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濤實在不想與張莉徹底鬧翻。因為在他的心目中,張莉還是很有分量的。張莉人長得漂亮,性格單純,待人熱情。當初相識時,徐海濤還隻是在巴黎的一家做皮革的工場打工,沒有房子也沒有車,窮光蛋一個。張莉并不嫌棄他,而是一心一意與他相愛了。張莉曾經說過,沒有錢不要緊,我們都還年輕,隻要我們倆齊心協力,一起奮鬥,慢慢一切都會有的。他一直記住了她的這句話。
剛結婚時,他們是住在租來的隻有十二平方米的單間房子裡。經過幾年的共同努力,省吃儉用,終于開起了一家小餐館。徐海濤自己一人包了廚房,既當大師傅,也當洗碗工。張莉在餐堂一人打天下,跑堂、酒吧連軸轉。夫妻倆沒日沒夜地拼搏了兩年,積下了第一桶金,随後将這間小餐館賣了,換了一家大的餐館。餐館開張後,生意出奇的好,每天客人都将餐廳坐得滿滿的。新餐館開張後,雖然請了工人,但是為了保證餐館出品的質量,徐海濤仍自己主政廚房。他寵愛張莉,生意穩定,走上軌道後,開始晚上就不讓她來餐館守夜了;後來,白天也不用她每天都一定要準時來上班,願意來就來,不願意來就可不來,反正有工人在頂着。熟悉的朋友都說,張莉被徐海濤嬌養得成了一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主”。随着事業的發展,徐海濤的眼光不再隻盯着巴黎了。盡管他在巴黎已經有了兩家餐館,還與人合資開了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他又及時地把目光瞄準了中國大陸,尋找新的商機。想不到的是,事業是發展了,感情上也出了軌。他贊賞“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中國大陸關于如何做男人的流行名言,認為這樣的生活方式最好,原先的家庭不用拆散,不會引起動蕩;在外面生活又可以多姿多彩,随心所欲。但張莉卻不買這個賬。她從各種渠道了解了這幾年丈夫在中國大陸的所作所為後,真的生氣了,絕望了。結婚後,在她的心目中,一直以為徐海濤是她海外生活堅強靠山的形象倒塌了。到了這個時候,她真的有點後悔長期以來自己的大意,在日常生活中缺少對徐海濤細緻的關心,沒有早點采取措施預防徐海濤的出軌。她也明知道徐海濤十分渴望有個孩子,他們結婚多年,自己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理應早點想辦法看看醫生,找出原因。如果有了孩子,情況也可能不像現在這個樣子了。人們都說,家庭裡的孩子像一根鐵鍊,能拴住男人的心和身。但是自己長期以來缺少心眼,沒有把它當回事,所以有了今天的麻煩。徐海濤雖然在這個問題上沒有吵鬧,但現在想來,這無形中傷了海濤的心。到現在,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什麼都已晚了。開始張莉聽到徐海濤在中國大陸有了“小三”的風聲後,怎麼也想不通,在她的心裡總覺得徐海濤不是一個壞人,平時對自己一直不錯,在生活上從來沒有委屈過自己,朋友們的印象中,徐海濤的口碑一直也很好,凡認識他的人都說他人品好,待人熱情,樂于助人。他在事業有成後,樂于助人,也熱心僑團公益事業,出錢出力,深得大家的好感。人們都說,“男人一有錢就會變壞”。難道真的是這樣的嗎?人一旦在感情上出了軌,是不是一定就變成壞人了?這讓向來思想單純的張莉陷入了深深的情感旋渦中。徐海濤回巴黎的第一個晚上,張莉堅持不願與徐海濤同房。任憑徐海濤怎樣解釋、哀求,張莉總是不肯。她說,她不想吵架,需要安靜,希望徐海濤不要逼她。徐海濤試了幾次都無法讓張莉改變主意,隻好自己到另一個房間睡了。從心底裡,徐海濤是不想與張莉決裂的。畢竟當初他們兩人在巴黎相識,結婚,共同打拼,到今時才有了一番事業。現在乘中國大陸改革開放的大好時機,重新回到中國大陸投資做生意,幾年下來,在溫州的投資項目進展順利。随着事業的發展,自己留在溫州的時間也越來越多。像不少從海外回去做生意的華商一樣,在中國大陸又安一個家的做法,也順理成章了。現在,在中國大陸,隻要有錢,什麼事情辦不成?隻要有錢,你不用去找,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自己就會主動送上門來。他原來打算,指望這種“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日子就這樣太太平平地過下去。現在事情暴露了,如何去面對,如何給張莉一個合理的交代,成了徐海濤非常頭痛的一件事。同樣,張莉也無法入眠。自從得知徐海濤在中國大陸有了“小三”的事後,她既傷心又有點絕望。她沒有想到平時也算老實的徐海濤就這樣容易地背叛了自己,這樣的日子,今後如何繼續下去?長期以來,徐海濤對自己寵愛有加,在法國有了事業基礎後,他再也不要張莉每天像自己一樣,天天從早到晚守在餐館裡,她可以有充足的時間做自己願意做的事情。她因此常常慶幸自己在異國他鄉找到了這樣一個能體貼自己的老公。現在,事情發生了變化,下一步如何辦?從心底來說,張莉也不願意就此與徐海濤分手。但思來想去,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張莉确實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自從徐海濤返回巴黎的那一天開始,倆人就一直冷戰着。徐海濤為避免刺激張莉,采取了回避策略,幾乎整天都泡在餐館裡。他在兩家餐館之間來回跑,與經理人商量餐館的人事安排,與會計對賬、做賬,天天很晚才回家,也很少與張莉照面。張莉因徐海濤在中國大陸有了“小三”這件事,就像一塊石頭壓在心上,一直無法釋懷。自從那天從機場接徐海濤回來,在路上大吵了一架後,她沒有再主動與徐海濤吵架,也沒有主動要求與他交談。白天,她與幾個閨中密友打打電話,或跑到林芬的店裡,坐在那裡向她訴訴苦。平時,她總将自己一人關在家裡生悶氣,或者大哭一場。有時,她也責備自己不争氣,沒有生下一個兒子或女兒。如果現在有個孩子,自己也就不會這樣寂寞、孤獨。晚上,她常常自己一人喝悶酒,一直喝到爛醉,昏昏然入睡。日複一日,靠酒精來刺激自己,張莉似乎離不開酒了。這樣冷戰的日子過了兩個星期。一天,徐海濤在家裡餐桌上留了一張紙條:國内公司有緊急的事,要我立即回去處理。我今天走了,有事電話聯系。張莉到第二天早上醒來後,才看到這張紙條。當她看了這張紙條後,她的心徹底地涼了。本來,她希望幾天冷戰後,徐海濤能夠主動地向她道個歉,表态與國内的“小三”斷絕關系。這樣,張莉也就給他一個台階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恢複兩人夫妻間的正常生活。對張莉來說,徐海濤在中國大陸“包二奶”的事,确實是出乎她的意料,傷了她的心。但多年的夫妻情分,也不是一句話,說分開就能分開的。這次徐海濤不辭而别,說明他沒有任何悔改之意。她知道徐海濤是被那位“小三”深深地迷住了,一時要脫身也難。如果這樣的話,夫妻還怎樣繼續做下去?張莉越想越氣,又沒有其他發洩的渠道,想了想,沒有預先打個電話,就徑直跑到林芬店裡來,這個時候,也隻有向閨中密友倒倒苦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