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期的内容中，我們針對一道高考題的題幹句子“Thehomeimprovementshavetakenwhatlittlethereisofmysparetime”分析了趙振才教授解讀的自相矛盾和錯誤之處，并分析了whatlittle的來源、語義和用法，下面筆者就來繼續解析這個句子背後的語言知識。
四、題幹句子解析(1)
根據上一期講述的whatlittle的語言知識，我們現在來解析題幹句子的結構。
A.Thehomeimprovementshavetakenwhatlittlethereisofmysparetime.
一方面，這裡的what從句whatlittlethereisofmysparetime是賓語從句，充當havetaken的賓語。另一方面，whatlittle在thereis後面充當主語(注：therebe句型中，be後面的名詞是真正的主語，決定謂語be的單複數)。也就是說，這裡thereis是what從句中的主謂結構(而并不像趙教授所說的是一個定語從句)。與上一期whatmoney=allthemoneythat改寫一樣，我們姑且(下面馬上就會解釋為什麼這裡說“姑且”)把whatlittle改為allthelittlethat：
E.Thehomeimprovementshavetakenallthelittle(that)thereisofmysparetime.
這就是一個地道的定語從句結構了，其中allthelittle是先行詞，that是關系代詞，thatthereis是定語從句。趙振才教授把A句中的thereis說成是定語從句，大概是把它與E句中的thereis混淆了。改寫前後的比較如下：
雖然分析至此，該句結構已經很清晰了，但這裡的what從句whatlittlethereisofmysparetime本身(除了上述whatlittle之外)還有很多需要說明的知識點。其中最重要的是下面兩點。1.what從句不能還原成簡單句：雖然whatlittle充當thereis後面的主語，但該從句不能還原成這樣的簡單句：“Thereislittleofmysparetime.*”這與therebe句型的邏輯用法有關(詳見下文第“五”點)。
2.what從句不宜改寫：這裡有兩層意思，一方面，whatlittle與ofmysparetime雖然有語義連接，但卻不宜把二者寫在一起，即“…whatlittleofmysparetimethereis*”的表達不正确。另一方面，whatlittle實際上也不宜像上面E句那樣改寫為allthelittlethat。所以，上面E句雖然母語人看得懂，但一般也不會這麼說(筆者之所以寫出E句，就是為了與A句形成對比，以便更好地解釋A句的邏輯結構)，下面第“七”“八”點将對此詳細說明。接下來我們先讨論therebe句型的邏輯用法。
五、Therebe句型的邏輯用法
英文中的therebe句型後面一般要接“不定指主語”(indefinitesubject，比如abook)，而不能接“定指主語”(definitesubject，如thebook、mybook)。比如我們可以說：
1.a.There’sabookonthetable.
但不能說：
b.There’smybookonthetable.*
因為既然已經明确說這是屬于我的書，此時就直接說：
c.Mybookisonthetable.
簡言之，therebe句型後接不定指主語，用來談論“存在關系”，而不能明确表達“所屬關系”，不能接确指主語。要表達“所屬關系”，我們要用have句式。
六、題幹句子解析(2)：what從句不能拆分還原
同理，明确說“我沒有多少空餘時間”，這是在談論“某人有某物”(talkingaboutathingbelongingtoaperson)，此時要用have，比如說成下面兩個句子：
2.a.Ihad(very)littlesparetime.
b.Ididn’thavemuchsparetime.
而不能用therebe句型，比如不能說：
a1.Thereislittleofmysparetime.*
b1.Thereisn’tmuchofmysparetime.*
原因是，這裡的thereis與my是沖突的，去掉my可以說成：
c.There’slittlesparetime.
c句的“沒有多少空餘時間”沒有針對“誰”來說。如果要針對“我”來說，可以有littleofmysparetime短語搭配，但該短語不能用于therebe句型。這就是題幹句子的一個難點：雖然whatlittlethereisofmysparetime是正确的，且whatlittle充當thereis的主語，但這個從句又不能還原成簡單句thereislittleofmysparetime*。這一點要提醒大家注意，不要又按照漢語的思維心理去改寫。由此可見，英語句子的構造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不是簡單地記住一些僵化的句型就萬事大吉了。
另一方面，雖然題幹句子what從句不能直接拆分還原成therebe句型，但我們可以用have句型來拆分。題幹句子主要表達了下面兩個信息：一是家裡裝修占去了我的空餘時間；二是我的空餘時間本來就很少。用英文可以分别說成：
d.Thehomeimprovementshavetakenmysparetime.
a.Ihad(very)littlesparetime.
在a、d兩句基礎上，我們可以這樣合并造句：引入連詞what來替換very，然後把整個短語whatlittlesparetime提到句首說成：
e.whatlittlesparetimeIhad
然後用e句充當d句taken的賓語，替換掉d句原來的短語mysparetime，于是得到下面F句：
F.ThehomeimprovementshavetakenwhatlittlesparetimeIhad.
此時，what從句whatlittlesparetimeIhad就是一個賓語從句。請與A句比較。
A.Thehomeimprovementshavetakenwhatlittlethereisofmysparetime.
雖然A、F兩句中的what從句結構不盡相同(一個含Ihad，一個含thereis)，但兩句意思是完全一樣的。
另外我們看到，F句與上一期例2的c句“Shegavehimwhatlittlemoneyshehad”結構非常相似，都含有“whatlittle+名詞”結構，分别接了名詞sparetime和money。與what(little)money可以改為allthe(little)money一樣，在F句基礎上還可以進行下面改寫。
把what改為the：
F1.ThehomeimprovementshavetakenthelittlesparetimeIhad.
然後可給F句和F1句分别添加allof：
F2.ThehomeimprovementshavetakenallofwhatlittlesparetimeIhad.
F3.ThehomeimprovementshavetakenallofthelittlesparetimeIhad.
其中F3句的of可以省去。
七、whatlittlethereisof可以作為固定說法，強調“少量”
前面文章提到，whatlittlethereisofmysparetime不能拆分還原成簡單句。與此有關的是，英文母語人士實際上是把whatlittlethereisof看成一個約定俗成的表達(“whatlittletherewas/isofX”isaset-phraseexpression.)，用來強調“數量之少”。
3.Hestolewhatlittletherewasofmyinheritance.
我所繼承的一點遺産都被他偷走了。
該句與A句的句式結構完全一樣。雖然whatlittle與ofmyinheritance有語義呼應關系，但卻不宜寫在一起。
既然是約定俗成的說法，這也從一個側面解釋了為什麼whatlittle從句不能拆分還原為簡單句。
八、題幹句子解析(3)：whatlittlethereisof不宜改寫
有了上面的語言知識，我們再次回到題幹句子。雖然little與介詞短語ofmysparetime有語義連接，連用構成littleofmysparetime，但要注意，little與ofmysparetime并不宜寫在一起，不能寫成上一期的C句：
C.Thehomeimprovementshavetakenwhatlittleofmysparetime*thereis.
C句從語法結構上看不能說是錯誤的，但很多老外會覺得讀起來感覺有點奇怪。這一方面是因為thereis是為了強調說明whatlittle的，如果按照C句這樣寫，則會被認為是強調sparetime。另一方面，還與上文所讨論的therebe句型用法有關：A句中的thereis對應的主語是whatlittle這個“不定指主語”，而C句中的thereis對應的主語是whatlittleofmysparetime這個“定指主語”，這就不符合therebe句型的邏輯構造。
另一方面，英語母語人士也大多認為whatlittlethereis比(all)thelittlethereis要更好，所以也不宜說：
E.Thehomeimprovementshavetaken(all)thelittlethereisofmysparetime.(?)
雖然這句沒有語法錯誤，但把whatlittlethereis換成thelittlethereis*不好，whatlittlethereis是最自然的說法。
有趣的是，如果不使用therebe句型，那麼whatlittle可以換成thelittle。比如上文F句的系列改寫，whatlittlesparetimeIhad或allofthelittlesparetimeIhad都可以。這也就更加證明whatlittlethereis/was是一個固定說法了，不宜改寫。
實際上，我們可以把whatlittlethereisof看成一個形容詞(比如scarce“稀少的”)，來修飾sparetime，于是便有了myscarcesparetime。所以，A句可以簡化為這樣一個簡單句：
G.Thehomeimprovementshavetakenmyscarcesparetime.
看到這裡，或許有讀者會問可否把scarce改為little，即說成：
H.Thehomeimprovementshavetakenmylittlesparetime.*
答案是否定的，因為在“mylittle…”這樣的結構中，little很容易理解成它作為形容詞“小的”意思(比如，mylittlegarden意為“我的小花園”)，而不是作為限定詞“少的”意思。所以，我們可以說littlesparetime，可以說littleofmysparetime，但不能說mylittlesparetime*。由此可見，英語句子結構就是這麼講究、嚴謹，不能按照漢語思維心理想當然，随意改。
九、分隔結構：whatlittle+主謂+相關的介詞短語
綜上分析，我們發現，在whatlittlethereisofmysparetime從句中，thereis分隔了whatlittle和ofmysparetime。因為上面說到的原因，whatlittle與ofmysparetime不宜合并起來寫成whatlittleofmysparetime*(這是趙振才教授疏忽的地方)，而從句也不能改寫成thelittlethereis*，由此造成這個從句結構比較難以理解。我們可以總結這樣一個固定句式搭配：whatlittle+主謂+相關的介詞短語。這種分隔結構中的“主謂”除了是therebe句型外，也可以是常規的主謂結構。請看例句。
4.a.WhatlittleIhaveseenofhisworkissatisfactory.
他的工作就我所見的那一小部分而言是令人滿意的。
這裡的從句是常規的主謂結構Ihaveseen分隔了whatlittle和ofhiswork。注意，此處的what從句whatlittleIhaveseenofhiswork就變成了一個主語從句，後接謂語部分issatisfactory。
再次提醒，雖然whatlittlethereis一般不宜改寫成thelittlethereis*，但是，除了therebe句型之外，在其他主謂結構中，whatlittle可以改寫為thelittle(that)。比如例4的a句可以改寫為：
b.Thelittle(that)Ihaveseenofhisworkissatisfactory.
這裡的Ihaveseen就變成了一個定語從句，後置修飾先行詞thelittle，定語從句Ihaveseen前面省略了關系代詞that。
再舉一個例子。
5.a.HetestedmeonwhatlittleIknewofShakespeare.
我對莎士比亞了解得不多，他就揀這個來考我。
這裡是常規的主謂結構Iknew分隔了whatlittle和ofShakespeare。這裡的whatlittle可以改成thelittle(that)：
b.Hetestedmeonthelittle(that)IknewofShakespeare.
如以上例句所示，“whatlittle+主謂+相關的介詞短語”這一結構中的介詞往往都是of，偶爾也可以是其他介詞，如下面例句中的outof。
6.Shemanagedtosavewhatlittlemoneyshecouldoutofherwagestohelpherbrother.
她用從自己工資中省下的一點錢來資助她哥哥。
這裡是shecould分隔了whatlittlemoney和outofherwages。
十、總結：題幹句子的各種改寫(正确的或錯誤的)
讨論至此，關于題幹句子，我們給出了各種正确或錯誤的改寫，現在列表總結一下。列表中用*号表示語法錯誤的句子，用?号表示雖然語法正确但不宜這麼說的句子。
另外，A句還可以有下面這些改寫。
I.Thehomeimprovementshavetakenupallthatwasleftofmysparetime.
J.ThehomeimprovementshavetakenupallthesparetimeIhadleft.
請注意這裡J句的Ihadleft是一個定語從句，但這裡的hadleft不是過去完成時态，而是havesth.left句式，因此，該定語從句還原成簡單句是“Ihadthesparetimeleft”。
K.ThehomeimprovementshavetakenupallthelittletimeIhadtospare.
請注意，這裡的Ihadtospare是定語從句，來自havesth.tospare句式，因此，該定語從句還原成簡單句是：Ihadallthelittletimetospare，這裡的spare是動詞。
以上句子對錯的結論都是經由多個英語母語專業人士确認過的，所以請讀者放心接受。另外，值得提醒的是，題幹句子有兩處需要改進的地方。一是，表示“占據時間”，這裡taken不如takenup好。所以，筆者在上面表格之外的改寫句子都“悄悄地”采用了takenup。二是，關于thereis時态：主句謂語采用了havetaken，正常理解是，這次家裝活動已經結束了，所以相應的“有空餘時間”也是指過去，故最好寫成therewas。同理，筆者在改寫題幹句子時用了had。
綜上所述，理解題幹句子結構的關鍵是要深刻懂得what從句的用法。其實what從句并不容易，我曾經寫了10萬字的内容，都收錄在了《英語語法新思維——名詞從句超精解》書中。比如，whatlittle強調數量之少，後接不可數名詞；相應地，可以有“whatfew+複數名詞”，但不說whatmuch*或whatmany*。也不說whateverlittle*，但可以說“whatever+名詞”來強調數量之少。實際上，what從句的邏輯含義可以有多種，大家可以參看該書的詳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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