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大西北的祁連山有着不解的緣分。1958年我剛上中學不久,即在“全民大煉鋼鐵”的号召下奔赴祁連山采集煉鋼用的白雲石。初冬的烏鞘嶺外,馬牙雪山在漢明長城的映襯下顯得渾莽、博大、聖潔。三個多月的朝夕相處,祁連山的神采風骨深深地植入我的心中,成為我山水畫創作的藝術源泉、一生用畫筆追尋的精神家園,祁連山、合黎山和馬鬃山對峙的河西走廊,浩野蒼茫,皚皚冰峰雪嶺映襯下的長城烽燧在戈壁灘上蜿蜒,絲綢之路的曆史滄桑在這裡一覽無餘。敦煌莫高窟、天梯山等石窟寶藏展示着中華文明在東西方文化交融中的曠古風采。生于斯長于斯,在祁連山和河西牧野風骨精神的感召下,我深知“身行萬裡半天下,歸來還看自家山”的道理,立志以祁連山和絲路風采為創作根基,探索創作出具有西北地域特色與傳統山水相融合的西部心象山水。
中國畫深受儒、釋、道哲學思想的影響,特别是儒家“天人合一”“極高明而道中庸”等哲學理念成就了中國畫的精神風骨,反映了中國精神、中國氣派,展示了中國畫的文化身份。正大、陽剛、宏毅、雄渾、博大、澄澈、光明、崇高、隽逸……充溢浩然之氣的審美取向,是中國畫傳統内涵之精髓。
畫是心靈的産物,而非對外在物象的複制。老子說:“立象以盡意。”意象是有精神意味的藝術形象,是情思之象,是精神的圖騰。意以象盡,象以言著,故而錘煉意象表達的筆墨語言是必須的,也是極難的。樸散為器,器猶含道,若想把真情實感的審美意象訴諸筆墨,非經千錘百煉、脫胎換骨的磨砺是不可能的。筆行紙上,有輕重、疾緩、遲澀、轉束、曲直、頓挫、順逆、偏正的變化和生發,黃賓虹總結的“五筆七墨”,特别是運筆的“平、留、圓、重、變”是筆墨修煉的要點,必須在創作中反複苦練,由生而熟,再由熟至生,直到渾淪化境。筆墨又是發展變化的,質沿古意而文變今情,故筆墨又須在繼承前賢技法的基礎上有所拓展、充實,以表現大西北的獨特境界。
心象境界能奪人,而筆墨能奪境界,在西部山水的創作中,我追求筆墨渾淪、筆境兼奪,盡管苦苦修煉數十載仍不能得,但心向往之。惟有如此不斷努力前行,才無愧于從藝之初心。
■責任編輯:陳春曉
陳天鈾秋山落日70×136cm紙本設色2011年款識:秋山宜落日,秀水出寒煙。歲次辛卯之秋,天鈾寫于金城并題之。钤印:厚土(白)陳(朱)天鈾(朱)
陳天鈾胡楊蔥蔥120×165cm紙本設色2000年钤印:陳天鈾(朱)
陳天鈾祁連雪影70×136cm紙本設色2011年款識:祁連雪影浮空去,瀚海春濤卷地來。歲次辛卯夏月,天鈾寫于金城并題之。钤印:陳天鈾印(白)
陳天鈾浩氣橫秋240×120cm紙本設色2011年钤印:陳天鈾(朱)
陳天鈾高處不勝寒185×95cm紙本設色2010年款識:冰峰雪嶺橫亘在無極梵宮神殿,高處不勝寒。歲次庚寅之夏月,天鈾寫雪域聖境于金城臨河軒并題雲。钤印:陳(白)天鈾(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