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後,青青不幸遭遇了車禍,失去了健康姣美的面容。
青青再也不肯出門,整天倚窗獨坐,以淚洗面。父親怕她閑出毛病來,通過教育部門的朋友,聯系了一個名叫羊嘴窪的西部山區小學,讓她前去支教。青青不禁心動:自己一直想當個孩子王。
支教前,青青網購了一大堆鉛筆、作業本、橡皮、彩筆、書包等,準備作為禮物送給孩子們。八月末的一天,父母開車送青青前去羊嘴窪小學。青青看到有人在路上賣椰子,就說:“爸爸,我想買幾個椰子帶過去,那兒的孩子恐怕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熱帶水果。”父親就讓青青自己下車買了六個椰子。
來到羊嘴窪小學,艾校長帶着一幫學生列隊歡迎。艾校長握着青青的手,說:“青青老師,熱烈歡迎您來我們這兒工作!您來了,孩子們就有希望了。”
孩子們看到青青,臉上洋溢着激動的笑容,小手拍得震天響。
青青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走到孩子們中間,孩子們圍着她,雀躍着喊“老師好”。青青笑了,這是出事之後,她第一次露出笑容。看到青青的笑臉,父母放心地離開了。
羊嘴窪小學隻有三十名學生,老師也隻有艾校長一人,既當老師,又當校長,擔負着所有的課程。青青的到來,為學校增添了無限的動力。當晚,青青就為自己制定了緊張的教學工作計劃。除低年級課程外,她還主動承擔了全部學生的音樂美術體育等課程。
上課時,青青把帶來的禮物一一分發給孩子們。然後又拿出一個椰子,問:“同學們,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學生們打量了半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了搖頭。
一個叫馬小能的高年級學生調皮地說:“老師,是不是地雷啊?”
孩子們哄堂大笑。
青青也微微一笑,說:“這是一種熱帶水果,叫椰子。它的外面是一層硬殼,頂部長有三個眼,其中有一個是假眼,可以打開,用吸管吸裡面的椰汁喝。”然後,青青把六個椰子全部分給學生,又拿出幾根吸管。
在青青指導下,學生們很快找到椰殼上的假眼,每個人都美美地吸了幾口。吸完後,幾個高年級學生還把椰殼緊緊地抱在懷裡,舍不得扔掉。青青走到一個小女生面前,彎腰問:“你喝出了什麼味道?”小女生羞澀地一笑:“不知道。”
在這偏僻的小山村,青青忘記了一切世俗的煩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教學上,她的努力也赢得了孩子們的愛和尊重。每天早晨,總會有一兩個孩子,從自家地裡摘一把新鮮的蔬菜,悄悄送到青青的門口。
青青全身心投入教學,學校的教學質量大幅上升,孩子們的學習成績得到全面提高。在縣裡舉行的數學競賽中,馬小能同學還獲得了第三名,讓艾校長興奮得仿佛年輕了好幾歲。
時間如白駒過隙,很快就到了第二學期。“五一”小長假前一天,青青的父親和母親來了。
在青青的石頭房裡,母親說:“青青,我們給你聯系了一家公司做财務,你還是回去吧。這兒離家太遠,我們不方便照顧你。”父親也說:“你在這兒待了大半年,已經度過了心理調整期,應該學着正确面對和适應大城市的生活。你把自己的知識都傳給了孩子們,也對得起他們了。看,我又給孩子們捎了一車學習用品。”
艾校長在一旁聽了,長歎一口氣,轉身走了。青青向窗外望去,一雙雙熟悉的眼睛天真地看着她。青青的眼裡頓時湧出朵朵淚花。
下午,父母正在幫着青青收拾東西,馬小能抱着一個椰殼來到青青面前,說:“老師,謝謝您讓我們認識了外面的世界。這是您剛來時給我們吃的椰子,現在我把它還給您。”
青青不知所措,伸手一接,隻見椰殼被打磨得異常光滑,黑中透亮,而且非常沉重。仔細一看,從椰殼的假眼裡探出一棵嫩嫩的小苗。
青青一把摟住馬小能:“你用它來種花了?椰殼裡的土是怎麼裝進去的?”馬小能眼含淚水:“老師,我本想再等幾天送給您的,那時花就會開了。我們找了山裡最好的花土,一點點塞進椰殼裡去的。您看,我還在底部用螺絲刀鑽了透水孔。”
青青抓過馬小能的手,隻見他手上被劃了好幾道口子。椰殼非常硬,一般工具很難鑽透,可見馬小能費了很大的勁兒。
又有幾個學生陸續走了進來,每人都抱着一個椰殼。
一個高年級女生說:“老師,我們在六個椰殼裡全部種上了花,準備花開時放在您的房間裡。今天您要離開這兒,就把這椰殼花一起帶走吧!無論您到哪兒,都希望您像花兒一樣美麗。”
一位二年級的小女生怯怯地說:“老師,上次你問我椰子是什麼味道,今天我告訴您,椰子很甜,可甜中又帶着一股澀。”說完,抱着青青的腿哭了起來。
這時,其餘的學生都聚集在門外。青青與學生們一一擁抱,說:“小能,把椰殼花全部擺放在教室的窗台上。在我心中,你們就如椰殼花一樣,都會長成最美麗的花朵。走,我們現在上課去。”
艾校長眼圈紅紅的,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對青青的父親說:“您瞧,太不懂事了,這幫孩子。”
青青的母親看到這一幕,悄悄地把收拾好的東西又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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