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知曉劉建輝,自2011年5月全國郵政作家協會成立始,他是郵政作協的常務副主席。在他的“常務”下,作協開展了一些活動,出了本會員散文集《像信一樣的心》。後來,在一些郵報郵刊上見他寫的關于集郵發行等方面的文章,方知其是國家郵政局郵資票品司首任司長,郵電分營前在全國集郵聯工作,可謂是近20年來我國郵票發行工作的參與者、見證人。随着時間的推移,郵票發行方面的一些事有的已成為曆史或正在成為曆史,若不記錄下來,多少年後再回過頭來找尋,那将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有的檔案資料可能會因郵政這些年的改革而遺失,那将是我國郵票史的遺憾。
劉建輝對郵票和集郵有着深入骨髓的熱愛。退休後,仍參與各類郵票發行和集郵活動,傳播集郵文化,傳承集郵事業。當然,像他這樣的郵政工作者和集郵家還有不少,但大多“述而不作”。他不僅拿起筆來寫、講故事,而且有些文章也是為郵事“定論”。劉建輝是個有心人,“我自打工作以後,就養成了一個習慣。凡是涉及郵票發行和集郵活動的有關資料,我都喜歡把它們留下來……”在擔任原國家郵政局郵資票品司領導的8年工作時間裡,他保存的資料放了一排書架,成為他寫這些文章的基礎資料。
近幾年,他筆耕不辍,把這些自己經曆的事寫了下來,一寫就是三本書。從2014年的《見證跨世紀重大事件—我親曆的郵票發行與改革》,到2016年的《情系方寸責所寄—原國家郵政局郵資票品司創新探索追憶》,再到今年的《郵史鈎沉尋初心—郵票發行工作的實踐與思考》。這三部郵書風格相同,有史有思,有才有情。
史者,基本要求是求真。資料不同于史料,還得有史識。劉建輝敢于說真話,真實地披露了一些郵票的面世過程,講述了郵票發行背後的故事。針對《庚申年》猴票發行數量的争論,他翻閱大量第一手郵票檔案資料,拜訪參與策劃、設計、印刷的當事人,寫了《“猴票”設計發行過程中塵封的秘聞》,理清了《庚申年》猴票的發行量為4431600枚,可謂“斷史”。他對于某些資料的曆史價值也會有自己的感知、認知。如“紅軍郵”的銷毀,這本是郵政工作中的常規事件,但聯系到新中國兩次“軍郵”的棄用以及延續到後來對于流通中的紀念郵票和特種郵票的銷毀,他寫了《憶銷毀“紅軍郵”的始末》,講述了銷毀的原因和經過,提出了一個在國際郵政專業領域帶有普遍性的現象,即郵票可以發行也可以棄用。1998年郵電分營後,剛剛就任郵資票品司司長的他就迎來“當頭一棒”的“連體玫瑰”風波,對此,他用深情的文字平靜地講述了那段故事,在《掃描1998:“連體玫瑰”之痛》中以事說史,采用類似現場新聞的寫法,引領讀者回到分營之際郵政的困惑與彷徨之境。今日讀來,仍覺心痛。此外,為何自2000年開始調整郵票面值标注方式,到底有沒有“隆中對”郵票,2003、2004年郵票小版張的發行始末等等諸如此類話題,他在書中也都一一進行“權威發布”,這都是十分難得的郵票史料。讀之,很多疑惑的問題都會豁然開朗,很多沒有關注的細節才知道原來如此。3
4思者,是他在個人工作經曆和見聞基礎上關于郵票發行工作的思考,并将所思付諸于工作實踐,更好地促進集郵事業發展,這是他的責任感與使命感。他提出了“三年論證選題、兩年進行設計、一年正式發行”的郵票選題和設計發行規劃思路,這樣在1999年底進行新郵預訂時,2000年部分郵票圖稿的宣傳畫就能向社會公布。當時這可是一大創新之舉,深得集郵愛好者稱贊,時至今日仍在沿襲。2002年,《黃河壺口瀑布》小型張以“紀票特發”來紀念中國共産黨第十六次全國代表大會,一改以往的黨旗、太陽、鮮花等元素,這又是他的創新之作。正如《情系方寸責所寄》一書附贈紀念張上所寫的文字那樣:“創新郵政業砥砺前行之所在創新集郵者快樂收藏之所寄”。類似的創新之舉在他的書中很容易見到,諸如推出郵票個性化服務業務、綿陽亞洲國際郵展印刷疊色樣張、全新面世的雙連張等等,對當下的集郵創新仍然具有一定的參考、借鑒意義。
才者,即劉建輝能寫會寫。他曾任職原郵電部副部長朱高峰的秘書,郵電部辦公廳新聞處的第一任處長。一直以來,寫曆史回憶類的書,很多人都容易“掉書袋”,陷入檔案堆砌的“泥淖”。然而他卻能将這些史料化成自己的語言,有人、有故事,更利于讀者閱讀。在《踏破鐵鞋終有驚喜》一文中,他講述了《齊白石作品選》郵票設計過程中一段鮮為人知的往事,如小說般将邵柏林先生找尋齊白石“螃蟹”畫作的過程娓娓道出,引人入勝。與郵人、郵事相關的史實,他會當作紀實文學來寫,如袁運甫與《長江萬裡圖》的故事、袁加與《黃河萬裡圖》的故事,中國工藝美術學院的高材生王虎鳴是怎樣走進郵票設計隊伍的等等,都通過說郵人叙郵事來鈎沉出郵史。偶爾“技癢”蕩開一筆,也是妙趣橫生。如“黃永玉在袁運甫家中,把紙釘在牆闆上,挽起袖口,蘸上顔料,信筆由缰,盡情揮灑,一幅工筆重彩的《荷花》躍然紙上。”三五筆就将黃永玉的性情描摹得淋漓盡緻。他曾在《北京晚報》等報刊上發表過不少“記叙北京風情、故鄉習俗”的美文。在這三部郵書中,他将深厚的文字功夫用來禮贊郵政,《雞鳴驿掠影》《初識盂城驿》《“青鳥”贊》等文章都充滿了濃郁的文學味。
情者,乃人之本真。雖曾任司長,雖已退休,但作為老郵政人,他對郵政事業、郵票發行依然充滿着深情。當他看到假郵票猖獗時,就認真地進行調查研究、撰寫報告,以嚴正的立場和強烈的責任心指出“假郵票挑戰中國郵政底線”,并提出6條建議。在遙遠的北極村郵政支局,他與職工座談,并把了解到的情況寫在《北極村郵局的姐妹們》一文中,“終于演化為三千多字的一篇文章。當打完了鍵盤上最後一個漢字,身心才豁然被釋放。”就在6月27日的《中國郵政報》上,他又通過講述美國投遞員弗雷德用心服務客戶的故事,并結合自己親身經曆,來給郵政的“弗雷德”點贊。
郵書各有各的寫法,見仁見智。這三部郵書因作者曾經的職位而更顯拳拳之心。當下,集郵向何處發展,各方都在努力。其實可以回望,找尋初心,無論我們走多遠,走得多麼輝煌,都不能忘記走過的路,不能忘記為什麼出發。
(責編:黃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