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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時間:2024-11-07 11:48:45

劉風琴通過關系,買通了情報站的一個特務,設想在他的幫助下,除掉老黃。恰逢老黃就發了高燒。劉風琴接到内線的密報,準備派人扮成行醫的醫生和護士,前去行刺老黃。吳家平聞訊,趕緊阻止。但固執又自負的劉風琴哪裡肯聽,一意孤行。結果,中了趙安的圈套。盡管外面有人接應,行刺的人員還是被堵在了樓内。“護士”當場斃命,“醫生”則受了重傷。

但是,“醫生”還是擊斃了老黃。之後,“醫生”抓了躲在廁所裡的左雙桃做人質。危急時刻,吳家平挺身而出,替換了左雙桃。

吳家平再清楚不過了:“醫生”已不可能逃脫。在往院子裡汽車走去的時候,趁“醫生”不備,伸手奪槍。在拉扯中,槍響了。

就這樣,“醫生”被擊斃了。

功虧一篑,功敗垂成;到手的魚兒滑了,煮熟的鴨子飛了。趙安簡直氣瘋了。但他越發堅信:吳家平就是内奸,是他故意殺了“醫生”。

羅冠群這一次也是徹底現了:趙安把一名共黨叛徒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這麼長時間,自己竟然一無所知!

羅冠群憤怒到了極點。他的憤怒有兩個原因:趙安詭計多端,又一次欺騙了自己;同時,還學會了他的耍無賴、耍流氓,并且反用到了他的身上,這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種羞辱了。

羅冠群決定反擊。

羅冠群把趙安請到辦公室,對他把老黃關在情報站這一招,表示佩服得五體投地;同時歎息,共黨太過狡猾,不然,他們這一次就成功了。

趙安的牙也是恨得癢癢的,但他很有把握地說:老黃雖然死了,但“肉刺”,他就快拔出來了。羅冠群趁機提出:目前時間緊迫,為了保證成功,應該請河川俊少尉幫忙了。趙安拒絕了。他這一次明确表示:一定要撇開河川俊;甚至還明确提到了找“墊背”這一說法。

趙安一走,河川俊的翻譯就從門後的櫥櫃裡鑽出來了。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羅冠群設的套兒!

河川俊由此,看到了趙安的二心和野心!

而“救美”行動,也讓左雙桃越發堅信:吳家平是真心愛她的,他是可以用他的生命來保護她的。

一個女人一生能遇到這樣一個男人,足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這兩天,左雙桃簡直是掉進了蜜罐兒裡,跟吳家平形影不離。他也知道最近自己什麼都不能做,于是,就徹底跟她膩歪在一塊了。

無意中,大姐從吳家平身上看到了手槍。這讓大姐對他的身份産生了更大的懷疑。大姐經過在商行附近蹲點,終于發現了他竟和日本人在一起!

吳家平來到媽媽和大姐的住處。又像往常一樣,靠在沙發上睡着了。醒來後,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

大姐把吳家平提到了媽媽面前。而媽媽則端坐在床上,她的懷裡抱着一家人的合影。

媽媽讓吳家平解釋,他為什麼當了漢奸。

吳家平把嘴皮子都快說破了,也沒能讓媽媽和大姐相信他沒當漢奸。最後,他隻好對着照片上的爸爸,發了毒誓,同時還磕了三個響頭……

媽媽也發了毒誓:如果日後發現他做了對不起民族和國家的事情,一定會把他活活打死!

吳家平回家以後,酒喝多了。他一邊哭着,一邊跟左雙桃講述了自己内心的委屈和苦悶……

應寒露之約,吳家平去新新俱樂部跳舞。她感覺到他最近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好像有一種喜悅和歡暢取代了潇灑和浪漫。他告之,他即将結婚了。她在祝福他的同時,一種失落感油然而生。

吳家平正想吐露心曲,意外發生了:趙安突然出現在舞廳門口。

恰好一曲終了,吳家平低聲告訴寒露,立即脫身。寒露趁亂,從側門出去,進了衛生間。

趙安來到吳家平身邊。趙安問:“吳科長,跑這兒來扭東北大秧歌了?”吳家平哼哈答應着。趙安又說:“吳科長,剛才在你身邊那個漂亮女人呢?”吳家平說:“你指的是哪一個呀?你是知道的,我身邊從來都是美女如雲。”

一個便衣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跟趙安嘀咕了兩句。趙安拉着個臉子,匆匆地走了。

原來,寒露在衛生間裡簡單地化了一下裝,變成一個“男人”,躲過了便衣的搜查,逃出了舞廳。

趙安總感覺跟吳家平跳舞的那個女人,有點眼熟,但因為隻看到了一個側面,他又不能确定她是誰。他明白:如果那個女人真的在他眼皮底下逃脫了,那她一定就是吳家平的接頭人了。

經過一夜的煎熬和思量,趙安終于把自己掌握的有關吳家平的情況向羅冠群和盤托出,希望這一次兩個人實現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聯手。羅冠群說:“我就等你這句話呢。其實,我早就知道有一個‘梅花四’存在,我還知道你一直懷疑吳家平就是‘梅花四’。”

趙安再一次感覺到羅冠群的可怕。

然而,這一次,羅冠群卻堅定地站在了趙安一邊。因為,揪出内奸,已經刻不容緩。就像羅冠群自己所說的:“屎到屁門了,不拉不行了!”

羅冠群完全是狗急跳牆,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為了盡快找到跟吳家平跳舞的那個女人,趙安請羅冠群支持。因為羅冠群有很多眼線不為大家所知,因此不容易洩密。畢竟,吳家平太狡猾了。

羅冠群爽快答應。并且親自布置:24小時監視吳家平。

羅冠群太太陳淑雲覺察到羅冠群和趙安在聯手對付吳家平,就提醒羅冠群:别忘了吳家平救過他的命。羅冠群矢口否認:“對付我兄弟,沒有的事!”

吳家平心裡再清楚不過了:别看昨晚寒露逃脫了,用不了幾天,趙安就會追查到她的身上,因為趙安見過她一面;那樣的話,順着日華和談洩密和營救代表這條線,自然就會把他吳家平牽出來了。

思前想後:隻有除掉趙安這一個辦法了。而要想除掉趙安,沒有羅冠群的幫助是不可能做到的。可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怎麼才能把羅冠群拉攏過來呢?

看樣子,吳家平要費點腦筋了!

擺脫了兩組跟蹤的人員後,吳家平來到一家電影院與寒露見面。他知道:她上次約他跳舞,一定是有事找他;後來,因為趙安的出現,被打斷了。

寒露卻堅持說:“沒什麼事,就是好長時間不見了,想見見你。”

在吳家平的再三追問下,寒露才道出了實情:原來,在國軍撤退後,她不但收留了10多個烈士遺孤,還藏匿了6名因堅守四行倉庫而受傷的國軍官兵,其中,還有一名是副團長;現在,6名國軍官兵中的4名傷勢已無大礙,另外2名行動還是不便;她得想辦法把這些官兵和孩子們弄出上海;她知道這是一件冒風險的事,她不想再給他添麻煩了……

吳家平再一次被寒露的俠士風格所感染,答應一定會把他們弄出去,但他有一個條件:她也必須盡快離開上海。

吳家平和劉風琴又在上次那個公園裡見面。兩個人拉着手,一邊漫步,一邊交談。

三三兩兩的遊客,從他們身邊走過。

吳家平首先把寒露救助烈士孤兒的事,跟劉風琴渲染了一番,然後請求組織安排寒露離開上海。劉風琴說:“你身邊怎麼全是女人呀?女同事,女特務,女演員……你每天泡在女人堆裡,怎麼做好地下工作?再說了,女人多了,肯定壞事,這很不利于你的潛伏!”吳家平笑着說:“你還少說了一個。”劉風琴說:“你什麼意思?”吳家平說:“我身邊現在還有一個女同志。”劉風琴說:“你……”

吳家平瞥了一下遠處的一棵大樹,突然壓低聲音說:“有尾巴,快,我們得去前面那個椅子坐下。這次,你要好好配合啊!”

兩個人在前面的那個椅子坐下。

劉風琴生硬地靠近吳家平。看着那别扭的樣子,他竟然有一種拒絕的想法,但他還是攬住了她僵硬的身體。

吳家平說:“你能不能放松一點,溫柔一點?”劉風琴警惕地說:“你老實點啊。”吳家平說:“你這樣子不像戀人相擁,倒像我在對你進行急救。”劉風琴說:“真的?”劉風琴多少緩了緩身子,但還是硬邦邦的。

吳家平勉強忍耐着。

在吳家平的懷抱裡,劉風琴終于變得舒展一些了。吳家平說:“你這件衣服不錯。哪買的?”劉風琴問:“幹什麼?”吳家平說:“我想給我未婚妻也買一件。”劉風琴問:“百貨大樓。你怎麼就那麼賤呢!”吳家平說:“我看一點都不賤,至少得七八塊錢!”

要分手了,吳家平卻告訴劉風琴坐着不動,等他到那兩個便衣跟前,她再迅速穿過樹叢,混到對面的人群裡,然後,從旁邊的小門撤退。

兩個便衣還在假山後探頭探腦,卻被人猛拍了後背。回頭一看,是吳家平。

兩個便衣很是尴尬。

吳家平問:“你們是趙隊長的人,還是羅站長的人?”其中一個便衣張了半天嘴,也沒說出話來。吳家平掏出一沓錢,遞給剛才要說話的便衣,說:“給我一個面子。今天的事,你們告訴趙隊長也行,告訴羅站長也行。但就是别告訴我未婚妻左小姐!”

吳家平拿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劉風琴所在的方向,看見椅子上已經沒人了,吹着口哨離去。

兩個便衣一邊分錢,還一邊議論着。一個說:“我早就聽說,這個吳科長喜歡拈花惹草、招蜂引蝶。”另一個說:“羅老闆跟我說過,他的未婚妻左小姐,挺有風姿的,也挺豐滿的。”一個說:“誰讓人家長得這麼帥來,帥男人就是有女人喜歡,沒治。我要是有吳科長這麼帥,我也得勾搭幾個漂亮女人。”另一個說:“也是。要不,漂亮臉蛋兒白長了!”

第二天傍晚,吳家平來到霞飛路東段的寒露的新家。他還帶來了一件衣服。這件衣服跟劉風琴身上穿的一模一樣。他又找來剪刀,把寒露的長發剪成了劉風琴一樣的齊耳短發。從外觀上看,寒露跟劉風琴差不多了。

吳家平要求寒露隻能帶一個手包。寒露說:“我本來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

兩個人剛要出門,四個便衣便闖了進來,其中,有昨天跟蹤吳家平的那兩個。

四個便衣要帶他們眼前的這位女士回站裡。吳家平一口咬定,他們搞誤會了。

就在這時,左雙桃卻沖進來。她以捉奸的名義,上前對寒露就是一頓暴揍。打得寒露滿臉蹿血,抱頭鼠竄。

吳家平上前護住寒露,也被左雙桃一頓抓撓。四個便衣莫名其妙地變成拉架的了。

寒露得以悄悄地脫身。

老康安排的人,早就開着車等候在街口一角。單等寒露一到,車子一溜煙兒飛馳而去。

原來,左雙桃的出現,也是吳家平預先設計好的。以捉奸的方式營救寒露,起初左雙桃堅決不幹,她嫌丢人現眼。左雙桃甚至問:“吳家平,你到底姓共還是姓蔣?”吳家平說:“我姓吳。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中國人,一個良心未泯的中國人。”吳家平還充分發掘了左雙桃身上的美善品質,結果發現左雙桃也是一個良心未泯的中國人。

左雙桃被吳家平表揚得有點暈暈乎乎了。

于是,兩個良心未泯的中國人決定聯合起來,營救吳家平的這位有點俠士風格的紅顔知己。

四個便衣回到站裡,向羅冠群和趙安複命。聽了彙報,趙安氣得直跺腳,把四個便衣每人扇了兩個大嘴巴子。其中一個高個子還辯解說:“三個人都挂了彩。吳科長那個相好的,鼻涕都給打出來了。絕對不是演戲,就是一場普通的争風吃醋!”趙安問:“你最後一句說什麼?”高個子說:“絕對不是演戲,就是一場普通的争風吃醋!”

一句話提醒了趙安。

系了。

羅冠群和趙安都像嗑了藥一樣地興奮。因為,内奸這一名号,總算是真正地有所歸屬了。

然而,他們也都同時意識到:寒露有可能已經逃跑了。于是,大小特務們立馬趕赴車站和碼頭堵截。

結果,一無所獲。

從寒露消失到特務們封鎖車站和碼頭,一共有兩個小時的空當兒。而在這兩個小時裡,有兩趟火車、三趟輪船從上海發出。趙安立即派人,去這兩趟火車和三趟輪船的目的地(其中,有一個地方是南京),不惜一切代價搜捕寒露。

羅冠群建議扣押吳家平,趙安卻不同意。趙安說:“現在證據不足,他肯定不服氣。我讓他再蹦跶兩天,反正他已經被我攥在手心裡了。現在,隻要看住他,别讓他跑了就行了!”

商行食堂大廚的母親病故,大廚回重慶奔喪,由他介紹的新大廚到位。這位新大廚竟然是曾被姜兆武雇到小洋樓的那位四川大廚。

四川大廚第一次見了吳家平,就感覺有點眼熟。可惜,吳家平因為寒露成功逃脫,腦子裡正得意忘形呢,所以,沒有認出四川大廚。

當四川大廚終于想起吳家平是誰以後,徹底吓壞了。加之原大廚對他的警告,他真正地感覺到自己所在的商行是個是非之地,就想腳底闆抹油,一走了之。但卻被趙安給半路截住了。

趙安帶四川大廚回到商行。恰好吳家平從廁所出來,看到了他們的背影。

吳家平終于想起了四川大廚是何許人也!現在,隻有追悔莫及了!

在最短的時間内,吳家平想出了一個應對策略:他在櫃子裡找出商行臨時雇傭人員登記表,抄下了四川大廚的家庭住址,燒毀了登記表,然後,打電話把左雙桃叫到辦公室。

吳家平把四川大廚的家庭住址給了左雙桃,讓她馬上去他家裡,把他的老婆孩子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看管起來,絕對不能讓她們跑掉。

左雙桃問其原因。吳家平說:“沒時間解釋了。把她們看管好了,這恐怕是我這一次唯一能夠逃脫的機會,趕緊去吧。如果我這一次能全身而退,日後我一定找機會把我所有的事都告訴你!”左雙桃勸吳家平趕快脫身。吳家平說:“兩天前,也就是寒露離開上海的那天,我要是走,還有可能;現在,已無可能了,弄不好他們會狗急跳牆,我估計,趙安早就下達了針對我的處置令;再說了,我現在也不是一個人,不能說跑就跑。”左雙桃說:“你不用管我。”吳家平說:“什麼話?我馬上都要跟你結婚了,怎麼能扔下你不管!”左雙桃說:“你說的是真話?”吳家平說:“你可以把我以前說過的話,都當成假話;但這一次,你放心,我說的絕對是真話!”

左雙桃的眼圈紅了。

與此同時,四川大廚在趙安的兩根金條的誘惑下,說出了吳家平進入小洋樓前前後後的經過。

聽了趙安的彙報,羅冠群立馬下令扣押吳家平。

面對趙安和羅冠群,吳家平表現得很坦然。吳家平說:“我看你們是被内奸給搞魔怔了。你們趕緊把我放了。沒看見我正在操辦結婚的事嗎?”羅冠群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不着調?”趙安說:“吳家平,這次呢,我沒認出寒露,你沒認出四川大廚。我們扯平了。剩下的,留給上帝去審判吧!”

趙安和羅冠群并不急于審訊吳家平,他們讓他好好想一想,然後,主動找他們談,這樣呢,大家的身心都會好受些。

趙安和羅冠群有說有笑地離開羁押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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