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講什麼故事
要講好故事,首先要解決“講什麼”,就是說展品的标題是重點。正如俗話所說“讀書讀皮,看報看題”。
展品的選題很重要,一個新的、有創意的選題容易引起大家的關注,并激起觀衆的興奮點。如《螺旋槳飛機的故事》、《玫瑰—愛的象征》《走進菊花世界》《時裝》《樂器之王—鋼琴與鋼琴文化》《道路交通管理》(開放類)等展品令人眼睛一亮。
選題盡可能不囿于一國(或者很小)的題材,不然在競賽性郵展中有素材先天不足之嫌。一是受素材(也包括非集郵素材)的限制,二是受題材狹窄、難以拓展的影響。我們不排除有些展品在政治性、文化性、宣傳教育性上有着一定的優勢,但以郵展的評審規則衡量,就吃了大虧。如專題類的《龍之魅》《扇子》《佛塔及其龐大的塔系家族》;極限類的《中國的世界遺産》;開放類的《追夢路上石油人》《郭守敬的故事》《魯迅》等。有的選題可選用的素材太少了,螺蛳殼裡很難作道場。
标題是對一部展品内容的概括與濃縮。所以,标題的第一要素是明确,不要故弄玄虛,明明白白最好。
專題類的《咖啡》《螺旋槳飛機的故事》《細菌》;極限類的《從“頭”說起》《人像圖案在郵票上的變化》;開放類的《見證神州》《萬裡長城第一樓》《郭守敬的故事》《魯迅》等,開門見山,直截了當,讓人一看就非常明白。
極限類的《我的盧浮宮—歐洲繪畫之旅》就不夠明确,沒有解決好“講什麼”的問題,畫家與畫家之間、畫派與畫派之間的關系沒有梳理清楚。
推敲語言是漢語的特點。大部分展品的标題用語恰當、表述清楚,但也有部分展品的标題需進一步推敲。如《龍之魅》的标題雖然很凝練,但不夠明确,作者的意思是指龍的魅力,但“魅”的本意卻是傳說中的鬼怪的意思,過度的濃縮容易引起歧義。《鼓文化》也不夠準确,标題已經将展品的内容界定在“文化”中了,但實際内容卻并不僅僅局限于鼓文化。
有相當一部分參展者喜歡給展品增加副标題,但一定要用得恰當。展品副标題的作用,一是解釋主标題,二是界定展示範圍,三是輔助與補充。如果達不到以上三個方面的作用,就不要加副标題,千萬不能畫蛇添足。
專題類展品《玫瑰—愛的象征》,副标題揭示了玫瑰的文化功能,也界定了标題的範圍;《瓷器—人類生活的伴侶》,副标題就可以不用加,因為副标題沒有真正揭示瓷器的本質特征。“人類生活的伴侶”概念太寬泛,可以稱為“人類生活伴侶”的物品太多了,如“汽車—人類生活的伴侶”“書籍—人類生活的伴侶”,鍋、碗、瓢、盆、筆、墨、紙、硯等物品都可稱為人類生活的伴侶。
極限類展品《飛天—從夢想到現實》的副标題就很恰當,揭示了人類探索飛天的曆程—從夢想到實現夢想,能比較清晰地構築出展品的輪廓。但《海上絲綢之路上的明珠—港口》的副标題卻沒有用好。海上絲綢之路是一個固定的概念,一般是指從我國廣州和泉州出發經中南半島和南海諸島,穿過印度洋,進入紅海,抵達東非和歐洲的一條海上航線。看了《海上絲綢之路上的明珠—港口》這個題目,觀衆自然覺得這部展品就是講海上絲綢之路上的各個港口,然而該展品的内容卻并非如此,而是講港口的産生、發展及作用。
開放類展品《飛天路—中國載人航天工程》的正副标題的搭配就達到了解釋說明的作用,是一個較好的例證。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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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7二、故事怎麼講接着要仔細琢磨故事怎麼講,就是指展品的前言、綱要和内容的展開,也就是展品的“處理”,或者陳為樂先生所說的“思路”。
《多能的繩子》并沒有都說繩子。繩子與帶子是有區别的,說“腰帶”就是“腰繩”,解放軍叔叔背槍的“槍帶”就是“槍繩”,我是無法接受的。所以,内容的展開要與題目緊密相關,拓展不可牽強附會。
專題類《走進菊花世界》的綱要有一定的故事性,作者圍繞着題目,設置了“一起來認識菊花”“揭開神秘的面紗”“琳琅滿目的品種讓你眼界大開”“了解菊花孕育繁殖的過程”“淡淡煙姿醉裡看怎樣欣賞菊花”“從觀賞到走進尋常生活中”“吉祥寓意民俗事象”“是菊非菊皆因菊”8章内容。從前言到題目至綱要,形成了一個比較完整的故事。看了首頁,對展品的内容就有了一個比較好的整體印象。
極限類的《石》《木》的思路不夠新,還停留在以前的那種套路。《木》的綱要中,第四章“眼前的小屋”與其前後幾章的體例不同,顯得突兀。開放類的《道路交通管理》綱要乍一看沒什麼毛病,但稍一琢磨,就能發現每章太獨立了,還停留在知識性的階段,需要從如何增強故事性上做些文章。本次郵展的極限類展品普遍缺乏叙事性。
綱要的各章、節是有内在邏輯性的,先講什麼、接着講什麼、再講什麼、最後講什麼,都要認真考慮,不能随意調換。如《帽子的故事》報名時的綱要是“帽子的起源”“帽子的演變”“帽子的表征”“帽子的材質”“帽子的功能”“帽子的造型”,共6章組成,展出時有調整,把“功能”調到第三章,“表征”調到了第六章。筆者對綱要仔細推敲了一下,發現這兩種順序均不恰當。對一件物品要麼先講自然屬性,要麼先講文化屬性,總得有個順序,不能這麼随意地穿插。可以調整為:帽子的起源—帽子的演變—帽子的材質—帽子的造型—帽子的功能—帽子的表征。先講形态再講作用,這是要遵循的一般規律。
《螺旋槳飛機的故事》以第一人稱“我”的口吻來叙述,并沒有多少新意,我們已經見過太多這樣的展品。但是,該展品能夠一個“我”到底,無論前言還是綱要還是展品故事的展開,始終是以第一人稱叙述。“我是誰?”“我的誕生經曆了漫長的過程”“在人類的呵護下我茁壯成長”“我開始工作并影響世界”“在二戰中我達到鼎盛”“戰争結束後我也該退休了”“我将永遠被人類銘記”共7章,循序漸進,毫無瑕疵。此外《地圖—産生、發展和作用》也是使用第一人稱,以“我”貫穿始終。
我們也看到有的展品開頭以“我”來叙述,但在叙述過程中,“我”卻不見了。也有的開頭和結尾有“我”,中間部分不見了“我”。這些應引起參展者的足夠重視。
極限類展品《石》,可能是因為參展者的失誤,造成綱要與後面的貼片不一緻。綱要為“石的組成”“石的地質作用”“石的建築利用”“石的藝術制作”“石與人類的關系”等5章。可到了各章的貼片時,第一章變成了“石的種類”,第四章變成了“石的人文紀念”,第五章變成了“石與人類文化”,令人匪夷所思。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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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6三、用什麼講故事
“用什麼來講”是一部展品的基礎,就像一座房子,幾根柱子要堅固,要能立得住。這個“什麼”,就是我們常說的素材。
本次郵展的專題類展品裡出現了一些無效素材,如美國私人加印郵品、收據、發票,所謂的設計圖稿、印樣等。極限類展品裡的存疑極限片也應引起足夠的重視。
美國私人加印郵資封,不管它是18××年的,隻要是私人加印的就不是有效素材。
要注意這種設計圖稿(圖9、10)。這兩件素材來自同一部展品,是很可疑的。這兩件素材發行于不同年代,一個是1982年,一個是1999年,相距17年,但設計圖稿的形式是一樣的—“薄紙貼在黑吸水紙上,蓋‘請閱’兩個字”。作者的集郵說明更令人生疑,一枚注明是“手繪設計送審稿”,一枚注明“未采用設計送審稿”。其實它們的屬性是一樣的,要說未采用,兩枚都是未采用的,要說采用,兩枚都是采用的。從發行的郵票來看,兩枚都是采用的。像這樣一眼就能看穿的素材,還是不要用的好,更不應寫出自相矛盾的集郵說明。
要分辨郵品與印刷品。郵票印制前的印樣與郵票發行後印的印樣完全不同,後印的就是印刷品。
有一部展品展出了多件蘇聯的郵票印樣,這到底是蘇聯解體後從檔案流出來的,還是其他情況?我們從展出的實物來看,有的印樣比郵票印得還差。還有的複印、倒印的情況很離譜,郵票印制的流程是很嚴密的,更何況解體前的蘇聯是社會主義國家,有嚴謹的規矩,完善的制度,怎麼可能會把另一套郵票印在已經發行過的郵票上呢?換句話說,打孔裁切後的郵票不可能再返回到印刷車間讓工人再印一遍。
有一部展品中,相鄰兩張貼片用了兩枚首日實寄封,而有效信息卻隻在郵票上,這種首日實寄封在專題展品中屬于無效素材。我們從少數幾部展品中也發現了類似情況。
極限類展品中有的早期極限片,郵戳的油墨浮在明信片與郵票上,很難相信已有100年的曆史了,還有國内的少部分極限片,明顯存在着問題,如戳中“1986”年裡的“86”字釘是将“98”倒放進去制作的。仔細辨認極限類展品中确實有一些值得存疑的素材。
開放類中的自制郵品都是非郵品,這兩張貼片上都是非郵品,這部展品中還有許多這樣的不倫不類的素材。雖然開放類裡允許展出非集郵素材,但面積不能超過50%。當這樣的素材不算作集郵素材時,就造成了兩類素材的失衡。其實,開放類展品是可以展示報紙、雜志、照片的,無需再貼郵票、蓋郵戳。
利用郵品講故事,要謹防三種情況:一是擺了一件郵品卻沒有任何專題說明;二是專題說明與郵品沒有關聯或牽強得很;三是專題說明隻是對郵品的注釋,國際郵展評審員焦曉光稱之為“看圖說話”。
《緊急救治》中有一枚未按規矩裁切的馬爾雷迪1便士郵資封,這是不多見的好素材。作者利用其中一位婦女抱着小孩的信息,來說明兒童患急症時需緊急救治;在轉運至醫療點的途中,要注意保持呼吸道的通暢,避免兒童窒息,應用抱持搬運法。專題郵集就是要這樣恰當地利用素材上的信息,貼切地描述故事或展開專題知識。
《螺旋槳飛機的故事》到處都在用郵品講故事。如第一章“我是誰”裡,運用4枚1918年美國航空郵票的正票與中心圖案移位的變體票來講述,升力(圖案上移)、推力(圖案左移)、拉力(圖案右移);用1枚智利的齒孔豎向移位變體票來說明“我的身體如何變化,螺旋槳都一直伴随着我”。仔細看,展品中随處可見這樣利用郵品講故事的精彩之筆。
極限類的《飛天—從夢想到現實》運用金字塔極限片,來說明金字塔的天梯與尖頂是人類的圖騰、祝願靈魂上天,來喻示人類的飛天夢,也恰到好處。
如果不切題,再珍罕的素材也沒有價值。如《石》從素材來說确實有很不錯的極限片。除上文提到的失誤之外,最後一章無論是“石與人類的關系”還是改為“石與人類文化”,都與前面不僅内容上重複,素材上也重複。盡管在這一章也展出了一些早期的素材,但因為重複,就不具有珍罕性了。
開放類的《道路交通管理》《萬裡長城第一樓》,素材的切題性都做得比較好。比如後者利用郵資票品上多次出現北四樓的身影(郵品)和一些外國元首、著名人士登上八達嶺在北四樓前拍攝的照片(非郵品),來講述北四樓的“第一樓地位”,也顯得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