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笑聲
故事發生在20世紀初的倫敦。這天,年輕的小夥子安格斯走進街邊的一間咖啡店,鼓起勇氣,向店裡年輕的姑娘勞拉求婚了。
勞拉一下子僵住了,她直直地看着安格斯,過了一會兒,她的臉上才出現了一絲笑意,在安格斯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勞拉對安格斯說:“我想,在答應你的求婚前,我必須要告訴你一件事。”
原來,勞拉的老家在東部的一個小鎮,她的父親在當地開了一家小酒吧,勞拉常常在酒吧裡招呼客人。有兩位年輕的男士,是酒吧的常客,一位名叫斯邁思,另一位叫韋爾金。兩人都有着生理缺陷,斯邁思身材異常矮小,像侏儒一般;韋爾金高高瘦瘦,卻是個斜眼。這兩人都愛上了勞拉,甚至在同一個星期内向勞拉求婚了。
勞拉說:“這兩個人也算是我的朋友,我就想委婉點拒絕他們。我告訴他們,我有遠大的抱負,不開創一番事業就不談婚論嫁。在那次善意的談話之後,麻煩就開始了,第一件事就是他倆離家出去闖蕩了。從那天起,我再也沒有見過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但我收到了小個子斯邁思的兩封信。“斯邁思的第一封信告訴我,他與韋爾金一道出發前往倫敦,但韋爾金健步如飛,小個子趕不上,就在路邊小憩。湊巧一個巡回表演團相中了他,他在表演界混得挺好。第二封信,我是上周才收到的,内容相當驚人。斯邁思說他創辦了自己的公司,并且經營得非常成功。過去的這一周,我總是擔心他會突然出現,并且再次向我求婚。這次,我可不知道還能以什麼理由拒絕他了。”
安格斯問:“有另外一個的消息嗎?”“沒有!”勞拉突然有些緊張,緩了緩才繼續說道,“這些年,我沒見過韋爾金,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但讓我恐懼的是,我覺得他一直在我身邊。就在我收到斯邁思寄來的第一封信之後的幾秒鐘,突然聽到了韋爾金古怪的笑聲,當時我正獨自站在街邊。”
安格斯皺着眉問道:“隻有那一次嗎?還有沒有發生過别的?”勞拉點了點頭,說:“有的,當我讀完斯邁思的第二封信後,我又聽見韋爾金的聲音,他說:‘他還是不可能擁有你。’他說得相當清晰,仿佛就在這間房子裡。多麼恐怖啊!”
安格斯握住勞拉的手,堅定地說道:“這位看不見的先生,确實有點難對付。但是,如果你同意嫁給我,那麼,多一個人多一份智慧,這件困擾你的事情,我們可以一起面對。”
恐吓留言
兩人正說着,咖啡店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進門的正是小個子斯邁思。斯邁思進門後,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安格斯,接着就把視線轉向了勞拉,眼裡滿是狂熱的愛戀。安格斯假裝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斯邁思無聲的凝視。這時,斯邁思如夢初醒一般,語速極快地說道:“勞拉小姐,你看見窗子上的東西了嗎?”
勞拉和安格斯順着斯邁思的手指,看見沿街的玻璃櫥窗上貼着一長條紙片,先前往那裡瞧時肯定還沒有。安格斯跟着斯邁思沖到街邊,發現那是一長條郵票邊紙,上面寫着:“如果你嫁給斯邁思,他就得死。”
“這是韋爾金那家夥的字迹!”斯邁思粗聲粗氣地說着,“我許多年沒有看見他了,但他一直在騷擾我。過去一周,他先後在我公寓門前留下了五封恐吓信。我怎麼也查不出是誰把信擱下的,公寓的看門人發誓說他從來沒有見過任何可疑的人。這次,他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往咖啡店的玻璃櫥窗上貼了這麼一長條紙片,你們還都在店裡——”
“一點沒錯,店裡還有人在。我最後一次走近窗邊時,窗上确實沒有紙片。”這時,安格斯已經冷靜了不少,他打斷了斯邁思的喋喋不休,“斯邁思先生,我認識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他叫弗蘭博。我想我們可以去找他來解決這位韋爾金給勞拉和你帶來的困擾,他就住在離這兒不遠的勒科公寓。”
斯邁思挑起兩道濃眉說道:“真是太好了,我就住在街角的喜馬拉雅公寓裡。你可以跟我一起回我的房間,我把韋爾金的恐吓信拿給你,你再去幫我把你的那位朋友找來。”說着,兩人就告别了勞拉,一同行動起來了。
安格斯跟着斯邁思來到了喜馬拉雅公寓前,這是一幢宏偉的半月形建築。安格斯看到一個身着深藍色警服的警察正悠閑地走來走去。這時,小個子斯邁思快步走到大門前,向看門人打聽,問他是否看見什麼人來過他的住所。看門人保證在斯邁思出門後,沒人進過他的家。斯邁思這才和安格斯一起坐着電梯,上到頂樓。
“進來,”斯邁思說道,“我要給你看看韋爾金的那些信。你好趕快去找你的那個朋友。”他按了一下牆上的按鈕,房門就自動開啟了。一進門,兩人就看見地上躺着一張破破爛爛的白色紙片。斯邁思撿起紙片,上面的紅色墨迹還沒幹,寫着:“如果今天你見過她,我就殺了你。”安格斯陰郁地說道:“事态發展越來越嚴峻了,我立馬就去把弗蘭博找來。”
安格斯離開斯邁思家後,找到看門人,給了他一些小費,拜托他盯着進出大樓的人。安格斯還揪住了四處巡邏的警察,把他安排在出口的正對面,讓他注視着出口處。
隐身的人
安格斯很快來到了勒科公寓,這時突然下起了大雪。弗蘭博的房間在公寓一樓,既是辦事處又是公寓。
安格斯嚴肅地說道:“弗蘭博,情況是這樣的。有個非常需要你幫助的家夥,他長久以來被一個看不見的情敵纏身,并受其威脅。”安格斯繼續講下去,從勞拉的奇遇開始,直到有關斯邁思和韋爾金的種種事情。聽完安格斯的陳述,弗蘭博說:“你最好給我引路,抄最近的路過去。不管怎樣,我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兩人很快來到喜馬拉雅公寓,安格斯先向警察核實了,在他離開期間,沒有人出入公寓。兩人又走到了看門人身邊,看門人發誓,自從安格斯離開後就沒有人來過。
弗蘭博環顧四周,又問了一遍:“自從雪開始落下以來,就沒有人上下樓了嗎?安格斯剛到我家時,天就開始下雪了。”看門人很肯定地說:“是的!”“那麼我想知道那是什麼?”弗蘭博說着,指了指門口的台階,那裡的積雪上留着一排腳印。“天呐,隐身人!”安格斯不由自主地叫道,他一說完,就轉身沖上樓梯。
安格斯上樓後,沒過多久就又回到了公寓門口,他有點神經質地喊道:“警察在哪裡?”弗蘭博說:“我剛派他沿路去調查點東西……”
安格斯猛地打斷了他:“我們需要警察馬上回來,因為可憐的斯邁思不但被謀殺,而且連屍身也不見了。”
安格斯還想詳細說說他在樓上看到的情況,這時,警察跑回來了,他向弗蘭博報告說:“先生,你說得完全正确。斯邁思先生的屍體剛剛在運河的下遊處被發現了。他的死因是胸口遭受過重擊。”
聽了警察的報告,弗蘭博提議說:“我們順着這條路走過去吧。”當他們到達喜馬拉雅公寓的另一頭時,弗蘭博對安格斯說道:“你有沒有注意到,當警察和看門人說‘沒有人進入大廈’,他們是指沒有他們所認為的、你要找的那種人,而這個範圍以外的人進去又從裡面出來,他們卻覺得是不需要特地告訴你的。”
這時,弗蘭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問警察:“你們是否在屍體附近發現了一個輕型的棕色麻袋?”警察顯得有些驚訝,但很快就回答“是的”。弗蘭博小聲說道:“那案件就結了。”
安格斯眉毛一揚,問道:“難道不是隐身人?”弗蘭博點了點頭:“一個人為造成的隐身人。首先,窗戶上有一長條郵票邊紙;接下來也是最主要的,勞拉女士說過的有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她認為收到信的時候,她都是獨自一人,可這是不可能的。一定有人就在她的近旁,卻被她忽視了。”
“為什麼一定會有人在她邊上呢?”安格斯問道。弗蘭博說:“因為,總該有人将信交到她手裡
吧?”“你是說,是韋爾金把信帶給了勞拉?喔,我不太同意這點。”安格斯争辯道,“那他當時是怎樣一副打扮,扮成了隐身人?”
弗蘭博回答:“他穿得很體面,紅、黃和金黃顔色的衣服。穿着這身打眼甚至炫目的衣服,在兩個人的眼皮底下走進了喜馬拉雅公寓,無情地殺害了斯邁思,又肩扛屍體走回了大街。兩個人都沒有注意這樣一個人,比如——”弗蘭博迅速地向前跨上三大步,把手搭在一個普普通通的郵差肩上。
弗蘭博歎了口氣,說道:“沒有人留意過郵差,哪怕,他們能攜帶塞進一具小個屍體的輕型棕色麻袋。”
那郵差沒有很自然地轉身,而是閃身躲開,跑到了花園的栅欄跟前。當郵差回過頭時,安格斯看到的是一雙斜視的眼睛。
(推薦者:秋箭林)
(發稿編輯:劉雁君)
(題圖、插圖: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