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朋是北京徒步者俱樂部的資深領隊,現在是一名自由職業者“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這兩句話是時下年輕人經常挂在嘴邊的。我們都向往那美麗而神秘的“詩和遠方”,卻很少有人潇灑地去追逐自己的夢想。然而,有這樣一群“80後”的年輕人,他們用自己的雙腳丈量祖國的山河大地,用自己的雙眼欣賞絕美的無人之境,他們的名字叫作“北京徒步者”。北京徒步者是一個非商業徒步俱樂部,主要針對北京驢友組織戶外徒步活動。“北京徒步者”有一句Slogan(意為口号):你的信仰是什麼?我的信仰是大山!
北京徒步者俱樂部現有9位領隊,大家都有自己的本職工作,有做手機APP的,有做室内設計的,有做金融的,還有媒體人和教師。大家行業不同,卻由徒步這個興趣聚在了一起。現在的俱樂部以9位領隊為核心,徒步愛好者為外圍延展,幾乎每個節假日都會組織戶外徒步活動。日前,我采訪了俱樂部的發起人、資深領隊——張朋、崔洋和張晶。
共同的愛好讓他們走到了一起
張朋是北京徒步者俱樂部的資深領隊,現在是一名自由職業者,從事廣告設計工作。他說,平面設計門檻低但工作量巨大,好處則是時間自由度比較高。張朋開始徒步,是因為本身沒什麼業餘愛好,感覺生活比較空,休息日宅在家裡既沒追求,又對健康不好。于是,軍人出身的張朋,想到了通過徒步旅行來發洩一下自己的“洪荒之力”。張朋說:“我在部隊是炮兵,拉練的時候人家都扛着槍,我扛着炮,有時要走二三百公裡,比徒步‘狠’多了。”
張朋2014年開始徒步運動,從最簡單的八大處、鳳凰嶺等單天十幾公裡的行程開始,慢慢發展到需要紮營過夜的短期行程,再到花費十多天甚至更長時間的雪山、沙漠、草原等高難度長期行程。張朋說:“我覺得玩戶外挺好的。有句話說,愛好在哪裡,心思就會花在哪裡。我恨不得兩年的節假日都已經安排去徒步了。世界上有那麼多線路,天天走都走不完。我隻能把假期、自由時間都安排上,因為我喜歡這個。”
張朋說,自己喜歡徒步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喜歡出汗的感覺——把腦子全部放空,什麼都不用想,隻想着把路走完就好了。“有時我們紮營就喜歡找沒有信号的地方——想看手機都沒門兒。在那裡,你隻能欣賞欣賞風景,聽聽風、聽聽河流的聲音。”張朋說,“使勁往前走,有什麼急事兒都放下,不管有多累,流了多少汗,把它走完就會很開心、很放松,負能量、思想負擔都像扔垃圾一樣扔在山裡面。山野會包容你的一切,徒步的過程真的能夠淨化心靈。”
經過一段時間的積累,張朋徒步走過了不少線路,再加上參軍時通過行軍訓練出的野外生存能力和豐富的地理知識,張朋慢慢地成為了徒步達人,時不時就會有驢友找他帶帶隊。張朋說:“我有這個底子,遇到事兒,大家比較慌的時候,我知道怎麼做,慢慢地大家就信任我了。”
崔洋有個外号——“夏爾巴”。崔洋解釋說:“夏爾巴人體力超強,第一個登上珠峰的就是夏爾巴人,所以夏爾巴就成了體力好的代名詞。我去尼泊爾的次數比較多,适應得比較好,所以大家都開玩笑地叫我夏爾巴。”
崔洋一直喜歡自由行。正式進入徒步圈之前,他經常會在換工作的間歇期“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崔洋說自己有顆不安分的心。一次,他利用假期,從北京飛到拉薩,再從拉薩一路搭車到了尼泊爾邊境,走了一條尼泊爾徒步最有名的線路,曆時十幾天。一路上遇上各種各樣的人,看到各種各樣的風景,覺得這是很有意思的體驗。
“從尼泊爾回來之後,工作越來越忙,自己也越來越胖,都快成‘米其林寶寶’了。”崔洋說,“我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既然喜歡徒步,就應該把它常态化,順便把體能搞起來。”崔洋通過網絡關鍵詞搜索,加入了北京徒步者俱樂部,通過長達一年的“潛水”觀察,他發現這家俱樂部挺靠譜,于是在2016年初開始參加俱樂部的徒步活動。
雖然已經過去了兩年,但說起第一次參加活動的情形,崔洋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那次活動去的是懷柔和延慶之間的鳳凰坨,群裡說是比較适合新手的一條線路。大家約在東直門,一起坐大巴前往。崔洋當時懷着忐忑的心情——就像終于要見網友了似的,怕第一次見面不好相處。直到集合後發現大家由于興趣相投,話題也多,很快就混熟了,崔洋懸着的心才放下來。不過,到了鳳凰坨,他又把心提到嗓子眼兒上來了。崔洋說:“才走了半個小時,我就已經氣喘籲籲了……下山的路我印象最深,都是野路,山谷裡還堆了很多樹葉,踩上去雖然很軟,但也非常滑,線路又很陡,我基本上就是‘屁降’——坐在樹葉上滑下來的。剛走完自我感覺良好,沒想到第二天腰酸背疼腿抽筋,差點兒吃了蓋中蓋。雖然非常累,但是覺得真是開心,跟自己瞎玩體驗完全不一樣。”
後來,崔洋又參加了幾次俱樂部組織的徒步活動。經過慢慢接觸,他覺得跟俱樂部裡的朋友們特别聊得來——大家純粹是沖着愛好去,是一幫志同道合的朋友,徒步回來以後還會一起吃飯、撸串、喝啤酒、侃大山,慢慢就融到一塊兒去了。
張晶就職于某知名互聯網企業,工作壓力大,又經常抽煙、熬夜,身體長期處于亞健康狀态。張晶告訴我,有一次遛彎散心,突然覺得走路很舒服,索性一口氣從後海的家裡走到香河,走了12個小時。這次香河之行使他發現,走在路上特别放松、沒有壓力,于是就想利用休息日去戶外爬爬山,運動運動,既鍛煉身體又減壓。
然而,他的徒步之旅并不是很順利。張晶第一次徒步去的是陽台山,還沒走到垭口就抽筋了,他這才發現走平路和爬山有很大區别。于是,張晶決定加入戶外俱樂部,讓有經驗的人帶一帶,就這樣偶然找到了北京徒步者俱樂部。跟着張朋這些“前輩”走了一兩次,張晶越來越喜歡徒步活動了。他從最基本、最簡單的線路走起,慢慢開始挑戰一些更長、更難、更“虐”的線路。張晶的愛人也是俱樂部的會員,兩人因共同的愛好而喜結連理,已傳為俱樂部一段佳話。
張晶說:“徒步玩了好幾年,現在我感覺難或簡單并不重要,根本還是在于喜歡徒步的這個過程。比如現在,在山裡待五六天見不着人,我感覺挺好;就去香山遛個彎,我也特别高興。其實徒步的快樂和去哪兒沒關系,重要的是和朋友們一塊兒去。大家目的都很單純,能玩到一塊兒去,更沒什麼利益上的沖突,這是最主要的。”張晶現在擔任領隊,主要還是因為徒步是自己的愛好。他說:“首先當然是喜歡徒步,願意多走走;第二是願意帶着大家一起來玩。我一開始也是跟着領隊走,自己不操心。但是時間一長,我就希望能帶着更多人參與到徒步活動當中,讓更多人認識到徒步的樂趣,所以慢慢地自然而然成了領隊。”
除了領隊,張晶還是俱樂部裡的裝備達人,不但自己喜歡買各種各樣的戶外裝備,還經常幫剛入門的朋友推薦。張晶隻會推薦自己用過的裝備,并把它的長處和短處一一說明,再讓想買的人自己考慮、權衡。他說:“隻有自己用過才更了解,既然大家讓我推薦,我就要對人家負責。”張晶認為,若是條件允許,又真心願意玩,戶外裝備最好一次到位,買稍好些的——減少以後再買、再升級,避免造成閑置和浪費。一般來說,戶外裝備是“一分錢一分貨”,雖然不能說貴的就一定好,但好的肯定比較貴。說得極端點兒,好裝備關鍵時刻可以保命。它的優勢平常可能體現不出來,比如周末的單天活動,穿雙運動鞋就行了。但是條件惡劣的地方,出于對自身的負責,戶外裝備一定要到位。
張晶告訴我,自己有一個挺有趣兒的朋友,雖然也玩戶外,但隻買戶外東西,很少去徒步——他根本沒有時間。朋友說,自己去不了,但把錢花在買裝備上,也挺高興的。張晶說:“這哥們兒住樓房,他跟我說,有時候在家搭個帳篷,弄個睡袋,周末就在帳篷裡邊睡兩天,就跟自己去過一樣。我問他,你這圖什麼啊?他說,沒機會去,住着過過瘾。”
徒步與大自然是最完美的搭檔張晶說,徒步難或簡單并不重要,根本還是在于喜歡這個過程領隊要把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考慮進去,保障所有隊員的安全,還要讓大家都玩得開心、舒服
“引雷器”和“狼來了”
徒步旅行會遇到很多危險。說起這些驚險、刺激的體驗,三位資深隊長都是記憶猶新。
有一次,張朋帶隊到延慶暴雨頂露營,趕路到晚上9點多,由于視線不好踩到坑裡,被一塊尖石頭紮傷了膝蓋,皮膚全扯開了。當時張朋忍着沒叫救援,他說,當時大家負重趕路到很晚,都已經非常累了,若是此時得知領隊受傷,肯定都想放棄了。就這樣,張朋用護膝綁住腿,又堅持走了15公裡,半夜十一點多才到營地。“當時感覺不出疼來,因為還在趕路,很緊張。第二天才感覺傷腿整個兒拉直了,根本動不了。”張朋回憶道。
不過,最讓張朋印象深刻的,還是遇到閃電的那一次。
當時張朋和崔洋等幾位隊長帶隊走一條草原線路。雖然草原很平緩,但那條線有二三十公裡,對許多隊員來說也算是比較艱苦的了。有些人走得很慢,徒步隊伍前前後後拉得很長,張朋負責殿後。将近五點天快黑的時候,走在前面的崔洋和隊員已經到了目的地的湖邊,剛把帳篷打開準備搭營就起風了,遠處的雲翻滾咆哮着沖了過來,帶來了一道道仿佛要撕裂天空的閃電……崔洋說:“當時陣風得有七八級,草原又沒有遮擋,我感覺風大得都能把帳篷直接掀到天上去。”崔洋見情況不對趕緊組織大家收起帳篷,跑到附近村子去避一避。東西還沒收拾完,冰雹就噼裡啪啦地下了起來。“我之前走熱了,沖鋒衣拉鍊沒拉,一下冰雹可慘了,就像歌裡唱的‘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瞬間感覺溫度下降了十幾度,跟掉進冰窟窿裡了似的。”崔洋聲情并茂地描述當時的情景。
崔洋把大家帶到牧民帳篷裡躲雨,走在隊伍後面的隊員也都陸續進來了。人基本到齊之後,崔洋發現張朋還沒有過來,就趕緊給他打電話。其實,這個時候,殿後的張朋還在草原的土坡上,确認大家是否都已經安全撤離。張朋回憶說:“當時他們在坡下的房子裡,我在坡上,閃電就在我頭頂噼裡啪啦往下落,手裡拿着無線電對講機,後邊背包挂着信号增益天線,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引雷器……當時凍得手指頭都僵了,握拳都握不上,已經關不了對講機了。”我跟張朋說,你幹脆把對講機扔了不就不用當引雷器了嗎?他沒說話。我和崔洋、張晶都開玩笑說他舍命不舍财。其實,我知道他留着對講機,是要确認大家是否都安全了。
張晶印象最深的一次,則是在草原意外遇到了狼群。現在說起這件事,他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的概念裡,碰上狼太難了。我對狼的認識還隻停留在《動物世界》趙忠祥講狼的那段兒。”那片兒雖然是無人區,但有牧民放牧,從來沒發現有狼出沒。當天張晶和兩個朋友在南疆和北疆交界的一個無人區,走到晚上十點左右,發現了一所閑置的屋子,于是大家決定今天不搭帳篷,就住在屋裡。三人簡單安頓了一下,就開始做飯、接水、洗漱,忙活到十一點,才準備睡覺。因為第二天不用早起,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大家狀态都比較放松,躺在床上聊天。聊着聊着,突然聽見屋外有小孩似哭似笑的聲音。張晶的一個朋友聽出來,這是狼嚎。張晶回憶說:“我們當時正聊得歡呢,這麼一說,仨人都不敢出聲兒了,趕緊跳起來把門和窗戶頂上,聽着外面的動靜。偷偷一看,屋外四五隻狼在打轉兒呢!第二天我們發現在房子不遠處有一群牛,狼可能是想抓牛跟過來的,不巧讓我們趕上了。”現在回想起來,張晶覺得挺後怕的:“當時大家屋裡屋外的,忙活了一個小時,要是那時候狼來了,我們仨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如果那天住了帳篷,碰上狼,更危險。如果再去的話,那個地方必須住房子,絕對不能住帳篷!”
你的信仰是什麼?我的信仰是大山!
北京徒步者俱樂部
現在,北京徒步者俱樂部已經建立了4個會員群,共計1000多人,公衆号也有幾千人的關注量了。俱樂部會在周六日定期發一些當天的活動,高中低難度都有。也會提前半年把“十一”、“五一”、清明等長假的安排公布出來,召集會員參與。張晶說:“最初級的活動,隻比遛公園稍微難一點,一般人都能堅持下來。我們希望更多人參與到徒步活動當中,并不是說,一上來就非得帶去無人區走11天。培養大家的興趣愛好,讓更多的人享受戶外的魅力并慢慢提高,這才是我們的目的。就像跑馬拉松,誰都不是上來就能跑40公裡,都是從5公裡、10公裡開始,慢慢提高的。”
為了大家的安全,一些中高難度的線路不是報名就能參加的,報名者都要通過拉練來考核體能。拉練一般安排在周末,北京郊區一天的重裝行程。張朋說:“拉練可以最直觀地考察體能情況,參與者走完這趟自己心裡就有數了。通常來說,1/5的人會退出——本來想去的,拉練完心裡就沒底了。為了大家的安全考慮,我們不會強求會員去,還會給他提一些專業性的意見,勸他根據自己現在的體能選擇合适的徒步路線。”
說起帶隊,三位領隊都表示,帶大家出去玩,最怕的就是丢人、受傷。
張朋說:“我把會員帶出去了,肯定要對人家的安全負責。俱樂部在活動前會反複強調,參加活動必須絕對服從領隊的指揮,不能自己瞎跑,危險的地方,領隊評估會出現安全事故的地方,不帶大家去,自己也絕對不要去。安全是重中之重,其他都不怕。比如說去了走不成,那就走不成呗。可若是帶了10個人去,隻有9個人回來了,一輩子都會活在這個陰影裡。因為是你把人帶丢了,甭管他是不是自己瞎跑了。”
崔洋告訴我,為了保證安全,也為了剛開始嘗試徒步運動的人能有更好的體驗,領隊帶隊前都會提前踩點,沒有親身試過的線路是不能帶大家走的。然而,有些線路會由于冬季森林防火或者其他人為性質的原因臨時封路,這種情況下隻能靠領隊累積下的豐富經驗重新選擇路線。崔洋說:“遇到特殊情況,就需要領隊知道該怎麼找路、怎麼做,不能遇到意外情況比隊員還慌——那大家就都慌了,隻能抱成一團瑟瑟發抖。”崔洋認為,徒步活動畢竟不是逛景區、遛公園,雖然有些人徒步經驗比較豐富,覺得沒去過的地方自己也能應付,但一些比較危險的線路還是跟着靠譜的團隊走更好——隻靠情懷,有些時候很危險。
張晶說:“現在有些俱樂部基本沒有門檻兒——兩條腿、會走道兒,你就來吧!會員體力如何、是不是适合徒步、裝備是否合适,他們從來不考慮。我覺得這是最大的不負責。”張晶告訴我,為了成本,現在有些俱樂部會“拼隊”——每個俱樂部出幾個會員,“拼”出三四十人,就能發一條線路。但北京徒步者俱樂部從來不會把自己的隊員“賣”到外面去。“萬一出了問題,肯定是我們自己隊員遭殃。所以我們到現在都一直堅持幾個原則。”張晶說,“首先,領隊去過的地方才會組織活動;第二,最少兩個領隊,保證一頭一尾、不丢人;第三,絕對不‘拼隊’——若不成團,活動可以不發,或者俱樂部貼補一些費用,能讓大家高興地玩。”
張晶感覺,自己玩的時候,就是圖個樂兒,不用去操心突發情況,但帶隊就完全不一樣了。不管線路是難還是簡單,領隊都要把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考慮進去,保障所有隊員的安全,還要讓大家都玩得開心、舒服。北京徒步者俱樂部的領隊現在都通過專業培訓、考試拿到了急救證,萬一行程中有人受傷,可以第一時間包紮、處理傷口、做心肺複蘇等,在醫生到達前做一下緊急處理,為治療争取時間。另外,領隊們還會定期交流經驗,把自己帶隊過程中了解的知識分享給其他人,更好地保證隊員們玩得開心。雖然做領隊很累,但張晶覺得,看着大家都玩得開心,覺得有收獲,以後還願意一起玩,心裡特别高興。張晶說:“我希望通過自己的分享,更多人能喜歡上徒步。從單天的線路,到多天的露營線路,再到國外的高難度線路……就算不跟我們一起玩了,但在這裡培養出興趣,學到了知識,逐漸變成一個戶外達人,也很不錯——至少我們像鋪路石一樣為戶外知識推廣作出了貢獻。”
他們用自己的雙腳丈量祖國的山河大地,用自己的雙眼欣賞絕美的無人之境裝備、知識,一個都不能少
要想在徒步運動中保障人身安全,有兩點至關重要,一是裝備要齊全,二是要有一定的知識儲備。關于裝備,崔洋領隊給我舉了一個簡單的例子,他說:“徒步活動,即使是最基本的走路,也是在運動,也會出汗。如果穿普通的衣服,比如純棉質的内衣,汗水不會馬上揮發,遇上刮風,衣服上的汗水就會蒸發,迅速把體溫帶走,很有可能造成失溫。沖鋒衣則外有防水、防風膜,内可透氣,既能遮風擋雨,又能保證汗水揮發出去。”崔洋告訴我,裝備齊全指的是提前了解線路,知道有可能會遇到哪些意外情況,據此選擇要帶的裝備。比如下雨要帶防雨的沖鋒衣,一些輔助性的設備——頭燈、戶外急救包是必帶的,還要帶足夠量的食物和飲水。專門的戶外食品美味是次要的,重點是要足夠輕、容易攜帶,并能提供足夠的卡路裡,比如能量棒。在一些極端情況下,徒步者會帶花生黃油醬,甚至蘸花生油吃,因為這是單位熱量最高的食物。崔洋說:“那個時候你就會感受到,隻要身上有一點熱量,馬上就暖和起來了。在極其嚴酷的條件下,你就會把需求降到最低。”
徒步運動,最重要的就是避免讓自己落在非常危險的情況下,這就需要有一定的知識儲備——如何補充水、分配食物重量、生病或受傷等緊急情況的處理、聯絡外界,這些都是比較基本的知識。拿中國十大徒步路線之一鳌太線來說,它位于秦嶺最頂端的南北交界線上,水汽從南而來、冷空氣從北而來,交彙到山頂,氣候變化非常大——一會兒刮大風,一會兒有濃霧。刮風的時候,有可能因為衣服穿得不夠導緻失溫;濃霧一起,能見度隻有兩三米,一旦迷路就有可能由于心慌、注意力分散而失足落山。
除了迷路和失足掉落等意外,中暑和失溫也是徒步運動中的兩大危險。中暑和失溫是兩個極端情況。一般來說,中暑是徒步者在非常熱的情況下沒有及時補充水分,導緻體溫越來越高,發生脫水的情況,嚴重的還會導緻器官衰竭,有可能死亡。而失溫簡單來說就是穿得比較少,熱量流失過大,造成人體核心區(指大腦和軀幹内的心、肺等維持生命的主要器官)溫度降低,引發寒顫、迷茫、心肺功能衰竭等,甚至造成死亡。
“要想避免意外,除了帶齊相關裝備外,實現對這條路線的了解更為重要——提前看好衛星圖,選一個天氣穩定時間段,盡量保證自己避開這些危險。”崔洋總結道。
張晶覺得,至少他們像鋪路石一樣為戶外知識推廣作出了貢獻(編輯·張子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