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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就是不想跟你做朋友

時間:2024-11-08 12:32:16

我是在一次讀書會上認識喬的。他當時跟我們談論老舍的作品,以及由此想到當下社會中的諸多問題。

憑着第一印象,你會覺得這人有思想,為人正直。但你如果僅僅是靠這點去判斷喬的為人,那就錯了。

我跟喬認識兩周後,就徹底放棄了要跟他做朋友的想法。原因很簡單,他太會“裝”了,從外表到骨子裡都充斥着一種飽滿而空虛的自信。怎麼看他,都不像個可交心的朋友。

喬,五官端正,眉清目秀,面頰幹淨白皙。在我這種五大三粗日常生活過得糊裡糊塗的男生面前,真的可以用“精緻”一詞來形容。但他太以這份“精緻”為傲了,經常取笑我——

“潘雲貴,快過來看看我眼睛大不大,臉型好不好看?”

“啊呀,潘雲貴,你怎麼這麼醜啊,都這麼大了,也不懂得保養皮膚,皺皺巴巴,跟松樹皮一樣!下回我可不帶你出來玩了!”

喬操着濃重的西北口音,但他自從知道我在台灣讀過半年書的經曆後,跟我說話,時不時就來一句假模假樣的“台灣腔”——

“欸,潘雲貴,其實,你造(知道)嗎,我從小就生活在台灣咧。我爸跟我媽到台灣做生意時認識,後來結婚,生下我。你造(知道)嗎,我回大陸後就天天超想夜市的豪大大雞排、夏天的冬瓜薄荷茶,還有蚵仔煎、鳳梨酥,真想再吃一下下!”

他在一個從小到大都生活在福建海邊的人面前,說這樣粗淺拙劣的“台灣腔”普通話,我的耳朵是拒絕的。但那時因為還把喬當朋友,所以沒有戳破他的“表演”。

可他顯然對自己的“演技”十分滿意,一臉誇張又自信,是個從來不知道臉紅時面頰會有怎樣溫度的人。

喬住不習慣宿舍,總跟我抱怨他之前的室友又髒又臭,個個還像木頭人,他說自己最讨厭跟他們搶着洗澡、搶着上廁所的感覺。他想要一種敞亮、文藝、寬松、自在的居住環境,“洗澡要洗到每一寸肌膚都能喝飽水的程度。”他說。

他租住在校内一棟老舊的教職工樓裡,光線昏暗,白天屋子不開燈就跟在夜裡一樣。一室一廳,這樣的空間對一個人來說倒也足夠。但喬真會“搗弄”屋子,日常不知洗沒洗過的衣物、廢棄的快遞箱子、零食包裝,橫七豎八、歪歪斜斜地堆滿了房間。

他說他一直都想當個藝術家,所以他也是用“藝術家的眼光”來布置家裡的。牆上有他用膠帶貼滿的奢侈品的紙袋,角落裡有他用一根線和撐衣杆拉起的“攝影展示區”,挂着構圖“奇特”、無法獲知主題的照片,裡面的人物基本都是他自己。這些都使我對“藝術”兩個字産生了鴻溝一樣的距離。

喬經常跟我聊起自己的追求。

“我對精神的向往要高于物質。”上一秒他對我說這一句,下一秒就讓我猜猜他的手表是多少錢,牆角的“火星車”要花掉他多少生活費,最後嘴巴裡再蹦出一句“我爸可煩人了,非得給我打錢,讓我去買蘋果筆記本,我都說我已經有華碩的了”。

一個身高1.74米的男生,四肢健全,為什麼要學黛玉妹妹那樣作嬌羞、弱不禁風狀?還一遍遍跟我說“潘雲貴,你幫我舀一下湯吧?”“我喝完了,你再幫我去舀一下,好嗎?”讓人一口飯都咽不下去。

那頓飯後,我做了個決定:不跟喬玩兒了。他打來的電話我不接,他發來的信息我不回。随他怎樣抱怨、責怪、謾罵,我就是不想再跟他做朋友,連解釋都懶得給。

鵬修天師:WORD天,在這樣“朋友”的身邊,我簡直一天也不能生存。真真一個“妖孽”,快快收了!

未旬仙姑:是啊,他的炫耀和裝模作樣是他自卑的表現,他想以此來博取所謂的存在感,得到别人的重視,滿足自己的那份虛榮心罷了。

鵬修天師:他努力在别人面前表現出“潇灑”“富有”“高貴”,想以此交到更多的朋友,讓大家對他高看一眼。殊不知,他這樣做隻會适得其反,他編織的謊言總有一天會被一一揭穿,到那時他的表演隻會讓人覺得是扭捏作态,讓人生厭,他也會因此失去真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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