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書

雜誌

保存到桌面 | 簡體人人書 | 手機版
傳記回憶文學理論偵探推理驚悚懸疑詩歌戲曲雜文隨筆小故事書評雜誌
人人書 > 雜誌 > 毛澤東親書挽聯的抗日名将王銘章

毛澤東親書挽聯的抗日名将王銘章

時間:2024-10-22 01:27:12

文/何廣華、何明圓

1938年3月中旬,中日兩軍在山東滕縣展開激戰,時任川軍一二二師師長的王銘章率領一支草鞋軍隊,在四天四夜的時間裡,用血肉之軀,以粗劣裝備抗擊擁有機械化裝備并數倍于己的日本侵略軍,阻滞了日軍南下攻占徐州的軍事計劃,為中國軍隊取得台兒莊會戰勝利赢得了時間。王銘章在這場戰役中身先士卒,與日軍浴血奮戰,最後壯烈殉國,實現了他“城存與存、城亡與亡”的誓言。他犧牲後,毛澤東等中共中央領導人為他題寫了挽聯。

在紀念世界反法西斯戰争暨中國人民抗日戰争勝利70周年之際,讓我們走近這位民族英雄,還原那段驚天動地、氣壯山河的曆史歲月……

立遺囑誓師出征

王銘章,字之鐘,1893年7月4日出生于四川新都縣泰興場,其父母以經營小商業為生,早年相繼病逝,遺下兄妹3人相依為命,生活極其窘迫,幸遇好心人憐惜王銘章的聰明才智,出錢資助其讀書。王銘章12歲時,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新都縣立高等學校,在叔祖父王心田的資助下繼續讀書。1909年畢業後,16歲的王銘章考入四川陸軍小學堂第五期。

1911年5月,王銘章參加了保路同志軍的反清作戰。二次革命時,王銘章參加了上海讨袁軍總司令陳英士指揮的進攻江南制造局的戰鬥。返川後,他進入四川陸軍軍官學校第三期學習,1914年畢業。因作戰勇敢,他在川軍得到連連晉升。1935年,王銘章任四十一軍一二二師師長。1936年2月26日任陸軍少将。10月28日晉任陸軍中将。

七七事變後,全國掀起抗日浪潮,川軍愛國将領紛紛請纓抗戰。時任一二二師師長的王銘章亦請求率部開赴前線作戰。1937年9月12日,王銘章在德陽駐地慷慨誓師,他對德陽民衆說:“我們出川是為了國家的存亡、民族的生死去戰鬥。我們下定了有敵無我、有我無敵的決心,不把日本鬼子趕出國門,決不生還。”

當日,王銘章回到新都家中,深情地對夫人和子女們說:“我出川的目的是打敗侵略者,收複失地,我已做了充分準備。我走後,你們要和睦相處,子女要聽話,好好讀書。”并立下遺囑,如果他戰死沙場,就将他曆年俸薪積蓄,連同撫恤金在内,酌情留下部分養家和子女教育所需,其餘的全部拿出來開辦學校。全家人聞言當場大哭。

随即,川軍各部被編為第二路預備軍,劉湘任總司令,鄧錫侯任副總司令,下轄2個縱隊。王銘章所在的四十一軍與四十五軍、四十七軍編為第一縱隊(後改稱二十二集團軍),徒步千裡經川陝公路開赴抗日前線。

1937年10月上旬,二十二集團軍到達寶雞,因晉北忻口與晉東娘子關受日軍猛攻,戰況緊急,西安行營奉轉蔣介石命令,要二十二集團軍立即由寶雞乘火車直開潼關渡河,馳援晉東,歸第二戰區閻錫山指揮。當部隊進入山西時天氣轉冷,士兵們仍然是單衣、草履,糧食又接濟不上,每人隻背了一支步槍和兩顆手榴彈,要在敵人的飛機大炮下浴血苦戰,困難之多,不難想像……

此時正值雁門關失守,晉北吃緊,蔣介石又複改令該集團軍兼程馳援晉北。該部當即轉赴風陵渡過黃河,向晉北挺進。在路上,忽聞娘子關告急,又奉令轉往晉東馳援娘子關,王銘章率全師向晉東急進。

10月24日,在娘子關西南側的東回村、西回村間,王銘章率部與日軍西犯之敵第十四師團發生遭遇戰,全師官兵在他的指揮下與優勢之敵展開激戰,為争奪制高點展開沖鋒肉搏,奮勇異常,戰況空前慘烈。嗣又奉令掩護娘子關友軍側背,王銘章率四十一軍一二二師、一二四師,改道向柏井驿急近,在柏井驿、平定等地節節阻擊日軍。

11月2日,一二二師奉令北上增援太原。當先頭部隊抵太原南面之南盤村時,聞太原已經失守,閻錫山的第二戰區長官部已向晉西撤退,王銘章乃率部轉赴晉西整頓。

迄至12月上旬,二十二集團軍在山西作戰已達40餘天,傷亡過半,為了繼續作戰,乃進行編并,每旅2個團并為1個團。至此,每個軍實際隻有1個師2個旅,整個集團軍實際兵力不過2萬來人。

12月12日,二十二集團軍行抵晉南洪洞附近,奉令就洪洞、沁陽之韓侯嶺布防,并向同蒲路兩側搜索前進,驅逐敵之少數騎兵部隊,收複了平遙縣城。

守孤城浴血奮戰

1937年底,日軍占領浦口和濟南後,開始由津浦路南北兩個方向合攻徐州,企圖消滅鄭州、武漢間中國軍隊主力,并一舉攻占武漢。津浦路北段因韓複榘不戰而退,濟南、泰安、曲阜等地棄守,形勢萬分危急。第二十二集團軍奉令急赴魯南,增援北線作戰。滕縣、臨沂是徐州的兩個北大門,尤其是滕縣,南距徐州僅100多公裡,扼守津滬鐵路的咽喉,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更成為中日軍隊争奪的戰略要點。

1938年1月上旬,二十二集團軍抵達臨城,以四十五軍為第一線部隊,四十一軍為第二線部隊,均部署于滕縣以北。一二二師為集團軍預備隊,準備扼守滕縣。

進犯滕縣的日軍是矶谷廉介的第十師團第三十三旅團,以及第一○六師團、第一○八師團,配有大炮70多門、坦克四五十輛、飛機四五十架、裝甲火車2列,約三四萬人,統一由矶谷廉介指揮。

而此時第二十二集團軍總兵力不過2萬人,主要武器為四川土造的七九步槍、大刀、手榴彈和為數很少的四川土造輕、重機槍和迫擊炮,更談不上交通、通信、補給、衛生等裝備了。

面對兇惡的來犯之敵,二十二集團軍總司令孫震任命王銘章為第四十一軍代軍長,指揮第一二二、一二四師保衛滕縣。而滕縣城内隻有2個師師部和第三六四旅旅部的兵力,加上滕縣地方保安團隊400多人,兵力不足3000人。

臨危受命,王銘章早已将個人生死置之度外,他勉勵守城将士說:“以川軍薄弱的兵力和窳劣的武器,擔當保衛徐州第一線的重任,力量之不足,是不言而喻的。但是我們身為軍人,衛國保民而犧牲,原為天職,隻有決心犧牲一切,才能完成任務,雖不剩一兵一卒,亦無怨尤。不如此無以對國家,更不足以贖川軍20年内戰的罪行。”

1938年3月14日拂曉,滕縣外圍戰鬥打響。日軍出動步兵騎兵1萬多人、大炮20多門、坦克20多輛、飛機二三十架,向滕縣守軍一線陣地全線攻擊。在王銘章的指揮下,外圍的中國将士奮勇殺敵,使日軍不能前進一步。

15日9時,日軍改變了攻擊方式,除以正面主力猛攻外,另派3000餘人迂回包抄滕縣,到下午日軍越來越多,形成了敵衆我寡的态勢。

王銘章急向集團軍總部求援,孫震即令營長劉止戎率3個特務連星夜乘火車開赴滕縣。王銘章同時也命三六四旅張宣武團長從北沙河陣地抽出1個營,跑步回救。截至15日夜,滕縣城關的戰鬥部隊不滿2000人。王銘章命從平邑趕到的三六六旅一個營扼守縣城東關,三六四旅一個營擔負東西兩面城防,軍特務營擔負南北兩面城防。他親率師部在西關指揮。當夜,部隊急築工事,搬運彈藥,準備迎敵。

大戰在即,應變方案有兩個,一是死守孤城;二是出城機動作戰。王銘章向集團軍總司令孫震請示,孫震答複說:“委員長來電話要我們死守滕縣,等待湯恩伯集團前來解圍,湯部先頭部隊昨日已到臨城,其後續部隊亦正陸續趕到。我當催促王廉仲軍趕緊北上,你應确保滕縣以待援軍。你的指揮部應立即移到城内,以便親自指揮守城,如兵力不夠,可把城外所有的四十一軍部隊調回城内,固守待援。”

16日黎明時分,日軍集結1萬餘人向滕縣發起了全面進攻,同時動用炮兵和飛機以密集火力向滕縣東關、城内和西關火車站瘋狂掃射。王銘章把城外所有的部隊統統調進城内,并立即傳谕昭告城内全體官兵:“決定死守滕城,與大家一道,城存與存,城亡與亡。任何人不準出城,違者就地正法!”他親自布置城防事宜,調集各部隊組成統一的守城部隊,明确了指揮系統并制定了詳細的作戰計劃。他勉勵全體官兵奮勇殺敵,為堅守滕縣戰鬥到最後一分鐘。

16日中午,滕縣外圍中國軍隊的正面陣地被日軍突破,四十五軍從滕縣兩側撤退。王銘章根據兵力變化情況,重新調整部署。同時,命令各部抓緊補充彈藥,構築工事,在城牆下隐蔽的部隊,每班紮一架雲梯,随時準備登城反擊。

就在此時,援軍湯恩伯部王廉仲軍陸續到達臨城,先頭部隊一個團剛下火車,孫震即令其前往增援。該團在南沙河遭圍攻滕縣日軍一部攻擊,不支潰退,其他各部僅在南沙河警戒。其軍部到達後,得知滕縣正受強大敵軍圍攻,便借口機動作戰,将部隊迂回向滕縣東北峰山以東地區開去。于是南沙河之敵向前推進,二十二集團軍總部被迫後撤至運河南岸利國驿,從此與滕縣守軍失去聯系,滕縣陷入日軍四面包圍之中。

秉大義壯烈殉國

久攻不下,矶谷廉介惱羞成怒,調集了第十師團和第一○六師團的1個旅團共3萬多兵力、大炮70多門、坦克四五十輛,于16日夜間向滕縣城關東、南、北三面猛攻。

17日早上6時左右,日軍以山炮、野炮密集攻擊,20餘架敵機臨空投彈、掃射,刹那間炮彈炸彈如傾盆大雨落入城内。整個滕縣縣城除北關因系美國教堂所在地得以幸免外,其餘地方均硝煙彌漫,牆倒房塌,一片火海,遍地焦土。

兩個多小時的轟炸之後,日軍以10餘輛坦克為先導,掩護步兵從東寨牆的缺口沖鋒。東關守軍冒着敵人炮火,在近距離與敵展開殊死搏鬥,傷亡慘重。另一部日軍向被轟塌的東南角城牆進攻,守軍一個連,用集束手榴彈炸毀敵坦克兩輛,在敵密集火力射擊下,該連傷亡殆盡。敵步兵40餘人沖上城角,守軍另遣一個連向突入之敵反擊,經激烈肉搏,全殲突入之敵,該連官兵僅剩14人。

緊急關頭,王銘章急電孫震:“敵以炮火猛轟我城内及東南角城牆,東關附近又被沖毀數段,敵兵登城,經我反擊,斃敵無數,已将其擊退,若友軍深夜無消息,則孤城危矣。”

下午2時,日軍以重炮猛轟南城牆下街道,同時,敵機20餘架轟炸南關。随後,日軍步兵在坦克掩護下進攻南城,守軍英勇戰鬥傷亡殆盡。下午3時30分,日軍占領了南城牆。

南城牆和東關失守後,王銘章親臨城中心的十字街口指揮督戰。日軍集中火力向城中心十字街口射擊。王銘章令城内各部隊與敵巷戰,死守西關待援,并親自登上西北城牆,指揮作戰。他命令身邊僅剩一個排的警衛連從西北城角向西城門樓之敵猛撲,意欲奪回西門城樓。但是由于敵人火力太猛,全排戰士壯烈犧牲。這時,西城門樓之敵繼續向北壓迫。王銘章準備轉移到西關火車站繼續指揮守軍與敵拼搏。

在一株被燒着了的柳樹下,王銘章向孫震發出最後一電:“……職憶委座成仁之訓,及開封面谕嘉慰之詞,決心死拼,以報國家,以報知遇,職王銘章叩銑。”電報發完,王銘章命将電台砸毀,與城外徹底斷了聯系。

當王銘章行至電燈廠附近時,被西城門樓之敵發現。頓時,一陣密集的機槍掃射過來,王銘章身中數彈,血流如注,他掙紮着半跪起身子,大吼:“殺呀!”并推開沖上來救護他的官兵:“你們快去同敵人拼吧,不要管我,我死在這裡很痛快!”說完便壯烈殉國,年僅45歲。同時殉難的還有參謀長趙渭濱及一二四師參謀長鄒紹孟等20餘人。

王銘章犧牲後,滕縣城内300名重傷川軍将士為不落入敵手,互以手榴彈自炸全部殉國,城内零星官兵仍在頑強與日軍戰鬥,直至次日午前槍聲才徹底停止,最後隻有二三百人突出重圍。

王銘章率部堅守滕縣,與日軍血戰4天4夜,共斃敵2000餘人。據記載:僅16、17日兩天,滕縣城關落下3萬餘發炮彈。滕縣保衛戰以巨大的犧牲阻滞了日軍精銳之師數萬人南下,為台兒莊會戰赢得了寶貴的時間。

1938年4月6日傍晚,台兒莊北面炮聲隆隆,中國的第二十集團軍出現在圍攻台兒莊的日軍後方,日軍撤退不及陷入重圍。6日晚,中國軍隊全線反攻,很快便肅清了台兒莊内的日軍。7日,中國軍隊乘勝追擊,日軍2個精銳師團遭受重創,被殲2萬餘人。好不容易攻下滕縣的日軍矶谷師團亦被包圍于台兒莊突出部,約1萬餘人被殲,僅千人成功突圍。

王銘章犧牲後,他的随從副官李少坤将其随身證件、手表等取下收藏,移忠骸于溝中,用木闆掩蓋,然後趁深夜潛返徐州向孫震報告。孫震當即命李率8人潛赴滕縣運回王銘章的遺體。

李少坤等人化裝成老百姓前往,在沛縣遇一由滕縣逃出的王姓泥工,從其談話中得知他是滕縣西門外人,離王銘章殉難處不遠。李少坤等即利用青幫關系,于3月26日混入滕縣城,并結識了紅十字會工作人員劉昭福,托其查找遺體。劉昭福利用掩埋屍體的機會,終于在西門外發現一具屍體的衣服上金質袖扣是成都天成亨金号鑄造的,口袋裡還有一枚王銘章常用的水晶私章,遂确定其為王銘章的遺體,即行擡出,裹以高粱稈,佯作柴火運出滕縣。

3月28日,王銘章的遺體被運到沛縣,經長官部派人查驗,其面目雖已不可辨認,但他身着灰布面料的皮大衣、棉馬褲、毛襪、布鞋仍如生前所穿,當屬确實,即行裝殓。王夫人聞丈夫的遺體尋獲,亦疑其非真,迄靈柩抵蓉,王夫人檢視血衣,見将軍所穿破毛襪是她親手所補綴的,口内鑲填的金牙也和生前一樣,乃确信而不疑。

哭英雄舉國緻哀

王銘章的遺體被運到徐州以後,李宗仁親自前去守靈。當他看見王銘章的軍裝上全是血迹,腹中的腸子和泥土“血肉模糊”成一團時,不禁淚流不止。他當即脫下自己的上将軍服,讓士兵們給王銘章換上。然後,李宗仁親自到徐州最大的棺材鋪,為王銘章買棺材。

李宗仁對棺材鋪老闆說明來意,老闆頻頻點頭:“您要買最貴的棺材?我早聽說王銘章将軍血戰殉國的消息了。報紙上天天刊登新聞呀!在下也是中國人,焉有不愛國之理?您随小的來。”

老闆把李宗仁引到最後一間倉房,隻見大架子上供着一尊大棺材,上書:“棺中之王”4個金字。老闆向李宗仁介紹:“我祖祖輩輩傳承做棺材,從明朝景帝朱祁钰皇帝時代至今。這個棺材是楠木制成,原本打算給明朝、清朝皇帝使用,可是未用朱漆,所以暫留至今……”

“王之中棺!這不是給王銘章将軍準備的嗎?曆經數百年,難道列祖列宗有先見之明,為我國抗戰英烈備下如此豪壯之物?”李宗仁大聲反複讀着棺材巨匾上面的4個大字。

老闆一拍腦袋:“王中之棺,棺之中王!王銘章将軍能在槍林彈雨之中指揮國軍将士與日寇血戰、為國赴死,我願獻出此棺木略表寸心,也是理所當然的,您命令官兵即刻擡走,安撫英靈乃我祖輩之意願!”

1938年4月,國民政府發出褒獎令,追贈王銘章為陸軍上将。

5月9日,王銘章靈柩運抵武漢大智門車站時,武漢萬餘群衆前往迎靈,國民政府舉行了隆重的公祭儀式和追悼會。全國各戰區、各軍政機關和人民團體,均緻送了挽聯和挽詞等。

中共中央領導人毛澤東、吳玉章、董必武等人送了“奮戰守孤城,視死如歸,是革命軍人本色;決心殲強敵,以身殉國,為中華民族增光”的挽聯。朱德、彭德懷、周恩來、葉劍英、賀龍、劉伯承、羅炳輝等人都撰贈了挽聯。新四軍将領葉挺、項英挽以“民族之光”。時任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第三廳廳長的郭沫若,發表了追悼王銘章的廣播演說詞。

1938年5月9日,《新華日報》發表了公祭王銘章的悼詞:《向為國犧牲的模範軍人緻敬》,文章中寫道:“王将軍在滕縣西門督戰飲彈倒地時,猶掙紮着不斷地高呼:‘殺!’并對部屬說:‘你們快同敵人拼去吧!不要管我,我死在這裡很痛快!’讀了這一字一血的悲壯語句,我們不禁為王師長為國家民族英勇犧牲的精神,而緻以無限的崇敬!王師長是我們炎黃的優秀子孫,是保國衛民的英勇戰士,是中國的模範軍人,他的死為國家、為民族、為全中國人民,他的勳名将永垂史冊,他的精神将永遠不死!”

蔣介石亦為王銘章送了挽聯:“執幹戈以衛邦家,壯士不還,拼将忠誠垂宇宙;聞鼙鼓而思将帥,國殇同哭,忍标遺像肅清高。”并親自題寫了3塊牌匾:“民族光榮”“死重泰山”“烈比睢陽”。

時任國民黨參政員、四川抗戰後援會主任的張瀾為其遺像題詞:“席卷青徐勢正危,孤軍捍寇苦支持,一城守死悲罴家,千載留名說豹皮。部屬半為猿鶴侶,魂歸應是雨風時。恍然紙上須眉動,酣戰猶驚飒爽姿”。

著名愛國詩人、進步作家郁達夫為王銘章填寫了《滿江紅》詞一首:“舊事休言,當共赴,民族危難!看身後,川中兒女,怒如濤卷。一路血痕風雨洗,幾千新骨征塵掩。拼一死,力戰守孤城,烽煙亂。憶往事,說滕縣。逾甲子,山河換。但賊心未死,惡魂難散。釣島狂鲨掀浪湧,鬼窟小醜吹磷閃。君勿忘,昨日舊心傷,史為鑒。”

武漢公祭儀式結束後,王銘章靈柩被運回四川老家。

5月15日,王銘章靈柩由武漢循禮門車站運往民生公司碼頭,靈車所經之處,鞭炮聲不絕于耳,沿街機關、單位、商店、住戶均高懸王銘章遺像,設祭台,以香果、鮮花祭悼忠魂。前往碼頭送柩的有300多個單位共7萬餘人,中共中央委員會代表吳玉章、八路軍代表羅炳輝也在其中。其場面悲壯感人,實屬罕見。

忠骸運到新都縣後,新都縣各界人士舉行了盛大的迎靈儀式。随後,王銘章被安葬于專祠墓園。

1943年1月1日,各界群衆在成都少城公園(今人民公園)及新都王銘章墓園,舉行了王銘章銅像揭幕及公葬典禮。

1984年9月1日,四川省人民政府追認王銘章為革命烈士。而王銘章的水晶印章則被送進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收藏。2003年3月17日,家鄉人民為王銘章鑄造的銅像,在成都市新都區桂湖公園飲馬河畔落成。2005年,王銘章的遺孀、年近百歲的葉亞華和兒子王道綱葉落歸根,定居四川成都。

2015年3月17日,王銘章惟一在世的小兒子、89歲的王道綱,專程趕往成都市新都區新桂湖公園,老人拄着拐杖,在親人攙扶下來到父親墓前。他伫立良久,然後丢下拐杖對着墓碑深深三鞠躬。他感慨地說:“在我有生之年,實現了我的一個心願。”


   

熱門書籍

熱門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