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4日 星期日
時間:2024-11-07 09:26:30
昨晚夢遺了,交媾的對象竟是宋姐。她身體變得沒有瑕疵,桑葚般肥大的乳頭還原成少女般的蓓蕾,小腹上的妊娠紋也消失了。可以這麼說,我和一個長着宋姐面容,身體卻是蘇紫(或焦小蕻)的女人在做愛。回想起來,上次夢遺還是十多年前的青春期。昨天下午未遂的性事誘發了身體内部湧動的火山,毋庸置疑,猝然跌落的鏡框砸碎了一場虛妄的愛情,我和焦小蕻之間再無可能——她先行回市區,我回标本工作室關了後窗,背着帆布包回到海虹小區居處——本該結伴坐同一輛車,但沒有。r一個不容忽視的情節是,我對那隻鳳凰失去了興趣,乜斜它一眼,連摸一下的念頭都沒有,鎖好門離開。r大暑的悶熱終于降臨,脖子裡滲出黏黏細汗,内褲上一攤幹硬的精斑。起床站在窗前,拐彎的洗筆江一波未平。我有點恍惚,怎麼會是宋姐?那天從東映小區搬來海虹小區,就想着再也要不見了,所以當她叫我時(也可能是幻聽),故意裝作沒聽見。我知道隻要去找她,她還是會像過去那樣,把身體毫無保留地向我打開,令我的欲望找到出口。r但我不想去找她,我們間的纏綿即使到達高潮也顯得彬彬有禮,我需要一次徹底的撒野,我想去醉花池。r醉花池位于聯草集碼頭不遠處的醉花賓館三樓,提起它的人都面露壞笑,有人故意将它篡音為“最花癡”。雖沒去過,但知道這種場合白天不營業。泡了一碗方便面,邊吃邊胡亂翻看過期雜志。到了中午,氣溫越來越高,家裡那隻台式電風扇吹出的全是熱風。決定去勁松電影院消磨掉焦躁的下午,那兒離醉花池不太遠,看完影片可步行過去。r在勁松電影院旁的一家快餐店吃了盒飯,去售票處詢問,最近一場在3點一刻,連片名也沒看就買了票。r離播映還有近兩個小時,在候映大廳小賣部買了飲料和報紙,歪在長椅上熬到入場。r電影院隻在星期天有下午場,觀衆寥寥無幾。銀幕上放一部國産槍戰片,情節胡說八道,演員演技也很拙劣,不過我意不在電影,黑暗中打起了盹,直到四周亮燈,檢票員叫散場才醒來。r起身朝安全出口走去,稀稀拉拉的觀衆在門口放慢腳步,一對半摟在一起的男女映入眼簾,男的是自然博物館綜合處的白子明,女的是衛淑紅。看到是我,一下子彈開,臉上充滿驚吓。r我愣了一下,把頭一低,快速走開。r身後留下一條聲音的尾巴:“曉峰,請聽我說,誤會,真是誤會。”r我沒回頭,行走在大街上,黃昏正将世界掩埋,聯草集碼頭傳來汽笛聲,又有一艘客輪正準備靠岸或起航,是去往金堡島或剛剛返回嗎?r醉花池,顧名思義,可以洗澡,我不是為沐浴而來,裝腔作勢先去浴池泡了一會兒,換上蓬松的淡藍色浴袍,一個光頭男人領我走進一間燈光幽冥的包房,剛在床沿坐下,環肥燕瘦十幾個姑娘穿着統一的粉色睡裙一字排開,我掃了一眼,選中一個和焦小蕻有幾分相像的姑娘,她遲疑着走過來,落選者漸次退出。r“跟這位哥哥商量個事,能不能換個人?”她坐在我旁邊怯生生地說。r“為什麼?”我摟住她肩,光滑微涼,像是剛洗過澡,噴了很淡的香水。r“不湊巧,今天身體不方便。”r“那你為什麼還過來?”r“大姨媽下午剛來,沒來得及跟經理請假,也沒想到你會點我。”r“你叫什麼?”r“這裡的姐妹都用藝名,叫我艾米吧。”r“既然點了你,就不換了,今晚改名叫小蕻吧。”r“可我沒法跟你圓房啊。”r她居然用了“圓房”這個古老又生僻的詞,隻有農村人才會這麼說,城裡人隻說做愛。她大概隻有十九歲,或二十歲,光潔的皮膚有一層柔光似的絨毛。手伸進她領口,她吸了下肩膀,睡裙褪至腰間,整個胸部袒露出來。精緻而飽滿的乳房讓我想到焦小蕻,繼而想到蘇紫。雖然她們體形接近,但作為一個标本師,還是能甄别出細微的差别。對肉身的職業性熟稔有時會對性欲産生消解,有時又會更強烈地誘發激情。相比宋姐哺乳過的舊乳房,她的乳房看起來是那麼新,但當我将嬌嫩的乳頭含在嘴裡,想到曾被很多男人這樣含着,便将它吐了出來。r“既然哥哥喜歡,就叫我小蕻吧。”她拉開我腰間的浴袍帶子。r她讀出的hong音最有可能是“紅”,也可能是“洪”,但在與我共處的短暫時光裡,她是“蕻”。r“小蕻,你身體很漂亮,幹這行多久了?”r“再過幾天就滿三個月,哥哥你過去常來吧?”r“第一次來。”r“騙人,一看哥哥就是常客。”r“何以見得呢?”r“第一次會有點不自在,哥哥可一點也不忸怩。”r她這樣一說,我面龐發燒,不由自主并攏腿。她湊近我,握住我陽具,挑逗的笑覆蓋了她殘存的淳樸:“相信哥哥是第一次,你臉紅了。”r“喜歡這份工作嗎?”我的手指順着她的腰肢滑向股溝。r“一開始不喜歡,後來聽這裡的姐妹說,人的本性不就是金錢和肉體嗎,這裡全有了。”r“可人不是還有感情嗎?”r“哥哥真會說笑,相信感情的人不會到這兒來的,除非是僞君子。”r“我就是你說的僞君子。”r她咯咯咯笑起來,貼着我耳朵說:“你有反應了,我姐姐也在這兒,要不我去叫她來,我們一起陪你?”r“親姐姐?”r“嗯,親姐姐,比我長得好看呢。”r“剛才那一排裡有她嗎?”r“剛才她在門外,如果你都不滿意就會換一批,你點了我,門外的姐妹就不用進來了。”r小肉柱在她掌中茁壯成長,我接納了她的建議:“那你去叫她來,告訴她今晚叫小紫。”r“這位哥哥有意思,又是小紅又是小紫,紅得發紫。”她套上睡裙跑出去,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她心裡的hong是“紅”。r很快帶了一個姑娘進來,兩人果然有幾分相像。r“哥哥你好,我是小紫。”新來的姑娘坐在我右側,“小蕻”則在左側偎着我。r“真是親姐妹嗎?”我左右看看,像在對比兩件器皿。r“一個小紫,一個小紅,一聽就是親姐妹呀。”“小蕻”摟住我脖子。r“小紫”脫去睡裙,乳房因雙肘的提起而呈梨形,我原始的欲望豎起了旗杆。一對外貌符合我審美的姐妹,我的臨時情人,兩具裸露的女體令意志像水中的石灰塊一樣分崩離析。r我輕聲叫她們:“小紫,小蕻。”r她們用鼻息嗯了一聲,我躺下來,閉着眼,試圖想象她們是蘇紫和焦小蕻。一隻纖細的手為我戴上避孕套,“小紫”坐在我身上,陽具被一團濕潤吞噬了。我睜開眼,“小紫”平坦的小腹随着胯部升降,乳房看上去是那麼新。r“小蕻”撫摸着我的頭發:“哥哥你下次來,我和你圓房呀。”r離開醉花池,從聯草集碼頭走過,來自洗筆江的悠揚夜風吹散了高溫,一個迷惘盤踞在我腦中,為什麼甯願買春瀉火,也不願去找宋姐。眼下看起來解決了性欲,相比内心的沮喪,性不過是一張隔靴搔癢的髒糖紙。r而此刻,有個人應該比我更沮喪,那就是衛淑紅。事實上,我根本沒興趣去向父親告密,可她不會這麼想,她将在等待知道了真相後的丈夫發出怒吼的煎熬中主動攤牌。所以,無論我說還是不說,他們之間都完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