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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皮糖小姐與她的冰塊少年

時間:2024-11-05 02:07:48

廣麗推薦:一個很大膽的姑娘,卻唯獨不敢跟喜歡的人表達心意,即便勇敢努力皆為他。這樣付出而不奢求回報的故事隻留在青春年少。

1

紀詩秋是整個實驗中學的大姐大,雖然她不混事也不愛玩,用班上最混事的唐劍的話,是“她的威嚴是靠實力塑造的”。

這麼說吧,實驗中學食堂的質量就是她提高的。

在吃到三次有鋼絲球的包子後,她不知天高地厚地堅持打市長熱線等一系列電話,直到有天學校裡突然來了幾個記者,他們舉着話筒和攝像機,在校長的帶領下拉着路邊的同學問:“你對學校食堂的食物滿意嗎?”

二分之一的人欲言又止的“還行”,二分之一轉頭就走,既不想得罪人又不想良心不安。隻有紀詩秋一把将車子丢給江域,主動跑過去。

“挺好的,吃包子送鋼絲球,吃面條送蒼蠅,難怪價格是别的學校的兩倍。”校長的臉都綠了。

大概是學校怕了,幾天後食堂不僅菜系換了一整套,味道大增,連桌椅都從瘸腿凳子變成文藝的小資餐桌,甚至每張桌上還擺了一盆綠植。

紀詩秋吃了冒菜辣爽了,在江域面前拍胸脯說:“姐的本事大嗎?”

江域的眼神磨成了刀子,在飛出去前,紀詩秋心虛地笑笑,跑走了。

紀詩秋和江域算是青梅竹馬,兩家人原先住一個院子,兩家的媽媽各自開了間店,紀詩秋和江域便總在一起玩。

紀詩秋家是小超市,江域媽媽開服裝店,居民區到底比不過商業區,沒過多久服裝店清倉大甩賣,被小超市盤下了。

緊接着江域家便搬走了,江域對她的記憶,就一直停留在了那時候,那天紀詩秋拽着他哭得特别難過。

小時候沒有聯系方法,沒想到一别多年,紀詩秋和江域考到了同一個高中。

從那以後,紀詩秋無數次眨着無辜的眼睛跟别人解釋他們的關系:“你明白那份兩小無猜的純潔感情嗎?”

聽得江域想打人,他多麼後悔分班後主動跟紀詩秋打了招呼,可他也沒法責怪這塊牛皮糖,紀詩秋說:“我是怕他們誤會啊。不然……”

江域無語凝噎。

2

江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成了為紀詩秋收拾爛攤子的人,而時隔數年,紀詩秋不僅成了學霸,還變得特别……彪悍。

粉筆頭“咻”的一聲砸在天藍色書桌上時,江域默默數,這是本周第三次。

紀詩秋揉揉眼睛,望了一眼斷成兩截的粉筆,一臉茫然地擡起頭:“怎麼了?”

語文老師火冒三丈:“别的同學都在考試,隻有你在做夢?”

紀詩秋一本正經地答:“我在醞釀作文。”全班不約而同為她鼓起了掌,江域眼睜睜看着她被老師揪着衣領帶走,歎了口氣,跟了出去。

一整個上午,紀詩秋從辦公室被扯去了教導處,然後是校長室,好在最後以她勝利告終,三班終于換掉了那個不靠譜到極點,說沒靈感可以先做個夢試試的語文老師。

紀詩秋嫣然一笑,正準備得意地沖回班宣布這個好消息,就被江域扯住了。

“你在等我?”紀詩秋傻呵呵地笑,江域氣不打一處來。

“你夠了。”

“是啊,我夠可愛了。”江域氣結,轉頭就走,紀詩秋在後面喊,“我怎麼啦,都高三了,你不是想換個語文老師?”

“不需要。”江域冷冰冰地說,“你少找點事就行。”

紀詩秋搖搖頭:“我不會有事的。”

實驗中學前20名都是清華北大複旦的人選,老師寶貝還來不及,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上次食堂事件就讓班主任對紀詩秋冷淡了不少,但紀詩秋自己可一點都沒察覺,她依舊跟在江域身後:“不是說這個課間我給你講英語,你給我講數學嗎?”

“喂,這就生氣啦?”

“為什麼啊?”回答她的隻有走廊盡頭的回聲。

3

江域比門縫還小的氣量讓紀詩秋一整個下午都悶悶不樂,想到他比冰塊還要凍得人哆嗦的臉,就忍不住嘀咕:“所有人都喜歡我,就江域看不慣我,所以他不是人!”

一邊做試卷,一邊把内心吐槽江域做課餘休息,紀詩秋愉快地發現,學習效率非常高。

直到放學後,紀詩秋站起身和江域的目光撞在一起,背後莫名一涼,那家夥的黑臉,仿佛表達着他知道了某些不該知道的言語。

紀詩秋讪笑着,江域說:“走吧。”

“啊?”紀詩秋有點蒙,在江域第17次拒絕她一同回家的邀請後,紀詩秋就揮着拳頭發誓,“尊嚴萬歲。”莫非他突然良心發現,紀詩秋就知道,自己這麼人見人愛……

“吃飯。”江域打破了她的幻想。

“您還真是惜字如金,我有家回。”

江域停下,斜靠着課桌,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确定?我記得昨天你第7次把你家的鑰匙弄丢了,你媽媽已經不準備再給你配了。”

紀詩秋語塞,江域補充:“阿姨十點關門,我不介意你在門外吹幾個小時的風,現在再說一遍剛才的話。”

這次紀詩秋真的逃走了。

她一路跑到學校門口,又忍不住停下腳步,裝模作樣看完燒烤攤又和偶遇的唐劍聊了天,直到唐劍買來一杯奶茶遞給她,仍舊不見江域的身影。

紀詩秋突然有點失落,她覺得江域已經在避開她的目光先回家了。

“秋秋,我送你回家吧?”唐劍突然提議,“前幾天你路上要經過的那個巷子不是剛出過勒索事件嗎?”

紀詩秋擺擺手,心裡更郁悶了。前幾天她還為此要挾過江域和她一起走,但當時江域說了什麼?“放心,你安全得很。”

紀詩秋心不在焉地走進那條走了十幾年的巷子,在看到被一個黃頭發青年攔住的小男孩時,她想的是,“江域,我就讓你看看,我一點都不安全。”

她舉起一塊闆磚,悄悄走到黃頭發身後,想打下去卻突然手軟,黃頭發轉過身,她吓得扔掉磚塊,砸在了黃頭發的腳上。

紀詩秋拉着男孩沒命地跑出巷子,哆嗦着給江域打電話,吓到模糊的意識裡,隻剩下江域的吼叫:“别挂電話,你去學校,那兒人多。”

江域滿頭大汗地找到紀詩秋時,紀詩秋癟癟嘴想哭,卻被牽着的男孩搶了先,他似乎剛緩過神,“哇”的一聲哭起來。

4

半個鐘頭後,衛生所裡,紀詩秋垂着腦袋,看江域對着纏繃帶的黃頭發和男孩這對親兄弟連連道歉,又溫柔地掏出一塊巧克力:“弟弟乖,别哭了,這是美國的巧克力。”

回家的路上江域一直不說話,紀詩秋忍不住了,停下身:“江域,我發現你對每個人都很親切,除了我。”

江域哭笑不得:“可是你做什麼好事了嗎?”

紀詩秋眨眨眼:“事情是這樣的,如果你不激怒我,和我一起走,我就不會誤會他們,從而導緻以上事故,所以你應該對我好一點。”

沒想到江域聽完,竟然隻是點點頭。

紀詩秋當即笑得眼睛彎成了一座橋,“還有江域,你是不是很在乎我啊,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的聲音都抖了耶。”

“……”江域奇怪,這姑娘是怎麼給點陽光就燦爛成這樣子的。皎皎月光下,江域看着紀詩秋亮晶晶的雙眸像盛滿了清酒,竟然心裡一軟,暗自歎了口氣,既然上帝給這姑娘關了智慧這麼一大扇窗,他決定以後對她好點兒把窗推開。

雖然……沒有時間“雖然”了,江域一把拖住妄想跳上四層台階卻被絆倒了的紀詩秋,覺得自己的耐心在一點點消失。

可紀詩秋坐在他家飯桌前狼吞虎咽,還不忘給他夾菜一個勁兒說“這個好吃你多吃點”時,江域又覺得心情大好,要是一輩子這樣吵吵鬧鬧也不錯,江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但不容置疑,他終于感覺到了唐劍的話:“秋秋身上有種恰到好處的魔力,優秀又可愛,單純又大膽。”

5

五月是紀詩秋最舒心的季節,沒有任何不良事件發生,她一心撲在學習以及跟随江域上,連班主任都看不過了,旁敲側擊:“你們倆都是班上的重點保護對象,别到了高三節外生枝。”

江域一言不發,紀詩秋笑得一臉天真爛漫:“誰會喜歡從開裆褲玩到大的哥們兒,老師您多慮了。”

老師點點頭:“這樣最好。

”紀詩秋走出門,悄悄拍拍胸口,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江域又生氣了。

很快她就驗證了這個想法,課間不知道誰在教室裡大喊:“江域和唐劍打起來了。”紀詩秋想也沒想便跟着跑了出去,在貧瘠又無趣的高三,這就像一場正義的鬥争。

可惜紀詩秋趕到時,兩個人不僅已經不打了,還看不見一處傷,紀詩秋搖搖頭:“真可惜。”

江域譏笑她:“那你下次可以跑快一點。”

紀詩秋掏掏口袋:“我很快,這不是給你買創口貼去了嗎?”

“還真是可惜了。”

紀詩秋扯住江域:“你們為什麼打架?”

“沒打架。”

唐劍說:“打了,他神經病,沖我吐了口痰。”紀詩秋剛喝進嘴裡的水差點噴出來,她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盯着江域。

“你幹什麼?”江域被看得不自在。

“你再吐一個給我看?”紀詩秋記得,江域從小到大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疏離還有點冷冰冰,什麼時候會這麼不文明。

江域不理她,轉身走了,邁了幾步又回頭,拽着紀詩秋一起走,在她耳邊警告:“離唐劍遠一點。”

“為什麼?”江域不回答。

紀詩秋甩開他的手:“我偏要和他做朋友,他人可好了,給我買奶茶,還叫我秋秋,不像你,連我的名字都很少說。”

江域笑了,戳戳紀詩秋垂下的腦袋:“秋秋?”

紀詩秋揪了江域的臉一把:“快把面具撕下來,你肯定不是本人!”弄得江域很想翻臉不認人。

盡管紀詩秋百般追問,江域就是不肯告訴她,事情的起因是他去洗手間時,聽見唐劍說:“秋秋就是初戀的樣子,我一定要追到她。”

呸。吐完口水江域悲催地發現,紀詩秋像一顆草籽,早已在他心底生根,青青的、亮亮的,帶着清爽雀躍的氣息。

6

江域對紀詩秋的态度好了一些,他發現那些原本讓她生氣的事物,他可以替她擋住,比如看到揪着貓尾巴甩的男孩,他先沖上前救下貓,再比如老師布置了太多試卷時,他去辦公室求情。

江域不怕紀詩秋見義勇為時傷到自己或是給老師差印象了,但他開始怕,紀詩秋真的如她所言,一直把他當哥們兒。

天道有輪回,試問蒼天饒過誰,從前江域不讓紀詩秋牛皮糖似的纏着他,現在恨不得她24小時跟着他,她一笑,江域的心就像開出一朵花。

原本想把喜歡埋藏在心裡,作為學校的國寶,這點兒良知還是有的,可江域發現,紀詩秋開始每天下午放學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江域忍不住去找,紀詩秋媽媽的超市和她家都沒有人影,他心不在焉走在回去的路上時,卻看見紀詩秋和唐劍一同站在一家糖果店裡,紀詩秋笑得比任何一顆糖都甜,江域心裡比任何一顆糖都酸。

喜歡像一團火在心裡翻湧,江域忍不住了,他決定快刀斬亂麻,如果兩情相悅,便踏實地一同進步,如果一廂情願,他決定放棄。

可壞就壞在,對此一竅不通的江域選擇百度一下如何确定女生對自己的心意。

網上說,如果女生隐約知道自己的心意,還願意接受自己的好,那将會有個perfect的結局。

江域靈機一動,寫了張署名江域的紙條,“我喜歡紀詩秋。”丢在了自己的座位下,他算過了,明天的值日生很八卦。

果然,第二日他們的故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江域覺得,差不多開始出擊了。

可萬事開頭難,思來想去,江域發現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點兒什麼,守在紀詩秋家樓下等她一起上學?不行,這會讓這姑娘驕傲;給她送早餐?她喜歡吃什麼?江域才發現,自己對紀詩秋一無所知。

但總歸要做點什麼,他隻得委屈自己,學着唐劍買了一杯奶茶。

不得不承認,做什麼事都最好有一點天賦,一整個下午,江域無數次望向紀詩秋,然而……

紀詩秋在做題,面容一半陷進陽光裡,讓人不忍打擾;紀詩秋去接了杯水,等過會兒她渴了再給她吧;紀詩秋在和唐劍聊天,江域冷下臉,不給她了。

“江域,數學老師讓你去他辦公室拿試卷。”江域順手将那杯已經在他的猶豫之間升溫的堅果冰麥送給了班長。

紀詩秋全程默不作聲地寫題,江域暗自歎息,出師未捷身先死。

7

好在江域還有耐心。

黑闆上高考倒計時從30依次減少的日子,連紀詩秋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學霸也沉不住氣了,頻繁往數學老師辦公室跑。

江域抓準時機:“我給你講題吧。”沒想到紀詩秋反常地拒絕了,還帶着一副慌不擇路的表情。

江域氣結,心想我是鬼嗎,忍不住說:“你别多想,主要是為了你少占用點公共資源。”

紀詩秋用試卷扇風:“好熱,我要去辦公室吹空調。”然後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江域覺得,他和紀詩秋在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隻是角色對調了。

江域開始注意紀詩秋的一言一行,開始放學時收拾好書包繼續在教室裡磨蹭,他驚奇地發現,紀詩秋和他一樣會在燒烤攤前兩眼放光,喜歡買畫冊,以及他們之間有無數相同的習慣和喜好。

但這也不甚美好。

紀詩秋不再吃錯藥似的拒絕他的優待了,湛藍的天下,江域看着站在馬路邊舉着烤串大快朵頤的她卻有點無地自容。

“江域你快吃,啊!”紀詩秋舉起一根肉串,油乎乎的手一滑,肉串應聲落地,紀詩秋竟然沒出息地悶悶不樂了一路。

但她也依舊可愛。

江域說了一路笑話也沒逗笑的紀詩秋,最後是在一個駐場歌手前笑起來的,她沖江域伸手:“借我點錢呗,錢包落在家裡了。”

紀詩秋心滿意足地将十元大鈔丢進歌手的吉他包裡,江域好笑:“十塊錢夠買5根肉串了。”

紀詩秋搖頭,認真地說:“那些唱歌的人一首接一首很辛苦,有人是為了夢想,有人是為了生活,兩種都是值得敬佩的事情。”

那一刻江域又覺得紀詩秋與全世界的女孩兒都不同。

8

江域的心就這樣在徘徊不定的情緒中冷卻,半大不小的年紀,成績再優異的男孩心氣也不夠堅定,江域想,高考完的那晚,紀詩秋的十七歲生日,他再賭最後一把。

無非繼續做哥們兒,但誰也沒想到,那晚會糟糕透頂。

高考如平地一聲雷,帶着轟鳴炸開又結束,紀詩秋下了血本,在一家魔幻的主題餐廳慶生,整個班都來了。

江域捧着系了愛心的巨大禮品盒站在門口,餐廳的光照在他很臉上,很好看,面頰上有細膩的汗珠,像匆匆趕來的王子,隻為給他心愛的女孩慶生。

不知道誰帶頭起了哄,在一片善意卻八卦的粉色氣氛中,有人提議:“江域,跟秋姐說句現在最想說的話吧。”

氣氛到了,江域狡黠一笑:“我不會離開你。”

“哇哦。”敏感的辭藻在人群中炸開。

紀詩秋笑得眉眼彎彎,卻瞥見面無表情的班長,她一失神,想起那杯奶茶,鬼使神差地說:“你們都别起哄啦。”

“回答他!”同學不依不饒。

“江域,我不會喜歡你。”話從紀詩秋的嘴中輕輕飄出,氣氛凝固了。

衆人圍觀下,江域的臉慢慢漲紅,尴尬得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次他沒再理會拍着他肩膀說“我隻會為哥們兩肋插刀”的紀詩秋,點點頭,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同桌搗搗紀詩秋:“搞什麼啊,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事。”

紀詩秋眨眨眼:“我心如明鏡坦蕩蕩。”

“你不知道我翻過你日記嗎?”

“唔,”紀詩秋表示願意此生為她當牛做馬隻求她不爆出秘密。

“呵。”對方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9

“啊!”高考完後的第17天,江域一把将躲在他家樓下的紀詩秋從樹叢裡扯出來。

“你幹什麼呢?”

紀詩秋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說話,半晌,她弱弱地擡起頭:“江域,你有收到一個快遞嗎?”

“收到了,不知道是什麼,随手扔了。”

紀詩秋哭喪着臉,不知道該欣喜還是惋惜,但她還是不放心:“你真的沒看?”

“有什麼好看的?”江域不耐煩地順手把垃圾袋丢給她,“走的時候順便幫我扔了,”還很悠閑地感歎了一句,“這天可真熱。”

紀詩秋下意識望望天,是啊,空氣中滿是西瓜和冰淇淋的甜味,可是心裡卻一點也不甜。

回家後,紀詩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同桌似乎說過,背着她寄給江域的快遞上明明寫了,是班級的畢業照相冊。她一個沒忍住,給江域發了條消息,“在嗎?”

“嗯。”江域居然秒回。

紀詩秋一時語塞,沒話找話:“高考完那麼久了,你在做什麼?”

“等你給我解釋,中國人和外國人的一個區别。”

紀詩秋撓撓頭,覺得哪裡很熟悉,于是好奇地問:“什麼區别?”

“外國人喜歡一個人會直接說Iloveyou,而中國人會問,‘在嗎’?”江域在手機那頭沉默了片刻。

紀詩秋差點把手機丢掉,“你不是說沒看嗎!”

那是某天江域對她愛答不理後,她忍不住在日記本裡發誓,高考完要這麼跟他表白,如果被拒絕了,她也可以笑嘻嘻地說:“這隻是個段子哦。”

屏幕又亮了一下,江域說:“謝謝。”

“為什麼?”

江域靠在窗邊想,謝謝她知道他語文不好就去換掉老師,知道他的胃受不了食堂的菜就和食堂大戰,記得他所有喜好,為了在聽他提起想去的餐廳過生日,跑去唐劍親戚家的糖果店打了短工。

那麼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到底有多喜歡自己才不敢表白心意呢?他每走近一步,她便忍不住後退,怕隻是夢一場,得而複失。

這一切,隻因小時候有次他實在看不下去了,站在她面前對那些讓她從家裡超市帶零食的同學說:“你們不準欺負她。”

記憶逐漸清晰,江域發現,紀詩秋就是從那時開始黏上他的。

想說的話太多,江域決定以後慢慢告訴她,啊不,紀詩秋已經在門口大吼大叫了,可能他得快點說出來啦。

這一刻,天光格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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