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之愛相較于母親的細緻與唠叨,往往顯得隐忍、含蓄。所以,我們常說嚴父慈母、父愛如山。對于兒女而言,很多人常常是長大成年甚至為人父母後才真正理解父愛的厚重與不易。但無論如何,有父愛就是幸福的,那是一種如鋼似鐵的精神支柱與寄托。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幸運地享受到父愛。譬如英國搖滾布魯斯歌手EricClapton,他一生未與父親謀面,中年又嘗喪子之痛,這種無父愛眷顧、親情又無處安放的痛苦全都寄托在歌曲《父親的眼睛》(MyFather’sEyes)裡。
這首歌由三段人生經曆組成。第一段,生命降臨,Clapton的兒子出生(myprincetocome),身為父親的他心中充滿了無限希望與愉悅,當然也有初為人父的緊張與不安(HowwillIknowhim)。對于這位曾深陷毒品與酒精泥潭的歌手來說,兒子的到來無疑是上帝的恩澤,所以歌中他也祈禱thehealingrain,希望自己那已失去方向的靈魂得到救贖,并以此來表達對兒子降臨人世的感恩。
第二段,兒子慢慢長大,Clapton那種為人父的幸福與滿足活靈活現地體現在“AsIwatchthisseedlinggrow,feelmyheartstarttooverflow”這句歌詞裡。随着兒子漸漸長大,Clapton也從初為人父的局促轉向更為深入的責任感,比如他在歌詞中寫道:“HowdoIteachhim?Whatdoweplay?”盡管有責任,有惶恐,但這都是身為人父者所獨享的恩惠與甜蜜的煩惱。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Clapton的兒子在四歲半時失足跌落陽台,小天使未長大成人就離開了人世,這也正是歌詞“Thenthejaggededgeappears,throughthedistantcloudsoftears”委婉表達之意。中年喪子,白發悲黑發,其痛苦難以言表。Clapton用“I’mlikeabridgethatwaswashedaway”“Myfoundationsweremadeofclay”和“Asmysoulslidesdowntodie”三句歌詞表達了當時的沉痛與絕望,其中第三句又與第一段的“Prayforhealingraintorestoremysoul”形成強烈對比。
在三段生活經曆中,無論Clapton面對的是兒子出生時初為人父的不安,兒子漸漸長大時作為父親的彷徨,還是失去愛子時心中的劇痛,他都選擇望着父親的眼睛(lookintomyfather’seyes)來求答案、求力量、求解脫。但是,我們從歌曲中不難看出,所謂的lookintomyfather’seyes,事實上是lookintomyson’seyes。Clapton後來也解釋說:“InitItriedtodescribetheparallelbetweenlookingintheeyesofmyson,andtheeyesofthefatherthatInevermet,throughthechainofourblood.”這其中又流露出歌手本人對遺失父愛的遺憾和對獲得父愛的渴望。
從兒子的眼中,Clapton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自己從未謀面的父親。漸漸走出失子之痛的他終于明白,雖然父親與自己未曾相見,兒子與自己永隔兩界,但是bitbybit,他終于意識到父親和兒子的愛将永遠伴随自己左右,通過歌詞“Hewasherewithme”我們能體會到這一點。
這首歌曲發行于1998年,相對于1992年Clapton剛剛失去愛子時創作的《淚灑天堂》(TearsinHeaven),這首歌顯得輕松、明快些,或許這也是歌手終于悟到其父其子永遠将伴自己左右後的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