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江南港城浴朝霞。
你往那千紅大街東邊看,
嗬!走來一位漂亮姑娘名叫王巧花。
王巧花,用一個花籃挎着花,
大聲吆喚“誰買花?
買花喽——新鮮的玫瑰花——”
她一邊走,一邊喊,
突然有一位年輕小夥兒攔住她。
(白)“巧花,你别走!”
王巧花停住腳步仔細看,
耶!原來是未來的丈夫李福娃。
“福娃,你今天進城有啥事兒?”
“我專來找你王巧花!”
(白)“找我?”
(白)“對呀。”
(白)“找我做什麼?”
(白)“瞧你說的!
今天是二月二十八,
你的生日你忘啦?
我連夜從咱老家來,
來給你送玫瑰花。”
說着就把花來遞,
王巧花指着花籃笑話他。
“哈哈……你來給我送玫瑰花?
瞧!我賣玫瑰花的還缺玫瑰花嗎?”
(白)“那、那我給你送啥?”
(白)“送啥?咱去年不是說好的嗎?
你今年給我買一枚一克拉鑽戒你忘啦?
你買了嗎?你買了嗎?”
福娃說:“我想買,沒有錢,買不起。”
巧花說:“你沒買那就回去吧!”
二話不說轉身走,
又繼續吆喚“誰買花——誰買花……”
李福娃随後把她追,
嘴裡連喊“李巧花——巧花——巧……”
這麼巧,他一頭撞上去買花的花大媽。
“啊!小夥子,你有什麼要緊事?
這麼莽撞大街上車來人往容易出偏差。”
(白)福娃說:“對不起大媽!
我在追那個賣玫瑰花的李巧花。”
大媽說:“正好!咱倆一起把她追,
我也要買玫瑰花。”
福娃說:“我不是買花是送花,
她就是不要我的花。”
“咦!你給賣花的送什麼花?
迷惑得我兩眼冒花花。”
福娃說:“我家住蘇北李家窪,
名字就叫李福娃。
在本村談了個對象王巧花,
去年來港城開了個花店專賣花。
臨來時她給我丢下一句話,
大媽說:“什麼話你跟大媽我拉拉!”
福娃說:“巧花叫我買一枚一克拉鑽戒指,
今年春天就得送給她。
不料去年遇旱災,
地裡沒有收莊稼。
再說爹娘都有病,
看病欠債兩萬八。
買一枚一克拉鑽戒得五六萬塊錢,
(白)别說一克拉,
打死我也買不起‘半克拉’。
剛才她見我沒買鑽戒指,
生氣轉身去賣她的花,
人家根本不理我這個茬兒。”
大媽說:“看來她不想再要你,
你為啥還要去追她呢?”
福娃說:“爹娘非要見見兒媳婦,
我才硬着頭皮來找巧花——
給她賀生日來送玫瑰花。”
李福娃說着說着流眼淚,
大媽掏手絹給他擦淚花。
(白)“福娃,别難過,
既然巧花不要你的玫瑰花,
你就把這束花賣給我花大媽。
給我六十八歲剛再婚的老公過生日,
省得再到花店去買花。”
說着從衣兜掏出現金五百元,
“孩子,這些錢足夠你搭車返回家。”
(白)福娃感動地說:
“花大媽,你真是好人!
我把這束玫瑰送給你,
你的錢,我連一分也不拿!”
說罷遞過花轉身大步往河邊走,
花大媽手拿鮮花追上他。
(白)“哎!福娃,那邊是一道河!”
(白)“我就是要跳河!”
福娃說着就要去把河跳,
“啊!”花大媽慌忙阻止他自殺。
“傻孩子,你為啥這麼想不開?”
“大媽呀!你看看,我哪還有臉再回家啊?”
李福娃非要堅持跳河死,
花大媽死死拉住他。
“孩子,你千萬不能死啊!
來來!大媽幫你想辦法。”
(白)福娃哭着說: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辦法啊?”
花大媽也不知應該怎麼辦,
忽然,她看自己手腕上戒指放光華。
這枚一克拉鑽戒是老公的,
在去年訂婚的時候送給她。
心想,我若把這枚戒指送給李福娃,
老公知道定會把火發。
如果不把這枚戒指給福娃,
會親眼看一條生命活活被蒸發。
怎麼辦?怎麼辦?
這可難壞花大媽。
這時候,李福娃又要尋短見,
花大媽這才果斷把決心下。
立刻把一克拉鑽戒摘下來,
笑嘻嘻叫聲“李福娃,
這枚一克拉鑽戒大媽送給你,
你快去送給王巧花。”
(白)李福娃感動得淚流滿面,
“不!大媽!我們素不相識初見面,
怎麼能要您老人家的貴重戒指一克拉?”
福娃推脫不要鑽戒指,
花大媽又笑嘻嘻地說了話。
“福娃,這戒指算我借給你,
全為你苦命的孩子成個家。
等你們蘇北農村富裕了,
你再拿錢來還給我這個花大媽。”
福娃說:“大媽,你就是把戒指借給我,
可我怎麼再送給王巧花?
(白)我給她咋說哎?說你送的?”
花大媽看福娃肩挎的包袱眼一亮,
開口叫聲“李福娃,
(白)你見了巧花這樣說……”
花大媽給他說的啥?
在這裡,我先賣個關子後面詳細給你拉。
花大媽把戒指遞給李福娃,
拿着花去麻花店給孫女小花買麻花。
李福娃拿着戒指去找王巧花,
這麼巧,一轉身又遇上巧花她。
王巧花依然喊着“誰買花?”
“巧花!巧花!巧花!”
福娃連喊三聲“巧花”巧花腔不搭。
李福娃向王巧花一亮鑽戒指,
(白)“巧花,你看!”
(白)“啊!我的媽哎!”
隻驚得王巧花差點丢掉花籃摔壞一籃玫瑰花。
巧花她接過戒指仔細看,
喲!還真是一枚鑽戒一克拉!
(白)王巧花仔細一想“不對啊!”
剛才他還說“買不起”,
現在他手裡咋突然出現一枚一克拉?
難道他會變戲法?
不可能!我得好好問問他!
“李福娃,這枚戒指是你偷的?”
(白)“不!不是!我敢向你發誓!
要是偷的拿人家的我遭五雷轟頂劈和炸!”
“那你是搶來的還是騙來的?
今天你要說實話!”
福娃說“我絕不會做那缺德事!
是……是……”
巧花說“你吞吞吐吐做什麼?
(白)你不說是嗎?那好,
我馬上打110報警叫警察來把你抓!”
說着就要掏手機,
福娃趕緊攔住她。
(白)“巧花,是這樣,
我父母二老很能幹,
幹起活來就像牛和馬。
種小麥,種棉花,
種大蒜,種芝麻,
花生地兼種山藥白芍牛蒡人參西瓜南瓜與甜瓜。
還種玉米大豆高粱谷子和紅薯,
稻田裡綜合養殖鯉魚鲶魚草魚和牛蛙。
養牛養羊養豬養兔養雞鵝鴨,
魚池裡混養螃蟹和王八。
光反季節塑料大棚菜,
去年就收入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塊八毛八。
你不知,我父母二老很幽默,
平時最愛鬧笑話,
我臨來時,他們把買的一克拉鑽戒悄悄放在這個包袱裡,
為的是給咱倆一個驚喜和驚訝。”
福娃把大媽剛才教給他的話兒說一遍,
“哈……”王巧花聽了笑得把淚擦。
“我說李福娃,你這話騙日本鬼子還可以,
可絲毫騙不了我王巧花。
你家中情況我全知曉,
前幾天我專門悄悄到你村裡作調查。
你以上說的全都是假話,
哼!你把我當成二三歲的小娃娃?
說!這戒指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
上前把李福娃的衣領抓。
(白)“走!跟我上派出所!”
“俺、俺不去!”
“不去不行!”
“俺就不去!就不去!不不……”
王巧花拉福娃就像拉小豬,
拉得福娃嗚嗚哇哇吞吞吐吐嘟嘟噜噜不知是哭是叫是吵是鬧嘴裡究竟說的啥。
路上瞧熱鬧的行人最後聽清九個字:
“老少爺們快來救命啊——”
這時候,花大媽回來看見了,
慌忙上前去“救駕”。
“哎哎!賣花的姑娘快松手,
别碰壞你花籃裡的玫瑰花!”
王巧花這才松開手,
氣得兩眼冒淚花。
李福娃一看大媽到,
叫一聲“巧花你看證人就是她!
就是她老人家送給我這枚一克拉鑽戒指,
花大媽,求求您,這回您可得說實話!”
王巧花看着花大媽,
心裡感到很驚詫。
現實社會上有偷搶摸拿坑拐騙,
奇怪!她竟白送給别人高檔戒指一克拉。
這大媽不是患有精神病,
就是壞人專門“釣魚”搞欺詐。
這回千萬要當心,
别“一克拉”被訛“五克拉”。
王巧花越想越害怕,
抖瑟得花籃一個花瓣兒落地下。
趕緊把手裡一克拉鑽戒扔地上,埋怨“李福娃你真是個大傻瓜!
我問你,天上會掉餡餅嗎?
給你根毒草你當花。
還愣着幹啥趕快跑,
跑慢了咱馬上被綁架!
(白)福娃!快跑啊!快……”
福娃、巧花正要跑,
突然來了個白胡子老頭把他倆抓。
王巧花見老頭拿着個釣魚竿,
(白)哎呀!他們果然是“釣魚”來“收網”了,
俺倆這不真成“網”中“蝦”啦!
巧花、福娃一看跑不了,
急忙轉身作揖說好話。
巧花說:“好爺爺,好大媽,
您高擡貴手放俺倆。”
福娃說:“我種莊稼她賣花,
一年掙不了倆和仨。”
他倆說:“那枚戒指俺不要了,
這不,已經給您放地下。
您隻要饒了俺的命,
您就是俺親爺爺奶奶親爹媽!”
二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老爺爺拾起戒指笑哈哈。
(白)“哈……年輕人!
你們别哭别害怕,
我剛才在旁邊已聽清楚你們說的話。
這戒指是我這位夫人送給您,
可她做好事你們咋認為她把你們詐?
别以為天下沒好人,
你們靜下心,聽我詳細拉一拉。
你這位大媽五十八,
我今年整整六十八。
去年俺倆去訂婚,
我把這枚一克拉鑽戒送給她。
回想起我跟前妻結婚時,
想買一枚金戒指送給她。
可是家裡窮得揭不開鍋,
又遇上“文革”搶打砸。
八九十年代我想給她買枚金戒指,
可上有老,下有小,
手裡還是錢緊巴。
去年裡裡外外一切事情都辦完,
家裡再不缺錢花。
(白)我去金店花五萬多元,給老伴買了一枚一克拉鑽戒指,給老伴戴手上,老伴簡直喜掉牙。豈料想,好景不長她患了癌症,臨咽氣前,她摘下這枚戒指,含着眼淚對我說了最後一句話:“老伴兒,我不能照顧你了,請你把這枚戒指送給愛你疼你能照顧你的下一位夫人吧!”
看!這樣的愛情多偉大!
現如今,有些人看錢比爹親,
有些人,看丈夫沒錢馬上就改嫁。
有些人,看未婚夫沒給買房買車買鑽戒,
就幹脆一腳蹬了他!
想一想,這種人還有什麼情和愛?
簡直像水壺裡茶垢——沒有一點良心渣!”
說着“啪”地扔下釣魚竿,
白胡子往上撅了整一捺。
老爺爺還要滔滔不絕往下講,
花大媽趕緊接話茬。
“老頭子,别說啦!
看人家巧花臉紅啦。
再說你天天去釣魚,
也不一定光釣大魚不釣蝦。
也許人家巧花真有什麼為難事,
隻不過你不是她親爺爺我不是她親大媽,
不曉得究竟為什麼?
剛才,我也以為送她枚貴重鑽戒能和解,
沒想到,老花盆老土壤老技術栽不活現在的新式花。
唉——我花大媽呀花大媽,
花費心機算白花!
什麼時候白花紅花綠花蘭花紫花黃
花大花小花新花老花花幫花花助花
花協花花相憐花花相惜花花相愛花
好月圓好花再不傷害花?!”
這對老戀人新愛人說完一番感慨話,
王巧花不由感覺羞答答。
隻盼着地上突然出現個大裂縫,
她想一下子鑽到裡面避尴尬。
可她這一鑽又鑽得這麼巧,
喲喲喲!鑽到大媽懷裡啦!
花大媽緊緊摟住王巧花,
王巧花花籃的花碰撞着花大媽手裡的玫瑰花和熱麻花。
這時候,老爺爺給王巧花輕輕戴上那枚鑽戒指,
剛戴上,王巧花又摘下戒指還給他。
“老爺爺,花大媽,
您的心意似鮮花。
鮮花開在俺心裡,
勝似那鑽戒一克拉二克拉三克拉四克拉和五克拉!
女人千萬千萬要記住,
可别拉下臉皮拉下人皮做隻往錢眼兒鑽的黑烏鴉!
從此後,我和福娃開花店,
他養花,我賣花,
他栽花,我澆花,
他擔花,我挑花
他裝花,我挎花,
在網上售花掙錢花,
将來掙的錢足夠花。
買别墅轎車不犯愁,
還愁什麼買鑽石戒指一克拉?”
李福娃笑嘻嘻拾起釣魚竿,
遞到老爺爺手裡說了話。
(白)“老爺爺,你聽準!
剛才巧花發了話,
我們一起經營花。
單等着巧花戴上鑽戒一克拉,
我們開豪華轎車帶您二位老人去長江大海沖浪花。
哎!到時候,可别忘了帶上你的釣魚竿,
咱爺倆釣一條一百斤重的大魚往船上使勁拉!”
(白)巧花說:“看美得你噢!
說不定釣上個這麼一點點兒小麻蝦!”
一句話逗得大家哈哈笑,
這笑聲震落王巧花花籃裡的玫瑰花,
震落李福娃肩上包袱裡煎餅嘩啦啦!
玫瑰煎餅大合唱,
唱得太陽樂哈哈。
這真是——
一枚戒指傳佳話,
愛心盛開幸福花。
難得世間真情在,
天歌一曲繞萬家!
點評:
文明城裡新事多,戒指開花算一樁。話說港城新市民王巧花的生日到了,依然在賣她的玫瑰花,王巧花的對象李福娃連夜從老家趕來了,愣是送心上人她獨獨不缺的玫瑰花。喜劇的開頭,不料卻醞釀着悲劇:因為說好的一克拉的鑽戒沒影,王巧花不理李福娃,李福娃無望将自殺。山東快書真叫“快”—說時遲那時快,要買花的花大媽撞到了要跳河的李福娃,救人要緊,心生一計,把黃昏戀人去年訂婚時送她的一克拉鑽戒轉送了他。黃昏戀人又及時現身說法,讓山窮水盡的好福娃,找回了柳暗花明的乖巧花。
按這個速度,接下來福娃很快開網店,巧花一下生倆娃,張家港把房子買,幸福生活樂哈哈……接地氣的說唱作品就得這樣,跟連環畫似的,簡單,熱騰,冒着勁頭,透着盼頭,夢想不遠不近,才是咱老百姓。
顯然,《戒指開花》跟夢想有關。習主席說得好,中國夢歸根到底是人民的夢。人民的夢在這兒,那就是李福娃的媳婦夢,王巧花的花店夢,大媽大爺的夕陽紅。戒指不能當飯吃,但戒指能激勵勞動,鼓舞創造,凝聚記憶,傳遞甜蜜,這時,它怎地不是一朵叫“夢的花”?
(點評人:江蘇省張家港市文化館創作部主任、張家港市作協副主席任文浩)
(責任編輯/杜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