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長期政治不穩定和經濟落後，阿聯酋的新聞傳播業起步較晚。1971年聯邦成立後，得益于石油美元的迅速累積和政府寬松的新聞政策，阿聯酋的新聞傳播業呈現出快速且多元化發展的趨勢，廣播、報刊、電視和通訊社成長為地區較有影響力的傳媒平台。20世紀90年代，由于互聯網的普及和全球信息化變革的浪潮，阿聯酋政府高瞻遠矚加大投入規劃，建立了一批以技術創新為主的新聞産業園區，如迪拜媒體城、阿布紮比新媒體區、富查伊拉新聞自由區等，吸引世界各地的媒體機構入駐，經過十多年的發展，已然成為中東地區的新聞傳播中心。
一、阿聯酋早期社會傳播和現代新聞傳播業的開端
淪為英國“保護國”期間，英國在阿聯酋建立起郵電服務等設施。1909年，英屬印度郵政管理局開始在迪拜經營郵政業務。這是阿聯酋出現的最早的現代傳播現象。自1869年蘇伊士運河開通，埃及報紙第一次進入阿聯酋；20世紀30年代初開始，印度、叙利亞、伊拉克、科威特等文化相對發達國家和地區的報刊也紛紛進入阿聯酋。國外電台和報紙的出現與流行，為封閉的阿聯酋人的生活帶來巨大變化，也就此打開阿聯酋現代新聞傳播業的大門。
（一）報紙的興起
1966年1月，由阿聯酋人自己創辦的報紙《迪拜周刊》問世，主要刊登内容為政府有關法律方面的官方決議和公告、銀行交易、海水淡化工程和與迪拜海港和機場相關的天氣信息。由于是第一份報紙，它得到地方政府的高度重視，由迪拜政府主管出任主編，擔任編輯部主任的是迪拜新聞署辦公室主任，該報在阿聯酋新聞傳播史上具有重要意義。
在阿布紮比酋長國執政者紮耶德同其他酋長國執政者共同商讨建立聯邦事宜之際，1969年10月20日，阿聯酋第一份真正意義上的日報《聯合報》應運而生。該報初期以周報形式在阿布紮比出版，每周12版，發行量為5500份，并且免費派送，以免與其他阿拉伯國家報紙産生競争。
1970年10月19日，《海灣報》由阿聯酋文化名人塔裡姆·奧姆拉在沙迦創辦，宗旨為倡導海灣阿拉伯酋長國聯合起來，因此它是一份政治色彩頗濃的日報，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那一時期各酋長國精英階層盼望聯合的強烈願望和年輕一代的國家和民族意識。然而，《海灣報》傳播的新思想、新言論讓人短時間内難以接受。因此，《海灣報》在創刊一年多後，于1972年2月8日停刊。②
（二）廣播電台的出現
1934年，沙迦機場負責人詹姆斯第一次将收音機帶到這一地區，這一現代傳播手段随後逐步普及開來。1961年，阿治曼酋長國的拉希德·阿蔔杜拉在家中建立起阿聯酋第一家電台，主要播放的内容為《古蘭經》誦讀、詩歌和音樂。1965年，這家電台最終因為資金短缺關閉。③同時，沙迦酋長國在英國的監管下也成立了一家電台，最終歸為國有并由迪拜政府負責管理。④
1965年2月25日，阿聯酋境内最早的廣播系統在阿布紮比建成，最初以“阿布紮比廣播台”命名，建國後作為國家官方電台并改名為“阿聯酋之聲”，由阿聯酋新聞與文化部負責。建台初期隻用中波播出節目，發射功率僅為7千瓦，後來加大至50千瓦，同時用阿拉伯語和英語播報節目，其中阿拉伯語的日播時間為6小時。1971年10月1日，迪拜酋長國廣播電台開播，最初隻在早晚兩個時段播出，并在同年開設英文節目。
（三）電視台的成立
阿聯酋最早的電視台始建于1968年，由阿聯酋新聞與文化部完全資助，1969年8月6日首次播送黑白畫面的節目，1974年1月4日首次播放彩色畫面的節目。1971年，科威特在迪拜建立迪拜第一家電視台，并于1972年底将這家電台移交給迪拜酋長國。
阿聯酋首都阿布紮比（攝影馬曉霖）二、聯邦成立後高度自由發展的新聞傳播業
1971年阿拉伯聯合酋長國正式成立，由此邁開全面建設現代化的步伐。聯邦成立後，通過參股、收購等方式，逐步控制本國油氣業，以石油經濟為主，帶動整個國民經濟多樣化全面發展。同時，聯邦政府設立教育部并加大資金投入，實行全國性免費教育，教育有較大的普及和發展，這都為新聞傳播業的發展創造了較好的社會環境和受衆基礎。1980年第15号關于出版物内容管理的聯邦法令明确規定，媒體運行不受政府事前監管，但任何媒體不得逾越政府劃定的紅線。在此背景之下，阿聯酋自由、多元化的新聞傳播業逐步形成。
（一）百花齊放的報業
1972年4月22日，《聯合報》改版為日報，由阿聯酋新聞部負責經營和管理，時任《聯合報》主編的是新聞部負責人艾哈邁德·本·哈裡德，在阿布紮比出版。在20世紀80年代初期發展為每日16版，發行量5萬份。如今，該報每天有32個彩版、1個16版的副刊，成為阿聯酋官方報紙之一。1981年，《聯合報》使用衛星技術在迪拜和阿布紮比同時印刷，在不同酋長國均設有辦事處。⑤
20世紀80年代，為滿足來自世界各地的商人、企業家對母國文化尤其是西方文化的熱愛，《海灣報》在停辦8年之後，又于1980年4月5日宣布複刊，成為新型都市、商業文化的代表，受到越來越多青年讀者的歡迎。報紙版面也從創刊時的8版擴至24版。除在國内各大城市設有辦事處外，還在倫敦、貝魯特、巴林等地開設了記者站。
1980年5月10日，在迪拜酋長國酋長拉希德·馬克圖姆主持下，《宣言報》問世并取代《迪拜周刊》的地位，成為迪拜酋長國官方日報。該報每日20版，其中财經類新聞占到2至4個版面，是唯一一份将經濟話題放在首位的阿拉伯語報紙，并且每周增出一期綜合性複刊。⑥
在過去的幾十年中，阿聯酋報業得到有序的高速發展。至20世紀90年代後期，形成三大著名報業出版發行機構，它們是：1.聯合報業集團出版機構，主要出版《聯合報》、《阿聯酋新聞》、女性雜志《海灣之花》、兒童雜志《馬吉德》。近幾年來，随着科技的發展和計算機的普及，該機構還出版《電腦與科技》月刊；2.宣言報業集團出版機構，主要出版《宣言報》、周刊《體育與青年》、經濟周刊《今日阿聯酋》等；3.私營海灣報業集團出版機構，主要出版《海灣報》、英文日報《今日海灣》、雜志《日出》、女性雜志《全家》、經濟周刊《經紀人》等。
（二）日趨成熟的廣播電台業
1972年，阿布紮比廣播台改名為“阿聯酋之聲”，創建了功率達120千瓦的短波段廣播。至1977年，經過發展和設備擴充、更新，該廣播電台中波段的發射功率已達4000千瓦。與此同時，為能使廣播覆蓋面不斷擴大，阿聯酋政府在1972年籌建完沙迦和富查伊拉兩家地方廣播台後，又在薩阿迪耶特建起了一座功率為750千瓦的發射裝置，用以轉播“阿聯酋之聲”的廣播節目。自此，“阿聯酋之聲”可以覆蓋全國，無論在沿海地區還是在沙漠，都能清晰地收聽到它的節目。阿聯酋政府充分認識到，在建國初期全國境内文盲比例依然較高的狀況下，輿論宣傳的最佳媒體就是廣播。為此，進入20世紀70年代中後期後，“阿聯酋之聲”作為政府喉舌得到迅猛發展并日趨成熟，日廣播時間也從初創時期的每天6小時增至19小時，每天播出的英語節目達到3小時。此外，在1973年還設立了法語部和烏爾都語部，至20世紀80年代初，每天的法語廣播為2小時，烏爾都語為3小時，主要服務于在阿聯酋和海灣地區工作的北非阿拉伯人和印巴僑民。“阿聯酋之聲”廣播電台作為阿聯酋的主要媒體，是阿拉伯國家廣播協會成員，也加入了伊斯蘭國家廣播協會。在廣播領域，阿聯酋與海合會其他5國有着緊密合作，如節目素材和成品節目的交換、廣播技術交流等。
除“阿聯酋之聲”外，地方性廣播電台包括：迪拜的酋長國廣播電台，每天播放18小時中波節目和24小時短波節目；哈伊馬角的阿聯酋廣播電台，每天播放16小時中波節目；烏姆蓋萬的阿聯酋廣播電台，每天播放18小時中波節目。阿布紮比和迪拜兩個廣播電台的節目制作比較快捷，而且具有特色，特别是直播節目報道服務很受聽衆歡迎，提高了國家面向全民的公共服務水平。
（三）迅猛發展的電視業
20世紀70年代初，電視作為大衆傳媒的主要手段在海灣地區得到迅速普及。為發展電視業，也為最大限度地遏制電視可能給社會帶來的負面影響，在沙特阿拉伯的建議下，海灣阿拉伯六國在1977年簽署成立“海灣電視機構”的協議。自80年代開始，包括阿聯酋在内的海灣國家電視業發展迅速，其設備世界一流，節目風格保持着健康向上的特色，這顯然與這些國家電視行業嚴肅的行風、行規有着很大關系。就阿聯酋而言，其電視節目一般可分為新聞、訪談、座談、紀實、宗教、電影、電視劇、音樂等。
阿聯酋電視業經過20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的發展，至今已頗具規模，基本實現了全國電視信号覆蓋無盲區這一目标。目前全國共有42個電視台，其中較具規模的電視台分别是建于1985年的迪拜電視台、建于1989年的沙迦電視台和建于1997年的阿治曼電視台。此外，位于迪拜的阿拉伯電視台成立于2003年，因同年對伊拉克戰争的報道而出名，在阿拉伯國家影響廣泛。阿布紮比電視台和迪拜電視台早在20世紀90年代初就開始通過阿拉伯電視衛星實現了遠程轉播，節目覆蓋面已達所有阿拉伯國家、中非以及印度、巴基斯坦部分地區。1997年，沙迦電視台也步入衛星時代，它通過租用歐洲電視衛星傳送節目，覆蓋面幾乎達到世界各地。
（四）後來居上的阿聯酋通訊社
1976年11月，阿聯酋唯一的國家通訊社阿聯酋通訊社正式成立，并于1977年6月18日正式發布消息。該通訊社成立的宗旨是：為國内其他傳媒機構如實提供發生在阿聯酋境内外各類活動的文字和圖片報道，通過國内各傳媒機構和海灣、阿拉伯以及其他國際通訊社每天用阿拉伯語和英語兩種語言發送18小時的新聞采訪及評論。據統計，至1992年，阿聯酋國内外有222家新聞單位，相關機構，如國家各部處、行政機構、阿聯酋駐外使領館，成為該通訊社的信息服務訂戶。阿聯酋通訊社是阿聯酋新聞和文化部在執行對内對外宣傳方針、政策最重要的渠道之一，在發布與國家政治、經濟戰略相關的消息方面其重要地位更是不可替代。與此同時，阿聯酋通訊社也是阿聯酋政府對外宣傳的最主要通道，在向外部世界宣傳阿聯酋政治、經濟、文化各領域的建設成就方面功不可沒。
三、信息化時代阿聯酋新聞傳播業的轉型與創新
20世紀90年代末期，互聯網開始在全球範圍内普及并掀起信息化革命。随着國内經濟多元化的發展，阿聯酋政府也抓住機遇加大對科技和傳媒的投入力度，在新聞傳媒領域進行了較大規模的管理體制改革。1999年，新聞和文化部耗費巨資裝備先進設備，進一步重視培訓本國新聞人才，在書報業、廣播電視業等領域推廣網絡信息技術，并設立相關獎項以資鼓勵。
（一）信息化革命浪潮中更新換代的新聞傳播業
1999年1月，阿聯酋政府将原有的廣播電視機構、聯合報業集團出版機構合并，組建新聞傳媒業航空母艦——阿聯酋傳媒機構。本着振興新聞文化事業這一宗旨，阿聯酋傳媒機構成立之後即圍繞突出阿聯酋國民、提高阿聯酋知名度和美譽度這個中心，制訂了龐大的工作計劃。在廣播方面，幾年内設備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更新，其麾下的廣播系統，每天通過中、短波和調頻波段播出的時間已達89小時。而阿聯酋傳媒機構成立之後，阿聯酋的電視業得到迅速發展，如在設備方面，阿布紮比電視台至少擁有5座世界一流水準的攝影棚；在電視欄目設置方面，也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以求在新聞、政治類節目和娛樂、傳統類節目之間尋找最佳平衡點。同時，阿聯酋通訊社也開始實施革新計劃，旨在最大限度地利用計算機作為操作平台的現代化高科技通訊設備，包括發展接收、傳送文字和圖片新聞資料等在内的通訊事業。經過兩個階段的實施，連通阿聯酋境内所有新聞機構的計算機網絡已經建成。自2000年起，該通訊社在與國内外相關機構聯系和傳送文字、圖片信息方面均已實現計算機化，通過衛星傳輸，該通訊社的信息也能在瞬間傳至世界各地。
（二）規模化的新聞傳播産業
21世紀初，阿聯酋政府堅持推進經濟多元化建設，順應全球信息化革命潮流，大力發展互聯網和高新技術産業；加大旅遊、金融和貿易領域投資建設，社會開放度進一步擴大。在此背景下，革新後的新聞傳播業順利完成由傳統媒體向數字化媒體的過渡，并在政府主導下形成以阿布紮比傳媒集團、迪拜傳媒集團和迪拜媒體城為代表的高度自由、規模化的新聞傳播産業。
1.阿布紮比傳媒集團。成立于2007年，被認為是中東地區實力最強、業務增長最快的綜合性傳媒企業，在迪拜、開羅、華盛頓設有辦事處。該集團共經營25個媒體品牌，涉及圖書、報紙、期刊、廣播、電視等各個領域，包括7個電視頻道、5個廣播頻道、兩份報紙、兩份雜志等，其中包括在阿拉伯世界有廣泛影響力的《聯合報》《國家報》等。
2.迪拜傳媒集團。創建于2003年，迪拜的半官方機構，董事會主席為阿聯酋副總統兼總理、迪拜酋長穆罕默德·阿勒馬克圖姆。旗下擁有8個電視頻道、兩個廣播頻道、3份報紙和1份雜志。其中迪拜衛視覆蓋所有阿拉伯國家，《宣言報》在主要阿拉伯國家均有銷售，這兩家媒體被認為是阿聯酋最有影響力并最受阿拉伯觀衆喜愛的媒體。
3.馬克圖姆集團。該集團由迪拜酋長穆罕默德·阿勒馬克圖姆于2007年創建，主要宗旨是弘揚阿聯酋文化以及阿拉伯伊斯蘭文化，促進阿拉伯文化與世界各國文化的交流和對話，主要業務範圍為紙質媒體。2007年至今，該集團已經出版了大量在阿拉伯世界産生廣泛影響力的精品圖書，并出版《思想的火花》雜志。
4.迪拜媒體城。阿拉伯國家規模最大的媒體産業集群，由迪拜酋長穆罕默德·阿勒馬克圖姆的家族企業信息科技與通訊投資公司于2001年開始項目開發，接受百分之百外資，對從事傳媒業的個人和公司免征50年的公司和個人所得稅。其目标是想要在500英畝的土地上建成一個“傳媒生态系統”。迪拜媒體城的業務範圍幾乎涵蓋傳統媒體和新媒體的全部領域，并涉及咨詢、培訓、生産、物流等各個環節。近年來，迪拜媒體城發展迅速，寫字樓入住率達到95%以上，已有來自全世界70多個國家的1500多家媒體落戶于此，英國廣播公司（BBC）、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韓國文化廣播公司（MBC）、路透社、貝塔斯曼等一大批世界著名媒體均将地區總部設立在迪拜媒體城。
5.富查伊拉“新聞自由區”。2007年建成，2009年投資5500萬美元啟動電視台和電台，建有4000平方米“創新城”，設7個大區：電台、電視、新聞、技術、新聞培訓學院、戲劇和電影。迪拜在哈米利葉等地新建了電視與廣播節目制作城，對各城市的文化活動、重要會議、采訪報道等節目進行加工制作，把節目成品發送到阿布紮比的國家電視台和迪拜的電視轉播站使用。
6.迪拜互聯網城。1999年，迪拜酋長穆罕默德·阿勒馬克圖姆宣布建立迪拜互聯網城，旨在将迪拜建設成為地區信息、通訊和技術創意與市場相結合的樞紐，吸引了194家世界級的電腦公司入住迪拜互聯網城，轉型成為傳媒港，成為電子工程的綠洲。
結語
2014年，阿聯酋的互聯網用戶達到470萬，占總人口的71%，居中東地區首位。⑧同年，阿聯酋文盲率已從1975年的56.7%降低到1%；2015年，阿聯酋完成高中教育的人口比例達到93.16%。⑨随着互聯網的飛速發展和教育程度的提高，人們對于信息的需要和要求也更為多樣化，而經濟多元化建設的推進将會使新聞傳播業面臨更多的機遇與挑戰。而阿聯酋憑借站在數字化新媒體時代的前沿脫穎而出，通過“媒體城”等項目占據了中東新聞傳播業的高端業态，未來作為中東傳播中心的優勢發展更加值得期待。
（本文由北京外國語大學冠名講習教授陳力丹組織寫作）
「注釋」
①阿拉伯聯合酋長國國家概況，中國外交部官網。
②《海灣報》官網，http://www.alkhaleej.ae/informations/page/a2c727c8-27fa4ffe-9055-4b727ce8078b。
③《聯合報》，2013年3月18日，http://www.alittihad.ae/details.php?id=26874&y=2013。
④http://www.colleges.ae/vb/showthread.php?t=13960。
⑤《聯合報》官網，2018年5月21日，http://www.alittihad.ae/aboutus.php。
⑥《宣言報》官網，2018年5月21日，http://www.albayan.ae/about-us-1.316。
⑦《宣言報》，2014年4月28日，http://www.albayan.ae/economy/localmarket/2014-04-28-1.2110541。
⑧《聯合報》，2014年3月12日，http://www.alittihad.ae/details.php?id=22161&y=2014。
⑨《今日阿聯酋》，2017年1月17日，http://www.emaratalyoum/local-section/education/2017-01-17-1.962151。
責編：吳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