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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學誠目錄編纂思想舉要

時間:2024-11-08 01:40:33

[摘要]章學誠的目錄編纂思想主要集中體現在《校雠通義》《文史通義》兩部著作中。“辨章學術,考鏡源流”是目錄的主要任務,“通”是編纂目錄的根本宗旨;在進行目錄分類編纂過程中,要正确運用互著法與别裁法;為防止出現“一書兩名”或“一書兩人”的錯謬問題,要學會“辨嫌名”,進行分類索引。章學誠的諸多目錄編纂思想與實踐,可以為今日所借鑒和大力弘揚。

[關鍵詞]章學誠目錄編纂編目互著别裁辨嫌名目錄學

[中圖分類号]G23[文獻标識碼]A

章學誠(1738—1801)是清代著名史學家、文學家和目錄學家。其在目錄學方面,特别是目錄編纂理論方面成就顯著。《校雠通義》《文史通義》是其目錄學成就的重要代表著作。筆者試就兩部著作中的一些主要觀點、目錄編纂方法等方面做簡要說明和探讨。

一、目錄的任務與宗旨

(一)“辨”與“考”是編纂目錄的主要任務

章學誠認為,為了給學術研究提供正确、系統的材料,在編纂目錄之時,必須要“辨章學術,考鏡源流”[1],這是目錄的主要任務。也就是說,在編纂目錄時,要将所有資料按照科學、系統、辯證的原則進行分類,要将各種學術流派的作品進行梳理,分類與梳理必須清晰透明,沒有錯誤。較章學誠稍早一些的清代學者王鳴盛,對目錄編纂工作也是非常重視的。王鳴盛曾說,目錄之學是學術研究中第一緊要的事情。“必從此問途,方能得其門而入”[2]。目錄明,方可讀書;不明,終是亂讀[3]。從另外一個角度說明了目錄編纂的重要性。

那麼,如何才能做到“辨”與“考”呢?那就是在編纂目錄之前要先明“大道”。何為“道”?章學誠在《文史通義·原道》中說:“道之大原出于天。”“道者萬事萬物之所以然,而非萬事萬物之當然也。”又說,“未有人而道已具”,“道有自然,聖人有不得不然”[4]。意為,“道”是自然規律,先于人而存在。人在道的面前,隻有聖人才能認識它,遵循它。“文章學問,毋論偏全平奇,為所當然而又知其所以然者,皆道也。”治目錄的人先要明大道,也就是認識目錄的當然和所以然,即發展規律。《校雠通義》的《原道》開篇講“古無文字,結繩之治”[5],就是從人類社會進化到了古代文明時期,從有文字以後說起的。主要闡述了目錄的起源和發展過程。

為了更好地闡釋“辨”與“考”,章學誠以劉歆的《七略》中的《輯略》為例,進行說明。他認為,班固删去《輯略》是錯誤的,顔師古把《輯略》稱為“諸書之總要”是正确的,可以說,《輯略》“最為明道之要”[6]。關于各類圖書資料的主要内容及其流派均在《輯略》中集中體現。正如章學誠所言:“其叙六藝而後,次及諸子百家,必雲某家者流,蓋出古者某官之掌,其流而為某氏之學,失而為某氏之弊。其雲某官之掌,即法具于官,官守其書之義也;其雲流而為某家之學,即官司失職,而師弟傳業之義也;其雲失而為某氏之弊,即孟子所謂生心發政,作政害事,辨而别之,蓋欲庶幾于知言之學者也。”[7]在這裡,章學誠把流傳下來的圖書資料出自哪裡,流向哪裡;有什麼優點,什麼缺點,都分析得非常清晰、明确,真正使目錄發揮了“辨章學術,考鏡源流”的作用。(二)“通”是編纂目錄的根本宗旨

章學誠的《文史通義》和《校雠通義》,雖說都在強調明“道”,但重點闡釋的還是一個“通”字。《文史通義》中有《釋通》一篇,主要是讨論綜合體圖書如“通史”的著述問題,也論及了這類圖書目錄的分類問題。其中說:“史部流别不可不知也。夫師法失傳,而人情怯于複古;末流浸失,而學者囿于見聞。訓诂流而為經解,一變而入于子部儒家”(如應劭的《風俗通義》、蔡邕的《獨斷》就歸入此類)。“再變而入于俗儒語錄”(所謂“俗儒”,意為程、朱語錄、記者有未别擇處,及至再傳而後,浸流浸失,故曰俗儒)。“三變而入于庸師講章”(如蒙存淺達之類,支離蔓衍,甚于語錄)。“不知者,習而安焉;知者,鄙而斥焉,而不知出于經解之通,而失其本旨者也。”“載筆彙而有通史,一變而流為史鈔”(如小史、統史之類但節正史,并無别裁,當入史鈔,向來著錄入于通史,非是。史部有史鈔始于《宋史》)。“再變而流為策士之括類”(如《文獻通考》之類雖仿《通典》,而分析次比,實為類書之學。書無别識通裁,便于對策敷陳之用)。“三變而流為兔園之摘比”(如綱鑒合纂及時務策括之類)。“不知者,習而安焉;知者,鄙而斥焉,而不知出于史部之通,而亡其大原者也。且《七略》流而為四部,類例顯明,無複深求古人家法矣!然以語錄講章之混合,則經不為經,子不成子也;策括類摘之淆雜,則史不成史,集不為集也。四部不能收,九流無所别,紛纭雜出,妄欲附于通裁,不可不嚴其辨也。”[8]這裡,“嚴其辨”的目的,就是使之“通”,保持圖書資料的曆史傳承性。

此外,章學誠還主張要“知其流”,保持流派歸類的一緻性。這也是對“辨章學術,考鏡源流”的具體落實。他在《宗劉》篇中說:“名家者流,後世不傳,得辨名正物之意,則顔氏《匡謬》、邱氏《兼明》之類,經解中有名家矣。墨家者流,自漢無傳,得尚儉兼愛之意,則老氏貴啬、釋氏普度之類,二氏中有墨家矣。讨論作過宗旨,不可不知其流别者也。”[9]意為,在編纂目錄時,要考慮到名、墨兩家的源流問題,因為這兩家後世不傳。為此,在出版圖書時,要“得辨名正物之意”和“得尚儉兼愛之意”。如顔師古的《匡謬正俗》和邱光庭的《兼明書》都可以說是解經的著作,隻由于它們“得辨名正物之意”,章學誠主張分入名家。在《校雠通義》卷二《補校漢藝文志》中,他同時也把劉向的《别錄》和劉歆的《七略》歸入名家。章學誠說,劉向《别錄》、劉歆《七略》“乃後世目錄之鼻祖”,但《漢書·藝文志》的分類體系沒有“目錄”一門,主張應該把其“附于諸子名家之末”。因為“著錄之為道也,即于文章典籍之中,得其辨名正物之意,此《七略》之所以長也”[10]。這裡,我們不去評價章學誠的“分入名家”的具體做法是否妥貼、得當,但他的“讨論作述宗旨”、讓讀者“知其流别”的目錄編纂思想,值得今人去發揚光大。

二、目錄、學術與圖書的關系

目錄的對象是圖書,其任務是揭示圖書資料的主要内容,給學術研究提供有價值的資料。三者之中,圖書是最主要的部分。它既是傳播文化遺産的主渠道,也是傳播各種思想的主陣地[11]。人們通過閱讀和研究得到學問,即學術。章學誠把學術與圖書的關系稱之為“道”與“器”的關系。他在《文史通義》的《原道》中說:“《易》曰:‘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道不離器,猶影不離形。”又在《原學》中說,“夫子曰:‘下學而上達。’蓋言學于形下之器,而自達于形上之道也。”[12]他也在《校雠通義》中多次闡述這個道理。做學問,或者說研究學術,必要以圖書資料為工具,對事物進行科學研究,找出事物真實的發展規律,獲得正确的認識和看法。此為學術研究的重要手段之一。在這段話中,章學誠提升了圖書的價值與地位。

章學誠對圖書有了這樣的認識之後,對于考據學和理學的對弈,也提出了公正、合理的批評。他認為,考據學和理學的紛争,是片面地理解了“道”與“器”的關系。理學之失,在于“離器言道”;考據學之失,則在于“溺于器而不知道”。考據學家說“天下之道在于較量名數之異同,辨别音訓之當否”,這完全是片面的理解。正确的方法是“即器以明道”,也就是“道器合一,方可言學”[13]。道與器是一虛一實的兩個抽象名詞,可以代表任何理論和事物。章學誠引用其的目的,是用“道”來代表理論圖書,用“器”來代表方法和工具書籍。考據學家“溺于器而不知道”,理學家對他們“即器而示之以道斯可矣”,但矯枉過正,從而提出“玩物喪志”“工文則害道”的說法,如果非要“使人舍器而言道”,猶如“見疾在髒腑,遂欲并髒腑而去之”[14],那是極其錯誤的。他認為,經學、史學或者諸子百家,雖然學術的方法各異,但是在明道的目的上諸學是一緻的。[15]

三、目錄分類編纂的輔助法——互著與别裁

我國古代目錄的發展與成就,水平遠遠超過了同時期的其他文明國家,其原因與我國首先建成系統分類目錄有着很重要的關系[16]。互著與别裁早已有之,但對其認識并發揮到非常成熟地步的,當屬章學誠。互著、别裁是編纂圖書目錄時所使用的兩種并行而又互為補苴的重要方法。

在闡發互著法時,章學誠說:“部次流别,申明大道,叙列九流百氏之學;使之繩貫珠聯,無少缺逸,欲人即類求書,因書究學。”那麼,怎樣才能發揮系統目錄“繩貫珠聯”“即類求書”的功用呢?那就是要運用互著法。他接着說:“至理有互通,書有兩用者,未嘗不兼收并載,初不以重複為嫌,其于甲乙部次之下,但加互注以便稽檢而已。古人最重家學,叙列一家之書,凡有涉此一家之學者,無不窮源至委,竟其流别,所謂著作之标準,群言之折衷也。如避重複而不載,則一書本有兩用而僅登一錄,于本書之體既有所不全;一家本有是書而缺而不載,于一家之學亦有所不備矣。”意為,如果一本書論及兩個主題或涉獵兩個類目以上時,應該在有關各類中互為著錄。他又說:“書之易淆者,非重複互注之法,無以免後學之牴牾;書之相資者,非重複互注之法,無以究古人之源委。一隅三返,其類蓋亦之矣。”[17]其中,“書之易淆者”是指一部書的内容雖然隻有一個主題,但那個主題與兩個類目都有關聯;“書之相資者”是指一部書的内容有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主題,那就必然與兩個或兩個以上的類目相适應。在這種情況下,則一書都有兩用,不能怕重複而不在兩處著錄。章學誠還以鄭樵的《通志》一書為例,來闡述他的靈活運用互著法的思想與觀點。

在運用别裁法的時候,先要明确一點,别裁出來的那部分内容應該歸到哪一類中。章學誠說:“古人著書,有采取成說,襲用故事者,如《弟子職》必非管子自撰,《月令》必非呂不韋自撰,皆所謂采取成說也。其所采之書,别有本旨,或曆時已久,不知所出;又或所著之篇,于全書之内自為一類者,并得裁其篇章,補苴部次,别出門類,以辨著述源流。”[18]他認為,有兩種情況必須運用别裁法,并完成歸類。第一種情況是,“采取成說,襲用故事者”的部分内容可以别裁出來編入到另一類中;第二種情況是,“所著之篇,于全書之内自為一類者”的部分内容可以别裁出來編入到與該主題相關的類目中。不過,章學誠同時指出以下方面不是對别裁法的正确運用:“《夏小正》在《戴記》之先,而《大戴記》收之,則時令而入于禮矣;《小爾雅》在《孔叢子》之外,而《孔叢子》合之,則小學而入于子矣。然《隋書》未嘗不别出《小爾雅》以附《論語》,《文獻通考》未嘗不别出《夏小正》以入時令,而《孔叢子》《大戴記》之書,又未嘗不兼收而并錄也。然此特後人之幸而偶中,或《爾雅》《小正》之篇有别出行世之本,故亦從而别載之爾,非真有見于學向流别而為之裁制也。”[19]他認為,《夏小正》《小爾雅》兩本書,對于《大戴記》《孔叢子》來說是别行本,而在《隋書·經籍志》《文獻通考·經籍考》中雖說也著錄了,但不能認為是有意識地使用了别裁,因為“本篇之下不标子注,申明篇第之所自”。[20]

從總體上看,互著與别裁都是在分類著錄中,遇到“理有互通,書有兩用”的時候,在兩個類目中進行“兼收并載”。其不同之處在于,互著的兼收并載是把一書同樣地著錄在兩個類目中;别裁的兼收并載則是把一書(原書)著錄在主類中,而把書中與他類可以“互通”或“兩用”的部分,裁篇别出,著錄在相關的類目中。

四、目錄索引的重要方法——辨嫌名

“嫌名”意為“一書兩名”或“一書兩人”,是在目錄編纂過程中出現的錯謬問題。“辨嫌名”就是要把這兩種錯謬分别指出來,然後分編索引,便于查找。章學誠認為,“篇(編,筆者注,下同)次錯謬之弊之二:一則門類疑似,一書兩入也;一則一書兩名,誤認二家也。欲免一書兩入之弊,但須先作長編,取著書之人與書之标名,按韻編之,詳注一書源委于其韻下,至分部别類之時,但須按韻稽之,雖百人共事,千卷雷同,可使疑似之書一無犯複矣。至一書兩名誤認二家之弊,則當深究載籍,詳考史傳,并當曆究著錄之家,求其所以同異兩稱之故,而筆之于書,然後可以有功古人,而有光來學耳。”[21]

接着,章學誠又列舉出“一書兩名”“一書兩人”的錯謬實例,來進一步說明“辨嫌名”的問題。從總體上看,“嫌名”的情況主要有四種:“《太史公》百三十篇今名《史記》,《戰國策》三十三篇初名《短長語》,《老子》之稱《道德經》,《莊子》之稱《南華經》,《屈原賦》之稱《楚辭》”,此為第一種情況,其原因是古人追求名稱樸實而後人追求名稱華麗。“《白虎通德論》删去‘德論’二字,《風俗通義》删去‘義’字,《世說新語》删去‘新語’二字,《淮南鴻烈解》删去‘鴻烈解’而但曰《淮南子》,《呂氏春秋》有《十二紀》《八覽》《六論》,不稱《呂氏春秋》而但曰《呂覽》”,此為第二種情況,其原因是原書名完整而援引的人從略。“鄭樵精于校雠,然《藝文》一略,既有《班昭集》而複有《曹大家集》”,此為第三種情況,其原因是把一人誤認為兩人。“晁公武善于考據,然《郡齋》一志,張君房《脞說》而題為張唐英”,此為第四種情況,其原因是把兩人當成一人。[22]

在編纂目錄時,像這些錯謬或可疑之處有很多,所以編目者要細心“辨嫌名”,并一一加以說明。那麼,為什麼會出現這些錯謬之處呢?章學誠為此進行了分析。“古人著書,往往不标篇名,後人較(校)雠,即以篇首字句名篇;不标書名,後世較(校)雠,即以其人名書;此見古人無意為标榜也。其有篇名書名者,皆明白易曉,未嘗有意為吊詭也。然而一書兩名,先後文質,未能一定,則皆較(校)雠諸家易名著錄,相沿不察,遂開歧異。”[23]這段話是說,古人寫書,往往沒有書名、篇名,後人在著錄時标法不一,導緻不相一緻,不是古人故意為難讀者。這是錯謬之處産生的最主要原因之一。但章學誠也不排除有的著書之人,為追求新奇,有意“吊詭”,不過,他認為這畢竟是少數的,不是曆史主流,居次要位置。對于此,後人一定要分辨清楚。

從以上闡述,可以看出章學誠對于目錄的任務與宗旨,互著、别裁、辨嫌名的意義和功用,是有着極其深刻的認識的。其理論思想精辟、方法運用得當,堪稱目錄編纂典範。可以說,章學誠把目錄編纂理論與實踐都提高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和水平。在今天的目錄編纂工作中,我們要大力學習和借鑒章學誠的諸多編纂理論與實踐方法,以促進今日之文化事業的大發展、大繁榮。

注釋:

[1]章學誠.章學誠遺書:校雠通義.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95.

[2]王鳴盛.十七史商榷:卷一.南京:鳳凰出版社,2008:1.

[3]王鳴盛.十七史商榷:卷七.南京:鳳凰出版社,2008:35.

[4]章學誠.章學誠遺書:文史通義.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10.

[5]章學誠.章學誠遺書:校雠通義.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95.

[6]章學誠.章學誠遺書:校雠通義.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95.

[7]章學誠.章學誠遺書:校雠通義.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95.

[8]章學誠.章學誠遺書:文史通義.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36.

[9]章學誠.章學誠遺書:校雠通義.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96.

[10]章學誠.章學誠遺書:校雠通義.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100.

[11]張國良.傳播學原理.上海:複旦大學出版社,1995:138.

[12]章學誠.章學誠遺書:文史通義.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11-12.

[13]章學誠.章學誠遺書:文史通義.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86.

[14]章學誠.章學誠遺書:文史通義.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12.

[15]山口久和.章學誠的知識論——以考證學批判為中心.王标,譯.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233.

[16]陳清玉.論章學誠在文獻學上的貢獻.牡丹江教育學院學報,2012(2).

[17]章學誠.章學誠遺書:校雠通義.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96-97.

[18]章學誠.章學誠遺書:校雠通義.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97.

[19]章學誠.章學誠遺書:校雠通義.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97.

[20]章學誠.章學誠遺書:校雠通義.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97.

[21]章學誠.章學誠遺書:校雠通義.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97.

[22]章學誠.章學誠遺書:校雠通義.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97.

[23]章學誠.章學誠遺書:文史通義.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22.

(作者單位:《沈陽師範大學學報》編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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