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桢,字公斡,“建安七子”之一。大概因為是山東人的緣故,劉公斡生性亢直,還有些文人放蕩不羁的作風。
一次,曹丕請諸位文學高士歡會。酒過三巡,喝得耳熱意暢,曹丕突然心血來潮,讓他的夫人甄氏出來與大家見面。這甄氏本是袁紹的兒媳,長得貌美如仙,官渡之戰時被曹丕掠來,收為己有。
這甄氏也算是太子夫人,雖然大家都耳聞其美貌,想一睹風采,但封建禮數使他們都匍匐在地,不敢平視甄氏。唯獨劉公斡不知死活,竟兩眼直勾勾地看了甄氏老半天。這是犯上的大不敬行為,當時曹丕倒沒有那麼小氣,可是曹操聽說後,怒火中燒,把劉公斡逮了起來,送到尚方(給皇室打造玩好器物的地方)去勞動改造。
一天,曹操到尚方視察工作,看見劉公斡正彎着腰磨一塊石頭,就意味深長地問他:“這塊石頭怎麼樣?”
劉公斡猜出曹操的用意,就回答說:“石頭出于荊山之巅,外有五色文采,内含寶玉的氣質,怎麼打磨也不會改變它的亮度,怎麼雕刻也改變不了它的文采,這是它的自然本性,隻是通過打磨可以使它纡曲的紋理能夠疏通順暢而已。”
曹操聽了,會心一笑,就把劉公斡釋放了。
原來,劉公斡是通過石頭自比,說明自己的性格亢直、不拘小節的作風是天性本然,隻是覺得平視甄氏确實理屈(“理屈”與“纡曲”諧音雙關)。劉公斡用這種表達藝術婉轉地向曹操認了錯,又不失自己的面子。
曹操也是愛才之人,怎麼能不原諒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