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國”綠區
時間:2024-11-07 07:23:25
朱巴城是南蘇丹這個“火爐”的“外焰”。每天陽光在上午9點左右就會開始發威;随着氣溫逐步升高,在下午2點左右可以達到50多攝氏度。50多攝氏度的高溫,地面曬得燙腳,天空亮得刺眼,人的嗓子裡幹得冒火,一瓶礦泉水一分鐘内全部喝光,根本不用上廁所,眨眼之間就能随着汗腺從體内蒸發出去。r聯南總部供給維和部隊的肉菜,都是由供應商通過專業物流公司在别國采購,經過長途運輸來的。分配到維和官兵這裡時,幹枯加黴爛,大多時候隻剩下為數不多的根莖。因此,官兵們平時想吃到新鮮的葉菜根本就是天方夜譚。r由于氣候炎熱幹燥,不适合農作物生長,而維和部隊的蔬菜供應又極其短缺,官兵們每天隻能就着鹹菜、腐竹下飯,嚴重的維生素缺乏給他們的體質和工作帶來了不同程度的影響。為了改變這種現狀,中國維和步兵營的官兵們決定利用業餘時間在營區一角内墾荒建園。步兵二連主動請纓,和炊事班同志們聯合起來,承擔起了菜地的開發工作。r在朱巴種菜,難度可謂不小。這樣的高溫天氣,僅僅到外面站一會兒,強烈的紫外線就能灼傷人的皮膚,随後變黑,繼而脫皮。這種氣候,要讓對氣溫、土壤、水分等條件要求極高的蔬菜成活就更不可思議了。r開墾菜地首先要解決的是用水問題,放眼望去,在UNHOUSE内部,除了一條蜿蜒的臭水溝,似乎再難找出一條像樣的水源。而在缺水的非洲,即便是這樣的水源,也顯得彌足珍貴。找到了水源,如何取用又成了擺在二連官兵眼前的難題。r正當指導員帶着“開發小組”一籌莫展的時候,修理工王慧乾大膽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可以造個水車!”r“造水車?用什麼造?你會造嗎?”顯然這個提議讓大家很吃驚,旁邊甚至有人忍不住地笑出了聲。r“對,就造水車。”王慧乾的雙眼顯得炯炯有神,轉過身對指導員繼續說道:“我當兵前在家學過焊工,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行。”r“好,缺什麼東西,需要多少人幫忙,盡管跟我說。”指導員很是贊許。r說幹就幹,造水車首先要解決的是材料問題。王慧乾先是在小車場的廢物堆裡淘了些廢舊的鋼材,這些都是上批留下來的工具材料,放在那裡已經很久沒人問津了,很多鋼材上面已經生了鏽。王慧乾從中挑選了一些沒有生鏽的,能用的鋼條,材料的問題初步解決了。r接下來,就是設計什麼樣的水車。雖說以前在村裡和電視上見過水車,但實際設計起來還是讓王慧乾覺得一頭霧水。他先是給家裡打了電話詢問,又去水溝邊量了量尺寸,忙得不亦樂乎,可究竟怎麼設計心裡還是沒底。看着王慧乾東奔西跑地忙活,卻沒有什麼進展,一旁的排長吳強似乎明白了什麼。r“要造複雜的水車必須得畫出圖紙,才好設計細節。”二連上士遲大鵬提醒他道。遲大鵬是大學生士兵,學過土木工程。于是二人又開始忙着設計圖紙,經過一番讨論,一幅完整的設計圖呈現在指導員的面前。r“不錯!就照這個弄。”指導員贊歎地說。r設計完圖紙,王慧乾又“招兵買馬”,拉來原是修理營的四級軍士長曾憲威、在家幹過“電工”的澤仁巴爾登和平日動手能力較強的“木工”廖健康。一個“五人攻關小組”成立了。r萬事俱備,就缺焊接工具了。“水電間有,那兒的班長我認識,借工具的事情交給我了!”幹上了自己的老本行,曾班長也很興奮。r圖紙、小組、材料,所有的準備工作就緒。經過三天的焊接拼裝,一架鋼結構的水車誕生了!r有了水車,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半。大家帶着水車,在水源那裡反複調試,不大會兒,潺潺的水流從水車噴口處流了出來,這讓大家極受鼓舞。r有了水,就開始攻克“菜園”的問題。種菜可是門學問,特别在南蘇丹這樣的地方,更需要懂得專業知識。來南蘇丹前,司務長趙四季抱着蔬菜種植的書本啃時,大家都勸告他别異想天開,以免到頭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老趙卻不以為然,非得要整個“動靜”出來。為了打好理論基礎,他每天都抱着書本一頁頁地啃,一項項地消化。r其實,在國内集訓期間,李英枳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出征前,他就備齊了各類菜籽幾十種。準備在條件許可的情況下,号召官兵發揚“南泥灣”精神,自己動手,開荒種菜。他把菜籽捐給了炊事班,并給菜地起名“聯合國綠區”。r看到土壤沙化嚴重不利蔬菜生長,趙四季就帶着身邊的幾個人到營區外邊一鍬鍬地挖田換土,改良土質。僅用1個月時間,他們在營區裡就開墾改良出1000多平方米菜地,陸續種上了菠菜、油菜、大蔥、豆莢等菜種。r為把書本知識和實際結合起來,趙四季頭頂烈日蹲在菜地裡,學習研究培植、嫁接、授粉技術,有時一蹲就是幾小時,腿麻得站不起來,臉和胳膊曬脫了一層又一層皮。r蔫了。r第一次試種失敗了,官兵們沒有氣餒。看到給哨兵配備的遮陽傘,趙四季琢磨着:能不能給菜苗也打個傘呢?于是,搭架子、拉鐵絲、上遮陽網,第二批菜苗出土後,一片生機勃勃。r正當菜苗無憂無慮生長的時候,趙四季又發現,菜苗雖長勢喜人,但株株都“面黃肌瘦”,明顯的營養不良。r“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在這兒既無化肥,又無牲畜糞便漚肥,怎麼辦?如果把生活廢水和廁所廢水分離,利用化糞池内的糞水澆灌菜地,肯定沒問題。這一招果然奏效,所有的菜苗又變得墨綠茁壯了。看來,真是“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隻要措施得力,菜是能種好的。r根據反複試驗,心中有了底。闆房建設接近尾聲的同時,趙四季帶領大家在營區東南角開墾了約三畝大小的菜地,為了提高工作效率,營裡給每個人都分了一點兒責任田,由個人負責維護。這樣一來,閑暇時,大家都會跑到自己的責任田裡去澆水、間苗、除草、施肥。r種菜雖然不是莊一鳴的強項,但他偵察得比較好,隻要張佳媛去菜地了,莊一鳴随後就到。r莊一鳴的腰最近不太好,張佳媛問他怎麼了,莊一鳴說,周二下午去打球,跳起抓籃闆時和一個戰士腳絆到一起了,就那麼直挺挺倒下去了,左屁股疼得我咬牙切齒,左手支撐着地,強度太大,手腕也給扭傷了,搞得這幾天睡覺屁股都不敢挨床。r張佳媛笑說:“不過這種運動傷好得也快,紅花油一抹就行了。”莊一鳴說:“嗯,現在手腕基本上已經好了,屁股也輕了好多。”張佳媛呵呵笑起來。r莊一鳴說:“這不是第一次受傷了,星期四下午打籃球,工兵來個大個子,也是搶籃闆,他起跳落地直接把胳膊肘子塞我嘴裡了。”r張佳媛忍不住大笑起來:“吃肘子啊?”r莊一鳴說:“你想想,人從高空落下,自身的重力,加胳膊的甩力,都集中在我的門牙上。唉,我可憐的門牙。當時我就感覺三顆門牙往裡去了一大截,都不用矯形了,從牙根開始松動,我用手摸感覺還能來回動,但奇怪的是沒有流血。”r張佳媛贊歎地說:“你可憐的牙齒是多麼的堅強啊,那你怎麼吃飯的啊?”r莊一鳴說:“後果是我喝了這麼幾天稀飯,因為連面條都不能吃,一碰牙就疼。也就權當減肥了,現在好多了,除了不敢啃蘋果,米飯已經沒有問題了。不過好像吃米飯也用不着門牙。”r張佳媛抓過莊一鳴的手說:“你手上的泡,不會有問題的,已經長口子了,過兩三天就會好的;但是下次打球要記得戴手套,我庫房裡還有些白手套,你可以當一次性手套用。”r莊一鳴說:“打籃球我戴個手套像什麼?”r張佳媛:“你管别人幹嗎?現在是要保護身體。對了,那個安利你是不是還沒開始吃啊。明天200天,為了紀念明天,咱們來這兒的200天或是我認識你的200天,明天你開始吃。”r“200天了?”莊一鳴無限感慨:“這200天過得,真是有意義,此生難忘啊。”r張佳媛說:“你的第200天迷迷糊糊,我的第200天比較痛苦,早上執勤剛回到宿舍後,王淩班長就喊來明月,問我體溫怎麼樣。我當時燒得臉紅撲撲的,摸着都燙手,根本瞞不住她們醫療隊的,隻好坦白說發燒38.2度。”r莊一鳴說:“劃指頭了沒有?”r張佳媛說:“開始沒有,我說可不去劃指頭啊,疼死了。隻要我的頭不是這麼難受,我能忍着直到下次普查瘧原蟲時再說。”r莊一鳴說:“她們就同意了?”r張佳媛說:“她們哪依我啊,給我做半天工作,說你早點兒查如果真有蟲就早治療,瘧疾就得早發現早治療,晚了影響以後呢。說了半天我也堅持不去,因為我真是怕疼,她們一看軟的不行就直接上強硬手段,要拿手台呼于涵過來,給我劃指頭。哈哈,剛才說話中間我看形勢不妙就把手台藏起來了,可她們直接一個站我跟前看着我,讓我趕快吃飯,其他兩個扭頭就回去叫于涵了,我喊她倆半天都不理我。我心想怎麼遇上這幫人了,都不為我想想,多疼啊!後來結果可想而知了,她們三個生龍活虎的,硬拽一個發高燒暈暈乎乎的我去了檢驗室。到了那兒,我躲了半天,最後幾個人硬按着給我劃了下指頭——疼,真疼啊!”r莊一鳴聽得好累,急着問結果:“化驗怎麼說?”r張佳媛說:“明月化驗出了結果,通過手台告訴我說沒事,我還奇怪怎麼會沒事呢。從劃手指疼痛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以後肯定得痛苦地服藥了。打針吃藥我從小就怕,可是為什麼會沒事呢?頭還是疼,就那麼身上挺燙的,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來身上不燙了。但頭更疼了,一搖感覺腦袋就要散黃似的。早上上班後我隻好又去劃了下指頭,可結果還是沒事。奇怪得很!”r莊一鳴長歎一口氣說:“我還不知道有這事兒呢,我不來找你,你還打算瞞着我!”r張佳媛說:“怎麼是瞞你呢?你那麼忙,我不想讓你分心。”r莊一鳴說:“好吧,咱們先把責任田收拾好吧,真有點兒小夫妻的樣子了。”r張佳媛說:“真讨厭。”r直忙到開飯,兩個人終于把自己的責任菜地忙活完了,算是舒了一口氣。r友鄰部隊肯尼亞、印度等國維和部隊官兵在營區外行走時看到滿地綠油油的蔬菜,都禁不住在菜地外面停下來觀看。魯程俊說:“要好好教這些老外,這是搞好對外交往、提升形象的一個好渠道。”這不,趙四季很快成了“菜園子教授”。每天找他來讨教的外軍同行一撥接一撥,他總是不厭其煩地教授外軍蔬菜種植技術,還為他們提供蔬菜種子。r看到菜地内一項項保護措施時,前來參觀的羅馬尼亞官兵連連稱贊:“中國部隊能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把菜種得這麼好,簡直太了不起了!中國人太勤勞了!”r前來中國維和部隊駐瓦烏營區視察的聯合國秘書長助理簡·魯特女士在接受了尼日利亞禮兵的緻敬後,專門參觀了中國營區的菜地。r簡·魯特女士第一次來的時候,整個營地是一片荒蕪,沒有任何建築在裡面,更沒有任何維和部隊入住。但這一次的到來讓她萬分驚訝,不僅中國的營地已經基本上建設完畢,而且奇迹般地出現了綠油油的菜地。r除了工程量,除了菜地,中國軍人的自身素質也給外軍眼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簡·魯特女士經過中國營區大門的時候,正在值班站崗的潘維征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雖然天氣炙熱,但在太陽下面一站就是半天,汗水一股股流下,衣服全部濕透了,他卻依然堅持一動不動。看到他的樣子,簡·魯特女士給他起了一個形象的綽号“中國雕塑”。r聯南蘇團總部為加強此階段維和力量的存在,對沖突雙方形成必要的威懾,決定由中國維和步兵營再次赴卡卓卡季方向進行長途巡邏分隊武裝護衛活動,曆時兩天,總行程378公裡。r為妥善完成此次任務,聯合國南蘇丹特派團派出情報、工程、安保、民事等部門工作人員随中國步兵營一連赴卡卓卡季執行長途巡邏,通過走訪當地官員、民衆和非政府組織,為在該區域建立一個營地進行可行性評估,以便聯合國拓展行動區域。r天蒙蒙亮,車隊就出發了,但是出了朱巴市,車速就驟然降了下來,道路也變得颠簸不堪。莊一鳴透過步戰車狹小的側窗向外望,漫天的塵土中入目一片荒涼,偶爾能看見零零星星的茅草房子,但早已荒置多時。戰亂像一陣狂風,把所有有生機的東西一并刮走。r由于道路難行,平均車速隻能達到每小時5公裡,中途還要經過9個檢查站。車隊延延綿綿3公裡,無形中給護送任務增加了難度。莊一鳴所在的步戰車在隊伍的中段,主要負責車隊中段的防衛,同時兼顧整個車隊的銜接。由于負責運輸聯合國車輛的車隊總是出現故障,因此車隊走走停停。步戰車幾乎一直穿梭在車隊之間,督促車隊前進。r每經過狹窄或樹木叢生的路段,莊一鳴就一陣莫名的緊張,生怕會從哪個角落跳出一群武裝分子。來之前,官兵們了解到,近期安全形勢不容樂觀。總統推行的28州政策,受到了各方反對,反對派已公然和政府軍作對。這種情況,從沿途檢查站的部署就能窺探一二。隊員們坐在步戰車裡幾乎都是全副武裝,身上背着30多斤的裝備,光是坐一整天,也累得夠嗆。r到達大休息點時,天已經快黑了。莊一鳴從步戰車裡鑽出來,忽然感覺渾身一陣輕松。這一路上,12個多小時,都縮在狹小的空間裡,渾身的骨頭都像是擠在了一塊。這種感覺,要是再多待一會兒,或許人就成罐頭了。r布置好防衛,安營紮寨,檢查武器車輛,安排第二天的工作,等一切忙完了,已經過了9點。隊員們躺在單兵帳篷裡,雖然累得不行,卻怎麼也睡不着。白天炙烤了一整天的大地,正源源不斷地散發着熱量,莊一鳴感覺就好像是在蒸籠裡,汗不停地往外冒。短短的一小時裡,他就喝了兩升水,雖然肚子脹得不行,卻依然止不住的渴。r透過單兵帳篷的紗窗往外看,漫天的繁星連成了一條帶。這樣的景觀,隻在小時候見過。莊一鳴突然覺得這種幕天席地的感覺其實也挺美妙。沉浸在這樣的幻想中,他迷迷糊糊地睡去,還沒睡一會兒,就被叫起來站哨了。r莊一鳴看了看表,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月光像一層薄紗,均勻地傾灑在大地上,整個世界,安靜得可怕,偶爾從遠處的單兵帳篷裡傳來戰士們打鼾的聲音。幾乎不用夜視儀就能看清周圍的景物:身邊有一群羊,在安靜地吃草和樹葉,不時發出沙沙的咀嚼聲,偶爾,還有一隻羊從容地自他身邊走過。對于它們來說,沒有什麼戰争,隻需要安安靜靜地活着。r經過簡短而必要的休息,淩晨4點半時,隊伍又頂着星辰出發了。這段路非常危險,雖然步戰車裡黑漆漆的,但大家都沒有困意,高度戒備。r步戰車的高射機槍手,一直站在重機手台上觀察周圍情況,沿途風沙很大,等到目的地的時候,他已渾身都是塵土,整個人就像剛從沙堆裡鑽出來一樣。r巡邏路線上武裝力量成分複雜,有多個政府軍檢查站。某部落甚至擁有數量衆多的重火器,且聽說前一周剛發生過一聯合國巡邏隊受到檢查站阻撓,而被迫折返的事件。r朱巴至卡卓卡季多為蜿蜒崎岖的山路,十分狹窄,兩旁覆蓋着茂密的灌木叢。由于過往車輛稀少,有的地方僅僅能夠隐約看到兩道車轍,加上部分山谷道路被沖毀,車輛經常需要繞行。途中,一輛聯合國車輛突然發生故障,維和官兵及時派出修理人員,很快便幫他們解決了問題。r經過武裝檢查站時,軍事聯絡員出面積極進行協調,護衛官兵則由近及遠建立三道防禦警戒線,高度戒備、密切觀察對方動向,車隊最終順利通過。r但就在當晚,長途巡邏護衛分隊接到聯南蘇團命令,第二天聯合國有10個人組成的特别調查團将乘飛機到蒙德裡縣。主要是調查前段時間傳聞有關當地沖突及平民保護點的情況,要求正在進行長巡任務的中國步兵營分隊對蒙德裡縣至機場一線進行全方位警戒。因為,據截獲的可靠消息,武裝分子想發動一次襲擊。r這次警戒任務特殊,沒有先例,時間比較緊迫,更沒有經驗和規律可循,任務十分艱巨。指揮組決定,淩晨5點開始出發,這樣可以在調查團到來之前全時控制整個路段安全。r莊一鳴匆忙去指揮部,重新打印彙報文件中一張有誤的文稿,返回時已是4點半。還好,行動稍有推遲,但在張副營長的率領下,人員早早吃了飯已登車完畢。這次出行相當危險,但由于行動保密,莊一鳴無法告知張佳媛。r車隊按時出發,這是第一次在夜色中出發巡邏。蒙德裡的山地有些奇特,許多山是拔地而起,像中國北方農村剛收下麥子後堆起的大堆,攀爬恐怕是難一些。山區多呈黝黑色,說明植被不錯,也有極少數是光秃秃的一片。土地也有些怪,在燈光照射下,看上去全是紅色的,不知道種植的是什麼莊稼。路并不十分難走,也許是隊員們還沒有經過難行的路。r上午8點,天色明朗起來,但不妙的是,大霧籠罩,顯得陰森森的。隊員們乘坐的汽車,一會兒在草叢裡行駛,一會兒進入泥濘的山路,走這樣的路如果沒有高超的駕駛技術肯定會望而生畏。r一座危橋出現在眼前,指揮組對講機通告:通過這一地域時,每台車要拉開200米距離,以便減輕橋體的壓強。就在這時,指揮組再次得到通知,要求巡邏分隊改為護衛分隊,立刻趕往蒙德裡縣府做好清場工作,并且每兩小時向聯南蘇團彙報一次情況。r接到命令後,陳三東緊急召集大家商議,認真研究部署護衛方案,對可能發生的情況進行詳細的預判,并制訂了多種應對突發情況的方案,力争護衛任務萬無一失。r下午1點40分,參加護衛人員全副武裝按預案部署到了臨時機場的各個要點。2點45分,帶着UN标志性字樣的聯合國白色小飛機降落在土基跑道上,卷起了沖天煙霧。r還未等飛機停穩,一線護衛人員迅速從飛機兩翼包抄過去,在第一時間控制了艙門,外圍警戒人員同時占領各自位置。就在這時,對講機裡傳來外圍哨兵急切的呼叫,“蘇人解”一輛皮卡車要強行進入,人員态度蠻橫。為了不引發沖突,控制事态,指揮員一邊命令放行,一邊護衛特别代表團10名成員迅速分乘兩台突擊車,由前後兩台步戰車護衛,立即啟動開往蒙德裡縣政府。r這時,陳三東看到“蘇人解”強行闖入的那輛車停在離飛機30米外的地方,兩名士兵在向這邊張望。好在是一番誤會,經過翻譯前去詢問,他們也是前來執行護衛任務的。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