高興,我提醒她不要總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将來張陌阡考上名牌大學,你們會不會分手呢?李小米不高興,她低聲咕哝管不了那麼多,他現在對我好就行,這是我喜歡的。告訴你昨天我去過他家,幫他洗了幾件衣服後他高興地吻了我,我感到特别幸福。


   

  看李小米那付得意樣,我心裡真不是滋味,用手抵她的臉頰說她一定勾引了張陌阡。她笑,勾引也是我引他上鈎,你不知道他摟我的手是多麼有力量!


   

  我這時才意識到,李小米的舉動徹底粉碎了我的青春夢。此前我一直在夢想,如果我用心學習,也許會考上省城的某個大專,也許會和張陌阡在同一座城市上學,到那時我就有機會接近他,最後獲得他給我的愛情。可眼前李小米的所為讓我徹底失望,好像天空再不會有太陽升起,世界沒有了屬于我的那片天了。


   

  在高考前夕,我開始不好好上課。我心裡非常煩悶,經常和同學發脾氣。那天晚自習時我心裡正煩,我前桌的女生和一個男生卻戀得火熱。我突然罵她像妖精一樣迷惑男生,她卻反說我倒是也想迷惑男生,可是眼睛長得像是金魚眼似的,把男生都瞪跑了。她的叫罵引來全班的同學的一陣低笑,看見我身邊的李小米有些得意,我氣不過,同那個女生扭打在一起。


   

  事後,李小米告訴我有人背地裡叫我金魚眼,這讓我很傷心,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我的眼睛是全校最美麗的眼睛,可聽她這麼一說我有些擔心了,問李小米,是不是真的沒有人喜歡我啊?李小米把頭搖了搖說,劉瓊,我家樓上的歐陽雨就喜歡你,明天我讓他來學校找你,讓讨厭你的女生看看。


   

  李小米說的歐陽雨,我在李小米家打撲克就認識,他在一家公司做财務,直鈎的鼻子極像港星劉德華。李小米說到做到,第二天下午歐陽雨真來班級找我了,我得意地揚着眉頭走出教室,在經由吵架的女生時,用力跺了下腳,然後聽到女生們一片贊美的咂舌聲,我高興得差點找不到北。


   

  歐陽雨很會玩,我們一起去歌廳唱歌,一起去遊泳館遊泳,一起去大飯店喝酒,一起去遠郊爬山。歐陽雨有一幫哥們,是一群快樂族,每人掙錢都不多,可他們天天歡歡樂樂地生活着。李小米告訴我,同學們風傳我伴上了大老闆,那時我心裡很得意,很高興。


   

  看見張陌阡的那寫滿疑惑神情的臉色我似乎想起什麼,對了,我還是用心參加高考吧!也許我還能考進省城大專,也許會和張陌阡在同一城市。于是,我散漫了一個星期的心收回了,我快樂輕松度地過了高考關,心裡竟沒有緊張感。


   

  高考過後,歐陽雨把我和李小米帶到一家大酒店,加上歐陽雨的幾個哥們,大家吃住都在那裡。我們先在歌廳裡玩個通宵,後又在一起發洩,一起喝酒,一起摔打,樂夠了就哭,哭夠了又樂。一天晚上,我喝了太多的酒,歐陽雨扶我去房間,進了門他就開始像小雞啄米似地吻我,我感受到他唇的溫暖,雙手緊緊地摟緊他,告訴他我有多麼喜歡他。他更高興了,把我放到床上,我們一起偷吃了人間禁果。事後,我說是我的第一次,他說不是第一次,那一瞬我有些茫然。可是,歐陽雨突然抱着我說了幾個對不起,然後他打了自己嘴巴,拎起衣服跑了。我再次看到李小米,她用異樣的眼神看我,我感覺那眼睛有着火辣辣的味道。


   

  張陌阡如願考上上海的一所高校,大家一起去送他時,火車開動了,看見李小米不停地小跑着向車内的張陌阡揮手。那一瞬,我真羨慕李小米,她畢竟真心地敢愛心目中的男孩,而我也一心在愛,卻從沒有說出口,甚至男孩根本不知道我也愛着他。


   

  沒多久,我和李小米被省城的同一所大專錄取了,我們是兩個專業的學生,她的宿舍在我宿舍的上面,我們可以天天見面,天天高興。


   

  三個月後,李小米說張陌阡已經成了陳世美,她的表情淡淡的,沒有絲毫的惋惜和傷心。接着,她又開始獵取新的男生,整天忙得團團轉。而我的歐陽雨也來了電話告知,已經戀上了一個處長千金,很快就要結婚。我覺得我們間好像根本沒發生過什麼。放下電話,歐陽雨三個字就在我腦海裡消失了。


   

  大二的時候,一個叫肖楓的男生走進了我的學習生活,他是看了我在五四紀念活動的台上詩朗誦才認識我的。他給我寫了三封情書和打過第十次電話後,才開始了第一次約會。我感覺和他很談得來,我藏匿心中的那份久違的了愛火激情又一次重新引燃。


   

  可是,李小米約我到一家飯店,本來不喜歡喝酒的她卻喝了很多酒,喝得讓我感到一頭霧水。那天李小米稍醉後的一番話,讓我又一次感到無比驚愕,不得不重新認識李小米。


   

  她把眼睛瞪圓看我,劉瓊啊,劉瓊,你真行啊!這輩子我愛誰,你就愛誰,你算跟我較上勁了。當年我愛張陌阡,因為有你的這雙金魚眼,他就不愛我的丹鳳眼

,你不知道和他相處我暗地裡費了多少勁。現在你又來搶我愛的肖楓,肖楓也是你這樣的人配得上愛的嗎?如果你再敢勾引肖楓,我就把你和歐陽雨的事情說出來。我說我和歐陽雨怎麼了,不就是喝醉了在一起住了一夜嗎?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你不要疑神疑鬼,我是清白的。李小米臉上掠過一絲狡黠的微笑,你不要以為他愛你,是我告訴他你清高弱智,很容易拿下他才找你,你們間的事我一清二楚。


   

  我用手觸李小米的額頭問她,原來你是這樣陰險的狐狸精,我們不是最要好的朋友嗎?你為什麼這樣對待朋友啊?你說,你說,你快說啊!


   

  這很簡單,我愛的人都愛你卻不愛我,張陌阡說他考上好大學就有資格向你求愛,肖楓說世上如果沒有你劉瓊他一定會愛上我,因為你的存在沒有了我的愛情,我恨你,嫉妒你,我在暗裡用心策劃你和歐陽雨戀愛讓他占有你,然後又去告訴張陌阡。如果和我搶肖楓,下場會和搶張陌阡一樣。


   

  看着李小米的張狂,我心卻收斂了,我并不怕李小米的威脅恫吓。讓我突然想起為什麼張陌阡多次對我說他不喜歡李小米,為什麼李小米一直說張陌阡喜歡她,原來這一切都是緣于張陌阡愛我而不愛她。李小米是用歐陽雨吸引我遠離張陌阡,然後又把我們的事告訴張陌阡再一次遠離我。這些年,我一直在李小米為我畫的圈子裡來回轉,可她竟是我這麼多年最要好的朋友。


   

  李小米可能會認為我會嫉恨她一輩子,其實不然。那時我們同喜歡着張陌阡,可喜歡的方式各不相同,李小米喜歡用轟轟烈烈,而我喜歡用暗戀仰視,可張陌阡偏喜歡用潇灑從容。在那個青春萌動的歲月,大家都有愛的欲望在不可抑制地升騰,有愛的火焰在無法阻擋地蔓延,而我們那時我們還都很年青,就像一群群剛剛走進旅遊景點的遊客,隻是貪戀地想快速獵取收獲那些從未欣賞過的新東西,隻是貪心地想迅速品嘗體驗那些新東西的滋味和感覺。我們更像一簇簇剛剛結下蓓蕾的小花妖,守候不了即将到來的鮮花盛開季節的前夜,又不得不為美麗的浪漫年華而等待着漫長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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