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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24-11-07 11:42:43
任大可把大馬勺叫到辦公室，告訴他，吳家平死活不開口。再審下去，恐怕這個人就完了。任大可說：“我知道，在情報站，你倆走得最近。我總感覺，這個時候，隻有你能救他了！”大馬勺心情複雜、一言未發地走了。大馬勺來到羁押室看望左雙桃。臨走時，偷偷往她手裡塞了一塊肥皂。她琢磨再三，才明白了他的用意。她把肥皂掰成幾小塊，藏在身上。左雙桃吞下了第一塊小肥皂。緊接着，就是嘔吐。當她第三次嘔吐的時候，看守弄明白了，她可能懷孕了。左雙桃承認了。河川俊懷疑其中有詐，就安排憲兵司令部的軍醫為左雙桃檢查身體。軍醫在家裡接到河川俊電話的時候，正好大島茂也在場。大島茂塞給軍醫一大把錢，請他為左雙桃留條活路。檢查的結果是：左雙桃真的懷孕了。大馬勺徹底倒向了山下武夫。他把自己所知道的趙安之死和羅冠群之死與吳家平的關系和盤托出。當然了，他對軍火被炸的事情，也早有懷疑，因為上船的苦工，是吳家平幫忙找的。但對此，他沒有提及。因為，這會危及自己的切身利益。山下武夫說：“盡管真相來得有點晚了，但它畢竟還是來了！”大馬勺請求山下武夫放了左雙桃。在場的寒露用哀怨的目光，看着山下武夫。山下武夫說：“我會考慮的！”在河川俊、任大可和大馬勺的陪同下，山下武夫來到了情報站的刑訊室。從大馬勺嘴裡說出來的證詞，直指吳家平就是“梅花四”。吳家平平靜地看着大馬勺。不否認，也不承認。但顯然，他接受了眼前的事實。吳家平終于開口了：“我的兄弟，你為什麼要這樣？”大馬勺目光低垂、氣色鐵青、臉形扭曲，但他還是道出了自己之所以反水的原因：山下武夫大佐把他的老婆送進了上海派遣軍總醫院，他的老婆在那裡得到了很好的治療，已經痊愈了。現在，他的老婆帶着孩子，拿着山下武夫大佐贈予的一筆錢，回浙江麗水老家去了……因為涉及自己和家人的生死，大馬勺在親情與友情之間，最終選擇了前者。大馬勺說完，抱頭痛哭。吳家平說：“我的兄弟，你也不要太過自責。這事要擱在我身上，我也不知怎麼辦呢。我興許也會像你一樣。我覺得，為自己的親人做什麼，都不為過。所以，我不怨你！”大馬勺大聲道：“你不用可憐我。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我知道，你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朋友！”大馬勺止住哭聲，擦幹眼淚，上前擁抱了一下吳家平。大馬勺說：“你多保重！”說完，大馬勺低着頭飛快地向牆上撞去，當場氣絕身亡……在場的人，無不驚駭不已。山下武夫更是陰沉着臉，一言不發。臨走的時候，卻念了一首詩：“三月東風吹雪消，湖南山色翠如澆。一聲羌管無人見，無數梅花落野橋。”在場的人，無不一頭霧水。吳家平說：“山下武夫大佐誦的是元代詩人王冕的《梅花》。雪化了，梅花都謝了，人也都不見了。我和大家也該有個了斷啦！”當天晚上，吳家平主動要求見任大可。吳家平交代：所有的情報，都是他一個洩露出去的，他是一個雙面間諜；在共黨這裡，他使用“梅花四”這個代号，在軍統那裡，他使用“紅桃五”這個代号；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錢，因為他花錢的地方太多太多了……任大可大喜過望，連連說：“我說什麼來着？我就不信，我穿着長長的袍子，會不到一個親家？這下好了，一下子會到兩個親家！”一夜之間，“梅花四”和“紅桃五”都挖出來了，長時間困擾日本人的問題終于解決了。可謂皆大歡喜。山下武夫也沒有對大馬勺和寒露食言：下令把左雙桃放了……左雙桃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打電話的人要跟她見面。她如約而至。等待她的人卻是寒露。寒露指責左雙桃，正是她在地下印币廠的時候出賣了吳家平，從而讓他徹底暴露了。左雙桃則說，在愛情和信仰之間，她隻能選擇後者。寒露講述了她所知道的吳家平對左雙桃的那份感情。左雙桃很是感動。寒露請求左雙桃設法營救吳家平，并且道出了詳盡的計劃：她準備答應嫁給山下武夫，而營救吳家平的行動，就放在婚禮那一天。左雙桃去見于飛，懇請軍統上海站出面營救吳家平。于飛說：“你腦子進水了？我們還想殺他呢，怎麼可能去救他？”最後，左雙桃以退出國民黨和軍統相要挾。于飛當然不想失去她這樣一位優秀的同志，隻好答應了她的近乎瘋狂的請求。婚禮在酒店舉辦有點張揚，也不安全；在憲兵司令部舉辦，氣氛又不對。寒露就建議在情報站舉行，那裡相對封閉，餐廳大小也正好。山下武夫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錢秀才從河川俊那兒聽說，山下武夫大佐要在情報站舉行婚禮，他覺得不妥，因為吳家平在押，弄不好要出亂子。河川俊打電話把錢秀才的意見報告了山下武夫。山下武夫有些不悅，說：“他管得太多了。告訴他，把門兒看好，才是他的職責！”河川俊當然不好把山下武夫的原話對錢秀才講了。河川俊委婉地說：“也許是你太多慮了。”錢秀才卻說：“這可不像你說的話。‘梅花四’和‘紅桃五’雖然都抓到了，但是，任副站長的身份，對我們來說，依然是個謎。”河川俊說：“難道他也有問題？”錢秀才說：“别忘了，那次移送高放去憲兵隊，結果他半路給跑了，而移送的人當中隻有任副站長一個人活了下來……”河川俊思忖了一下，說：“多加防備，沒有壞處。婚禮那一天的安全問題，就交給你了。”錢秀才說：“您就放心吧……”婚禮的頭一天晚上，左雙桃在大街上堵住了任大可。她告訴他，明天她将營救吳家平，請他一定要搭把手。任大可聽後，說：“我們今天沒見過面。我不會幫你忙，但也不會向日本人告密。你好自為之！”然而，第二天中午，在婚宴開始前，任大可還是來了刑訊室，他要檢查一下對吳家平看押的情況。離開前，他偷偷地将一把小鑰匙扔在了吳家平的腳鐐下。吳家平會意，趕緊撿了起來……任大可剛走，錢秀才又來了。他給吳家平帶來了酒和菜。錢秀才說：“山下武夫大佐和寒露女士的婚禮你雖然不能參加，但酒還是要喝的。我跟河川俊少尉請示了半天，他終于考慮了我的建議。”錢秀才親自倒了一碗酒，端給吳家平，看着他喝下去。吳家平眼圈有些紅潤。吳家平說：“秀才，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錢秀才說：“好啊。”吳家平說：“國民黨籌建時，有那麼四五位老同志參與了工作，并且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他們也算是建黨元老了。當然了，這四五位老同志因為年齡的原因，已經退休了，但在黨内的影響還有。就連蔣委員長對他們也得客客氣氣的。所以，每年的新年茶話會，都請他們出席。據說，去年他們又在茶話會上見面了。他們當中最老的兩位，都快老掉牙了，精神也有些恍惚了。怎麼恍惚了呢？這兩位見了面，覺得面熟，可又忘了在哪兒見過了。于是，就互相握着手，搖了老半天。一個說——好人哪。另一個說——不容易啊。最後，又搖了老半天手，一起說——就那麼的吧。然後，分開，被人領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去了。”錢秀才聽後，哈哈大笑，說：“吳隊長，你真是文武雙全，了不起，絕對了不起。我的三句口頭禅，竟然被你演繹成了一個故事。高，真是太高了！”吳家平說：“秀才，我隻是想告訴你，咱們情報站，好人不多，你是其中一個。交你這麼一個朋友，是我這輩子的榮幸！”錢秀才說：“彼此彼此！”說完，甚至還主動喝了一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