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杉矶我已經居住了18年,在過去8年裡,我有幸在許多演員夢寐以求的熱播電視劇《犯罪現場調查》中擔綱主演。在充滿光芒卻無比艱辛的演藝事業上,我現在知足、淡定、快樂。然而,過去我并不如此。
剛出道時,為了謀生,我到處跑龍套、出演電視試播節目,雖然我有足夠多的戲可演,卻感覺精神沒有寄托。大學畢業後我搬到洛杉矶,我知道會經曆一個奮鬥過程,但我沒有想到會如此困難。
洛杉矶的生活完全不同于家鄉北卡羅來納州,那裡有我的家人、朋友等所有我可以依靠的人。然而在洛杉矶生活了4年後,我仍然不知道能相信誰,我感到無比孤單、失落。
我最親近的朋友是我的寵物貓凱文。除了照顧凱文,我的生活全部都是關于我自己――我夠瘦嗎?我的發型看起來漂亮嗎?為下次試鏡我做好充分準備了嗎?我的演藝事業将如何發展?我想,我真的需要把注意力從自己轉移到其他人身上。
我父母皆樂于助人,爸爸是醫生,媽媽是一個艾滋病之家的志願者,我們家一直參加教堂的服務活動。所以,當聽說阿爾聖主教會的食物救濟站離我的公寓隻有幾個街區時,我決定去做志願者。
每周一,我都會穿上綠色燈芯絨工作服,走上貝德弗德車道,穿過威爾遜大街,右拐到聖莫尼卡大道,到達食物救濟站。在威爾遜大街的拐角,我總是看見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無家可歸者,他五十歲上下,穿着紅色上衣和短褲,安靜地坐在輪椅上看書。他從不打擾行人,隻是當有人把錢扔到他的杯子裡時他才擡頭說聲謝謝。我想上前去打聲招呼,但他看上去十分内向,我尊重他的個性。
終于有一次,我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對他說:“我在阿爾聖教堂的食物救濟站工作,能邀請您和我一起吃午餐嗎?”他擡起頭用一雙明亮的藍色大眼睛看着我說:“好啊!”
“我叫艾米莉。”
“叫我吉姆!”
我握住他的輪椅開始向前推,到食物救濟站後,我立刻給他安排飯菜。吃過午餐,我又把他送回到街拐角,“我們下周再見。”我說。
從街拐角推吉姆去食物救濟站成了我每周一的慣例。我們很少說話,隻是在默默無言中享受着彼此相伴的愉悅感覺。3個月後的一天,吉姆表情嚴肅地把40美元按在我的手心,說:“我想告訴你,艾米莉,我認為你很漂亮,但是你需要買一件新衣服,我攢了些錢……”
我意識到,他每次看到我時我都穿着這身綠色的工作服!“吉姆,我沒有找到機會告訴你,我是一名演員,我有其它的衣服。”我們大笑了一場。
這件事增進了我們之間的友誼。當我不演戲也沒有試鏡時,我們常一起去餐廳吃東西。我們談論童年、家人和各自的經曆,吉姆還與我分享他的生活智慧,因為他感覺我在這方面很欠缺。
一次我問他,“你參加過越戰嗎?”我以為他是一個老兵,所以當他回答“沒有”時我有些吃驚,“那你怎麼坐上輪椅了呢?”
“艾米莉,坐上這椅子可救了我一條命啊!”他說,“我過去是一個酒鬼。在一次狂飲後,我與人打架被打得昏迷,當我醒來時,我意識到,即使我再也不能站起來,上帝仍然站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